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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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这确实是你父亲的遗志，虽然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在今天清晨突然要求我加上这项条款。不过这些全都是他本人的意思。」

听到这里，程风诺和枫如都有些讶异，难道说昨天他们和闫玲敏的谈话程老爷子都听到了？还是闫玲敏在他们走后亲自和程老爷子要求的。

不过看她刚才的表情，应该也是不知情才对。

那么就一定是程老爷子安排的眼线了，豪门果然不同凡响，而程老爷子也果真不是一般人，即使临死也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耳边是程明远不断地大叫，枫如看着他，只觉悲哀。以为握在手里就是自己的，即使不管不问也没关系，殊不知最珍贵的东西早已如沙粒般从手指尖悄悄溜走。

「玲敏，我们不离婚，对不对，不要听爸的，他糊涂！」

「不离婚，你养的起你自己吗？」

「没关系，我们还有风诺呢」

枫如耻笑，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了。

「算了吧！我们几乎没照顾过儿子，又有什么脸来要他的钱。」

「你说什么，玲敏，难道你真的要和我离婚吗？」

「是，即使没有老爷子的这份遗书，我也会和你离婚的，这场豪门秀，也是时候该结束了。不是吗？」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

「谁好？是我好？还只是你好？」

程明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样的玲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为何，此刻他突然忆起二十多年前的她，那个在他怀里，即使睡着了还会微笑的人，活泼亮丽得让人无法眨眼，她曾是他的整个世界，他以为自己会在她的笑容下一直幸福下去，那么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天真，她的笑容？而自己又怎么会忘掉那样的她，这么久？

曾几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淡漠凉薄，习惯了她没有温度的笑容，习惯了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闫小姐，这是老爷子让我转交给你的。」吕律师适时的打断两人，递出一个信封给那个满眼都是决心的女人。

「这是什么？！！」程明远先发制人的拿过信封，很厚的一封信，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任何关于父亲留下的东西都让他感到了不安。

他快速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些文件和几张照片。看到那些照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世界末日来临了。照片上的人他不陌生，那是他的情妇和他自己，他们拥吻的相片，还有他们开房间时的。旁边的玲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但是他还是不敢抬头，他怕看到她受伤的眼神。

「这样，你还是不肯跟我离婚吗？」闫玲敏冷冷的开口，而程明远却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努力的想要在玲敏的眼里寻找到一丝的慌乱与哀伤，但是没有。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不知道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他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但原来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

看到这里，程风诺和枫如不约而同的退出了书房，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他们无关了。

「我从你出轨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了，是爸告诉我的。他不忍心我活在欺骗当中，让我自行选择到底要不要和你继续下去，但是却不允许我和你离婚。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在我怀着他的时候，我真的决定要做一个好妈妈的。我决定不再跳舞，不再演出，我决定要陪着你和儿子一直到死。只是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就丧失了所有的信念，我没日没夜的跳舞巡演，决心忘记你，但是却失去了我的脚，我再不能跳舞。那个时候我觉得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使是到昨天为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年来我日复一日的否决看轻自己，沉浸在我自己的悲伤里。如果那个时候我肯回头看看风诺一眼，看看他眼里的寂寞，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太晚了，我错过了一个母亲可以疼爱自己孩子的最好的时期。我想要补偿，但是现在的我连活着都觉得很累。明远，我需要离开你，我需要重新找回自己，我想要笑着对我的儿子说，我真的很爱他。」

人就是这样，到了一定年纪，爱情会慢慢的随风而去，对亲情的渴望也越加明显。她闫玲敏在不懂爱情为何物之时嫁给了程明远，那是因为她不懂事。而她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如果继续哀怨下去，她只会变得更加可悲。所以她想有所改变，这个改变就从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

她爱过他，是的，真心爱过。只是爱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它会腐烂，经不起岁月的考验。不管是程明远对她的，还是她对程明远的。此时此刻，她突然忆起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个直到她为别人披上嫁衣才转身离去的男人，那个会来看她每一场演出的男人，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最后却不得不离去的男人。那个在她结婚的前一晚才来告白的男人，他抽着烟说「阿敏，这二十多年来，看着你，我一刻都未觉得厌倦过，因为我喜欢你，在听到你要嫁于他人之时，我才迟迟的发现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我用二十年来发掘对你的爱，我想我肯定能够陪你走完剩下的八十年。阿敏，你真的要我离开吗？」对于他的话，玲敏一直都是相信的，他可以不厌其烦的陪着她练舞，即使他对此一窍不通。他一定也不会像程明远一样在她怀孕后就耐不住寂寞。是她识人不清，盲目追求爱情，错过了不会花言巧语，却肯用心对待她的男人。那夜她对他说自己永远不会后悔，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后悔了。

「明远，让我们放过彼此吧！」

「不要，不要。玲敏，我爱你，我爱你啊。」

「可是我不爱你，明远，我不爱你已经很久了。」程明远一个踉跄，后退一步。他无法接受事实，他一直以为他们的爱早就像事实一样钉在彼此心中，即使他有别的女人，他的心一直都是在她身上的。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原来一直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否决所有他不相信的。所以才会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妻子会相信自己的每一次‘出差’与‘加班’。

玲敏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封，对于那些证明自己丈夫出轨的照片毫无在意。翻开文件，她不得佩服起程老爷子的细腻周到。一份程明远搞婚外情证据的备份，和一份离婚协议书。

拿出笔，签名，她毫不犹豫。

此刻的程明远真是觉得世界已经在一秒钟内崩塌了，他的妻子，父亲都放弃了他，向周围扫视一眼，他的儿子也早已离开。

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悲哀，摊开掌心，又握了握。父亲的话语在耳边回荡，「你看看你自己，你手里拥有的幸福有几样，家庭？事业？」是啊，他到底拥有过什么呢？表面上他好像拥有了一切，实则他是一无所有。

看着妻子走出去，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全世界遗弃了，而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抱怨，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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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米




程风诺和枫如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了。枫歌做好饭，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枫如没有带他去参加丧礼，她说她不喜欢枫歌到那种地方。所以只有他们两人前往葬礼，而枫歌就守在家。

对于这个应该算是自己小舅子的大男孩，他从来没有过反感，他生活在他们之间竟然是这么的自然，毫不突兀。

他话很少，有时可能一整晚连一句话都说不到。但是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不言不语，却又有着绝对的存在感。

家里没有佣人，平常的程风诺都是马马虎虎的过日子。但是自从这个小舅子到来以后，他几乎顿顿都是吃香喝辣。虽然只是家常便饭，却总是让他忍不住一碗又一碗的添加米饭。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用随身带盒胃药了。

「你愣着干嘛？不吃饭吗？」枫如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饭桌前，头转向他，笑着问道。

「姐夫，吃饭吧！如果你不想洗手就不要洗了。」枫歌热好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说道。

生活不知不觉间，被填满了，变得不再空洞。他一直渴望的幸福就摆在他的眼前，伸手就可以碰到。

他不会忘记这一瞬间的温暖，他要牢牢地抓住它。一定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最后一无所有，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才能让自己如此幸福。

「今天我见到枫如姐了，她还向我问起姐呢。」

「你们都做些什么了吗？」

「没有，我正好去出版社，在路上遇到，文静姐请我喝了杯咖啡。」

「这样。我知道了」

「姐，有什么不对吗？你和文静姐好像也很久都没有再联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你不用担心。」

关于文静的事情，枫如并没有向枫歌提起过，不够光彩，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虽然她不太想枫歌和文静有联系，但是在枫歌为数不多的朋友里，她真的不想剥夺任何一个。反正枫歌从来都不会主动和文静联系，也不常出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晚饭过后，程风诺回到房间，枫如则进了浴室洗漱。程风诺的眼神不经意的瞟向枫如的两只鱼缸，水有些浊了。大概是这两天枫如太累，没时间照顾吧。

程风诺随手挑了一个鱼缸来到一楼的卫生间，缸里的鱼儿因为颠簸，不免被吓得四处乱窜。程风诺小心翼翼的用捞鱼网捞出鱼儿，将缸里的水换新，然后打算再把鱼放回浴缸里。

可是，看着那条鱼，程风诺突然很想给他洗个澡，在脏水里泡了两天，想必已经很不干净了吧。

想着程风诺就将捞鱼网搁到水龙头下，把水转小，左右摇晃着给它洗澡。

但是噩耗却发生了，那只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弹跳起来，一下就跳出了鱼网，奋不顾身的窜进下水道里，速度快的让程风诺根本来不及反映。

这下糟糕了，程风诺知道枫如很喜欢这条鱼的，他，他，现在要怎么办。

看着空空如也的鱼缸，程风诺一阵恶寒。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鱼缸，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看着无人的卧室，庆幸枫如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他想先把鱼缸放在窗台，再档上窗帘，等明天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凑合看看能能不能瞒过去。

但是就在他离窗台只有一步之遥时，枫如却从浴室中出来了。

「你拿着鱼缸干什么？」

啪！！　破碎声应声响起，同时间，床边的时钟‘哔哔——哔哔——’的响了两声，告诉屋内的人已经是十二点了。

程风诺目瞪口呆的背对着枫如，心想他再也不能做坏事了，好紧张，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在玻璃碎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枫如有一瞬间的呆滞，心似被扎了一下，有些刺痛。那个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一样。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枫如迅速回身，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程风诺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在地上寻找。

但是无论她怎么找，就是看不见任何鱼的身影。只要想到小米此刻在某处没有水的地方苦苦挣扎，她就心痛的要死。那可是她养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