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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清史情书-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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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乐~”
  “别跟来。”岳乐背对着我把手一挥,拉着玛尔浑就出了屋。
  我在屋里打了个转,还是跟着出去了,看着他们父子俩进了银安殿。
  拉瓦纳就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银安殿的石阶上,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在里面说的什么,只是到了后来,银安殿里传出玛尔浑的哭声。
  人这一辈子,要是活的长了,那你就得忍受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谁也保不齐谁能活多长时间,所以,有了就要珍惜。
  岳乐跟玛尔浑谈过之后,孩子好了很多,可是以往那股子纯净的笑我是再也在脸上找不到了,笑的时候,不知道是我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我总觉得他的笑里带着苦意,就连那个眼神也越来越像岳乐早些年了,有时候平静的你连一点儿波澜都见不到。
  在吉日格拉死后一年,皇上就给玛尔浑指了婚,是皇上的舅舅,佟国纲的女儿。
  娶佟国纲的女儿莲珞时,玛尔浑还是很平静,让娶就娶,他没有别的多余话,他还是对我说,我会对她好的,可是好归好,从康熙二十年到现在我没见玛尔浑带莲珞去过王庄,王庄那个地方他自己也没再去过。
  三哥说,我们安王府那就跟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没缘分,岳乐的第一任嫡福晋,还有玛尔浑的第一任福晋,都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可是结果呢,只有一个字,死,还都是早死,可是早死归早死,岳乐的福晋死了,娶了首辅的女儿,尽管阿玛当时不是,可是后来是呀,现在,皇太后跟太皇太后都老了,皇上跟科尔沁的关系也淡了,可是皇上的舅家是越发受了重视,玛尔浑的福晋这时候死了,皇上就给指了佟家的女儿,跟皇上还成了担儿挑,这还真是,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外人看来,安王府是越发荣耀,可是,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康熙二十一年,秋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 壬戌)
  正月 上元节,赐群臣宴,观灯,用柏梁体赋诗。上为制《升平嘉宴诗序》,刊石于翰林院。
  二月 以平滇遣官告祭岳渎、古帝陵、先师阙里。康熙帝斋戒于景山,为太皇太后祝寿。东巡谒陵,以皇太子胤礽随从。
  三月 康熙帝谒福陵、昭陵,驻跸盛京。谒永陵。由山道前往乌拉行围。望祭长白山。
  七月 清廷以郑氏降将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准备攻台。
  九月 诏每日御门听政,春夏以辰初,秋冬以辰正。
  十月 诏重修《太祖实录》,纂修《三朝圣训》、《平定三逆方略》。
  十二月 遣郎谈、彭春侦察雅克萨情形,还奏后康熙帝决定暂不进攻,派宁古塔将军与之对垒。
  康熙十九年末到二十一年间,除了岳乐时不时跟自己儿子比赛着咳嗽之外,府里倒也平平安安,只是孩子们真的大了,嫁的嫁,娶的娶,康熙二十年,玛尔浑新娶了媳妇,年末,塞布礼也成了亲,二十一年初,经希被封为多罗僖郡王,同时被指了婚,女家是都统尼雅汉的女儿,富察氏明明,定在二十二年年初的时候成婚,所以那一段日子,经希经常被蕴端拿来开玩笑。
  “十七哥,你不吃饭想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在想新嫂子,对不对?”蕴端吃着饭嘴里都不闲着。
  安亲王府的孩子要是没有外人在的话,吃饭的时候从来都不讲究饭不张口,因为平常都有各自的老师,读书时也见不到,能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其实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儿吃饭的时间。
  “你胡说什么?你要再说,我就说你,”经希的脸上立马就起了红,这更授人以柄了。
  “可不敢,十七哥,你答应我的,我不说就是了。”蕴端乖乖的闭上了嘴,低着头吃他的饭。
  令钰用筷子指了指蕴端,尽管随便,可是说到底经希是兄长,用筷子指,也不行,所以令钰就指着蕴端,其实那话是说给经希听的,“蕴端,你看你,没事儿提什么新嫂子,十七哥都脸红了,你还真是,一针见血。”
  经希啪的在令钰的头上打了个爆指,令钰疼的一咬牙,咧着嘴就看我,那样子一看就是指望我给她出气呢。
  塞布礼吭哧一声笑出了声,说了一句活该。
  塞楞额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汤给喷了出来,坐在一边的令雅跟令含赶紧躲开了,令雅还跟着埋怨了一句塞楞额,“八哥,你就不能文雅点儿,额娘新给我做的裙子。”玛尔浑没出声,只是抿着嘴笑笑。
  孩子们说笑着,我跟玛尔浑一样只是看着,顺带着笑笑,插几句话,得空了把离我最近的那盘辣椒往我的菜碟里夹几筷子。岳乐不在,宗人府忙着去了。
  “行了,别打趣了,吃饭吧,饭都凉了,经希,蕴端就是那样子,赶明儿他要是娶媳妇你好好笑笑他,令钰,疼了吧,谁叫你说最后那个一针见血的,白白的虎头添了个蛇尾,被人打了一下,你十六哥说的不错,活该。”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根辣椒。
  “额娘,那我的裙子呢?”令雅站起来走到我跟前让我看她刚才被塞楞额弄脏的裙子。
  我用手翻了翻,只是溅上了一点儿,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塞楞额,“做八哥的,你说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等到妹妹嫁人的时候我单独给你一份嫁妆。”塞楞额把手一挥,就好像那嫁妆就在他旁边一样。
  令雅顺着他的话就要开了嫁妆,“额娘您听见了,八哥,那份嫁妆可得重点儿,轻了,做妹子的可不依哦。”
  “要是轻了,你让阿玛打我。”
  令含插了一句,“阿玛现在打的动你吗?”
  孩子们都笑了,只有我把笑收了起来,一是刚才那句打的动吗让我想起了岳乐,到了秋天,他可着劲儿的跟塞楞额一块儿咳嗽,二是,令雅今年都十七了,自己的弟弟都谈婚了,可是她还没有下家,人都说皇帝的女儿愁嫁,可是王爷的女儿也愁嫁,我这个做额娘的心里更愁,可是愁也没办法,宗室的女儿都得皇上给指婚,我跟岳乐就是想把女儿嫁出去都没地儿去,当年老王爷跟老福晋不就是因为私自想要嫁女儿才被勒令分居的吗,自己家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女儿也只能这么一天天的耽误了。
  我一边想,一边往嘴里塞菜,可是吃着吃着我就发现有人盯着我看,仔细一打量,是蕴端。
  “你不吃饭看额娘干什么?”我很奇怪的看着他。
  可他还了我一个更奇怪的眼神,“额娘,您把一盘子辣椒都吃下去了,您不辣呀?”
  我这才发现自己把离我最近的那盘子辣椒全吃下去了,这一发现,心就提上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我拉住灵丫儿就问,现在想来,那时候问的话都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问的,问的问题就跟一个刚嫁人的新媳妇问的一样,要多傻有多傻。包括我那天晚上跟岳乐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竟然跟年轻时一样,有了脾气。
  “灵丫儿,”我的眼神看起来估计就是大祸临头的样子,灵丫儿被我吓着了,赶紧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弯着腰看着我,“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头又晕了。”
  我木木的摇摇头,“不是。”这一来一回的一说话,我这才看起来正常点儿,站起来走到桌子跟前,自己使劲想想,然后转过身问灵丫儿,“对了,你记得我上次来月信是什么时候?”
  灵丫儿可能没想到我问这个,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想了一下,回我,“主子,怕是三个月前了。”
  三个月了?
  “主子,您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灵丫儿,我不会是,有了吧?”我问的就是这么傻的一个问题,生了那么多孩子,这个问题还用问人吗?近来的一些头晕还有不适,再加上今天的那盘辣椒,以及三个月没来的月信,都明明白白的指向一个答案,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只能问人,可是这问题就像灵丫儿说的,除了我跟岳乐谁能知道呢?
  灵丫儿的话一出口,我就软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挪到的床上。
  岳乐今年都快六十了,我自己也四十好几了,孙子都能走路了,外孙女都到了选秀的年纪,这时候怀孕,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人家说客气点儿就是叫老来得子,说难听点儿那就是我们两个老不正经。而且,玛尔浑的媳妇也怀着孕,这倒好,婆媳俩一块儿怀,说出去都是笑话。
  我的头都被想晕了。
  “主子,也不一定就是吧,而且就算是,您跟王爷是夫妻,哪有别人说的嘴呢?”
  听听,灵丫儿这是在安慰我呢。
  我有气无力的说:“是不是一会儿我跟你出去,我们在外头找个医馆,如果真是,宗族里还有朝堂上我们就成了话头了。”
  我可不敢找太医看,太医看都是要落案的。
  可是要真是有了,那你到哪儿看都一样。
  越想越烦,最后想到一个办法,就因为这个,我在岳乐回来后,百般的献殷勤,弄得岳乐浑身不自在,一个劲儿的看我。
  “你没事儿吧?哪根儿筋不对了。”等灵丫儿跟四儿都出去了以后,岳乐把门栓上,转过身问我。
  “挺好的,没事儿。”
  岳乐呵呵笑了两声,走过来,往床沿上一坐,看着我,“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给我戴绿帽子了,二十几年前当着额娘的面你就说给我戴绿帽子,我这都等了二十几年了,说吧,那人是谁,说了,我放你们远走高飞。”
  “你今天心情不错嘛。”岳乐把我那年在隆恩寺开的玩笑扯了出来,看得出心情不错。
  岳乐吭的一声笑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这日子过的滋润着呢,我干嘛不高兴,哎,”他往我跟前凑凑,脸上一脸的兴奋,“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见色痕图了,那孩子会叫我玛法了。”色痕图是塞楞额的儿子。
  “是吗?那我明天也得去见见,我得也让他叫叫我,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满脸的褶子,难看死了。”见岳乐离我越来越近,我往另一边挪挪,有了那个孩子,我就想离岳乐远点儿。
  岳乐皱皱眉,“褶子,没有才怪呢,快六十的人了,你还想跟过去一样,平平滑滑的?什么事儿呀。你今天没事儿吧,说我,你脸上也有。”岳乐用手指指我的脸。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岳乐愣了一下。
  回过头我就冲他嚷嚷开了,“你也知道你快六十的人了,一脸的褶子,你也知道我也有褶子,可是你看看咱们俩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
  “我有了。”我声音很轻但是语速很快的把这个消息就这样告诉了岳乐。
  岳乐像是没听清楚,把脸一侧,“你说什么?”
  我把身子站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岳乐,玛尔浑的媳妇现在怀着呢,我跟自己的儿媳妇一块儿怀上了,你,我,加起来一百岁了,有了孩子,就这样,听清楚了?”最后几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我听着都瘮得慌。
  岳乐的眼珠子转了两下,轻轻的笑了一下,“我就说你今天回来不对劲儿,根子在这上面呢,真有了?”
  我点点头,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站起来,把我的肩膀搂住,“有了,就有了,好好养着。”后面的话他说的很认真,也很严肃。
  扶着我坐在床上,岳乐把手从我肩膀上松开,叹了口气,“我知道对不住你,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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