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棺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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钞文耀感觉谈恋爱就像是保姆照顾孩子,保姆只有靠哄来讨婴儿的开心,在婴儿恼人的时候想靠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钞文耀有时候真想提前结束了恋爱,但是一想起自己同学曾经失恋后发的感慨:失恋就好比在大街上偶然捡到了一枚金币,随便地放在了衣兜里,谁知道自己的衣兜不争气破了个洞,金币又漏丢了,是种没有损失的损失。失恋与其就不如不恋爱,钞文耀不想有此同感,所以不想失恋,但是干保姆又确实太累了。
钞文耀想给李如兰打电话,唤她下来同去吃午饭,但是仔细一想,今天或许就不怨自己。遗忘本来就是当事人把自己给隐瞒了的结果,并不是自己的主意。既然你李如兰知道干嘛不早点提醒呢?公鸡的确是报晓的,但男人就该做女人定时的闹钟吗?钞文耀还是决定不打了,尽管自己的确是不守信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忘事,可是自己钻图书馆又不算什么“出闺”的事。作家这一个职业,一直是钞文耀的向往。钞文耀感觉作家用文字砌成的精神楼阁是最漂亮的,钞文耀一直也想用属于自己的文笔砌一幢楼,然后站在自己楼阁的阳台上,去环视物质世界的嘈杂。并且干作家成本很低,一间屋是车间,一支笔是机器,一部字典即为原料产地。可是钞文耀又总感觉当一个作家比生孩子还难。特别是现在科学越来越发达了,现实给文学提供的却是一方贫瘠的盐碱地,想借天庭、地狱、鬼神来说话,科技便会板着脸说:“有人撒谎了,有人在扯淡了,有人在宣传迷信了。”钞文耀把自己迟迟不能成为天才作家的原因归纳成了:科学窒息了文学,医学扼杀了天才。(天才往往是思维异常,又神经质的,所以医生认为他们是精神病患者,强迫他们服药治病。)
肚子永远是不停地需要着,又不断地缺乏着。而今天对于钞文耀却是个例外,肚子不但不饿,反而还胀的难受,仿佛是肚子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偷吃了美味。因为今天中午钞文耀没感到饿,所以决定到宿舍去。
宿舍热的依然像蒸房,刚迈进宿舍钞文耀就感觉到宿舍的领空已经被室友们的臭袜子味霸占了。幸亏室友们都不在,脸部表情是心情的试纸,钞文耀想要是让室友们见了自己这张遭雷劈的脸,自己免不了又要杜撰一份伪胜书,以突出自己极富有侵略性且骁勇善战的性格。只是现在省去了这些,赶紧爬到了床上。
钞文耀躺在床上太阳光正射着他的眼睛,想去拉上窗帘,手脚又是抗旨不尊。心里只觉得什么太阳呀!给人印象还不是天上破了个圆洞,漏下来几缕光。钞文耀向往能有几片乌云把那破洞给补上,别再让光外漏,来个阴天来配合自己的心情。钞文耀拉了一下毛毯把自己的头给蒙上了,想在阳光下造出一片夜晚来。但他进入了这人造的“夜晚”后并没睡意,满脑子乱嚷嚷地开起了辩论会,参加辩论会的也全是些已作古多时的人。叔本华和尼采算是辩论会中最活跃的两位,凭仗着他们是老光棍的身份,向与会者抱怨道:鉴于地球上所有的未婚女性至今没有被我二位看上眼的,需有劳天文学家努力,赶快发现外星母性以免天才基因得不到流传。而像两位私下里说的那样,叔本华靠养狗来阻挡寂寞的光临,尼采则是喂了两只鸡,想让鸡去啄食掉自己身旁的孤独,但是饲养动物于传宗接代上无补。钞文耀有点不愿意给他们这些人提供辩论场地了,但是在睡不着的情况下,把大脑暂时出租给他们也无妨。不知这场辩论会持续了多久,钞文耀只感觉大脑有点痛,拉下毛毯一看,宿舍的灯已经亮着了,至于什么时候宿舍来过人钞文耀竟然不知道,瞅瞅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肚子也开始饿了,钞文耀随便穿了双拖鞋打算出去买些吃的哄哄肚子。
第一章(4)
对城市来说即使没有月亮晚上来值夜班,但从明暗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很难区分白昼、黑夜了。钞文耀见大街上的行人多数是成簇或两俩的,再不就是一个人,但手里牵条狗,这也算是两个结伴的生命了,唯独钞文耀像根木桩,只是会自主移动罢了。对于成双的情侣们钞文耀已没多大的羡慕,但对牵狗在大街上溜走的人,钞文耀是格外的反感。他认为这样的人牵狗溜完全是因为家里缺乏狗厕,让自己家的狗粪去肥大街,清洁工再不及时的话,就很影响接触者的心情。钞文耀此时没工夫再计较这些,只觉得肚子饿,心里想是不是下午出租了大脑让他们开辩论会,与会者偷吃了自己的储备粮。心里正想着鼻子一痒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出乎意料的是几个喷嚏竟打得使自己眼冒金星,钞文耀很无聊地挥舞着双手想去抓捕眼前的金星,要抓几颗金星去当铺换些钱,可是他随便一颗都没抓着。
饥饿了人的嗅觉会变得更加灵敏,想是它急着帮助嘴巴寻觅食物吧!一会儿鼻子开始呼吁眼睛往前看,提醒眼睛前面有吃的。钞文耀终于发现前边两辆脚踏三轮车,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炸饼的和一个卖煎饼的。钞文耀不明白这么大的地方两个卖饼的离那么近干什么,想成为一个又不是两辆三轮能撑起来的,钞文耀怪他们纯属是劳驾消费者的选择权。钞文耀见左边卖煎饼的是位老妇女,身上披的看上去该是70年代的流行时装,老妇女一看到钞文耀便向他推荐自己的煎饼。钞文耀想起了电视上的促销广告,厂家让明星去代言,从而利用消费者的虚荣心盈利,其实利用大众的怜悯心搞推销或许更经济适用,钞文耀就在老妇人面前动了自己的怜悯心,而没有买自己平时最爱吃的炸饼。付完钱后,钞文耀才看到三轮车上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钱家老饼”,心里就暗赞自己选择的正确,自己姓‘钞’,她姓‘钱’,说不定钞、钱还同出一脉呢!就像古人说‘欲’,今说‘要’;古人说‘至’,今叫‘到’;古人说‘溺’,今人说‘尿’;今天的‘钱’未必就不是古人的‘钞’。钞文耀接过饼咬了一口,感觉煎饼难吃得要死,钞文耀一面安慰自己是自个的心情破坏了自己的口味,一面硬往肚里咽。由于没吃出一点香味来,嘴巴忍不住骂鼻子,说上了鼻子的当。但是老妇人和面的案板上确实放了一个盛满香油的蒸发皿状的浅盘,原来是鼻子受了香油的贿赂,结果坑害了嘴巴。钞文耀在自个鼻子上捏了一下,算作象征性地惩罚了受贿的*分子了。
月亮偷了太阳的光,夜晚向世人谄媚,月光也很亮,但这个小偷似乎只是偷了些光,而太阳光中的热却被遗漏了,缺乏温度的光,不免给人的感觉是主人招待客人端上的只是个空盘子。钞文耀望着月亮向前走着,他发现月亮也跟着自己向前走着,钞文耀停下来,月亮也立即停下来。钞文耀心想如果有一个女朋友能够像月亮这样亦步亦趋地一切随着自己该多好啊!但是他马上又废除了这个念头,钞文耀仔细一想自己的女朋友绝对不能像月亮,因为月亮太爱闹情绪了,圆起来的时候像个盘子,瘪的时候像把镰刀,并且半月向着东半球,半月向着西半球,给人的还不是一妻待二夫的感觉,月亮这个善变的*。钞文耀心里想着要是有一天月亮掉下来正好砸地球上,自己也刚好成为两球体间的馅,如果再逢上帝是铜牙铁齿的,并且上帝也来了食欲,把两个砸在一起的球体连同之间的馅吞吃进了肚里,自己便借此上了天堂。虽然那时上帝已把自己消化掉了,自己也已经成了天厕里的一泡无生命物质,起码不会再用生闲气了。
所谓的昼已经进入了反攻期,夜开始退缩。街上已看不到多少行人,远处几家悬挂有“*专用品”的招牌还亮着,作为现代城市文化的一部分并且点缀着夜市。男女之间的爱情或许就是通过性来嫁接的吧!性用品专卖店就如同专门服务于机器的加油站,一部分无法靠太阳能生活自理的人便在此受惠。
夜!脱去了人们白日“谦谦君子”的衣裳。
床!人们夜间的娱乐场,
人们在娱乐场中家家都兼营了制造人类的作坊。
蜜蜂乐于在花间嫖娼,
因为本能而获得了赞扬。
雌雄同体的蚯蚓永远不会垂泪空房,
繁殖完全由着自个的主张。
钞文耀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这么几句话,通过腹语给自己播了一次音,在心里并对这几句诗作着自我赏析。
拖鞋踩着地,钞文耀又赤脚踩着拖鞋,钞文耀腿脚都已经很困了,上眼皮像涂了润滑油老往下掉。头很沉,压得脖发酸,位减轻脖子的负荷,下巴只好拄着一只手臂,另一支手又托着这只手的肘部。钞文耀心想还是回去吧!自己给自己上刑是何苦呢?到了宿舍,室友们睡的正香呢,钞文耀便也倒头就睡,这时也真正体验到了“水是渴的幸福,饭是饿的幸福,睡又是困的幸福”的意义了。
钞文耀还没来得及自然苏醒,电话就像是一个乱了时的闹钟把他呼唤醒了。睁开眼一瞧,天已大亮,只是他昨晚休息的太迟了,睡时不过四五个钟头。韩百广提着电话冲钞文耀就喊道:“文耀,你夫人让你接电话。”他们还不知内情,但钞文耀却感觉像蒙了羞。钞文耀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肿胀,幸亏有睡眼惺忪的遮掩,要不然韩百广那几个人非得逼问眼肿的原因不可。钞文耀接过电话,心里处于高度的警备状态,并且已经做好了和李如兰分手的心理准备。因为一件事被想象出结果后,它就失去唤起整体愤慨或引起整体恐惧的能力了。可话筒里传出来的却是:“你又犯病了了,还想再次食言吗?活死人!一脑袋的垃圾。你不是说今天要到东岳大帝庙吗?”李如兰的声音听起来时软绵绵的。“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也”,钞文耀刚开始还以为是话筒与耳朵之间的距离吃了音调的回扣了,所以他便把整个话筒贴在脸上仔细听,李如兰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柔软,韩百广笑道:“文耀兄,那是电话,不是嫂子的脸,干吗放恁近呀!尊夫人的声音也可以用来接吻吗?”钞文耀抽不出时间去理会韩百广,钞文耀硬着头皮本来想去迎战李如兰的唇枪舌剑,结果这次是让自己的想象力失望了,但是钞文耀绝不介意自己这份失望。李如兰的这次主动,让钞文耀顿感面子十足,心脏激动得像打地基的夯,直感觉心脏往上直撞肺底,往下直砸横膈。自认为形象高大了很多,身体像是误入了真空,有种自里往外的膨胀感,钞文耀赶紧把自己的皮带打紧,害怕自己胀的太大了把几个室友都挤过墙外。为了自己能看到胸中那颗狂跳的心,钞文耀走到镜子前想去做个胸透。钞文耀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红肿的跟哭过一样的双眼,满脸也是写满了疲倦,感觉自己的表情和心情很不协调,心里埋怨自己的表情转变的太迟钝。钞文耀对着镜子退后了几步,想从镜子里估测出至少需要保持多远的距离才能让对方瞅不清自己的眼睛,省的让李如兰见后误以为自己因她哭红了眼。朱侣民也不放过打趣的机会,冲钞文耀说:“文耀兄干吗呀!一会儿远观一会儿近视的,要玩味‘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意境吗?”钞文耀也趁此幽了一默说:“三四年前我这皮肤还很好的,结果现在全让青春痘给毁容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