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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耶路撒冷的四季(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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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公使的办公室出来,天色已经很晚,怕赶不急去海法的车,没有回宿舍,拿了东西直接走。
  人很乏,选了火车。因为是安息日,北上的客人比平时少。
  到了海法,已经接近午夜,车站和街市寂静无声,街灯从路头一直亮到远处,出站客人很快散了,没什么行人,看着山顶的神殿,海滨清爽的风拂过,比两周前凉了些,不知道她衣服够不够。
  在车站拐角买了包烟,站在风里点起来,头脑清醒了些,累了,想赶快见她。
  往广场的方向走,没几步又停下,再往前,仔细辨别,警觉马上提起来,后面有人。
  往主道方向走,听着尾随的脚步也快起来,刚要佯装招手打车,身后果然有动静。
  公文包砸过去的时候,听见低沉模仿的男人声音。
  “别动!”

  86

  反身,本能的擒向对方要害,反扭的同时,公文包直奔面门。
  一切发生太快,撕心的尖叫。
  心里咯噔一下,察觉细瘦的手腕,收力已经迟了,胳膊没有拉脱臼,公文包却砸了个结实。
  直直往地上摔,好在接住了,黑暗里,终于看清她的脸,眉毛眼睛鼻子都皱着,来不及说话,已经听见呻吟。
  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好玩,开心得想扑到他背上,下一瞬手臂被折在身后,拽托得离了地。又没学过防身,公文包堂堂正正砸在额头上。
  比窦娥还要冤屈,来接他,等了那么久,竟然……
  天旋地转,六月飞雪。
  出租车上,顶个锅盖一样抱着头,明明靠在一起,就是不说话。眼圈还是红的,刚刚从地上抱起来就哭了。
  扔了公文包,心里后悔,手臂擦到肩头,扭过身子不看他,抱着头哇的哭得好大声。像是小婴儿窝在怀里,眼泪啪啪掉到手背上,比自己被砸还要疼。
  怎么道歉也是晚了,就着车里的灯想看清楚,她偏偏不让,死命挡着。司机在后视镜里边开车边笑,都笑出了声。
  自知很没面子,在广场哭那么大声,拦下车司机还跑下来问要不要报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不知道和人家说了什么,司机笑了,爽快地答应送他们,一路开的飞快。
  车突然停住,他带她下车,往药店走。
  挣不开,被箍在怀里,摸到额头上肿起的包,心里酸酸的。回家的一路,都要自己走,又恨自己势单力薄。
  眼看着她闹脾气,夜深人静,不便在大街上争,拉着她停下,推到身后弯下身。
  “干……干什么?”说话还带着哭腔,想跑开又被逮回来。
  “背你回去。”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扯松了领带,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要抱也可以,你选吧。”
  没办法,杠不过他,乖乖趴到背上,拿过公文包和外套,搂住脖子。被背了起来,还颠了颠,“又瘦了!”
  “没。”抹抹眼泪,靠在他肩窝上,平常的一小段路,每天都要走,现在因为他在想一直走下去,虽然心里还是气。
  好多年没有人这么背过了,趴在爸爸背上的记忆已经模糊,太久了。
  他比爸爸高,也强壮有力,贴在腿窝里的大手温暖粗糙。
  额头还是疼,想着分开的两个星期,不舍得放手,把衬衫都哭湿了,想着可恨的五雷轰顶,真想让老庄拿古文训他。
  进了房门才滑下来,抱着他的公文包傻傻站在客厅中央。
  从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看她受气包似的站着,走过去,拿过公文包直接搂住。
  “哭吧,我错了。”
  不说话,抓着背上的衣服,很用力,闷闷的抽泣声。其实,想念多过疼痛,委屈多过埋怨,半个月没见了。
  检查发角露出的一大块砸伤痕迹,肿得很高,有微微刮破的地方,细长沁了血丝,自己是刽子手,摇头愧疚,想替她疼。
  毛巾擦拭干净周围的皮肤,她瑟缩着,抱紧他的腰。
  “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还从后面扑上来,真伤到了怎么办?如果认错人呢?”在安危问题上要不断提醒教育,她最不让人放心就在这里。
  收身的咖啡色小风衣,竖着领子,腰带紧紧扎着,包得严严实实,半夜里看到,直觉是图谋不轨,她还偏偏装着男人声音说了别动,下手才会这么重。
  “我不会,永远不会认错你。”
  自己拿过毛巾慢慢擦,离开他的怀抱,往厨房走。
  打火声,看她捂头的侧影跟过去,靠在一起。锅里不知煮了什么,怪怪的味道,她却搅拌的很专心,洗礼台上还摆着书本。回身看垃圾桶,五彩斑斓的。
  “别煮了,先看看头上的包,肿了。”
  不说话,关火拿碗盛,偏要亲自端到客厅给他,放下碗,烫得用手直揉耳垂。
  拿起勺子,舀了放在嘴边吹吹递给他。“喝吧。”
  中药的味道,又有些回甘,滑过嗓子很舒服,看她又去盛,抓住那只忙碌的小手亲了亲。居家的幸福满溢,但还是自责。
  头上的伤看起来很厉害,拿过药包,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卧室走。
  “我煮的……先喝……”
  “一会儿,我把一锅都喝了,先看看伤口。”
  到床边连坐都不许,直接被按倒。
  灯很亮,看着垂在眼前的条纹领带,玩着衬衫的扣子,打开又系上,抽气,额头沙沙的疼,之后很清凉,舒服了好多。
  伤口处理好了,想起来又被按住,嘴唇压在创可贴的边缘。
  “好点吗?还气吗?”
  点点头,又摇摇。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硬硬的,看起来累了,两个星期没见,有黑眼圈。
  唇落下来,并不强硬,领子上有烟味,舌尖带着一点点糖水。
  “过得好吗?”
  翻过身不回答,抬头看着床头墙上贴的小纸条,拉开抽屉,拿出已经枯干的向日葵。
  抱过去,很用力,抱疼了她,吻着脸颊耳垂,抽走风衣的带子。
  “一点不好,今天……”话说不清,已经被抱起来往浴室带,推着他的肩,又太沉重了。
  撩起袖子给他洗头发,按摩发根,看他舒服得闭着眼睛。擦背的时候,水溅了一身,只好陪他洗。并没闹,只是反复亲吻着受伤的额头,说他错了,抓着她的手打自己。
  后来才知道,他去过加沙,基本的擒拿还算了得,很讶异,难怪每次都被轻易降伏。
  穿着浴袍被扛出浴室放回床上,清爽了很多,伤口又处理过,没有刚刚疼了。
  他从包里拿了新本子放在床上,起身去厨房热糖水。
  回来时,看她撅着小屁股趴在床边,偷偷写什么。
  把糖水放在床边,凑近看,她双手盖着,还是被抢过去。
  “什么海法惨案?”看不懂她记的东西,已经被抢回去。
  “今天,你在海法车站打我,都打伤了。”为了显示罪证,拧过身子指着额头。
  比起刚才哭,现在反而来了精神,可爱又带着娇媚,叉着腰,“我都写下来,以后告诉……”
  身上凉,浴袍被拉脱,露出大半个肩膀。
  吓得往床角缩,却逼得更紧,粗糙的下颚滑过,手又霸道起来。很难过,比头上的伤还难过。
  “我要说……说说话……”
  小纸条被扫到床下,浴袍三两下落了地,颈上背上痒,胸口却被弄得好疼,知道逃不过,还傻傻的往床上爬。
  “我要说……”
  “一会儿说!”
  整个人压上来,老鹰抓到小母鸡,被擒了正着。
  在床边即正法,太快太猛烈,她还不适应,又哭了,摆来摆去躲不过,额角滴汗,抗议,撒娇,都没用。被抱起来,天旋地转,连咬他都不会。
  很想他,这样的时刻,被逼到极致,没用的一次次叫他的名字,求饶的总是自己。
  认错是假的,他骨子里就是要欺负她。虽然一直道歉,但吃人的蛮横丝毫不减。
  纾解以后的疲惫带着说不出的满足,回到床上,亲着额头的伤口,濡湿的颈侧擦过微弱的呼吸,躺得好好的,翻身要滚走,当然不许,又压到身下看她。
  没有瘦,其实胖了一些。终于想起刚才的事,在唇上亲了亲,“要说什么,说吧。”
  哪还有精力,累成这样他还故意折磨人,呼吸断断续续,眼角湿润,没原则的搂着他的肩。
  “我要告……我要……”
  嘎然而止,没有下文。
  笑得有阴谋,结识的胸口起伏,“还要是吗……非非……”
  当然不是!
  恨死他了,真的,恨死了。
  ……
  案件名称:海法惨案。
  案发时间:当晚至次日凌晨。
  案发地点:卧室、浴室、厨房及其他。
  由于进行时,受害者和罪犯分辨不清。
  目击证人:一锅放凉的糖水。

  87

  早晨醒了,躺着没起来,半支着身子。庄非坐在床上,裹着让的大浴袍,把昨天的事林林总总描述了一遍,怎么从傍晚在车站徘徊,怎么被人搭讪,又如何预谋偷袭他。
  “以后不能这样,太危险,虽然海法的治安好,但是不排除有极端分子。雅丽、牧他们不是一天练出来的,你不会防身遇到问题肯定出事。”伸到浴袍里找到胸口下的伤,警告的意味很浓,逮住小特务,重重亲了下。“不许好了伤疤忘了疼!”
  被说了,只好坐起来拍开他的手,抱着本子一边写一边转移话题。
  头上的包消了些肿,早晨换过药。她在本子上一板一眼记下了海法惨案。笑着坐起来想看,被她挡着。也不去抢本子,纵容她写下去。颈后的头发长了,用卡子松松别着,慵懒里有带着一点可爱,不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多少。
  想到未来,轻松的感觉淡了。
  新的工作生活日志,靠在他身边写得很认真,偶尔停下来征求一下意见,向他展示绘本的成果。想起课本上画的那些小猫咪,亲着肿肿的额角,认真商量起以后的事情。
  毕竟不回国,以后的打算对两个人都重要。
  “留在使馆好吗?” 她画画写写,说得却不多。
  “好。”
  “想去黎巴嫩吗?”
  “也可以。”
  “埃拉特记者站呢?”
  “也行吧。”
  “那跟着我……”还没说完,猛得被扑倒回床上,她兴奋得眨眼睛,本子都扔了。
  “这个最好了,我想跟着你!”抱进怀里,为她的反应莞尔,他也希望能这样,但是做到太难了。
  最后的共识,都听他的,怎么安排都以安全为第一考量。
  中午在公寓里一起煮饭,下午带她去海法大学拜会了一位当地著名的拉比,当时在清真寺错过了阿訇,这次还是请了犹太牧师看看她。
  在大学的犹太与阿拉伯理解合作中心谈得很投机,拉比请来了中心辅导工作的阿訇,本来想一起聊聊,电话突然响了,只好留她独自谈。
  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转身接起电话。
  “喂,让,在哪?”
  “刚从使馆忙完,你那边怎么样?”是秦牧的声音,好几天没联系了。
  “这边没什么动静,代办处还算顺利,有件事想告诉你。”
  “出事了吗?”
  “没有。但是使馆把庄非接走以后,我们一直在老城派了人盯着。还记得那个卖水果的聋哑男孩吗?他不住在那里了,问过市场上的人,也都说不认识他。”
  “那个小男孩呢?”
  “还和他奶奶住在老城,但是前两天I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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