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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天子无戏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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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皇宫越远,也就表示离那个男人越远。

  她的心在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不安。

  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她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甚至会觉得之前在皇宫那些与他共处的美好回忆,竟像梦一样。

  回到了齐王府,见到了白轻风,白芸芸的、心情更复杂了。

  说来说去,自己最大的情敌,居然是亲生的娘。

  人一生里最难忘的总是那无法如愿的遗憾,既然娘曾经是皇上的最爱,那麽如今已嫁做他人妇的娘想必将会是皇上心中一辈子忘不了的牵挂吧?而她又怎麽比得上自己娘亲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呢?

  她酸楚地想著,一张脸完全藏不住心事,让白轻风看得心疼。

  再怎麽说,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虽然之前为了这孩子和相公大吵大闹,但一旦理清了自己心内的魔障後,她现在对白芸芸只有无尽的关怀与慈爱。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只能握紧了白芸芸的手,给她无言的安慰。

  看著与自己那麽相似的女儿,白轻风在心中祈祷,希望靳哥哥不要负了她的女儿啊!

  虽然她也会想,独孤靳这样做是不是在为从前的往事报复,但她宁愿相信他不是,毕竟这样做,对两方都没有好处。

  如果……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能在一起,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自己的女儿有了归宿,她也能稍微消弭对独孤靳的愧疚与遗憾了……

  上一代留下的情缘,能在这一代看到圆满结局,她应该是要高兴的。

  只是那种嫁女儿的心疼与对那个男人的旧情,还是让她心头十分复杂。唉,感情事为何就是这麽奇妙?情丝牵来牵去,竟然还是牵到了自己跟前,落到了女儿头上。



第十章

  虽然镇日闷闷不乐,犯著相思病,但白芸芸的食量却意外地好。

  人家犯了思念,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她却只要一想到独孤靳,就会忍不住跑到厨房去讨东西吃。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为何胃口会突然变得这麽好?

  但她越吃就越饿,水远也吃不饱,好像肚子里还有一个人在不停帮她消耗食物,害她一直吃不饱。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孕了,还以为是太思念齐王府的一切,所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猛尝家乡的食物。

  白轻风虽然注意到了她的异状,但压根没想到白芸芸可能有身孕的事实,以为她只是用吃来解决心中的苦闷,她心疼之馀,也就没管白芸芸,还特地嘱咐厨房多做点白芸芸爱吃的小点心备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过年了。

  大雪纷纷地下,人们穿上了厚重的冬衣。

  即使有著窈窕的身材,冬衣一穿上,从头到脚都包得紧紧的,再好的身材也看不出端倪,当然,身材差了点的也看不出来。

  白芸芸这几日只微微觉得奇怪,为何小腹好像凸出了些?

  但她总想著是最近自己食量大,所以变胖了一些。

  厚重的冬衣遮住了她微凸的小腹,加上她几乎完全没有害喜的现象,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有孕的事实。

  过年时,李寻玉带著妻子儿女们一起回老家过年,李家三个儿子都已成亲,也都有了孩子,过年大家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当朝习俗,大年初五後,直到十五元宵节,整整十天都是灯节,人们才过完热闹的新年,初六便上灯,白日里各式摊贩集中於市集,上至珠宝玉器,下至日常用品,一应俱全,酒楼与茶馆也都各自摆设自己制作的花灯供人观赏。

  苏州的灯节规模虽然不比京城,但好歹也是南方第一大城,放灯活动每年几乎都造成万人空巷的大场面,让老百姓们过足了狂欢的瘾。

  李家今年也按照往例,准备了各式不同的花灯,除了传统的纱绢、玻璃、羊角灯之外,还有五彩的琉璃灯,上头绘著各式传奇故事,像是「嫦娥奔月」、「玉兔捣药」等等,颜色鲜艳动人,吸引许多民众驻足观赏。

  欢乐的气氛多多少少让白芸芸也开心起来,她这几日都忙著在李家帮忙张灯、贴灯谜,晚上还会带著弟弟妹妹到街上去提灯,看人耍龙灯、踩高跷和打太平鼓,顺便品尝刚煮好的元宵。

  这一天,李家突有贵客来临。

  那位贵客并没有惊动什麽人,他只是和李家当家的大少爷秘密见面谈了一会儿,便又悄悄离去。

  第二天,李家当家主人,也是当朝右尚书李寻武,特地召集全家人,告诉他们明晚全家人都要去城北观看水灯山。

  「水灯山?那是什麽?」当家主母安凤来自边强,从来没听过水灯山。

  「灯山?难道今年有人想要独占灯节的锋头吗?」李家二少爷李寻庭也十分好奇。

  「总之,到时候你们去看了,应该就会知道了。」李寻武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将眼光摆在了小弟李寻玉身上。

  李寻玉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灯山怎麽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小弟,明天记得可千万别缺席。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错过了,你会後悔的。」李寻武意有所指。

  李寻玉打哈哈应了几声,心里却还是十分疑惑。

  不过,到明天就会真相大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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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几乎全苏州城的人都涌到了城北,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看著那座五丈高的琉璃灯山,即使那些琉璃灯还没点亮,但那五彩琉璃灯散发出来的绚烂光芒,早已让围观的众人赞叹不已。

  不知道是哪一家府上这麽大手笔,居然弄出来这麽华贵的一座灯山,把李家都给比下去了呢!

  而在琉璃灯山的後方,则是一个与灯山同高的大木柜,里头储满了水,不知道做何用途。

  白芸芸也跟著凑热闹,和家人一起来看灯山,当她看见那巍峨又华丽的灯山时,脑袋里不知道为什麽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不过她随即很快甩去这个念头,应该不可能吧!

  可是这麽奢侈华丽的玩意儿,又似乎只有那个人能玩得起……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围观的群众突然发出了惊讶的喊声,她闻声抬起头来,也跟著吃了一惊。

  只见那琉璃灯山上的花灯竟在同一时间点燃了,五彩琉璃有了蜡烛的烘托,几乎要让天上的月光也失了颜色。但更精采的还在後头,就在灯山已经完全点亮之後,灯山後的木柜打了开来,里头的水哗啦啦地从高处落下,宛如一道小小的人工瀑布,映著那五彩琉璃的灯光,十分壮观。

  而且那道小瀑布上还有许多小橘灯顺流而下,落在灯山底下的大池塘中,许多孩子见了纷纷上前去抢,白芸芸也被弟弟白桓拉著过去抢那小橘灯,白桓兴奋地在水里捞了好久都抢不过别人,正著急的时候,突然有人递给他一个小橘灯。

  白桓兴奋地抬起头对那人说谢谢,只见对方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虽然脸色颇有些风霜之感与疲倦,但那天生的雍容气度却藏也藏不住。

  白桓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要向人道谢。

  那人笑了笑,随手又捞起一个小橘灯,递给了他身後的白芸芸。

  白桓转过头,打算儿待会向姊姊撒娇也把这个小橘灯要过来,却见到白芸芸双手捣住了嘴,一脸十分激动的模样。

  呃……只是一个小橘灯而已,有必要这麽感动吗?

  白芸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

  「芸儿。」他开口了,短短两字之问蕴满了浓浓的思念与爱意。

  白芸芸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心口一热,眼睛一酸,泪水就突然掉了下来。

  自己怎麽会这麽想他?

  想到连幻觉都出现了吗?

  「芸儿。」

  听,他又在叫她了。

  白芸芸的眼泪不停地掉,其实这一个月来,她从原本的期待,到慢慢认清了现实,以为这趟回齐王府之後,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个男人了。她以为他对她只是玩玩,当他发现她不能单单只满足做一个替身的时候,他选择放弃了她。

  毕竟他是皇上,日理万机,怎麽可能会把心思放在她这个小小女子的身上?

  於是她慢慢学会死心,却总无法克制自己在夜里梦见他。

  她梦见他拥著自己,对著她耳语,他说:「芸儿,我要立你为后,你留在我身边好吗?」

  她喜不自胜,心里却明白这不过是场梦,常常梦醒後,她就一个人愣愣地流泪,哭累了,再跑到厨房去吃些东西,然後回来继续睡。

  尽管这样的梦让她伤心流泪,但她却还是想在梦里见到他,这样矛盾的感情,连她自己都迷惘了啊……

  独孤靳见白芸芸似乎失神了,眼睛虽然盯著他,却又不像在看著他,彷佛在梦游一样。

  他忍不住走过去,握起白芸芸的手,那温热的大掌成功地拉回了正神游中的白芸芸的注意。

  她惊呼一声,四周的人纷纷回过头来,连在不远处的白双双也转过头来,当她见到独孤靳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拉起身旁一位身形高大的丽人便匆匆去告诉爹娘这个消息。

  皇上来了!

  「芸儿?你不高兴见到我?」他轻轻抹去她的泪水。

  白芸芸用力眨眨眼。这……好像不是梦耶?

  「芸儿?」独孤靳终於忍不住,稍微用力的在发呆的小女人脸颊上捏了捏。

  「哎哟!」她叫了一声。

  咦?会痛耶,那她不是在作梦罗?

  抬起眼,这次她终於正眼面对含笑的独孤靳,见到那朝思暮想的容颜,还有那低沉好听的声音,白芸芸终於忍不住低泣一声,然後整个人扑了上去,一点都不在意四周的眼光。

  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哪怕这只是梦境,她也不要再放开他了!

  四周的人们,加上白桓,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白桓,他实在不明白,这盏小橘灯真这麽好?姊姊为何感激到要抱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大男人耶……姊姊会不会太大胆了一点?

  白芸芸突然的举动让独孤靳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用手在身後做了个手势,示意那些混在平民中的侍卫先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小女人只是太想他了而已,不是要伤害他。

  他也很想她啊……

  这一个月以来,他一个人也想了许多,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看待白芸芸的,是真的把她当成替身?还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在爱著?

  直到有一天十三弟来找他,说他希望成为平民,因为他要去找他那逃走的贺兰新娘。独孤靳没想到独孤胤会对那个女人这麽执著,但独孤胤的真诚却感动了他,虽然舍不得,最後他还是答应了独孤胤。

  独孤胤临走前,他随手从御书房里拿起弓箭给他,要他多防著些,因为他从此就是一个人了,不会再有人保护他,他必须保护自己。

  直到独孤胤离去後,他才发现,自己随手给他的弓箭,竟然就是他与白轻风的定情之物。

  他对这样的发现感到惊讶,虽然他已经久久不上猎场,但应该也不至於忘了那弓箭曾经代表的意义,为何他竟然如此容易就给了出去,而且一点都不後悔?

  是不是白轻风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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