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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柳边风尘第一部 冒烟风-第3部分

小说: 柳边风尘第一部 冒烟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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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平时很少见到男人,再加上李宏那前半个天灵盖刮得刷白,那能不怕?小孩渴了饿了惊了怕了,总是要喊“妈”的。纪玉瑤已经自然的当了二年来的“妈”了,可今天却被叫得满脸飞红。她听刘半仙说过“‘追风沙’大当家的,下狠心将来把小宏当亲骨肉”,那不是要当他的“爹”吗?所以孩子一喊她“妈”,她心可就怦怦起来:虎孩子,你这一嗓子不是往酱碟子里吐奶水,弄得我不清不白地吃了大亏吗?可她又不得不接过小宏,轻轻地亲了两口,低声说了句“小宏不哭”,慢慢地悠起来,把孩子哄住了声儿。她一边继续悠孩子,一边对李宏解释说:“翠兰妹子一走,他就抓我当替身;还气怀,不让我抱修玉坚。刘大叔说你要把他当亲骨血,你得快些找个贤慧的帮手。”

  这时那个大点儿的孩子——就是那个叫修玉坚的,已经自己出溜下炕,抱住了汤老太太的腿,仰着脸儿讨好说:“坚儿不哭,姥姥抱坚儿。”汤老太太一边哈下腰往起抱,一边夸他说:“坚儿乖,不和弟弟争怀,姥姥来抱。”

  李宏看出这师徒对李小宏的疼爱,超过了对修玉坚这个只大了一岁左右的孩子;又见纪玉瑤用眼角瞟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痛快地回话,把一个沉重的包袱从她那嫩肩膀上卸下来,只好有些愧疚地说:“我的心……就像草甸子上的一汪水,流不动也没处淌,走不出那一步了。我能管得了这孩子的吃用,却……洠Хǘ阉康缴肀叨缓眉绦侠蹔吅褪Ω噶恕!�

  纪玉瑤瞪了他一眼,攮伤说:“你这个瓢把子咋婆婆妈妈!单凭翠兰把这个孩子叫‘李小宏’这个情,你也不能叫他没娘呀。你要他拖累我,我当然不能狠心舍弃了他,可是……我这一年多,后妈似地冷落了亲儿子,你就……”

  那汤老太太板起了脸,吆喝说:“客人大老远来的,还不去张罗饭!”说完便把修玉坚放到了炕上,接过了李小宏。

  纪玉瑤没敢还篇儿,转身去了外屋地。
  作者题外话:修玉坚这个孩子,后来成了李宏的养子。九一八事变前在东北大学读书。九一八事变,不仅使一批东北军的官兵坚决地走上了抗日道路,也使一批东北的爱国学生踏上了革命道路。修玉坚到*开始时已经是地委书记。他是拙作《梦眼惺忪》(或《柳边二度春》)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希望各位将来帮助斧正。

五 庄稼好把式
五 庄稼好把式

  李宏耷拉腿儿坐到炕梢儿,斜眼打量汤老太太抱着的李小宏:眉眼不像翠兰,整个脸形倒是照她那个模子缩下来的。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孩子是谷璧的孽种,也没想到翠兰有过什么过错,推想起这孩子的禀性:他会不会像翠兰呢?翠兰像大甸子上的一棵小草,任凭风搖沙打,可它把根扎在了自己选定的那块土地上,霜打死它也不会挪动一寸一分的;或者说她平时像小猫小狗似的温顺,好像谁都可以摩挲几下,可是在紧关节要时却像金钱豹弓身跃起,矫健英勇得如龙似虎……

  汤老太太以为他在担心孩子认生,不敢亲近,便宽解说:“小孩儿就象小猫小狗,逗一逗,喂一喂,就不会跟你扎煞毛了。”

  李宏点头儿表示同意;心里觉得自己大模大样地坐着不动,好像在摆客人架子,很不近人情,便说了句“我去看看马”,出了屋。

  李宏先把拴在树下的栗骟马松开,轻轻地拍了一掌,任它在附近吃草。他走近那胎泥,操起二齿钩搭了几下,觉得已经扒匀醒好,便换了板锹抢坯场子。他把坯模子塞进木头水筲泡上,抡起三股叉往坯场上甩泥。

  听到“叭叽、叭叽”的响声,汤老太太抱一个、领一个孩子来到门前,阻拦说“歇歇吧,快吃饭了”。李宏答了句“骑马窝了身子,得松松筋骨”。继续“叭叽、叭叽”地甩泥。汤老太太见他胳膊一起一落,膀子一晃一摇,泥团子便接二连三地飞向坯场,落得竟然大体上成行成趟,便赞扬说:“你倒是个庄稼好把式!”李宏手不停,嘴上回答:“我小时候,猫冬才去念书,地里的活儿一忙就跟劳金下地;离家前那两年,家里没再雇过打头的。”

  汤老太太听了想:他家不是破落户,就是土瘪财主,难得他没养成游手好闲的习气,还有股子侠气。

  李宏开始脱坯了:双手先把一团泥就地滚了两个个儿,紧接着“啪”地一声掼进坯模子;从筲里捧出一捧水,上油似地把泥团子四周抹湿后,两拳同时向泥团子杵了下去——劲儿是分别偏向左右两边的,收拳成掌又从两端挤向中间,双手蘸水把坯面儿抹平,轻轻提起模子,把它紧挨那块有棱有角、四边儿见线、面上溜平的坯放好——这前后也就用了数十几个数儿的工夫。那两个孩子已经在一根木头儿上,坐在了姥姥的身边儿,好像看到了戏法儿,瞪圆了小眼睛。

  等到李宏把半胎泥脱成坯的时候,扎着蓝围裙的纪玉瑤走了过来,高兴地说:“真是有福不用忙——我正担心把坯脱得缺边儿少角儿、七楞八翘不好用,老天爷就打发来了一个成手儿!坯归你打就是了,先回屋吃口饭吧。”

  李宏并不住手,答了句“趁晌午头儿抹完,一下晌就晾绷皮儿了”。纪玉瑶也不再拦挡,对汤老太太说:“秋傻子日头儿毒,妈把孩子领屋去吧。”

  纪玉瑤见李宏从水筲里往外捧水费劲,便回屋拎来了铜洗脸盆儿,把筲里的水倒进盆儿,挑起一对儿水筲去井边儿。

  边外的井,差不多都是各家在院门前挖的。井墙子、井裙子都是用柳木轱碌塘架的,连往上打水的井钩子也是用柳木杆子做的。她先打上半筲水,把那只赃了的筲涮净,才又打了两筲挑到房门前。她先拎进屋一筲水,然后把二齿钩、三齿叉、板儿锹蹭净。这时,李宏把最后两团子泥打成了四个坯溜儿,涮干净了坯模子。纪玉瑤抢过去泼掉盆里的泥水,到门前把铜盆冲干净,又倒上半盆水,才提着剩下的水进屋。李宏洗完脸和手,纪玉瑤扔给他一条白羊肚儿手巾。

  李宏回到东屋,见炕上放好了桌子,便在炕梢儿坐下。纪玉瑤先摆上两双筷子和咸菜碟儿,接着便往上端菜。她每次进屋,都要和李宏打照面。李宏也就有机会自然地打量她那张脸儿:不白可也不黑,并不扎煞腮,根本不是猪肚子脸;虽算不上俊俏,但让人感到是个亮亮堂堂的透珑人。

  纪玉瑤把一瓦盆小米水饭端到桌头儿,往桌上捞了两碗,便抱着李小宏、拽着修玉坚往屋外走。李宏见她把自己当成了客人,不领孩子上桌,忙说了句“大姐,一起吃吧。”汤老太太在她走出屋后解释说:“她是半边儿人,不便上桌的。”

  李宏这才想起了:纪玉瑤是个年轻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是不能和不老不少、非亲非故的男人同桌吃饭的。

  汤老太太在桌边坐好,先从一大碗咸鸭蛋中挑了个最大的,磕到桌儿对面儿,说“才腌了一个来月,还不太咸”。李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回过左腿,耷垃右腿,坐在汤老太太斜对面儿。他见桌上还摆着煎鸡蛋、粉头儿炒豇豆、咸肉炒土豆丝儿,便说:“这是把我当外人了。”汤老太太却说:“这也是入乡随俗——边外人实惠,路过的找口儿饭,也尽可量招待的。”

  这一老一少边吃边唠。李宏这才知道汤老太太的丈夫也是大刀会的骨干,纪玉瑤的丈夫是他的徒弟,光绪二十三年一起被砍头的……
  作者题外话:最近二年,“闯关东”话题,随着电视剧地热播,也热络起来。“闯”这个词儿,用得很好。不过多数小人物是“跑关东”。周凤鸣是随着叔叔逃到东北的;后来闹起义和团,算";闯”了一把。汤老太太、赵信,虽说是在逃命,却主要是要闹腾,应当说主要是“闯”;不过他们没闹大。而九一八以后,杨靖宇、赵一曼等人的到东北,则是大公无私,抗日救国,是民族英胸的“闯”。 。。

六 露富不可怕
六 露富不可怕

  饭后,李宏说要去放马,带了把镰刀走出村。等栗骟马吃圆了肚子,他便骑上围村子绕了一大圈儿,中间还爬上山打量了周围形势。他发现这个小村子地势很好,就是有大队人马摸进村,也可以利用满山的密林、满沟的树茆子隐身外逃。他觉得纪玉瑶和她师父选了个趴风的好地方;又想到她们领两个孩子顶门立户有很多难处。自己是无法把李小宏带到身边儿的,不如在这圪塔儿盖房子、置地住下去;先麻烦她们母女再照顾小宏几年,等他大些再接到自己的身边来……他拿定了主意,才割下两捆草搭到马背上回村。

  晚饭后,李宏先向汤老太太和纪玉瑶表示感谢,说“一年多来,你们宝贝似地把小宏捧在手里,不仅操劳,还冷淡了玉坚,真是情深义重”……汤老太太听得十分认真,脸上神色十分凝重。而纪玉瑤却皱起了眉头,好像嫌他挑着空筲围着井台转,不抄井钩子把水往上提。李宏赶紧把实话往外掏:“我确实下了决心要对得起翠兰——她在不知道我生死存亡的情况下,给孩子取名‘李小宏’,证明他心里始终装着我这个不争气、少情义的人。我再窝囊也得对得起翠兰这片心。可我眼下确实没法儿把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带在身边儿……我是因为站不住脚才离家出走的,却鬼使神差当上了杆子头儿。我心里知道当响马没有好下场,又看到兵荒马乱没尽头,加上翠兰的死使我悔青了肠子,才下狠心离开绺子当庄稼人的。我下半晌围村子走了一圈儿,觉得妳们很有眼力:这圪塔儿很僻静,山连山,沟连沟,林深树密,是个藏身躲灾的好地方。我想在这圪塔儿盖栋房子,跟妳们轧个邻居,鱼帮水、水帮鱼熬日子。不知师父和大姐能不能答应?”

  纪玉瑶心眼儿不慢,嘴码子来得更快,反问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娘俩儿当老妈子,继续替你带小宏?”

  李宏皱了皱眉,又说了几句心里话——可也说得疙里疙瘩儿:“我盖完房子,置几垧地,把一半儿记到修玉坚名下,算我耪青。”

  汤老太太听了两个人的话儿有些硌耳朵儿:一个说是“当老妈子”,一个说“算我耪青”,这不是唠牛蹄子嗑儿——往两下掰吗?便和颜悦色插嘴说:“李宏,你别再随翠兰管我叫师父了,一来我不敢当,二来让外人听了犯疑。你就照边外人的习俗,把我这个老太婆叫‘大姨’吧。”

  李宏是熟悉边外人的风俗的:姑爷儿可以把岳母岳父叫“大姨”、“大姨父”的。他知道汤老太太是翠兰的师父,也是义母,便连忙说:“我和翠兰是有过婚约的,她心里一直有我,我理当叫您‘大姨’,好好孝顺你老人家的。”

  汤老太太高兴地点点头儿,这才捡起方才撂下的话茬儿说:“你想在这儿落脚轧邻居的事儿,让我们娘俩儿商量商量——你也得歇歇了。”

  西屋有铺南炕,但平时不烧。纪玉瑶卸下房门那两扇门板,铺上被褥。等到李宏到西屋睡下了,纪玉瑤插上东屋门,低声问:“妈,妳想答应他咋的?”汤老太太却说:“答应不答应得妳发话。我只是想:就算他真心替翠兰抚养小宏,一个孤身老爷们儿能把孩子带好吗?若让他带走,咱们能放下心吗?也对不起那个走了的人。”纪玉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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