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黑街十三太保之九:雷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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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调查之后,才知道在他踏入黑街前曾经被某位黑道大哥看中买去收作义子,却在四年后的一场地盘抢夺战中,头部遭受重创而逃入黑街,就此失去进黑街前的记忆。想再回头找当年贩卖人口的贩子,无奈事隔十五年,再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的确是因为人口贩卖的交易而流落至台湾。
这么一来,失落的记忆大抵算是补上,补足的同时对背信于控恩的罪恶感也变得更加沉重,虽说事出有因,但他无法不怪自己为何不早点去找她,只顾自己的生活、不肯花些心力去找她。
她真的就这样消失,无论他如何探寻,都探寻不到她的消息了吗?
消失得如此彻底,不就等于在告诉他她很他恨得彻底吗?
恨……再一次,柏仲被这个字眼伤害,尽管他要求的是她的恨,然而这世上有哪个人乐于见到所爱的人如此憎恨着自己?
“那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会跑来这儿?”低声交接不断的私语由会场一角慢慢渗透到柏仲所站的角落。
柏仲只顾着闭眼回想与演恩相处的记忆,安慰自己空虚寂寞的心,对四周的交谈声充耳不闻,更没有看见服务生领着一名约十三岁的金发少年朝他而来。
“先生?”服务生来到他面前有礼地轻唤。
柏仲张开眼,看见与他同样拥有一双碧眼和一头金发的少年,健康的脸庞拥有俊美的轮廓,介于稚气与成熟之间,可以想见将来的魅力少年的双手珍惜地抱着一个白瓷般的小娃娃,若不是他看见小娃娃轻微的呼吸,他会以为这真只是一尊瓷娃娃。
“有事?”柏件挑起眉询问前夹的服务生。
“希望您小心一点,别再让孩子走丢了。”
孩子?“我没有小孩。”
“先生,这孩子长得这么像您,任谁都看得出来你们是父子啊,”
像他?相仲锁紧眉头看着服务生走远后,才拉回视线到面前抱着小娃娃的少年身上。
像他吗?相仲仔细看了会,从他身上的确可以找出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少年轻拍娃娃的脸颊直到她苏醒。“重要的是她是谁。
“什么意思?”柏件不解地看向小婴儿,待婴孩咕味地将圆溜溜的大跟张开后,他错愕地膛起绿眸。
娃娃圆溜的大眼拥有世上罕见的特殊,左眼碧绿。右眼灿金,这到底是——“席拉才八个月大,按她出生的时间推算,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少年用与自己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语调说出关键性的话。
但柏仲早在看见婴孩的双瞳后,便将全副心力放在孩子的母亲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潼恩人在哪里?”
少年凝起淡金色的眉,不悦地眯眼看进他的紧张,摆明对于相件轻忽他手中小宝宝的态度非常不满。“你只在乎潼恩,不关心席拉?”
柏仲无视他的愤怒,一心只想见到潼恩。“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少年刻意抱高席拉。“这是你的女儿,而你决定忽视她?”面对柏件的紧迫,他似乎只在意手中婴孩是否受人注目,是否有人关心。
“听着——”两双绿眸相对,彼此各有执着,也同样的凝重严肃。“我一定要见到控恩,除非见到她安好,否则我无暇顾及别的。
“潼恩比席拉重要?”
柏仲没有回答,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中名唤席拉的女婴,寻找和他、和潼恩的相似之处——他并非怀疑,只是想找到她和潼恩相似的地方,以暂缓自己控制不住、快要爆发的思念。
那双特殊的眼,有一只来自于她,另一只源于自己……
“回答我,潼恩与席拉相比,孰轻孰重?”
拗不过少年的执着,柏仲不假思索地道出事实,“潼恩。”
“该死!‘少年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去。
“慢着!”柏仲握住他一边肩膀。“潼恩在哪里?”
“自己去找。”两个应该称作大人的家伙竟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如此轻忽,他不该天真地以为席拉的父亲和潼恩不一样。“你和潼恩不配做席拉的父母。”
“你——”正要出口的话在瞬间被巨响后而起的黑暗打断,熟悉的手法只证明一件事——潘朵拉的复出。
“潼恩!‘柏仲朝枪声与尖叫声齐出的方向奔去,将少年和女儿丢在原地。
少年的绿瞳在黑暗中仍然可以隐约看见怀中的席拉,他握住席拉伸在空气中抓握的小手,低头在温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无妨,他们不要你,我要! 他立誓道:”这一辈子只要你。“
“咯咯。”这是席拉的回答。
睽违一年多,他以为她真的退出杀手界,却没想到还会再亲眼看她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
这是宿命吗?要他不断看她投身杀戮,将自己浸在血腥当中?相仲边跑边心痛地想。
难道她真的杀得兴起,无法退出血腥的世界?
黑暗中,如猫似的灿金双瞳巡视可以最快离开的路线,迅捷地绕过乱成一团的众人朝会场后门奔去。正当黑色的身影顺利退到后门,、一记抓握牢牢捂住纤细的手腕,引发下一波回旋踢的攻势。
柏仲硬接下猛烈的一踢,更加确信自己抓的人没错。“潼恩,是我。”
“放开!”金眸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最后归于冷静。
“为什么不告而别?”
“再不放开——”扣扳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就杀了你。”
“这一年多你之所以没有消息是为了生孩子?”提起这事相件的怒气不亚于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尽孕?”
潼恩愣了愣。“你见过她?”不该让他知道这件事的。那个多事的小鬼。
“她的眼睛有一只是你给的,另一只是我——”
“住口!”潼恩趁地不注意时凌空踢开他的箝制,一举跳过栏杆落至地面。“她是我的!”
“她是谁的并不重要。”柏仲随后跟着跳下,伟岸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重要的是你属不属于我。我只在乎你。”
“我恨你。”昔日的恨意仍旧深刻,痛斥他的一厢情愿。
“我说过你有恨我的权利。”长久的等待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当初他以为自己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但事实证明——她的离开也将他的心、他的笑一并带走;没有心、没有笑的过日子简直是酷刑,这种酷刑他足足承受了一年多!“分别一年多,我也想通了某些事。”他说着,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扬起不明显的诡笑。
潼恩感受到有别于过去柏仲所拥有的气势,被他无法形容的强势震用,不由得往后退一步。这段时间改变了许多事——她生了孩子,而他变得陌生,唯一不变的只有总在流逝的时间。
“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想通了什么?”他缓缓开口问道。与紧张得似拉满的弓一样的潼恩相比,他显然十分怡然自得。
“我没有兴趣。”撂下话,潼恩转身迅速离去。
就在这一瞬间,粗壮的手臂一举勾勒住她纤腰,止住她离开的步伐。“很可惜我想让你知道,非常想。”
“柏仲!”潼恩扭动身体,却怎么也挣不出箍住她的铁臂,寒冰似的表情终于瓦解。
“放开我!‘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箍得更紧。”我想通了。即使让你恨我,我依然要将你留在身边——“
“柏仲!‘”也许你会更恨我,但又何妨?“他扬起自嘲且自残的淡笑,可惜的是,背对他的潼恩看不到他轻笑声里那一双哀伤的绿眸,”反正你早恨我入骨了不是吗?既然如此,让你再恨下去也不会严重到哪儿去。“
重逢的一瞬间让他想通了这件事——他敌不过思念的煎熬,也愿意不惜牺牲一切,只为解决令人窒息的思念之苦,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让她对自己加深的恨意无论是强留或不择手段的逼迫,他只想将她留在自己所能看见的地方,将她放在一触可及的地方……
他不想再独自一人任由相思折磨,度过漫长无止境的夜晚。
“你——”想说的话在瞬间被黑暗吞没,颈背突然的一记疼痛将她拉入黑幕。昏厥在他怀里。
柏仲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洁莹的额头印下一吻,随后步入黑暗,将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拉入另一个无法预估的局面。
数小时后,柏仲的人影出现在曾与潼恩单独相处的别墅,应门的是之前在会场抱着席拉去找他的少年。
“你终于来了,”少年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怎么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柏仲讶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对于他的敌意他并不在乎,但对于他应对间的冷静,却有某种程度上的似曾相识。
“你要找潼恩不是吗?”少年反问,侧身让他进屋。
“潼恩在我那儿,来这只是碰碰运气,我不确定事隔一年多她是否还会旧地重游,住进这房子。”
“既然你已经找到要找的人,麻烦请离开。”他没有关门,等着这个高他三十公分左右的男人离开。
柏仲看了看屋内未变的摆设,怀念与对等的痛苦再一次泛滥成灾。“她多久前回到这里?”
“两个月前。”少年快速回答,逐客之意十分明显。“你可以走了。”
“你很讨厌我?”他做了什么事让这少年讨厌他?
“你和潼恩我都讨厌。”
“为什么?”冷凝的绿眸突兀地闪过兴味。
“席拉她是你们的女儿,却得不到一般父母应该对孩子付出的爱。”
这就是他厌恶他和潼恩的原因?柏仲因他的回答而确定了某件事,并作出决定。“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同时也要和你谈个交易。”
少年眯起眼,警戒地盯紧他的一举一动。“什么意思?”
“我和潼恩并非不爱这个女儿,而是没有办法爱。
“什么叫没办法爱?父女之情本是天性,没有什么没办法爱的!这只是你们自私的借口!”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从潼恩口中你知道我多少事?”面对少年突然激动的反应,柏仲只是冷眼以待,并没有之前那份逗人开心的兴致。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改变连黑街同伴都受不了,潼恩带走他所有的一切,只留下一具躯壳。
“我只知道你是席拉的父亲。”
“我是席拉的父亲,也是潼恩这世上最痛恨的男人,席拉并不是在期待下被制造的生命,她只是个意外来到的孩子。”从名字的意义就可以知道她存在的价席拉,在希腊文里所代表的涵义是野女孩,这点小事他相信潼恩也知道;更甚者,她是明明知道还故意挑这个名字,连姓也不给。
“所以你和潼恩要席拉因为她无法自主的错误出生负责?要她自求多福,所以连一点关注也不愿给她?”少年眯起绿眸,双拳握紧垂在身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总有一天!”他发誓。
“为了席拉?”他无从得知这少年的来处,但他似乎有些了解潼恩之所以将他带在身边的原因——她要他代为照顾席拉。
看来经历过生产阶段的潼恩并未改变牲情,他暗忖。如果她的个性和以前一样,那么就方便他掌握了。抬眼再看向始终散发一身敌意的少年这个少年对席拉有强烈的执着、这份执着和他很像——他不只在外貌上酷似少年时期的他,就连在乎与执着的表现也极度相像,如果是他,他也会将女儿交到他手上,这少年对席拉的执着犹如恋人,这应该算是好事一桩。只要他愈爱席拉,他就会愈拼命保护她,将人交给他再放心也不过。
他和潼恩……不适合为人父母。如果是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