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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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酒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到韩志一身是泥,脸又黑了,神色有些憔悴。他弯起唇角冲韩志笑笑,道:“你来了。”
江清酒的右腿绑了夹棍,肿的老高。韩志走得近了,才发现江清酒的腿骨都已经错位。
“你的腿怎么了?”韩志对于简单的腿伤也懂得,毕竟和戚姜熟悉,偶尔也会去给戚姜打下手。韩志将江清酒的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拆了江清酒自己胡乱放的夹板。
江清酒不说话,只将韩志的脑袋抱住,紧紧抱着闷在胸前。
“我帮你上夹板。”韩志推开江清酒,起身去厨房烧了热水,又在厨房捡了木头,用刀削平。
江清酒觉得有些懵,韩志推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顿时空了,他从来不会觉得韩志会将他推开。
韩志闷声不响端着热水出来,又拿了纱布药膏,戚姜曾经送来过一箱处理跌打损伤的药物,全都被韩志搬了出来。
韩志仔细的给江清酒的右腿接骨,江清酒本来想去抓韩志的肩膀,待骨头再次移位发出响声时,江清酒痛的一手撑住椅子,一手放在嘴里咬住。
江清酒不说话,韩志也不说话。当韩志给江清酒涂完药膏,上夹板的时候,江清酒终于开口,唤他的名字:“阿志?”
韩志手停了下来,他垂着头,江清酒看不见他的脸,于是又唤了他一声:“阿志……”
“我要成亲了……我要娶妻生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不能对不起我爹娘。”韩志仍旧不敢抬头,半响也没听到江清酒的回话,韩志继续给江清酒放夹板,然后缠上纱布。
纱布才缠了两道,韩志感觉到江清酒的一只手在轻轻摸着他的头,韩志将脑袋垂的更低,几乎跪在了地上:“清酒,对不起。”
“滚!”江清酒突然将韩志推倒在地,一个人去扯腿上的纱布,又将夹板扔了,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将身后的椅子搬起去砸韩志,韩志没躲,那椅子没砸到他,只是砸在地上砸出了个坑。
“滚!我叫你滚!”江清酒浑身都在颤抖,他料错了,他以为这人会愿意陪他一生,不会再像原本那人那样对他,口里说着陪自己一辈子,到后来却都是娶了别的女人,说是男人都要结婚生子。
他本来就说过,不在乎韩志娶不娶妻子,只是那时他没有陷那么深,他也不会陷那么深,如今他把心掏出来了,这人却说要结婚生子。
韩志站在对面,想上前去扶他,他却眼前能看到什么,都拿了起来往韩志身上砸,跟个疯子一样。就像韩志才将他救下来的时候,他见人就咬,经常一个人发了疯一样在笑,笑累了就哭,眼泪哭干了就又开始发疯咬人。
“清酒……”韩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办,猛然想起来,那时他将江清酒救了,江清酒每每都是被噩梦惊醒,一个人在那里发呆,要是咬不到别人,他就伸出胳膊咬自己的,往往都咬掉一块肉下来。
江清酒整个人都在抽气,他发了疯后就站在那里,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最后也不再说话,转了头去,一步一挪往屋子里去。
那双眼睛,韩志愣了起来,江清酒的眼睛又回到了以前,只剩下心灰意冷,带了绝望。
江清酒的右腿肿的怕是有两个大腿粗,已经淤血,江清酒也不管,拖着腿进了屋将门掩上,不再去看韩志一眼。
韩志站在门外,将江清酒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听到屋里砰的一声闷响。韩志只知道冲进去的时候,江清酒倒在地上,嘴上全是血,眼睛死死的闭着,嘴唇惨白。
“清酒?清酒你别吓我……清酒?”韩志火急火燎的将人送到城里见了大夫,大夫只是摇头说这人的伤能救好,不过要落下病根,这人也怕是难醒。为江清酒清理了伤口,那大夫也是个明眼人,见韩志那种神情也只能出了屋。
韩志将人死死抱在怀里,眼泪一直落个不停,等到他母亲来医馆了,他满脸的泪,对韩母说:“娘,我不成亲了,我不成亲……我只要清酒。”
韩志说着抱着江清酒跪在韩母面前,韩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哭的那样伤心与绝望,口里不停地念叨:“我不成亲,我只和清酒在一块。”
韩志哭累了,江清酒也没有醒,连自己的母亲何时走的,他也不知道。他将江清酒又带回了茅屋,见江清酒一张脸惨白,脸上连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
早前床褥被秦忆拿到木盆里去了,韩志从箱子里又拿了一床被褥出来,将江清酒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了被窝。待想到什么,韩志起了身烧了一锅热水,给自己简单洗了下,又来给江清酒擦洗身子。
待洗完,韩志就钻到被窝里,紧紧抱着江清酒,将唇贴在江清酒的脸上:“清酒,我错了,我错了……”
韩志贴着江清酒的脸又移到江清酒的唇上,用舌头轻轻的舔着,伸进江清酒的嘴里,轻轻用舌头绕着江清酒的舌头。
韩志最后将唇落在江清酒的锁骨上,脑袋埋在江清酒的脖子间一遍遍唤他的名字:“清酒……”
韩志抱着人睡了过去,第二日他醒来时,见到江清酒一张脸惨白坐在床上,整个人六神无主,睁着无神的眼睛,茫茫然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清酒?”韩志忙从床上爬起来,将江清酒抱住,可这人仍旧木头般坐在床上,不动不说话,像个木偶。
韩志放开人,紧抿着唇,伸手去摸江清酒的脸,这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
韩志本来开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盯着江清酒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伸出双手捧着江清酒的脸,闭着眼睛点上他的唇,道:“清酒,你想吃什么?我去烧饭。”
没有回答。
韩志咬着唇,挤出笑,将江清酒放到被窝里,给他掩上被子,道:“青菜粥好不好?早上要吃清淡的,对身体好。”
仍旧没有回答,韩志心里揪着难受,仍旧还是堆着笑,下了床去厨房烧饭。
☆、第二十一章:心思
江清酒请了半个月的长假,被扣了一个月的工资。
一连三日,江清酒都是那副死人般的模样,不言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三日后,韩志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家,让江清酒睡在自己的屋子里。
知道江清酒喜欢干净,韩志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擦洗了一遍,自己的两个妹妹进屋里,也被他撵了出去。
韩母与韩父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这个儿子对一个男人着了魔,自己觉得脸上挂不住,怕邻里闲言碎语,又怕那男人真死了,自己的儿子会变成疯子,所以也就任由韩志去了。
韩志带江清酒回家的第二日,高山来找他,说是最近有士兵来他家里,让他去参军。虽然那士兵态度不错,但高山总觉得一个士兵对自己这样的草民那样客气,就觉得膈应。
“韩志你知道吗?听说是镇安王在招兵,听说这个镇安王可是个残暴不仁的人,他手下人那么客气,我就觉得不对劲。”
韩志在院子里熬中药,满院子的苦味,高山顺便也蹲在了地上,伸长脖子去看那药罐。
“给你的。”韩志从药罐子旁提出两包药递给高山,他去城里给江清酒抓药,顺便也就给高山带了安胎药,再有两个月,高山的媳妇就要生了,城里一个老大夫来看了,说怀的是龙凤胎,高兴的高山一直都是咧着嘴乐呵呵的在笑。
“一般都会一家一个男丁,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的,都不会被征兵的,你放心吧。”药已经煎好,韩志拿了麻布将药罐端下,虑了一碗出来。
“也是”高山见韩志端着药碗就要进屋,自己便识趣的走了,乡里乡村也有嘴碎的,说着韩志和江清酒的闲话,只是这两个人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也就没什么好插嘴的了。只是没想到,韩志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高山出了韩志的家,转眼就到了自己的家。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高山想到自己曾经伺候的大少爷,那大少爷也是因为喜欢男人,被家里人逼了去成亲,最后落得个自缢。
高山在院子里煎药,自家媳妇就坐在边上,扶着腰,一脸笑意的看着高山。虽然是成亲了那么久,高山仍旧会脸红,问他妻子:“看什么呢?”
“看我相公,相公越来越英俊了。”高山的媳妇舒舒服服的晒太阳,笑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当然!”高山觉得整个心都是暖的,这人是他喜爱的,若是换成别人,自己怕是笑不出来的,又想到韩志将江清酒抱回来时,江清酒一张脸惨淡无色,跟个死人没两样,韩志也是呆呆的,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
高山起了身过去抱住妻子,也不说话,就那样抱着。
“能娶你真好。”高山最后闷出这句话,弄得他妻子也是满脸通红。
韩志喂江清酒喝了一碗药,便端着空碗呆呆去看江清酒,江清酒不动,他看了会,就去帮家里做些家务,晚上烧了水给江清酒洗了身子,自己也躺进被窝里,抱着江清酒,一刻不敢放手的抱着。
这人的眉眼仍旧清润好看,韩志看着就想到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只记得这句话,只是觉得说的很好,配的上他眼中的江清酒。
他没办法去知道江清酒内心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将他伤的厉害,他若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生出这种事,他本来觉得江清酒有没有他都无所谓,那个人哪怕一个人也都会活得很好。
见到江清酒变成这副模样,韩志就在心里千万遍责怪自己,他心性不定,没有主心骨,连主见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虽然喜欢这人,还没到非这人不可的地步,他不懂爱得深沉,只是觉得没了这人心里会难受,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好,更何况这人也从来没说在乎自己,曾经还说即便自己成亲了他也不会在乎。
韩志伸手摸着这人的眉眼,仔细的瞧,每一寸肌肤都瞧了够。那双眼睛依然无神,韩志看得出来那眼睛里的无神,只剩下灰色。
韩志看这人,就觉得难受,这人难受他也难受。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伸过脑袋轻轻亲吻着江清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左右摇摆不定,说了不娶妻了,还没多久又要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办,俨然成了一个纠结体,对任何事都变的犹豫不决。
韩志伸手搂住江清酒的脖子,将额头抵在江清酒的脑门上,吸了下鼻子,说:“清酒,我要你,以后也都只要你一个。”
韩志低头发了下呆,随后就将江清酒放倒在床上,脱了他的衣服。
韩志轻柔的碰触江清酒的肌肤,以往都是江清酒指导他,虽然也就几次,他还不熟练,只是今天韩志觉得难受,想和江清酒融合在一起,让江清酒理他。
和这人紧密结合在一处,再也不分开,这人还对他笑,摸他的脑袋,然后唤他的名字。
韩志前戏做得很足,江清酒的右腿不能碰,他也轻柔的避开。当自己进入江清酒的紧致,江清酒还是那样,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韩志觉得自己委屈,这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搭理自己,他只好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然后趴在江清酒的身上,抱着他,死死地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哭。
韩志就这样哭着,趴在江清酒的怀里,那里在江清酒的体内,直到韩志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变软滑了出来,韩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