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法说出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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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起一块吐司,送到对面男人面前的盘子里,“尝一点儿吧,烤的挺不错的。”
“不了,谢谢!”
欧阳复随口回答道,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睛的余光瞥见楚云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太习惯吃甜食。”
尽量不动声色地收回右手,把那块吐司放进自己的嘴里,若无其事地嚼着,像被人用手扯着脸上的肌肉似的一笑,“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欧阳复突然觉得刚喝下去的这口茶有点儿噎嗓子,伸直脖子使劲儿往下咽了咽。
一种奇怪的感觉充弛着大脑,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和许多女人一起合作过。只要是任务需要,任何形式的逢场作戏他都应付自如,但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对方的感觉。他一向认为,他们都是专业特工,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也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需要向对方负什么责任。但是今天从认出楚云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有些不太对劲。
大概是自己潜意识里对楚云总抱有一丝歉意,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所以才会一再地失去应有的正常反应。欧阳复在心里检讨着自己的行为,同时也对自己提出了警告。
一边慢慢地喝着手里的热茶,一边透过窗户看着斜对面梅园那紧闭着的大门,好似闲聊般漫不经心地说:“好好观察一下大门两边的地形,有些小的细节地图上不会标的那么清楚。”
楚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自从被欧阳复用大衣裹起来,一直到坐在了暖暖的咖啡店里,喝着这久违了的香浓的咖啡,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只一味地沉浸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中自我陶醉着。
欧阳复似乎没有看见楚云的窘态,眼睛依然看着对面说:“你看,大门两边大约三十米全部是镂空的花墙,而且从大门到里面房子正门的小路上有有好几盏路灯,这样,在门口把守的宪兵很容易就可以监视到里面的情况,我们不能在这个范围内有任何的动作。”
平淡冷静的声音使楚云很快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她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用小勺轻轻地搅动着里面的咖啡,欣赏风景一样仔细观察着梅园的大门口。
欧阳复说的果然没错,大门两旁的镂空围墙使梅园的正面几乎成了透明的广场。到了平安夜,里面肯定会灯火通明,一切尽在敌人的监视之中。
“怪不得高桥敢来,他很了解梅园,正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看来后门也一定会有很多宪兵把守。陈副站长说的没错,花房的小门相对来说是唯一安全的出口。刚才咱们一路过来,院墙外面都临着街,晚上路灯太亮,容易###,一会儿咱们绕到教堂那边去看看,按地形图上标的,那里是一片草地,应该没有路灯。”
欧阳复点了点头。他最欣赏的就是楚云这种缜密的思维,这是做地下工作最为难能可贵的特质。
他用余光扫了楚云一眼,眼神中的肯定让楚云心里好一阵###。
第二十六章(1) 但愿明天夜里没有月亮
下午四点二十分,天主教堂笼罩在一片如血的残阳中,落日的余辉洒落在教堂尖顶拱门上圆形雕花窗户的彩绘玻璃上,折射出如梦似幻的七彩光环,给这座小小的哥特式建筑增添了几分神密的色彩。
欧阳复和楚云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沿着教堂前斑驳的小径缓缓地踱着步子。
身后是充满了欧州风情的天主教堂,小径两旁种植着修剪整齐的冬青树,面前是一片黄色的草地,热恋中的一对情侣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恰似一幅充满浪漫色彩的美丽画卷。
然而,画中男女主人公的心情此刻却丝毫也浪漫不起来。
眼前是一片平展展的草地,稀疏的黄色枯草被点点残雪簇拥着在初冬的冷风中无力地摇摆着,几丛低矮的灌木在草地上整齐地排列着,起不到一点儿遮挡的作用。
这正是欧阳复心里一直担忧的情况。从梅园的院墙到天主教堂前的马路,虽然没有一盏路灯,但面前这一览无遗的草坪,要想不被觉察地顺利通过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愿明天夜里没有月亮。”
欧阳复暗自祈祷着,扭头看看小鸟依人般靠在身边的楚云,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这次的任务对于像楚云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新手来说,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危险性。欧阳复一点儿也不怀疑楚云的社交能力,她绝对可以把除了高桥和让&;#8226;路易士以外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她身边,令他担心的是楚云能不能平安无事地从梅园撤离出来。
欧阳复心里很清楚,他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除掉高桥正夫,楚云的安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按他以往的习惯和军统的纪律,他只要顺利地杀掉高桥,保证自己安全撤离就可以了,但这一次他似乎无法忽略同伴的安危。从第一眼看到梅园的地形图,如何撤离就像一把生了锈的大锁,紧紧地锁住了他的眉头。前后两个门都有宪兵把守,四周也一定会安排便衣,虽然人数不会太多,但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位置。通向教堂的小门虽然隐蔽,但以高桥正夫的谨慎和狡猾,这么空旷的一片场地,没有人监视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想悄无声息地通过绝非一件易事。
楚云是第一次单独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如果出现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她能应付的了吗?况且她手里没有枪,万一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复第一次在执行任务前如此患得患失。
他表情平静地注视着夕阳中的梅园,一个违反他一贯行事原则的行动计划在脑子里逐渐形成了。
楚云静静地靠在欧阳复的身旁,双手插在他的臂弯里,头倚着他结实的肩头,丝毫也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脑海里正在做着一个将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此刻,她正睁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面前这一片空荡荡的草坪。
只有当身临其境,她才意识到陈志元轻描淡写说的“趁着夜色的掩护穿过草坪到教堂附近的第一个接应点。”将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
第二十六章(2) 我和日本人不是朋友
祈祷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在第三排坐着一个穿黑呢大衣、左手拿着一顶黑呢礼帽的男人。
一进大厅,楚云就认出了这个人是陈志元。她抬头看看欧阳复,欧阳复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正前方的圣像,伸手环住她的腰,带她走到第五排的座位上坐下,双手合十,虔诚地做着祷告。
一会儿,陈志元站起来,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朝右边小祭台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三分钟后,欧阳复站起身,极轻地说了句:“跟着我。”随后也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小门。楚云紧紧地跟在后面跨进小门,门里是一个狭窄的走廊,穿过黑黑的走廊,拐过一个小弯儿,迎面是一扇厚厚的木门。欧阳复侧身站在门旁,示意楚云站在他身后,抬手轻轻地敲了下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微弱的灯光从门里泻了出来。
陈志元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说:“进来吧。”
楚云跟在欧阳复身后走进去,发现这是一间忏悔室,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外国神父,看来这位就是利奥波德神父了。
神父微微点了下头:“请跟我来。”
转身走到木格室的后面,推开一扇更矮的小门,走了进去。
欧阳复、楚云、陈志元随后鱼贯而入,跟在利奥波德神父后面顺着一个窄窄的楼梯向上走了大约二十多级台阶,来到一间像是储藏室的屋子。楚云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前,向下观看,发现这里是教堂的阁楼,正好位于教堂尖顶的后面,十分隐蔽。
利奥波德神父神态安祥地站在屋子中间注视着他们,陈志元向他介绍道:“利奥波德神父,这二位就是叶赫那拉启言夫妇。”
利奥波德神父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说:“叶赫那拉先生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夫人更是风姿卓越,真是一对神仙眷属。”
欧阳复微微一笑:“早闻利奥波德神父善心仁厚,乐于助人,这次能得到神父的鼎力相助,我们深感荣幸。”
利奥波德神父是一位面目慈祥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黑色长袍的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他一直安静地和他们交谈,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和让&;#8226;路易士先生是好朋友,和陈先生也是好朋友,但我和日本人不是朋友,我非常鄙视日本人的侵略行为。我是一个侍奉主的人,我很爱我的中国教民,我不能容忍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如此的残暴,我愿意帮助你们,以主的名义,阿门!”
欧阳复真诚而坚定地说:“我很感谢您对中国人民的友谊和帮助,虽然我们的国家目前还处于非常艰难的时期,但是我们不会被日本人暂时的暴虐所压倒,我们会一直坚持抵抗,直到把日本侵略者从中国的领土上彻底赶出去。利奥波德神父,我们需要像您这样的朋友们的帮助,您的帮助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们,欧阳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直接告诉我就可以。” 利奥波德神父的两眼发出炯炯的光芒。
欧阳复和陈志元互相看了一眼,欧阳复对利奥波德神父说:“您把我们介绍给了让&;#8226;路易士先生,已经是对我们很大的帮助了,今天我们来,一是要向您表示感谢,二是想再向您了解一些关于高桥正夫的事情。”
神父沉思了一下说:“关于高桥正夫,我能提供的情况很少,而且我也没有见过他。我只是听路易士先生说过他对中国字画也非常感兴趣,他来天津以后到过梅园几次,但每次都很秘密,没有人事先知道。”
“他每次来梅园都带很多随从吗?”
“对,听路易士说他每次都要带很多宪兵护卫。”
“带进梅园里面吗?”
“不,大部份都留在大门外面。让是一个法国人,这里是法租界,他是不会欢迎那么多日本宪兵进到他家里面去的。不过我曾经听他说起过高桥正夫有两个贴身护卫,据说十分厉害,从来都不离高桥左右,每次高桥正夫来,其它人都呆在外面,只有这两个人跟他寸步不离。
“谢谢您神父,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
“欧阳先生,请不要这么客气,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明天晚上我会把你们送到梅园,当面介绍给路易士先生,但是我不能陪你们在梅园参加晚会,因为明晚是平安夜,会有许多教民来教堂参加活动。”
“我明白,我们也不希望您留在梅园,这样对您会比较安全。”
“另外,欧阳先生,我还有一个私人的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请说。”
“我和让&;#8226;路易士先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很了解他。他只是一个醉心于中国文化的收藏家,他本人没有任何政治倾向。他在北平的时候就认识了高桥正夫,那时候高桥正夫还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商人,他们只是在喜欢中国字画儿上有共同语言,没有任何的政治来往。
虽然我不知道明天晚上在梅园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想请求欧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