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法说出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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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以后,他开始准备批改学员们交上来的答卷。他把一摞卷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打开摊在眼前,他的眼睛在卷面上无意识地游移了很久,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一种少有的心神不宁困扰着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索性扔掉卷子,站起来朝医务室走去。
其实他在晚饭前就已经知道楚云早就醒过来了,她整整睡了三个小时,醒来后虽然还有些头晕无力,但已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些信息透过几个正小声叽叽咕咕的女生的嘴巴,清楚无误地落入了欧阳复的耳朵里。
远远地,他看到楚云的病房里亮着灯,他猜想此时病房里一定会有好几个女生在陪她。于是他顺着房前的暗影无声无息地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里面看去。又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楚云一个人坐在床上用一本厚厚的书垫着在写着什么。屋里的灯光很亮,欧阳复很容易地看清楚了她手里的那张纸,他全明白了。
他想起张静如曾经回了教室一趟,说是来拿本书,原来是受楚云的委托来拿试卷的。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轻松地回了宿舍。
黎明,天空泛起了淡淡地鱼肚白,曙光在东方露出了第一抹桔红。欧阳复看完了最后一份答卷,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甩甩发酸的手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象这样熬夜对他来说已是斯空见惯的事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一股清凉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深深地呼吸着,用力张开双臂,伸展着筋骨。
“当,当,当。”几声轻轻地敲门声,使欧阳复不由的一愣,他感到有些奇怪,会是谁这么早就来找他呢?
他走过去拉###门一看,是楚云。
过份苍白的脸庞一夜之间仿佛消瘦了许多,下颌更尖了,轮廓优美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满头乌黑的卷发统统被一块手帕扎在脑后,突显出了一双大大地梦一般的眼睛。
欧阳复有点儿意外地看着她,惊叹着这个女子每一次都带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而这一次他望着她的目光中有着许多的歉疚。
显然她也是一夜没睡,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嵌在苍白的有几分憔悴脸上。她手里拿着她刚刚完成的答卷,神情冷漠地注视着他。
“报告教官,这是我的答卷。”
欧阳复接过卷子,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有些生硬地表示关心地问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楚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说:“谢谢教官关心,我身体很好。”说完,举手向他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欧阳复苦笑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用冷静的眼光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他一直以为他已成功地封闭了自己的心。可自从这个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却一连几次失去了固有的冷静。
就在刚才,他认真地审阅了楚云的方案,被她聪慧的大脑和出奇地胆大心细折服了。他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最终,他思索了良久,认真地写下了给她的评语。
而此刻,他看着桌上他刚刚写好的评语,心情十分复杂。 。。
第六章(1) 突然加剧的腹痛
楚云绻着身子躺在床上,觉得小腹一阵比一阵疼。她双手摁着肚子,紧闭双眼,轻轻地###着。
这会儿宿舍里除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张静如、姚淑媛和同屋另外两个女学员都吃饭去了。下了课,姚淑媛见楚云皱着眉头,小脸儿雪白,就让她直接回宿舍来了,说一会儿把饭给她带回来。
楚云自从前天在考场上晕过去,又被欧阳复罚绕操场跑二十圈再次昏倒之后,虽然很快醒了过来,可小腹一直隐隐做痛,再加上她又熬了一个通宵,头也一直昏沉沉的。
她身体一向很好,长这么大,除了偶尔感冒发烧外,什么病也没得过。但也曾经因为受凉有过痛经,钝钝的、坠坠地痛,可最多一天就过去了,从来没象这次痛得这么厉害,时间持续的这么久。她想可能是月经来的前一天喝了凉水受了凉的原故,强撑着爬起来,倒了杯开水,趁热喝了下去,摁着肚子又躺了回去。
她闭着眼睛,忍耐着。
宿舍里静悄悄的,连走廊里都没有一点儿声音。楚云觉得肚子里松快一些了,有些木木的。她睁开眼,瞪着两只大眼睛,深深地出着气儿。
走廊里开始有人回来了,她听了听不是姚淑媛的脚步声。她一点儿也不饿,只觉得浑身无力,重新闭上眼睛,又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冷血教官欧阳复,要不是因为他那么冷酷,自己还不至于疼成现在这样。一想起他,楚云就恨得牙痒痒。
奇怪的是,在所有的答卷中,欧阳复评出了三份最优秀的,其中竟有她连夜答出的那份。论能力,楚云有绝对的自信,可欧阳复那么瞧不起她的人品,怎么会对她的方案感兴趣呢?看来他还算是个诚实、有良心的人,做为一个教官还是比较公正的。那天他一定也熬了一个通宵,不然怎么会在第二天上午就把答卷全部审阅完了?最起码这是一个十分敬业的人。想到这,楚云的心里感到平衡了一些。
昨天上午和下午的课上,欧阳复详细地评解了那三个优秀的方案。特别指出了楚云的方案中的几点不足,并以她的方案为例,让同学们实际演练了一遍,详细地解说了那几点不足之处会引起的严重后果,让楚云心服口服。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他在沦陷区杀了那么多的鬼子汉奸,自己却毫发无损,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楚云想起继父肖慕凡说过的一番话:“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能听他说什么,得看他做过什么,做成过什么。光说不做,是没本事。光做不成,不是真本事,做一件成一件,那才是真有本事。”
想到这儿,楚云仿佛看见继父亲切地抚着她的头说:“丫头,栽在一个有本事的人手里,没什么可丢脸的,值!”
第六章(2) 失去的母爱
想起继父,楚云不由得想起母亲那端庄秀丽的身影,想起每当她有些不舒服时母亲忙前忙后,在床前嘘寒问暖的情景,她的眼睛湿润了,鼻子一阵发酸,她甩了甩头,把眼泪忍了回去,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她没有资格象张静如那样一有什么事儿就拿起电话对着父母痛哭,她是个孤儿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她楚云的亲人,再没有人会疼她、呵护她。她没有兄弟姐妹,姥姥、姥爷也在几前年去逝了,爷爷奶奶家的人她只见过几面,长沙的舅舅虽然待她很好,但毕竟多年不见有些疏远。
她又想起北平那个曾经是她的家的肖家老宅,那里有她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楚云想起大哥肖亦轩那张总是温和亲切的脸和小妹肖亦婕那含羞胆怯地模样。虽然大哥一再表示那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可母亲已经不在了,她有什么理由还继续呆在肖家呢?她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
她恨日本人,恨日本人害死了她的母亲和继父,毁了好端端的一个家。母亲,母亲死的那么惨。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整洁的一个人,从不让自己有一丝不整齐的发丝,从不随随便便地出门和见客。可爆炸造成的车祸使她整个人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成了一个血葫芦。想到这儿,楚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的眼里冒出仇恨的怒火,她一定要亲手杀了日本鬼子,一定要亲自给母亲报仇。
一阵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击了楚云,她疼得叫出了声。她使劲儿摁住小腹 ,强忍疼痛,挣扎着爬起身,想再去倒点儿热水,双脚刚一落地,又一阵疼痛让她不由地憋住了呼吸,她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头,疼痛越来越强烈,范围也越来越大,不仅小腹疼得厉害,整个下腹都如针刺一般。她勉强站起身,刚要迈步,一股又热又湿的液体从下面流了出来,她以为是经量曾多了,没太在意,走过去拿起暖瓶,倒了一杯开水,端起来才要喝,一阵剧烈的刺痛使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水洒了一地。她感到下面的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很快就打湿了裤子,她开始慌了,忍住剧痛往门口挪动着,想去叫人帮忙。
正在这时,姚淑媛和张静如推门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楚云惨白着一张脸,身体弯得象个虾米一样,灰色的军裤被血浸湿了一大片,脚下还有殷红的鲜血在向外渗着。姚淑媛手里的饭盒咣噹一声掉在地上,她扑过去抱住楚云,一迭声地叫着:“楚云,这是,这是怎么了?楚云?”
楚云眼前一片金星,无力地倒在她身上,用手指着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姚淑媛冲着吓得手足无措的张静如喊道:“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叫军医呀!”
张静如如梦初醒,扭头向外面跑去。
姚淑媛紧紧地抱着楚云,带着哭腔说:“楚云,你再坚持一下,军医马上就来了,你可别吓唬我呀楚云,楚云,你跟我说话呀,你睁开眼,楚云。”
楚云拚命地睁开眼睛,努力地微笑着,嘴巴一张一合,微弱地说:“别哭,我没事。”
姚淑媛哭得更凶了,她泣不成声地说:“你没事,你肯定没事,你不会有事的。楚云,你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都怪我太粗心了,都怪我!”
楚云无力地抓着她的手,微微地摇着头。
姚淑媛痛哭失声,她冲着门外断断续续地喊着:“快来人那,快去叫人那。”
楚云静静地躺在姚淑媛的怀里,她感觉身体变得很轻很轻,眼前一片浓浓的云雾,母亲站在云雾的尽头,正冲她微笑着招手,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越飘越高,越飘离母亲却越远。 。。
第七章(1) 见识历害的女大夫
徐伯强和蒋丛熙匆匆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们是在楚云被送到医院后才接到报告的。
当军医赶到女生宿舍时,楚云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军医初步诊断是子宫大出血,情况十分危险,他立刻派军车把她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常德一家医院里,马上动了手术,止住了出血。
徐伯强接到军医从常德打来的电话时,楚云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已经苏醒过来了。徐伯强找来了女子中队的队长详细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第二天一早就和蒋丛熙一起赶到了医院。
他们二人行色匆匆地走着,迎面碰上了在门口等候他们的特训班的军医。徐伯强听了军医的报告后,皱着眉头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楚云的主治医生秦梅大夫正坐在桌前看着病历,听到敲门声抬起眼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身穿军服的军官。
军医赶紧给他们做了介绍。徐伯强首先向秦大夫表示了感谢,随后询问了楚云的病情。
秦大夫详细地了解了楚云住院前的情况,又介绍了手术中发现的问题,最后十分严肃地说:“根据手术探查和你们刚才的介绍,我诊断是经期时剧烈运动使经血从子宫腔逆流入盆腔,造成子宫内膜异位,引起腹部剧烈疼痛。而剧烈的运动导致了腹压升高,黄体突然破裂,从而引起大量内出血,出现了失血性休克。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大夫,她现在还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