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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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晓和司机座位两边只有两个金属质地的栏杆可以作为防护，头顶只有一张防水帆布搭成的小小车棚，四面通风的感觉让林暮不由得想到了拖拉机的御用驾座。
　　过了好一会，车子可以行驶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窄并且坑坑洼洼，林暮一手扶着身侧的扶手努力坐稳在自己的位子上。等林暮慢慢适应过来这因为山路的崎岖不平而颠簸过度的路程后，她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得更加吸引人起来。
　　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林暮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按着快门，捕捉着自己心仪的风景。
　　没过一会林暮发现，系在自己腰上的安全带实在太局限她的行动了，根本没办法让她随心所欲的去拍照。
　　林暮想了想转过头问身边的司机他们还有多久可以到达目的地，司机用简单的单词告诉林暮过了前面一座木桥就是目的地了。
　　林暮看着不远处的木桥，心想着这一段路也没多远，所以躲开身边司机的视线偷偷的解开了缠在自己腰上的安全带。
　　就在林暮看到车子过了桥，觉得差不多可以下车的时候，原本平稳的车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一样猛地突然猛地一拐后，被桥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垫的猛地一跳。
　　这样的颠簸比起之前路上的坑坑洼洼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点，但是之前的林暮好歹是扣了安全带，无论再怎么颠簸都能固定在座位上。而现在，因为突然的颠簸和转弯，林暮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被甩出了车座。
　　司机看到被甩出车外的林暮忙想伸手去捉住她的手臂，可是因为撞上了石块后而打转的方向盘，车子这时候向着司机的方向侧翻了过去。
　　被甩出车外的林暮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时已经滚到了木桥旁的山崖边上，摔下车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脸想爬起身来，却因为那股被抛起的力气而停不住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却因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环境而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山崖下滑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林暮整个心都凉了，她挣扎着想抓住山崖边上凸起的岩石和枯草，却因为下坠而无法着力。
　　指尖指甲劈裂的感觉疼到心坎上，而她却无法为这疼痛而做出多余反应。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林暮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手牢牢拉住。
　　冰凉的手紧紧的锢着林暮的手臂，对方圆润的指甲几乎要陷入她的皮肉中，但是林暮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以为看到这只手的主人的同时他她几乎下意识的有了种自己一定会得救的感觉。
　　文晓趴在地上死死拽住林暮的胳膊，苍白的脸色因为咬牙使劲而几乎泛青。文晓勉强的看了一眼周围，桥另一边的车因为翻倒挡住了桥口车而被堵在原地。餐厅里有不少人因为听到了巨响，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向这边跑来。
　　但是文晓和林暮这里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文晓是在看到林暮被甩出车外的一瞬间就发了疯一样的想木桥跑了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林暮从车里被甩出来，在地上翻滚然后跌出山崖。
　　看着林暮消失在山崖边的那一刹那，文晓猛地扑了过去眼疾手快的在林暮完全滑落的一瞬间，死死的抓住了林暮的手臂。而文晓自己则大半个身子都因为林暮下坠的力度被拖出了山崖。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文晓愣是一手死死抠进了一块从土里突出的石块根部，然后靠着这小小的一处着力点让自己在完全被拽下山崖之前停住了下滑的趋势。
　　但这并没有让文晓松一口气，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扳住的那一块石头隐隐有了种松动的趋势，只要时间一长或者自己再使一把力这块石头估计就会从土里翻出来了。
　　果然，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文晓又不由自主的向悬崖外滑了一点。
　　“文晓！”林暮感觉到那一点点下坠，连忙大喊着文晓的名字，两只手牢牢的拽住了文晓的手臂。她刚刚偷偷看了一眼脚下悬空的地方，只是一眼就然林暮心惊胆颤。这个高度如果掉下去，就算大难不死估计后半生也只有在病床上度过了。
　　文晓看着向自己求救林暮，心意一瞬间晃过一个想法。
　　‘就这样松手吧。这样，她永远都是你的了。’
　　先前那个满是黑暗和冰冷的梦境又一次被回想起，那沉重的孤独和痛苦像是一只只野兽似的撕扯着她的理智，催促着做出决定——放开手。
　　“文晓，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林暮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带上了哭音，这样的声音让迷茫的文晓一下子清明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33

　　“闭嘴。”文晓青着脸，死死的拽住林暮的手臂冷静的说，“你听好，待会可以够得到地面的时候你无论如何都要死死抓紧地上任何你能捉住的东西，不要想别的事。我数三声。”
　　文晓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的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三。”
　　文晓抓着林暮手臂的手又紧了一圈，林暮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
　　“二。”
　　文晓另一只抠住已经微微松动的石头瞬间一紧，也不顾指甲几乎以为这份力气而劈断时的疼痛。林暮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一！”
　　文晓捉住林暮的手臂猛地用力，用自己的身体的重量作和另一只死抠住石头的手作为发力点，在喊出‘一’的那一瞬间硬生生的将林暮从山崖下拽上了大半个身子。
　　林暮没有辜负文晓的期望，在身体回到山崖上的时候松开了捉着文晓的手臂，飞快的抓着地上的小石头或者草根借力向上爬。
　　而文晓则是在林暮回到地面的瞬间，整个人滑出的山崖。这一切文晓心里都清清楚楚，自己已经半个身子滑出去了，如果要把林暮拉回来那她肯定会因为无法适时的停住自己的力量而滑出山崖。
　　可是如果自己收了力气，那要么是林暮自己掉下去，要么……就是她和林暮一起掉下去。
　　如果必须要选择一个的话？
　　文晓在下坠的一瞬间开始嘲笑自己，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林暮感觉到文晓从身边滑下去的瞬间感觉像是被夺走了呼吸一样，然而她却没有来得及像文晓捉住自己一样，伸手去抓住她。
　　眼睁睁的看着文晓从身边掉下山崖的林暮连手都不敢伸出，那剧烈的颤抖着的手臂几乎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文……”
　　林暮才喊出半个字不到，一阵风擦过了她的侧脸。
　　一个健壮的男人飞快的跑过瘫软的林暮身边纵身向山崖下跳去，那金色的碎发几乎晃晕了林暮的眼。
　　只见克里斯腰上牢牢的缠着绳索，一跳下山崖后一把搂住了文晓的腰。将下落的文晓拽进怀中后猛地一扭身，两条大长腿牢牢的就蹬在了山壁上，为了保持下坠时的平衡克里斯一只手牢牢的抓紧了绳子抓紧了绳子。
　　瞬息之间情势立转，被林暮以为必死无疑的文晓就这么被克里斯救了下来。
　　克里斯喘着粗气向山崖上拉着绳子另一端的人大声喊了几句她们听不懂的俄语后，山崖上牢牢拽着绳子的几个人一起用力。
　　林暮这才发现在自己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外国人正使足了劲往回拉着绳子，最前面那一个更是将绳索在手臂上绕了好几圈。粗糙的绳子把他的手臂勒的几乎翻出紫红色，想必刚刚克里斯跳下去的救人的那一下吃力不小。
　　四五个俄罗斯男人低低喊着口号有节奏的用着劲，不一会就把还半悬在山崖的克里斯和文晓拉回到了山崖上来。
　　当克里斯抱着文晓回到山崖站稳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周围响起了一阵掌声。
　　克里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也懒得解开腰上临时捆着的绳索，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和其他几个拽着绳子的俄罗斯游客道谢。正在克里斯打算和文晓说些什么的时，文晓镜子走向还瘫坐在山崖边的林暮。
　　文晓走到林暮身边，弯下腰拽着林暮踉踉跄跄的起身向一旁更加安全的地方走了几步。
　　林暮的腿此时还是有些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难看出那虽然站着但任然在颤抖的挺不直的膝盖。
　　文晓拽着林暮走到克里斯和那几个救了他们的俄罗斯游客面前，拉起她的手检查了一遍。林暮手掌上有些见血的擦伤，以及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边缘有些微微翘起出血的模样。
　　“疼吗？”文晓用英文问道，语气中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愤怒。
　　林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克里斯和周围其他几个人对文晓此时的行为投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文晓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后，松开了林暮的手。
　　下一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林暮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把掌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就连刚刚从翻到的车子里下来的司机都和帮忙推车的人都被文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不知道怎么反应。
　　“道歉。”文晓的嗓音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愤怒而微微的有些颤抖。
　　林暮显然没想到眼前的文晓会打自己一巴掌，还是在这么多的陌生人面前给自己这样的难堪。
　　“为什……”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狠狠的打断了林暮脱口而出的疑问。
　　“和大家道歉。”文晓紧紧收回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头，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听不懂似的，大声的用英文一字一顿的说，却不做多余的解释。
　　文晓清清楚楚的看见林暮掉出座位的时候根本没有系安全带，如果说林暮没有过早的解开安全带的话，那即便是车翻在了路上，她也不会发生被甩到山崖下这样危险的事故。
　　如果自己稍微晚那么一步，文晓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此时她一声的白色连衣裙已经变的一团糟，披在肩上的薄披肩也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如果不是那过于冷静和理智的表情跟面容，这一身看上去绝对是一副刚刚经历了生死时刻的可怜少女的模样。
　　林暮怒视着一脸冷然的看着自己的文晓，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但是在众人面前被打被责难还是让她倍感委屈。
　　终于，林暮蚊子叫一样的对文晓低声说：“对不起。”
　　文晓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微弱的道歉而做出让步，“大声用英文说。”
　　林暮咬咬牙，捂着因为文晓的两巴掌而烧灼发痛的脸颊，对克里斯还有周围的人大声的用英文道歉。
　　“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让大家麻烦了！对不起！”说完后，林暮捂着脸颊满脸泪水的向文晓用中文飞快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罢，林暮一路小跑着向餐厅的方向跑去，那毫不压抑的啜泣声让她一路上被人们注视着。
　　知道林暮的声音再听不见，文晓才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这才把还处在震惊中的克里斯和周围几个一直帮忙救人的旅客吓到终于回过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34

　　
　　侧翻的车子里的司机因为安全措施做得比较及时，再加上周围的人的帮忙，也只是手臂和腿上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擦伤，简单的处理过后也只是普通的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林暮跑回餐厅后，在餐厅工作人员的帮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