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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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碧薇抬头看了一眼观澜，随手打出一张九条。颜太太将面前的牌放下，才叫了声‘和’，正是西风和九条对倒。因着颜太太做了傅少奶奶一顶轿子，傅少奶奶也要给钱，她也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对着观澜道：“你瞧瞧，这手气真是背！我这一晌听起的牌，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观澜心中本就是平地一声雷，只炸得脑子里空空一片响。耳里听见她们算牌的嘈杂声，洗牌的哗啦哗啦声。她勉强笑笑：“赌场如战场，拼得就是勇气。你可别自己先泄了士气。”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先玩着，我头有些疼，先去躺会。”

　　方碧薇看着观澜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本清矍柔媚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阴霾。

　　观澜急急地往前赶着，回廊曲折，又穿过重重院落。绕过花园，往南转。这里是一重偏僻的院落，上面雕梁画栋，正是一所大客厅。言玉兰身边的丫鬟凤儿先迎了出来，“四少奶奶安福！”

　　“兰姨不在麽？”

　　“姨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

　　“知道她去什麽地方？或者她有交待什麽时候回来？”

　　“这倒没说，倒是吩咐我们要是您过来了，就跟您说一声《空城计》后一段是诸葛亮泪斩马谡。”

　　这时刮起了一阵大风，将院子里的树，刮下不少的树叶子来。凤儿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日色瞬间无光，一片黑云，青隐隐的压下来，她嚷起来：“哎呀，这天说变脸就变脸。晌午太阳还开得正猛，这会子就要下雨了。”

　　屋子里的老妈子掀起一面窗纱，隔着玻璃说道：“凤儿，你跟谁说话呢？”

　　“四少奶奶啊！”她回过头，咦了一声，“人呢？”

　　“哪里有什么四少奶奶？这大白天的你一个人碎碎念地站在院子里，活见了鬼了不成。”

　　“不是，刚刚还站在这里的。”凤儿站在观澜站的那个地方认真比划了一下。

　　“成，成，成，现在人都走了。你就快进来吧，小心雷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