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时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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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伟大战争。”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也是一种凄惨狂笑。这不是“纯粹发自内心大笑”。因为他眼中闪烁着泪花,流露出他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处境,但在浴血战斗中仍未曾忘记要使人不失人之常情的真正责任感。这种“人之常情”来源于他们良知和其他信条,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临危不惧,才能为了统一祖国利益而力量倍增……
他回忆起战前大学四年级时参观B市博物馆的情景。B市博物馆庄严肃穆,还有点神秘感,恍若回到了青年时代。他好象又强烈地体味到了类似早年情场失意的那种甜蜜忧伤,心中未免怅怅然。这奇异亢奋之情始于萌动,继而充溢于胸间,多少往事一幕幕在他记忆中闪现,好象置身于童话和梦境之中,暂时回到了过去……使他黯然神伤,澘然泪下,倒不在于他认出了周围种种景物,而是曾几何时,他在这里所体味到的那种情感。他又重温到这复苏的情感,特别是当他从椭圆形大厅内,左顾右盼,凝神注视大厅两端时,他就感到被这种情感所控制,而陷于迷离恍惚之中。在他眼前,宫殿门扉和窗根轮廓都变得模糊了,而且与生趣盎然的庭树,与油画和壁画上静止不动地景物,浑然成为一体。油画上那碧蓝天空,以及神话传说中那些色彩明艳的人物,在他眼里,霎时间似乎成了花园中一个角落,这里沸腾着神秘生机,他还觉得,透过门窗所看到的园林,如果没有这华丽典雅大厅相配,也是不可想象的。
他心中燃起了越来越强烈地希望,这些大理石雕成的珍品,千万别遭到炸弹和炮弹破坏……
“将军,我们增援部队上来了!”一个参谋惊喜地把电报递过来:“一个机械化师,两个装甲师,将归你指挥!全力进攻B市!”
第四章 笑傲大空袭(21)
“好!攻击!再攻击!”
(六)
黎明,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第六集团军司令部发生了重大事情。当李南星和武志强赶到集团军作战室时立即注意到,在司令部各处站岗的卫兵神情严肃、如临大敌,军官们也显得神情紧张,他们偶尔从各个方向,特别是从通信中心走来,步履匆忙地一晃而过。
作战室内,集团军各部门军官差不多都在。大家围坐在狭窄地折叠桌边,查看地图和翻阅记录。只有崔明勇一个人没坐着,而是站在地图旁边,地图钉在被弹片打得千疮百孔的后门上。图上醒目地画着四个长长的红箭头,指向B市,确切点说,是指向一个红色椭圆形圆圈,表示崔明勇第十六集团军被敌军包围地点,这个红圈沿巴伦河穿过该城北区。
“敌人增兵了!”中将说。
李南星明白,红箭头表示南军各战役集群预定突击方向,但这些箭头丝毫不使他感到惊奇,因为他早就料到,敌人迟早会采取类似步骤。看起来很强,敌军有三个步兵师、两个机械化师、三个坦克师和一个坦克旅……只是在这里,在西部战线主要方向上,北军防御遭到了敌强大的兵力突击。而敌装甲第三集群主力由东区出击,从北面迂回到B市,已逼近摩天崖地区,准备与敌装甲第二集群会合。
摩天崖!
李南星目光注视到这个原本没有太在意的地区,小北京对敌装甲部队意图的判断看来是正确的!
北军参谋打开放在桌角上的文件夹,他以询问的目光看了将军一眼,象是要弄清楚,将军是否真的理解了当前这次战役的实质。而崔明勇两肘支在桌面上,手里那支香烟悬在一个空罐头盒上方,盒里冒出一股蓝烟。他似乎心不在焉,正无精打采地看着他面前打开的那张地图。地图上面是参谋军官根据总参谋长指示制订的各项文件,有现地勘察计划,部队编组计划,以及其他作战文书草案,这一切都说明他具有高超地参谋业务水平。其他人也都显得无精打采……但,不,这不是无精打采,不是心情沮丧,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考虑问题,他们都有共同操劳和担心,都在设想着这次战役,估计着这次战役进行情况。大家都心照不宣,深知目前所面临的是他们每一个人和整个军队的生死存亡问题……
参谋箭头,密密麻麻圈住一个位置——摩天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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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兵血滚烫(1)
(一)
黄昏,夕阳暖洋洋。
李松坡少校率D营终于到达摩天崖附近六号公路地区,并命令李东直侦察排向摩天崖顶峰攻击前进。
“侦察排新兵多,正好锻炼锻炼。”少校吸着烟。
D营任务很简单,占领摩天崖,守住制高点。
今晚九点,原正常向B市开进的南军海军陆战队E团会悄悄机降摩天崖,配属坦克营也要突然转向急行军插进这条公路,准备配合金昌镐第一集团军封死B市北军退路!
摩天崖半山腰,李东直少尉和张丰成正在一堵石梁背后一坐,商量对策。
“咱们得两个组分开行动,一个组上去,一个组掩护。”李东直说。
“行。”张丰成点点头说。说来也真稀奇,这会儿坐在岩石上,热辣辣的太阳晒在身上倒也怪惬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就这样办吧。等一个组到了山口,另一个组再跟上。”
“行。”
李东直摸了摸下巴,端详着。
“我就带一个组先上。”
“还是我带一个班上去。你掩护我。”
“这……也好。”
他打了个手势,伸起一个指头,表示要一班上来。不一会儿,一班就都集合在他周围。
张丰成觉得喉咙口似乎抽紧了,一开口,嗓子都沙哑了:“我们现在要进那个小林子里去,由二班掩护我们。大家要注意警惕,这就用不到我多说了。”他抓了抓脖子,觉得好象有件事还忘了交代。
“注意保持间隔,不能小于五米。”士兵们也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张丰成就站起身来,爬过石梁,迈步穿过开阔地,直奔那密密层层遮满了林木枝叶的山口入口处。他听得见背后,左右,都是部下的脚步声。他自然而然地就双手握紧了枪身,把枪紧贴着腰。这块开阔地有百来米长,三十来米宽,一边靠着悬崖,一边同野草茂密的山沟相连。一路里地势微微向下倾斜,地下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岩块。
夕阳挺猛,石头和枪管都反射出耀眼光芒。又来了,这无比沉寂——还弥漫着浓浓地倦怠气息。那又肿又疼的拇趾头走一步要受多少累,张丰成能明显感觉到。他也模模糊糊意识到把在枪上的双手滑溜溜的。紧张不安虽然封在胸中,可是一旦冷不丁有什么声响——比如有人踢着了一块石子,或是脚在地上一擦——马上就会爆发。他咽了一口唾沫,回过头去瞧了瞧班里弟兄。他觉得自己真难得有这样耳灵眼尖的时候。心底里暗暗有了一种喜悦、兴奋的心情,不过他抑制住了。
小林子里一簇枝叶似乎一动。他猛地收住脚步,隔着这剩下的五十米地细细打量。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又向前一挥手,队伍便又继续前进。
砰!
一个士兵倒下,两眼成了血窟窿,穿透的子弹又打在一块岩石上,蹦起来带着呼啸飞远了。
事情来得真是突然,也真令人心惊:小林子里枪声一响,开阔地上这支队伍立刻给压了下去,有如狂风过处,草原上大麦草便一齐倒伏。
张丰成在一块岩石背后趴下了,他回头一看,只见部下都在地下乱爬,寻找掩护,一边爬一边骂,还互相嚷嚷,M-4步枪还在那里不断地射击,火力很猛。声响也愈来愈大,听上去就象森林起了大火,烤得树木纷纷干焦爆裂。子弹在飞虫低沉地嗡嗡声中喳喳地飞过,要不就擦过岩块,尖啸一声划过空中——那是子弹身崩骨裂地惨叫。
砰—砰——!
砰!
又有人中弹。
枪法很准!
困在地上的士兵只好各自扑在岩块背后,浑身打颤,束手无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部署在石梁后边担任掩护的李东直那一个班,起初曾迟疑了一下,这时可早已向开阔地那一头小林子里开了火。枪声经崖壁一反射,又弹回到山沟里,在山沟里乱撞一通,激起一连串重重叠叠的回声,有如小河里一环套一环的波纹。这激荡声劈头盖脑压来,差点儿都把他们震聋了。
第五章 兵血滚烫(2)
张丰成趴在岩块背后,手脚一阵阵抽搐,汗水都淌进了眼里。面前这块岩石是花岗岩纹理结构,他一个劲儿地瞅着、瞅着,不由自主,只顾愣愣出神。浑身上下早已象散了架似的。他真巴不得能蒙住了脑袋,乖乖地就躲在这儿,等待战斗结束。他听见自己嘴里漏出一个声音来,倒暗暗吃了一惊:自己居然还出得了声。乱纷纷的心里,一方面吓得心惊胆战,一方面却又恨恨地鄙薄自己。他简直不能相信。虽说自己从来没有打过仗,可是这副脓包相总未免……
砰!岩石碎片末子落在脖颈儿上,觉得有点痒痒。这枪打得也真凶,真恶。好象都是冲他打。旁边每飞过一颗子弹,他身子自会不知不觉地一缩。体内水份一股脑儿都涌到皮肤上来了。下巴上,鼻尖上,汗水只管不断往下滴,脑门上汗水则尽往眼睛里钻。这场小接触才只打了二十来秒钟,他就已经遍体湿透了。锁骨上似乎箍上了一根钢皮条,死死收紧,勒得他气都透不过来。心在胸口狂跳,仿佛一颗拳头在墙上乱捣。他觉得内急快要憋不住了,尿在身上可怎么得了!他也顾不上别的,只能苦苦忍住,这样足足熬了十秒钟。“不能尿!不能尿!”
子弹嗖嗖地飞过,声音真有说不出的清脆。
他得带他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胳臂还护着脑袋,逢到有子弹在岩石上擦过,身子总还忍不住要打个闪缩。他听见部下在后面互相吆喝,东一声西一声,各嚷各的。自己怎么会吓成这样?真要不得。自己到底怎么啦?这副德行,连自己都难以相信。一时间他眼前又出现了自己弯下腰去捡起少校那半截香烟的情景,似乎又触到了那支香烟,内心一阵羞恐交集。他觉得他似乎什么都听得见:部下此刻正躲在岩块后边粗声喘息,敌人在小林子里此呼彼应,连山沟里野草作响、蟋蟀欢快的叫声,都如在耳边。
砰砰!
背后李东直那个班还在零散射击。
忽然敌人一连串子弹打在他面前岩块上飞了出去,他赶紧把头一低,缩紧了身子。石子石屑擦得他脖颈儿生疼。
李东直火力怎么这么弱?他心头顿时燃起了强烈怒火,于是就悄悄地把枪从岩块旁边伸出去,一扣扳机。
可是枪没有响,原来保险都还没有打开。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危险,就猛一下子站起身来,推开保险,朝小林子里一口气打了三、四枪。
“往回撤,往回撤,”他大吼了一声,“快快,起来起来!……都快撤回去!”
“快快,快起来跑!”尽管有子弹呼呼地在他身旁掠过,可是一旦挺起身来,几颗子弹好象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就尽量找岩块作掩护,一边奔跑,一边又大喝一声:“往二班阵地上撤!”可是这吼叫声音却好象不是从他嗓子眼里发出来的。
他转身又是一阵射击,以最快速度连连扣动扳机,一连五发子弹吐了出去,打完了却呆呆地等在那里,一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