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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清史情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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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脑海里涌了出来。我哭了,一个亲王连自己的额娘的丧事都没有办法过问,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不孝的人吗?
  哭泣,再加上长久的劳累,我就那样哭着睡了过去。直到外面有人说话,我才知道,思敏来了。
  因为刚才的眼泪还在脸上,而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流过眼泪,所以我没有睁开眼睛。
  能感觉得到,她把手伸到我跟前,在我的眉间轻轻的移动。这个女人,她永远都是想在我脸上动一下,结婚的第二天就想动我的鼻子,那天又想动我的脸,是不是这就是她表示亲昵的动作?只不过前两次都被我把手抓住了,可这次我没有,满脸的眼泪让我紧闭着眼睛。
  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
  “岳乐,你说冰月要弟弟,我是不是和你生不成,另找一个啊,反正到时候都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
  冰月?小丫头只要一见到我就说要我对她额娘好,也是从她的嘴里我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她流了不少的眼泪,只不过依她的性子,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坚强的有点儿过了,还是我伤她伤的太深了?
  其实安亲王府内外有太后眼线的事我早就知道,只不过从来没有说过,在她出去说话的时候,我听出来了,她也知道了,果然是索尼的女儿,一点就透。可是再说下去就有点儿多了。而且宫里在叫我,不出去的话就不对了。
  所以我没再继续睡下去,走出去,看见她冻得有点儿红的脸,我就忍不住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玩笑话,是顺着她刚才的那句话说下去的。
  她的脸唰一下变的更红了,原来她也可以脸红,我笑了一下。
  我的命运其实就是在那天下午改变的,皇上竟然要出家。
  太后命众位议政,亲族,轮番劝皇上回心,可是皇上都不为所动,最终还是在茆溪森的师傅玉林琇谆谆规劝和要烧死茆溪森的压力下,皇上才决定留俗。
  可是没多久,皇上就病了。是天花。

  岳乐番外(八)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一的雪一直下了很久,皇上的病势越来越沉重,朝廷内外人心惶惶,种种传言都冒了出来,可是再大的传言都比不上皇上在正月初四那天早上说的话。
  “堂兄,皇额娘可以不让朕出家,可是皇额娘她管不住这天花,哼,也好,这下朕就真的解脱了,比出家还轻松。可是堂兄,这江山朕还没交代。朕还办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朕剩下的这几个儿子年龄都小,如果继位难免出现和朕当初一样的局面,堂兄肯定不会做多尔衮,可是难免有人会。所以朕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这个罪,而且,朕的汉化,还没进行完,朝中支持改革的人有多少,堂兄应该比朕清楚,如果是朕的儿子,年龄小,肯定会有辅政,那那些辅政会不会就把朕的汉化给搁置了?那朕这几年还就真的就叫一事无成了。所以,堂兄,这皇位,这江山,朕决定给你。”
  我没有想到皇上最后说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一时间心里乱极了。头一次没了主张。第一反应就是这皇位不能接,至于为什么,乱的还一时想不清楚。
  从养心殿出来没多久,刚在中左门外的侧殿坐下,太后的话就到了,说我为国操劳,请我回府歇息。
  看来,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已经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了,对于这位按辈分算是我八婶的太后,我只有敬畏,甚至比对皇上还要敬畏。在进关之初,群王都在的时候,太后竟然能把皇上的皇位紧紧的保住,这就不得不让人敬佩。而畏惧,其实也从此而来,没有一点儿手腕,怎么可能把这江山坐稳。现在我又一次领略到了自己这位八婶的厉害。
  往内院走的时候,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脑子里太乱。一抬头就看见思敏站在窗户跟前,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她那边,她那边清净,估计我不说话的话她也不会缠着我。
  在她房里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去了,心里有事,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给她打声招呼,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在床上往周围看了看,没见她的人影,只有外屋的灯亮着,应该是在外屋吧。下了床,走过去,她果然在,低着头画着什么东西。
  她见我起来,问了一句,“要喝茶吗?这有热的”。我没要,只是把头偏着看她画的东西。虽然早就知道她画的不错,可进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画画。
  她画的是梅花,很明显,她喜欢枝干胜于花本身,花虽不同,但始终是千娇百媚,可是枝干就不同了,兰花有兰花的柔软,梅花有梅花的耿直。没想到这点她竟然和我一样,一时间有了兴趣。
  和她淡淡的聊了两句梅花,就想跟她说说今天的这件事。话当然不能直说,拐弯抹角的从刘备想要传位给诸葛亮说起,绕了一大圈,直到她最后的一句话把我今天半天没想明白的事点明了,“他背后的那些人会同意吗”,我终于知道自己对于这件事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是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就是这个背后的人。
  皇上想要传位给我,这不仅仅是皇位的问题,而且是帝系的变更,也就是帝系从太宗皇帝转到我阿玛,这么大的事,太后肯定不会同意,况且皇上是有子而非无子,父子相传本就是当初皇上继位的依据,而且就算皇上没有子嗣,也应该是从低一辈的子侄中选择嗣子,而不是选择我这个根本不可能作为皇上嗣子而让皇上断子绝孙的人。种种的种种,都是太后所不能容忍的,怪不得今天刚从养心殿出来就被太后一句话赶了回来,看来太后是想要在宫里找人商量对策了。
  想通了整件事,整个人轻松了很多,我笑了笑,把茶杯放到炕几上,往后一靠,对思敏说道“没错,有人不会同意的。”
  换了话题,我问她把梅花画完了没,她说画完了,说实话,那幅画画的不错,而且画的也是我一向喜欢的梅花,一时兴起,我就给上面题了款。
  “兰为王者香,梅占百花魁”
  这句话是我最喜欢的。
  思敏看我题的款,冷冷的没说什么,只是说声好。然后就是委婉的赶我。我知道四年没在一起,彼此间已经有点儿陌生,她赶我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本来准备出去,可是她的一句话让我留住了。
  “哦,还有一件事,过年的时候,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线包,里面放了三个银锭子,这笔帐可不是府里的。还有,您要是出门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把门带上,外头还下着呢。”
  我笑了笑,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自己做福晋的本分。
  那天晚上我在她房里的榻上睡的,晚上睡的晚,刚眯瞪了一会儿,门就被乓乓的敲开了。
  我抬起身子,看了看睡在床上的思敏,她也醒了,一脸的睡意,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然后看看我,我把嘴角扬了扬,转身下榻开门。她跟着我就出了门。
  是令瑞,可就在我和令瑞说话的时候,兰尔泰也急匆匆的走过来,我一下子就明白令瑞为什么会这么早就过来,而且还知道我在这儿了,敢情令瑞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是兰尔泰想知道我是不是真在这间房里过夜了。想到这儿,我有点儿生气,什么时候兰尔泰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在哪儿她都知道,这叫什么,叫盯梢?
  所以我没怎么理她,只是和令瑞说着话,抵着牛,令瑞很乖巧,比冰月少了一丝敏感,比静睿多了一丝灵气,这么大的孩子本应如此,多大的人知多大的事,像冰月那样,反而让我担心。
  不知道触动了思敏的哪根神经,她忽然一下子就变的冷冷淡淡,道声扰就把门关上了。
  兰尔泰今天这么早过来的原因被她自己点明了,“王爷,您昨天晚上和福晋,累着了?”这句话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点儿刺耳,我没理会她的这句话,只是抱着令瑞进了院子的雪地。
  当天晚上,我在书房画兰花的时候,鳌拜突然带着人进来了,我本想把最后的几笔画完,可是鳌拜说太后有急事,请王爷进宫,这种雅事还是王爷回来再做吧。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把笔放到了笔托上。
  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思敏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听得出她对于深更半夜悄没声儿的把我叫走的事有点儿担心,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想想兰尔泰,再想想她,我在心底笑了一下,原来女人和女人真的不同。这个女人真的适合做福晋,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有她的表情,我有点儿坏的想,要是我真的就这么被召进宫秘密处决了,她会不会像一个女人一样哭一场,不知道,如果今天进宫真的就是死的话,那她哭不哭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了,可有一点我知道,就算我死,这个家也有她,这个女人是不会让这个家散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会让我安心。
  穿好衣服,出去之后,我笑着看着她,说了一句,“没事儿,回去睡吧。哦。还有,我在书房刚画了一幅画,你回头让人到吕在山那儿和你的那副一块儿裱了吧。”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和别人的画一块儿裱。
  在那副没画完的画上,我早就题了款。依旧是那句“兰为王者香,梅占百花魁”,她画的是梅,我画的是兰。
  那天进宫我没死,毫发无伤,太后很客气的问我对继承人怎么想,我也客客气气的回答,一切听皇上和太后的。之后的几天,我没有出宫,我和索尼还有杰书一直待在宫里。只不过经常是我一个人待在偏殿里。
  正月初七,皇上驾崩,对于这件事,虽说以前就早有准备,可是这个消息仍旧让我一时接受不来,那个整天叫堂兄堂兄的皇上就这么没了,心里的痛,来的迅猛儿剧烈。
  至于皇位,最后的决定是三阿哥玄烨继位,四大臣辅政。
  我明白这个决定对于我是什么结果,疑臣,未来皇帝的疑臣,看来这辈子的忙碌也就到此为止了。
  回到家我在书房忙了好几天,把该要整理的东西整理出来,很多以后都用不上了,该处理的处理,该移交各部院的移交。然后就准备辞去议政。可是有人还是比我早了一步,在我想要辞去议政的时候,贝子阿拜塔因财产问题向宗人府告了我,杰书把这件事推到了和我一直有间隙的四大臣手上,我就全明白了,自己的议政怕是还是辞的有点儿晚了。
  从宗人府出来,我直接回了家。心灰之下也有点儿意冷。想回家躺在书房里好好想想,可是进了府门我就想起了青盛,前两天青盛夭折,因为忙也一直没怎么陪她,那天也只是安慰了几句,很多话都还没说。依那个女人的性子,怕是哭的眼睛都肿了,所以改变了初衷,转身去了她的房里,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在她房里的时候,那个傻乎乎的女人竟然跑到索府的院子里跪雪地,把自己的腿都冻坏了,为了我,值得吗?或者,还是为了这个家。
  我就知道她不会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是没想到的是她见了我竟然往车里缩了缩,用那种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当我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她居然问我要干什么?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成了这个样子,打了五年的冷战,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裂痕的存在,这个存在突然提醒了我,我似乎真的错过了什么?是这五年的光阴还是这个在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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