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恨(VIP完结+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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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体下意识地收拢起来。他用四肢紧紧将我压住,那带着腥味的舌溜进了唇间,又呼啦啦地在嘴里动了起来。
□突地一阵炽热的痛,我觉得自己是土,他就是一截土中木。
他饱饮了雨露,在我体内蓬勃生长。那灵活的树根发狂地寻找着细小缝隙,硬要往里头钻。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紧,那么干,被破土的根生生撑开、扯裂。
看我痛,他又慢了下来,弯着身体,合着节奏,一下一下亲我的额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那眼里全是委屈。他问:“说,我是谁?”
我脑中已是一片浆糊,拼命摇着头。
他就不怜惜我了,发狠地往里头冲。然后就是一种湿湿的钝痛,他皱着眉跟我说:“知道么?你痛,我也痛。”
我手脚僵直,已说不出话来。渐渐的,土木之间,又滋生出一种酥麻。我动了动,想要把痒止住,却惹来更急的麻痹,尖叫与□。直到我们呼吸相砥,手足相缠,双双累倒梦中。
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有次摔进了山坑里面,崴了脚。寻来的璧哥哥力气不够,我怕又剩自己一个,哭着不敢让他叫人。他无计可施,居然自己也跳了下来,叫尖石在头上咧了个豁口。我吓到了,捂住他的伤口,哭的更加厉害。他就笑,跟我说:“不哭,不哭。那是你的痛分到我身上了,你看看,现在是不是没刚才那么疼了?”
我想跟他撒娇:“没有,我全身都疼着呢!”张眼,却是一片白光。
一个人侧身躺在被子外头,冷得手脚都缩成一团。那红通通的耳垂,被日光一染,薄薄茸毛像渡了一层金色,像沾了蜜的糖葫芦。我推开被子,笑眯眯地伸手去捏,想吓他一跳:“璧哥哥!”
那人却腾地从榻上弹了起来,不顾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噗通地就跪在地上,一声不响地垂着脑袋。
我怔住,看着一床忙乱,脑中渐渐才清明了起来。慌乱地把被子扯到胸前,连嘴唇都是颤抖的,心像马上就要蹦出来:“你,你是谁?”
他慢慢抬起头,面带微笑:“奴才岁千红,拜见公主。”
22、山阴
他管自己叫奴才,语气却傲慢得像是主人。
而我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全。
对峙之间,抱香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启禀公主,云麾将军(注:1)于门外求见。”似马上就要推门而入。
我一下惊呆了,连说了几句“别。”
抱香似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手压在门上,好一会才退开:“萧将军连夜从驻地赶回,风尘仆仆,或者。。。。。。是否先请他到偏殿梳洗,再行晋见。”
顺口回了好,才反应过来,一次南征,不过数月,萧长遥竟从五品武官晋为三品大将了。
那个男宠也机灵,不待招呼,已经捡了地上的衣服,把我的分到塌上,自顾在一边穿戴起来。
注意到我一直拉着被子不敢动,他低低一笑,穿好了内衣,拿着外袍就往外走:“我到外头去。”
嘴里说着:“谁要你让呀。”我手上却飞快地穿起衣服来。转向镜子,里头的女人面带酡红,绚烂有如夏至山花。
不敢再多想,连忙整理起来。恰收拾停当,二哥就破门而入:“妹妹这招上屋抽梯(注:2)使得漂亮,真叫二哥始料不及呀。”
再见二哥,我一扫往日的憋屈,面上难掩得意:“那也要谢谢二哥成全。听说吐蕃王子德赞林森气的拂袖而去,已星夜启程回了吐蕃?”
二哥当然不欲落了下风: “婚使去了也就去了,结盟不过就是利益交换,两年岁贡就能把他们打发走。”完了却突然转了话锋,语带讥诮:“只是我替你可惜,为了给大哥挽回声誉,你竟连自己都卖了。”
明知二哥想激怒我,却偏不能让他如愿:“兵书有云:杀敌一万,必自损三千。时过境迁;再回过头来看,我未必不是做了个好买卖。只是用一样我不屑的东西,就能换来众人的平安,国昭何乐而不为?”
二哥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可惜啊,从今往后,你可就要成了百姓口中第二个山阴公主了。”
“人言可畏,妹妹就能看的那么开?”
我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撕了,猛吸了几口气,方忍住了怒火:“二哥有所不知,就在我来找你那天的路上,我经过菜市口,竟碰见一具女尸。”
“她因着逃婚,被族人生生打死在路边。我知道人言可畏,可能要比二哥清楚一百倍。”
“那时我就跟自个儿讲: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为了不受摆布,都能付出生命;我堂堂大秦公主,难道就不敢放手一搏吗?我得跟你斗一场,赢了,我幸,败了,我命。到时,即便身首异处,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要想我认输,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懂。”
二哥挑眉一笑:“我原念在兄妹一场,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好歹。”
“如此二哥也不再多劝,鹿死谁手,咱们金銮殿上见分晓。”他转过身,朝房外走去,临到门前,却突地脚上一顿,回头笑道:“不过若有那么一天,我这个当二哥的,还是愿意留你全尸的。”
我含笑不答,等一直目他送出了院门,脸才垮了下来,一双嘴角似有千斤重。何尝不知道昂首挺胸会撞得头破血流?只是总学不会向现实弯腰。
转过身,方觉影壁后面的地上有两抹影子。我警觉顿生,大喝一声,原来是抱香带着萧长谣过来了。
他一脸萧瑟,怕是把刚刚的对话都听去了不少。果然待得我靠近,他就一把扯住我的手臂,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怎能那么糊涂?”
“这么说,事情始末抱香都跟你讲过了?”
他却像没有听到,仍然问:“人言可畏;你怎么真能不怕?”他知我死穴,又加了一句,“即使不怕成为街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你难道也不怕气坏了戴妃?
听到这里,我已是后悔不迭,可还是死鸭子嘴硬:“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他却像是根被突然点着了的爆竹:“你拿什么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被噎得无言以对,我进了殿门,半参着身子坐下,才悠悠叹了一句:“你以为我又愿意?”
萧长谣怒火更胜:“既非所愿,又为何急于出此下策,即便现在让你稍胜一着,那以后你要如何立足!你就偏这么急,就不能再等等?”
明明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可他一凶,我的委屈,气愤,伤心,羞愧都通通涌上心头,恨不得有人能跟我一样痛。我冷了脸,轻哼一声:“时间我有,可是你让我等谁?”
他一窒,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
“等你吗?那即便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你又能为我做点什么?是听我诉苦呢?还是像现在这般看我笑话?”
萧长谣站的很近,心却很远,他嘴角往上,眉心却往下,腰杆像一株压弯的修竹,低低的佝偻着。
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是凄风苦雨,虽非所愿,却都已伤害了对方。
房门这时却“咿呀”一响,仿如巨石落入水中。每个人都不由看了过去。
只见岁千红手捧着一盆热粥,施施然而入。他看了一眼大家,笑着走到了我身后,将粥放到桌上,开始分到两个空碗里,然后把我的一碗自然地放到我手边,一伸手就能拿起的地方。
他中间一句话没说,可是就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亲昵与熟知。仿佛那是几十年来做习惯的。
萧长谣惊怒,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还是你就是为了他?”
看我不回答,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再抬起头,却红了眼眶:“秦国昭,你让我情何以堪?”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而我,被他的泪吓傻了,一动不会动。
抱香跪在我面前,恳切地看着我:“萧将军心里头喜欢公主。为了襄助公主,他不惜性命,在军中屡立战功,为的就是要在皇上面前求娶公主。这次听闻公主被陷害,更是连夜。。。。。。”
我哪里听得下去,只好叹着气摆了摆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下去吧。”
抱香跪着向前了几步,拉着我的衣角,还欲再劝,却被岁千红笑眯眯地打断了。“大家都气在头上,待平复后再谈也好。况巳时已至,公主也该用粥了。抱香姐姐辛苦了一夜,瞧你鞋子上的泥都没弄干净呢,怕是连夜就去接萧将军吧,也得好好休息才是。”
仔细看去,抱香果然发髻微散,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而且昨晚本该是她值夜,若非她擅离职守去通风报信,岁千红怎能一路畅通无阻地抱着我到寝殿来?
她立即噤声,恨恨地瞪着岁千红。
看着身边这些人,我心里的那块阴影,禁不住越来越大了。
注释:
(1)此官位参照唐朝太宗贞观朝的设置,武散官分二十九阶,其中云麾将军为从三品
(2)孙子兵法第二十八计:“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比喻怂恿人,使其上当。
23、杀着
宦海浮沉,大概就是这样。失势时一沉百踩,得势时前呼后拥。
所以我并不意外,生辰宴上的一幕,会为我带来多少嘲弄与睥睨。可我并不介怀,走了那些伪君子,身边还剩许多真小人,他们重利,轻名,与我臭味相投。
况且,自广顺侯将五品以下京官的任免权交我手中,原本冷落的门庭,也渐渐热闹了起来。没过几天,广顺侯另寻了个由头,请旨将我的食封增加到三千户。圣旨下来的时候,我俯视那些的宫人的嘴脸,头不住抬得更高了。
宣旨的公公收了谢仪,特意留了步,细细对我嘱咐入宫谢恩的事宜。
以为照例会是走过场的谢恩仪式,父皇却出乎意料地召见了。我只觉得讽刺,遭难之时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一面,现在不求他,他又巴巴的要见你了。
我让人给向秋知会一声,就昂首挺胸的去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果然一跪下,父皇的下马威就来了:“皇家的面子都给你败光了,从明日开始,你就给我滚回封地去好好呆着。”
我一愣,随即笑了:“哦?我以为父皇是真心赏我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赏?你以为你们下边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整天争权夺利,胡作非为,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我不吵也不闹:“女儿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尝不是你眼睁睁看着的?若非你下旨逼我和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手在桌上一拍,力气之大,把杯中的茶水都震出不少; “德赞林森不定就日后赞普,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是逼你?”
我嗤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拿着八妹不要的东西硬塞给我,竟还端出一副施舍的模样!”
他被我气的直发抖,刚想说话,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心肺都吐出来。
看着他弯下去的身体,我下意识走前几步想去搀扶,却被群拥而上的宫人隔开了,簇拥着给他递茶拍背。
他一边猛咳,还记得使劲挥手,指示下人要赶我出去。
初春的宫殿是座冻透了的冰城,我搓着手蹲在门廊上,就像一只露宿街头的流浪猫。一切张牙舞爪的背后,也不过是无助和慌张。
看着自己呼出来的白气,朦朦胧胧中蒸腾出一阵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