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大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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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坐了起来,那不顾牵动背上的伤口,却是一下子扑入了李灵的怀中,哀痛涌上心头,面对心爱的人,不再压抑,放声大哭,声声悲切。
她如此伤心,李灵心中自也不是滋味,却是强撑着笑容,轻抚着她的头,柔声说道:“不要再伤心了,战蔚在天上看到了也不会安心的。”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那可笑的自尊害死了战蔚,我明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却还是疯了一样的赌气,不自量力的去攻打夔州,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战蔚不该为我挡那一箭,都怪……”
“不是你的错!”李灵打断了长公主的自怨自艾,他扶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双眸,道:“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向你坦白心意,而不是用那毫无意义的小伎俩阻止你上战场杀敌。相处这么久,我明知道你的性情,却还是如此不屑一顾,不能体会你的心绪,自以为是的做着愚蠢的决定,真正应该自责的人,是我才对,都是……”
李灵原本是很想痛骂她一顿,但听闻战蔚战死,她自己又中了箭伤,心却是一下子软了下来,连重话也不忍心再多说一句。于是乎就干脆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长公主也不是那种凶蛮无理之人,越是听他如此,心中却是内疚自责,李灵这么做,其实比直接数落于她更有效果。
她自然是感对愧疚不已,却又为李灵能如此纵容宽怀于她而倍感欣慰,于是轻轻的捂住他的口,含情脉脉的说道:“不要在说了,现在的局面,完全是我疚由自取的结果,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任性,不该那么争强好胜,你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我好,而我却视而不见,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李灵,从今往后,我一定改掉我的脾气,一切都听你的,再也不枉做主张了。”
虽说战蔚死了,韩令坤也阵亡,自带兵出征以来,首尝败绩,但经历了这一切,能让这位骄傲独断的公主从此依从于他,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算还是有一点收获的。
李灵心中暗喜,表情却依然充满温情,道:“殿下,我喜欢的不光是你清艳的容颜,更是你是那颗高贵的,独一无二的心,你无须对自己做任何改变,我只要让你知道,李灵对你所做的任何事,均是出自真心实意,为你着想就好了。”
长公主自是大为感动,伤感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喜悦,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却也着上了几许红晕,伏在他肩头默然不语。
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需要依靠,虽然这个肩膀并不宽大有力,但却能让她的心无比的安稳,只要靠着他,便是天塌下来亦无所畏惧。
“李灵。”
“我在。”
“抱紧我……”
“就是死,我也不会松开……”
就这般相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已悄然睡去,而那双手却还紧紧的搂着他不肯松开。李灵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扶她小心的躺下,掩好被褥。
抚着她冰清如玉的面容,如此的安然,如此恬静,嘴角边还留有幸福的笑容,仿佛梦中也和他在一起。
深情而视,良久,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起身走出帐外。
外边已是守了不少将领,众人一见他出来,正要上前奏报战事,李灵手一挥,低声说道:“回大帐说。”
众将不敢多言,遂跟随他回到帅帐。
那王审琦首先上前,跪于帅案之前,道:“末将保护殿下不周,致使殿下受伤,请大帅治罪。”
李灵道:“本帅只命你夺取铁锁浮桥,并没有命你保护殿下,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谢大帅开恩。”
王审琦刚站起来,那张美却又跪于说道:“末将夹攻高彦俦不利,请大帅治罪。”
那慕容延钊也上前说道:“此计策乃属下所策,如今遭败,一切责任当在属下身上,请大帅治罪。”
李灵看着他二人,忽然哈哈一笑,亲自上前扶起他二人,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将军皆是奉我之命而行,已是尽心竭力,若论罪责,也该当由我一人承担,与你等又有何干!”
诸将见李灵胸襟如此,俱是心下感慨钦佩,那慕容延钊道:“大帅,此战失利,却是我们对那高彦俦重视不够所致,如今只需大军兵临夔州城下,四面围攻,纵是那高彦俦本领再大,也必抗不过我军数倍兵力的猛攻,夔州一样可轻易拿下。”
高彦俦啊高彦俦,你让我第一次尝到了败仗的滋味,你杀死了我的大将,你射死了战蔚,最不可饶恕的是,你竟然射伤了殿下!
此仇不报,我李灵有何脸面去做她的驸马!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神之中散发出肃杀的凶意,冷视着地图上那“夔州”二字,沉吟许久,缓缓开口。
“那么,就把夔州,夷为平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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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随李灵征战以来,首尝败绩,且又折了大将韩令坤,周军上下俱是倍感羞怒,李灵下令猛攻,于是周军将士们却将胸中怒火尽数发泄在了可怜的夔州上。
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射向城头,只一日功夫便耗去十万枝箭,可怜蜀军士卒,却是被死死的压制在女墙之下,只有在周军步卒攻城之时才有机会探出头来予以还击。
最恐怖的莫过于抛石机的攻击,三百余架抛石机密布四周,昼夜不停的向夔州城轰击,百余斤重的石弹,有如坠落的流星,毫不留情的轰下,震耳欲聋的轰响,地动山摇的颤动,夔州城仿佛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地震之中。
抛石机的石料消耗甚巨,竟是将周遭五里范围内的石块用尽,夔州墙外护城河为之堵塞,城内靠近城墙十丈之内的屋房皆被催毁,百姓死伤惨重。
夔州之所以险要,关键在于其前边的三道水寨,以及铁锁浮桥,其本来城墙并不十分坚固,在周军石弹的轰击下,城墙数处薄旧之处被轰塌损毁。
周军攻势浩大,夔州形势严峻,但那高彦俦却是临危不俱,亲临破损城墙之处,一面指挥士卒拼死抵挡涌上的周军,一面组织城中百姓担土垒砖,修补破损之处。
虽然蜀主昏匮,将蜀国搞得民生凋蔽,但夔州在高彦俦的治理下却是稍强一些,百姓对其自是十分的拥戴,眼见敌人兵临城下,攻势凶猛,却是皆愿随高彦俦死战守保家园。
周军一连三日的猛攻,夔州军民死伤无数,但却打败了周军一次又一次攻势,竟然奇迹般的守了下来。
原本以为,蜀人软弱胆怯,就如同他们闻名于世的川锦一般,周军锋利的长矛可以将其轻易撕破,然而事实并不似他们所想那般乐观,蜀军的顽强,竟是让他们又仿佛看到了攻打幽州城时,那些凶悍不屈的契丹人的影子,虽然互为生死仇敌,虽然心有愤怒,但以军人的眼光来看待,却也不得不为蜀军的顽强而感到震憾。
第一百零一章仁心
李灵亲临城下指挥战斗,他目睹了这场激烈的攻坚之战,目睹了蜀军的顽强不屈,目睹了周军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倒在城头之下,血染黄沙,尸埋尘土。
望着眼前的残酷的杀戮,他心头触动。
这些士卒们相互残杀,彼此间拼得你死我活,但他们本来却是相隔千里,素未谋面,杀了谁,被谁杀了,连对方的姓名也无从知晓。
原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却在此刻以性命相搏,原本都是炎黄子孙,却为何势如水火?
为什么要杀死对方?为什么要被对方杀死?
杀意填胸的他,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消失,信念却是忽然间有了动摇。
我本医心,奈何手握屠刀!
只为了那个梦想,果真要血洗天下么?
我错了吗?
不,我不可能错。
没有我,一样会有别人来做,柴荣会,赵匡胤会,赵匡义也会,这把屠刀,总要有人握在手中。
是的,此时的杀戮,只是为了不使更多人死于刀下。
诸国的纷战必须结束,统一的天道不可逆转,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那些阻碍天下一统者,就用他们的鲜血沐浴新生的华夏吧。
医者救人,王者救世。
高彦俦,阻挡我前进的脚步,你只有死路一条!
决心已下,李灵遂命暂且收军。
诸将皆已杀红了眼,自不解李灵为何突然下令收兵,但闻鸣金一声,却也不敢违逆将令,憋着一肚子气撤回了大营。
一进大帐,那王审琦却是叫道:“大帅,为何要收兵!再给我一个时辰,我就可以轰平东门,砍下高彦俦那厮的人头为殿下和韩将军报仇了。”
慕容延钊却知李灵下令收兵,其中必有深意,遂道:“大帅,蜀军虽是抵抗顽强,终究人少,我军若能再强攻几日,必可破城,你突然下令收兵,莫非是另有良策吗?”
李灵盯了他二人一眼,并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慕容将军,夔州的取水之源在何处?”
慕容延钊一怔,眼睛一亮,道:“莫非大帅想攻幽州的计策攻夔州么?”
“正是,”李灵冷笑一声,又道:“不过,我要让高彦俦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慕容延钊蓦地望见他的冷肃的眼神,隐隐感到一丝寒意,道:“夔州临江而建,自是取长江之水,由三条河渠流过夔州城,分别是白菊河、石子沟和广花渠。”
李灵思索片刻,道:“你今晚天黑之时派人连夜赶工,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将白菊河和石子沟堵上,只流下广花渠一条以便下毒。”
“是,不知大帅这次要用何毒,还是巴豆吗?”
“砒霜。”
李灵极其郑重的说出这两个字,那慕容延钊却是一震,他虽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这砒霜及是剧毒,一旦实施,如似幽州那般为城中之人广泛服下,怕是这夔州城将死无遗类矣。
虽觉此计杀伤力实在巨大,但那慕容延钊乃是一介武夫,杀人无数,又怎么会有恻隐之心,震憾之后便觉此计大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取夔州,遂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此事。”
李灵点了点头,慕容延钊便先行告退。
李灵随后又吩咐白正珂备好随军带来的药草,只待天明之前便去广花渠下毒,又命其余诸将抓紧时间休整士卒,只待明日杀入夔州报仇血恨。
诸将退去,李灵轻叹一声,却是斜靠在椅上,二郎腿翘起,搭在了帅案上,以手托额,闭目宁神。
不知为何,做出这个决定,心中隐隐有些压抑,方才在众将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冷峻的面孔,此时无人,才能卸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有所放松。
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在安静有大帐中却依稀可闻。
李灵也不睁眼,道:“有什么事待会再禀报,本帅现在想安静一会。”
那脚步声骤然而止,许久再无动静,李灵略微有些不耐烦,抬头说道:“你难道没听……”严厉的语气一变,却是面带微笑的说道:“阿草,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悄无声息的,跟只猫似的。”
若在平时,阿草必是格格一笑,还一句“阿草若是猫,哥哥你就是耗子啦……”
但此时的她,面是细眉微凝,面容忧郁,眼神之中流动着几许难过之色,怔怔的站在李灵的面前,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
李灵还道他被人欺负了,面上顿时现出怒色,道:“阿草,是不是有人对你不敬,告诉我,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哥哥替你教训他。”
阿草使劲的摇了摇头,鬓间发丝抹过眼眸,难过之情更重了几分。
李灵慌忙起身,急步走到阿草跟前,握起她的双手,很是疼爱的问道:“阿草,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告诉我好吗。”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