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提壶方大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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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勇白他一眼,道,“我娘子做的饭菜天下第一!”
莫冬冬听后,摸了摸下巴,道,“霍……你这娘子哪儿捡的,这么好丫头怎么跟着你那么个不学无术的小混子呢?”
沈勇来气,“要你管。”
“我说,你还真是的。”莫冬冬凑过去对沈勇道,“你功夫不会,学问不成,前途没有,家底有限,脾气还差,种地都不会,以后怎么照顾你娘子啊?莫不是想吃软饭要她照顾你?!”
沈勇皱眉,不言语。
莫冬冬一挑眉,道,“你想啊,天底下多少能人呢,就好比我,长大了肯定有出息,到时候,你媳妇儿人也大了,觉得你没用,肯定跟别人跑。”
“放屁!”沈勇火腾就上来了,翻身爬起来又要打他。
莫冬冬道,“哎呀,你怎能就听不得真话呢,你说,你自己哪点配得上你家小媳妇儿?”
沈勇愣了愣,不说话了。
“嘿嘿……你不就是那知府的儿子沈勇么。”莫冬冬坏坏对着沈勇笑,“谁不知道你是个小恶霸,扶不起的刘阿斗。”
沈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小胖子字字都戳他心窝子,伸手拽住他脖领子。
莫冬冬也不怕他,道,“你跟我横有什么用,就知道打架,打架还不会功夫,活该一辈子受气被人看不起。”
沈勇一把将他推开,愤愤然转身走了。
等沈勇走回了院子,莫冬冬揉揉脖领子,问,“唉,老头,这样子能行么?”
“呵呵。”
这时候,从一旁的树林子里传来了一声轻笑,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莫冬冬摸着下巴点头,“嗯,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沈勇就是只犟驴子。”说话间,林子里晃晃悠悠走出了一个胖老头,“你师兄说得一点儿没错,这小子以前是个小无赖,没啥在乎的,跟他说什么都白搭……不过现在么,他在乎他的小媳妇儿,男人一旦有了在乎的女人,就有救了。”
“嗯。”莫冬冬托着腮帮子出神,“那媳妇是不错,我也想要一个……哎呀。”
话刚说完,莫冬冬脑门上就挨了一个烧栗,抬头不满地看老头,就见胖老头瞪他,“快去办事……对了,听说他媳妇手艺好,给我留一份晚饭啊!”
莫冬冬撇撇嘴,拍拍屁股上的土灰,进屋去了。
莫冬冬进了灶房,就觉得打鼻儿香,凑过去问,“小媳妇儿,你做什么了?”
方一勺笑了笑看他,道,“清蒸芙蓉鱼,韭菜盒子,油焖尖椒,有米饭和玉米窝头。”
莫冬冬咽了口唾沫,见正中间那个什么芙蓉鱼,怎么那么好看呢……黄澄澄的。赶紧伸手夹了一筷子,吃了两口,睁大了眼睛道,“乖乖,小爷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的鲫鱼,这鱼肉怎么这么有嚼头?我平时吃都是软趴趴豆腐似的,还有刺儿。”
方一勺笑着给他盛饭,道,“鲫鱼最鲜嫩也最难做,一来是鲫鱼刺多,不好去骨,容易卡,不易食。二来是鲫鱼容易熟,一熟了容易软,鲜味散,骨刺软。最重要的还是火候,要刚刚好才行。”
“哦……”莫冬冬笑嘻嘻,“小娘子好能耐啊!”
方一勺笑着吃饭,却觉得沈勇不太对劲。
平日她菜没上桌沈勇就抢着吃了,可是今日却似乎是提不起兴趣来。
方一勺以为他嫌没肉吃不下去,就给他往碗里夹菜,道,“相公,今日将就着吃,明日我杀鸡。”
沈勇回过神来,看方一勺。
“切。”莫冬冬边用芙蓉鲫鱼的汤拌了饭,呼噜噜往嘴里送,边道,“惯的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早晚福气散。”
话说完了,沈勇也没心思吃饭了,说他饱了就进屋去了。
方一勺有些纳闷,问莫冬冬,“相公怎么了?”
“谁知道啊。”莫冬冬将剩下的芙蓉蛋端过去,道,“不吃我吃,哼!老爷们还要人惯着啊,没出息。”
……
当晚,沈勇一句话都没有,躺在床上发呆,方一勺睡在他身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沈勇转头看了看方一勺的睡脸,就觉得心神不宁,翻身坐起来,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
次日清晨,方一勺照例大清早起来准备做朝饭,却见旁边的床铺空了,有些纳闷,沈勇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她赶紧披上衣服跑到了院子里……
此时院中无人,她又转到灶房,还是没人。方一勺有些急了,又往屋外跑……出了院子一看,愣住了。
就见前院那两块菜地,原先种下的菜都被收上来了,分门别类整齐地放在一旁,地也被翻过了,松松软软。沈勇站在菜地中间,一身泥巴,正盯着地面看,手里拿着一把菜籽,像是在琢磨什么。
方一勺跑过去,“相公。”
沈勇皱眉,道,“你别下来,一脚泥。”方一勺接过他手里的菜籽,道,“菜籽直接洒就行,洒开些。”
“哦……”沈勇点了点头。
方一勺伸手用袖子给他擦擦脸,笑问,“相公,朝饭吃什么?”
沈勇看了看她,道,“要吃得饱的,饿死了。”
“嗯。”方一勺拉着沈勇往外走,觉得,他相公还是和以前一样,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房间里头,莫冬冬托着腮帮子趴在窗口看,眨着眼睛对身后的胖老头说,“师父,沈勇性子真拧呀。”
“呵呵。”胖老头伸了个懒腰,“这就叫,浪子回头金不换。”
麻烦宴和待琢玉
方一勺做的早饭,沈勇狼吞虎咽地就吃完了,似乎是饿狠了。
方一勺给他夹菜,沈勇边吃边点头,“好吃。”
莫冬冬在一旁看着,叼着筷子心说,这沈勇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啊?他忙了一晚上收菜翻地,是怄气,还是说悟到师父的用意了呢?
沈勇直吃得打饱嗝了,才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对莫冬冬说,“唉,小胖子,跟你师父说,我想跟他学功夫。”
莫冬冬眨眨眼,道,“我师父说了可以收你啊,不过你要让我给你赔罪。”
沈勇一摆手,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哈?”莫冬冬不解地歪过头看沈勇。
沈勇一挑眉,“你道不道歉无所谓,我不跟你计较,你让老头出来,我要学功夫,时间不够使。”
方一勺在一旁笑眯眯地给两人沏茶。
莫冬冬搔搔脑袋,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给你道歉。”
“对啊。”沈勇点头,“不用道歉了,我不计较了。”
“不是……”莫冬冬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道,“师父说,一定要我道歉才收你!”
“所以我不要你道歉了呗。”沈勇一脸认真地说。
“你……你是死心眼还是故意的啊?”莫冬冬急了,一蹦三尺高。
沈勇一挑眉,道,“你才死心眼呢吧,都说了不要你道歉你非给我道歉,你不是死心眼是什么?”
“我……”莫冬冬说不过沈勇,蹦脚道,“你……你根本改不好,你就是个小无赖。”
沈勇挑起嘴角一笑,“我说小胖子,你讲不讲理?你偷了我五两银子,我追到了也没打你,我娘子做菜给你吃了,我还帮你们收菜种地,如今你师父逼你跟我道歉我都说算了我不计较……你还说我是无赖?你出去随便找个不傻的人来评评理,看看究竟谁无赖。”
莫冬冬听着自己也有些晕乎,就琢磨,我师父也缺心眼儿,怎么出那么个招啊?!这沈勇是个小滑头,没理还能辨出三分理来呢,更何况这次好像的确是自个儿没理来着。
方一勺在一旁看着,微微笑了笑,没说话,挨着沈勇坐下,沈勇伸手拿过杯子,给方一勺也倒了杯茶,边对莫冬冬说,“我事情忙,不能一直住在这儿,我就想每天来练功,你让你师父出来吧,咱们拜师。”
莫冬冬噘噘嘴,道,“嗯……你等着。”说完,跑了。
方一勺端着茶杯对沈勇笑眯眯,“相公真聪明!”
沈勇干笑,“耍无赖他还能耍过我么,我都耍了十几年了。”
方一勺笑着点点头,“嗯。”
“我无赖你还高兴啊?”沈勇看她。
方一勺喝了口烫烫的茶水,道,“是他们先无赖,对君子才要君子么,对付无赖啊,就要比他更无赖!”
“嗯。”沈勇笑了笑后,随后又开始出神。
方一勺见他有心事,就问,“相公,你怎么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也找个文师父。”沈勇摸了摸下巴。
“找文师父?”方一勺笑问,“学学问么?”
“啧……”沈勇似乎有些为难,道,“以前爹爹也给我找过几个夫子,一天到晚让背书,我就烦背书!再说了,背书能有什么本事?现在我想学些东西,不过我这性子是肯定改不了,喜动不喜静,让我背书我铁定还学不了。”
“那跟夫子们说说……让他们给讲讲故事成么?”方一勺问,“我以前路过学堂的时候,经常趴在窗边听夫子们讲故事,讲得可好了,有人间百态也有历史典故啊。”
“呵。”沈勇挠了挠头,道,“别说这样的夫子少……就算有,人家也不肯教我了。”
“为什么?”方一勺不解,“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干嘛不教你,你那么聪明?”
“我之前把一个老夫子的胡子燎了,还把一个夫子尾巴骨摔断了,然后……”沈勇耸耸肩,“他们好像都说好了,谁都不肯教我了,只好我爹爹自己来。”
方一勺失笑,问,“尾巴骨怎么摔断了啊?”
“哦……我就往地上扔了几根竹筒,那夫子踩到后,一屁股坐地上了。”沈勇无所谓地说,“我坏着呢。”
“这也没什么啊。”方一勺有些护短地道,“哪个男孩儿小时候不皮的,小时候皮不要紧的,长大定性了就好了呗。”
“那我若是一辈子都定不得性呢?”沈勇问。
方一勺眨眨眼,不解地看他,“你不是已经定性了么?”
“哪儿有。”沈勇干笑了两声,“我若一辈子都这副没轻没重的样子呢?”
方一勺看了看沈勇,仰脸笑眯眯,道,“没轻没重的比较活络,虽然容易闯祸,但是为人有趣些。太有轻有重的呢,比较死板,不会闯祸但是稳重些……有趣和稳重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趣的。。”
沈勇听得出神,道,“我爹就从小就很懂事,据说一路一帆风顺地走上来的。”
“不可能呀。”方一勺摇摇头,道,“爹爹不跟你说而已吧,他小时候一定也是个很皮的,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
“阿嚏……”衙门里,沈一博就感觉脖子后头一凉,打了个喷嚏,身旁沈杰赶暗自念了句——长命百岁,明日天晴。
沈一博揉了揉鼻子,问沈杰,“勇儿和一勺还没回来啊?”
沈杰摇摇头,道,“没,我师父说了,借着这个机会收拾收拾少爷,让他定定心。”
“呵。”沈一博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能收拾得了么,别反倒让他收拾了才好。”
“嗯?”沈杰不听明白,问,“什么?”
沈一博抬头一挑眉,“嗯?没什么。”
沈杰眯起眼睛,心说,神神秘秘的。
……
沈勇听了方一勺的话后,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