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情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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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柳永的望海潮,我就自己小声读了出来,词是需要唱的,所以看词一定要读出来,读出来之后才能真正感觉到词的妙处。
“望海潮。”我身后突然冒出一句,扭过头,俞霁见我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你读过?”我索性转过身子,看着她。
她点点头。
“把脸抬起来,低着头说话不累呀。”我刻意的开了玩笑。
她把头抬起来,但是仍然垂着眼帘,眼睫毛长长的,在眼睛下方投上了一道阴影。
“谁教你的?”
“回福晋的话,是我阿玛教的,他说王爷最喜欢这些诗词,所以要我好好学,要不然进府当个丫鬟都没资格。而且我自己也喜欢,读起来好听。”
她阿玛教她这些东西是为了让岳乐喜欢?这句话听起来还是不大入耳,但是也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呢?识字,会诗词,不要说府里大大小小的丫头,就是王爷身边的福晋们也没几个会的,哪能谈的上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呢,你自己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王爷也这么说。”
我笑了一下,转过身,继续看我的书,但是却有点儿看不进去。
“王爷。”外屋忙活的苹喜叫了一声。
我把头从书本里抬出来,岳乐刚好就踏进了里屋。
“俞霁给王爷请安。”俞霁略带点儿童音的声音很清脆的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岳乐这一个多月里在我房里呆的时间比过去几年的都多,他给出的原因是他去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时间少了很多,所以有空了。
“安。”他走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见我刚刚放到桌子上的扇子,拿起来就略微扇了一下,然后看看扇子,嘀咕了一句,“这扇子扇起来好像不是很凉快嘛。”
“那您就别扇了。”我从他手里把扇子夺了过来,他只是轻轻一笑,惯常的把腿起来,身子斜到一边,问我:“看什么呢?”
“柳永的望海潮。刚看,就被你打断了。”我把书放到桌子上。语气里带了点儿无奈,看不下去是真的,但是不是他进来打断的。
岳乐把苹喜递上来的茶端到手上,把盖子揭开,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还是热茶喝着舒服,刚在那屋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刚喝下去觉得凉爽,可是喝完之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过来看见这热茶,不喝,就觉得心里舒坦。”说完,轻轻抿了一口。
他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说:“这柳永的词还是写的不错,算得上是开一家之先河了。哦,你看望海潮呢,这篇不错,江南风景。”他把书拿到自己手上看了起来。
我敲了敲桌子,“王爷,您这怎么有点儿鸠占鹊巢呢?”说完把手伸出去。
他没理我,只管低头看书。
我的手伸出去没人搭理,只能自己把手缩了回来,站起身,准备到外屋的书架上重新拿一本。走到书架跟前的时候,阿达海从外头刚好进来,见我在外屋,连忙请安。
“奴才阿达海给福晋请安。”
我笑笑,说:“安,找王爷?他在里屋。”
“阿达海,东西拿过来了就给福晋吧。”岳乐人没出来,声音出来了。
阿达海应了一声,然后向外面招招手,外面立马就进来一个丫头,手上捧着一个盘子。
阿达海把盘子接过来,送到我眼前。
盘子里只有一块石头,不是玉石,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或者说并不普通,因为上面画着一个戴破纱帽,身穿蓝袍、角带、足踏朝靴,长得奇丑无比的人。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向里屋问了一句。
“送给你的,你不会不认识上面的人吧。”岳乐从里屋出来,一边走一边说。
阿达海还有他带进来的丫头赶忙行礼。
岳乐朝阿达海摆摆手,他就把盘子放到书桌上,弯着腰带着人出去了。
岳乐把石头从盘子里拿出来,在手上来回的玩着。
“我认识,长成这样的肯定是大名鼎鼎的驱鬼大神钟馗了。不过我没见过有人送东西送这个的,王爷,您这是给我的?”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啊,给你的。”岳乐说完,把手上玩弄的石头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在手里仔细看看,抬起头说,“王爷,您送我钟馗是觉得我像他呢,还是您觉得您自己像他,所以您把您自己送给我了?”岳乐第一次给我送我东西,说实话,这心里是有点儿飘飘然了。玩笑也多了起来。
他没立马回答我,转过身,往里屋走,没回头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听的出,也是一句玩笑。
这个钟馗石头是岳乐送给我的第一个东西,我一直把它摆在床头。所以后来在我身边长的时间最长的玛尔浑,最喜欢,也画的最好就是钟馗。
顺治十八年,夏(一)
顺治十八年
六月 罢内阁、翰林院,复内三院。
八月 制订理藩院官制,与六部同。
简亲王府邸
我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梅子放到嘴里,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湖边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当然,那不是我的孩子,是简纯亲王济度的孩子,换句话说,也就是云海露的孩子。
啪啪,我的胳膊被人用扇子打了两下。
“看什么呢,我是让你来陪我说话的,不是让你来发呆的。”云海露的话语里带了几分玩笑。
“有孩子真好,你们家的孩子和简纯亲王长的挺像的。”我回过头说。
云海露正在往下咽的茶水差一点儿全喷出来,她用帕子捂住嘴,想笑但是喉咙里有水,止住笑,咽了半天,才勉强的说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王爷的孩子不像他,你这是骂我呢还是骂他呢。”话音没落就笑了起来。
“夸你们家王爷呢,人长的好,孩子也长的好。”我从果盘里取了一个杏,刚摘下来的,吃起来,满嘴都是清香。
“你们家王爷也不错啊,前两天我进宫,在慈宁宫那儿见到你们家的冰月了,越来越好看了。你们家王爷先前的那个福晋我可是见过,人还算可以,可是冰月那高鼻梁,还有那宽额头,可是一看就是你们家安王爷的种子。”她咬了一口西瓜,汁掉了下来,她赶紧用帕子接住,嘴里骂了一句,“真是的,掉什么汁呀。”
我笑了一下,不过没接她骂西瓜的话茬,而是接了上一句。
“见冰月了?她怎么样?”
她把西瓜放到桌子上,用帕子把嘴和手都擦过之后才应了一句,“挺好的,乖乖巧巧的,看得出慈宁宫很疼她。哎,你要是想她干嘛不自己去看看?”说完之后,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西瓜。
“想啊,可是……”我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进宫之后就不是咱们家的格格了,见面的次数多了,恐怕宫里头还犯嘀咕,所以你就谨守妇道和为臣之道,打死都不轻易进宫!”她拿起扇子使劲的扇了一下,像和谁有仇一样。
她说的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岳乐现在的身份依旧敏感,如果进宫次数多了,恐怕真的有人就要犯另一种嘀咕了。
她哗哗哗的扇扇子,半天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我在盯着她的时候,注意到了她手里的扇子,扇面上好像是山水。
“哎,我们家也有一个人进了宫,我也想,可是想有什么用,一想到这儿我就恨我们家王爷,当初要是能力推就好了。”云海露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是我以往没有见过的,我刚想安慰两句,她倒是很快自己就从这种情绪里出来了。
“提到我们家王爷,我这心里就想的慌,你说他要是多陪我两年,或者说不陪我了,陪陪他那些大小福晋,我这孩子保准还能再多几个。”认真里还带了几丝玩笑。
“这么多孩子你还不知足?”我又拿了一个杏。
“知足什么呀,想想我们家王爷在房里~,嗨,想想都脸红。”她低下头自己悄没声的笑。
我也笑了,“小寡妇思春了?”
“就是,你不思春?就像他们汉人说的,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年龄也不大,怎么就不能思春了,你真是的。”她用扇子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往旁边笑着躲了一下。
“敲上了还躲什么?”
“害怕第二下呗。”
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停住笑之后,我问了一句,“你也说自己年轻,没想着再嫁一次?”
她往嘴里放了一个杏,酸的呲了一下牙,“这么酸,你怎么吃下去的?”
“酸吗?没觉得。”我把杏放到嘴里,使劲的感觉了一下,还是没什么酸味。
“算了,跟你讲不通,哎,这么喜欢吃酸,是不是你们家王爷,”她话说了半个停住了,用眼睛在我肚子上看看,还把头往前轻轻的点了一下,“有了?”
“岳乐有了?”我故意的把话打岔,惹的云海露笑的前仰后合。
她笑了一会儿,才回答了我刚才问过的问题,“嫁人?当初我没像老王爷身边的那几个人一样,上赶着殉我们家王爷,都惹的宗室里闲言闲语一大堆,我还嫁人?虽然我不怕唾沫星子,可是我还有孩子,想想当初太后和,”她用手指指南边,“顺治爷最后不是差点儿气疯了。”多尔衮的旧宅在城南。
“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活了个男人和孩子嘛!”她最后又跟了一句。
我叹了口气,她说的没错。
云海露的性格就是她不可能在一件事上停留很长的时间。
“说到孩子,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她从我对面的石凳上坐到我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宗室里谁家又把消息传到你这儿来了?”
“嗨,不就是我是寡妇,来我这儿的寡妇多,消息也就多了呗,知道尚善这一阵子忙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我反问了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为这个,云海露还笑话我,说我是被岳乐养在深闺的小媳妇,生怕被人见了一面,少了一层皮。
“尚善福晋这一阵子在府里闹腾的可厉害了,因为尚善和她身边的一个丫头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听说还有了孩子。”
“孩子?私生子不是不能上碟谱吗?再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也不是小事。”我有点儿惊讶。
“少见多怪了不是,一来,这宗室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奴才多,嘴就多,主子可以不说,可是你管不住底下人乱说。二来,这种事最后肯定还是尚善的福晋咬着牙吃个亏,把那个丫头给尚善收了房,哪怕是个不记名的格格,也算是有了名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报一个早产,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云海露说着说着就把手上的扇子放到了桌子上。
我听完之后也只是笑笑,这件事没有放在我心上。
我没有想到,我后来也学着尚善福晋做了一件一样的事,抑或说,是岳乐干了一件跟尚善一样的事,真不愧是爱新觉罗的一脉,做什么事都跟商量好的一样,你方作罢我上场。
我把她放到桌子上的扇子拿了起来,刚才就注意到她的扇子上不是普通的美人图,现在拿到手上仔细看看,山水,而且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笔。寥寥几笔,山水就出来了。
“喜欢?”看着我看扇面,她问了一句。
我点了一下头,“这么好的山水,一看就是名家画的,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