凰舞旋天倾城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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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有办法救救我娘亲嘛？”
赵老爷子已经是九旬的高龄，头发和胡子也已经是纯白如雪。脸上的皱纹交错，深深浅浅的，此时正在思考的他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丫头啊，不是爷爷不帮你！实在是你娘亲得的是肺痨，是救不了了啊！唉……”一声长叹，赵老爷子拍了拍丫丫的肩膀，安慰着；“孩子，已经太晚了，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娘亲会担心你的！快回吧！”
“嗯，爷爷……那……我回去了！”听完赵老爷子的话，丫丫伤心的离开了木屋。
“哗……哗……”
一阵流水上涌的声音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丫丫一直低着头向家的方向慢慢的走着，当她经过那口枯井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本一直被大石块封住的那口枯井内却从缝隙中散发出了幽蓝色的暗光，而且里面似乎还有活水在流动的声响。
丫丫皱眉，好奇的走到那口枯井旁用力的推着上面的大石块，可是那个石块却稳丝不动。
于是，丫丫便放弃了继续查看。
因为心里烦闷的感觉依然没有消散，所以丫丫很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虽然今天是圆月，但是天边的星星并没有就此黯淡下去，反而狠是闪烁。
就这样丫丫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独自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月亮和满天的繁星，一个人发着呆，直到天明……
07
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似金线般穿梭在整个房间里，把那个昏沉破旧的老屋照射的明亮了起来。
在屋子里的土炕上依然躺着那个病奄奄消瘦的女人。丫丫站在炕边把掉下来的薄被又盖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然后又细心的再掖了掖，目光柔软的久久凝视着那张毫无半点血色的脸庞。
“娘亲……”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丫丫心疼的眼眶中续满了泪珠，倔强的微仰起头来才勉强的不让泪花掉落。
“娘亲……我走了……”
似下了很大决心般丫丫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年少的娃娃便成大了许多。
她明白的，什么都明白，人终是会有生老病死。
但是，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祈求上苍再多给她娘亲些时间，那样她便可以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入骨髓里去，永远的记住那个为了这个家一生辛苦的女人……她的娘亲。
丫丫就这样静静地凝看着，时间在慢慢的流逝，阳光不断的从窗子中射入，渲染着屋子里的尘埃，清晰可见。再过几时，赵虎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便会回来。丫丫不得不背上锄头，然后再去田间里劳作。
其实她真的不想去，她是多么希望能够陪在她娘亲的身边啊！哪怕只是多待一个小时也的话也是好的！
但是，她不能！如果她不去的话，赵虎那厮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身上的瘀痕还没有消散，隐隐的还是会传来钻心的刺痛，那是赵虎用皮鞭抽伤的一条条痕迹。丫丫忍忍着疼痛可在李福的面前却是毫无表露。
丫丫转身走到了门前却是停下了脚步，回眸再次看一眼那沉睡中的李福，这才安心的走了出去……
晌午时分，阳光变的毒辣起来，灼热的照耀着大地，使地上劳作的人们有些难耐，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丫丫脸部柔和的曲线划落，在脸颊上形成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水痕。
看着天边浓烈的骄阳，丫丫收拾起了锄头准备回家给李福做些吃食。
而正在此时，却从远及近的传来了有些慌乱急促的脚步声……
丫丫有些好奇的回头张望着，便正好看到了小路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急冲冲的向她的方向快步走来，待到及近时才看清楚，原来是平时总爱来她们家的王婶子！
丫丫知到来人后，便想要上去问个究竟。谁知，王婶见到丫丫时竟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没有留给丫丫思考的时间便慌慌张张的拉着她就往来时的放向跑去。
跑着跑着，突然一丝不好的预感在丫丫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丫丫木的一愣，跑步的速度也变得慢了。
“婶子，这……这是怎么了？您要……您要带我去……去哪里？！”
王婶跑的有些急，边跑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王婶刚开始并没有想到什么，只记得是一心只要把丫丫快些的带回去就成！所以，当看到丫丫的娇小身影时也就没来得急说出原因，拉着丫丫便跑。
可这下被丫丫突然间的给点醒，反而倒是显得更加慌乱了！王婶大呼一声“不好！”，拉着丫丫就又跑开了。
“快……（呼呼）快点回去……你娘……（呼呼）你娘……”
“王婶！我娘怎么了！你快说啊！”丫丫一听王婶提到她娘亲，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又加大了不少，立刻拉住了王婶焦急地问着，满脑袋装的都是她的娘亲！
王婶被这么一问，双手颤抖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丫丫的眼神也变得飘乎乎的，就是不敢和丫丫对视。
“你娘……你娘她……快不行了！”
“什么！怎么会！怎么会！明明……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啊！婶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啊……你说你是骗我的啊！快说啊！”
丫丫疯了是的拼命摇晃着王婶的胳膊，硬生生的掐得王神的胳膊都发了紫。王婶痛呼一声“疼”，可丫丫也没有松开手来，还是那样紧紧的握着，好像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便会一辈子不放手！
“丫丫，你先冷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婶使劲的一甩，终于是甩开了丫丫紧握的手，掀开衣袖仔细的查看着瘀痕。
王婶子的话似青天霹雳般把丫丫打了个透彻。
丫丫颓然的垂下双手，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盯着家的方向。王婶看这孩子是接受不了了，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她就走。
“娘！”
一进家门，丫丫便恢复了意识，向着里屋的方向飞奔起来——那是李福的房间。
当丫丫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李福的半个身子悬趴在炕上，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有大片大片的血污。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地上还有一大滩的暗红色血迹！而那赵宝子却坐在桌子旁看着他娘亲痴痴的傻笑着——这种情景更是让丫丫的心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娘……”一生惊呼，丫丫匆忙的跑过去扶起了李福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泪珠儿大滴大滴的自眼角落到了灰色的地上，绽放出一多妖娆的花儿——无生无息的独自悲戚，仿佛永远也不会凋凌。
“呕……”又是一大口的鲜血喷出，弄湿了李福胸前的衣裳，也弄湿了丫丫的心。
“娘亲……娘亲……你醒醒啊！丫丫回来了！丫丫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娘亲！醒一醒……看看丫丫吧！求您了啊……娘亲……”丫丫使劲地摇晃着李福，渐渐地李福睁开了那双早已沉重的双眼。
丫丫那被水雾添满的眸子头绽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丫丫……答应娘亲……不管怎样，都要……咳咳……都要帮我照顾好……你哥和你爹……我……咳咳……”
“娘亲……求你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泪眼婆娑的丫丫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只好拼命的点着头答应，然后就努力扶住了李福因无力而下落的身体。
“丫丫……答应娘……不要恨娘亲……”
“我答应你，只要娘亲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
“咳咳……傻丫头……娘的好娃啊……”
李福费力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摸上丫丫稚嫩的脸庞，灿然的一笑。突然！那只瘦削的手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娘……娘……不要……不要走！娘亲……”
声嘶力竭的哭喊终是唤不回逝去的生命。不管丫丫怎么做李福都没有再抬起那只垂落的手。
“啊……”
一声不舍的呼喊，丫丫紧紧的抱住了李福的身体，久久的不曾放开过。直到赵虎赶到后，才费力的拽开了丫丫和那早已冰冷掉的尸体…… 。。
08
福妈就这么走了，带着对亲人的不舍；带着对丫丫的愧疚；带着对人世的留恋；带着种种的回忆离开了丫丫，离开了赵宝子和赵虎。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事无常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就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那么也许那时候的你才会真正体会得到生离死别的那份无尽的思念和那种永远也见不到面的痛苦。
在这个家里最疼爱丫丫的就是李福。
丫丫还记得小时候的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当她被恶梦惊醒时，都是李福紧紧的拥她入怀，让丫丫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再次的安然入睡；多少个春夏秋冬里福妈都会温柔的帮她梳理那有些零乱的长发，对她微笑着娴熟的辫着那柔亮美丽的麻花辫子；多少个播云耕作的日子里，当烈日照射着大地让丫丫汗流夹背的时候，又是李福用那双粗糙却温暖的双手为她拂去颊上的滚滚汗水……
可是，她就这么走了——丫丫的依靠就这么走了，消失掉了。
丫丫的心无助过，迷茫过，不安过，流泪过。但是，不管丫丫怎样去做都无法再一次唤回她的娘亲。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难受。
经过这几日的折磨，当丫丫站在了李福的坟前时，她没有再次哭泣。她的泪不知道在何时起已经流不出来了。
想起当时李福对自己的托负，丫丫知道她应该要变得坚强起来，她还要继续照顾这个家……这个她生活了十三年，对她来说充满回忆的家！
“咚”的一声，丫丫便跪在了李福的坟前，心里的那个决定又坚定了不少。
“唉……丫头，快些起来吧！”
赵老爷子一声叹息，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苦楚万分。这个苦命的孩子！李福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叫丫丫以后该如何在那个没有温暖的家里待下去啊！或许，让她跟着我是不是会好过些呢？
“丫头，跟着爷爷吧！咱们别再回去了！”赵老爷子向丫丫伸出了他布满皱纹的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忍。“赵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再清楚不过了！平时他打了你，你这丫头就自己忍着不告诉别人，可你手臂上的伤痕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啊！别看我老了，但是我还是可以保护你的！丫头，你就听爷爷的一句劝吧！那里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赵虎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
“爷爷……丫丫不怕！”丫丫抬起头看着赵老爷子，满眼的肯求目光希望赵老爷子能够明白她的心。
看着丫丫的目光，赵老爷子的心也是心有不忍。对于丫丫这个小丫头来说，赵老爷子对她也是满心的愧疚和心疼。
他只恨当年的自己一时糊涂，就那么傻的上了赵虎的当了！害得这个可怜的丫头这么多年来在那个家里受尽了那么多的苦处！如果不是当时还有李福对她的疼爱，他想这个小丫头早就挺不住了吧！现在李福走了，赵虎那个混蛋怎么可能放过丫丫呢？！
唉……可怜的娃啊！
想着想着赵老爷子不禁长叹一声，眼角也不知道何时起挂了些晶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