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那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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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妈妈坐在我身边,凑近我很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不时还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啧啧啧,这姑娘长的确实不错,成都果然人杰地灵,出来的姑娘都好水灵呢。可以叫你澜澜吗?”
“好。”我闷声应着,目光朝向厨房瞟过去,看着石晟睿在里面帮着杉杉洗刷碗筷,两个人说说笑笑着,看着很温馨的画面。心里又再次升起了浓浓的醋意,决定大着胆子对石妈妈发问。
“对了,阿姨,杉杉和睿睿怎么认识的?”
石妈妈推了推眼镜,依然是笑容可掬:“网上呀,当初三三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怠慢了她,觉得网上能结识什么好人呀?没想到啊,这回让我们睿睿捡到了一个宝。这个姑娘太乖了,又懂事,又孝敬老人。要是睿睿能把她追到手,我也就放心了,哎……”
我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您知道睿睿是……”
“知道呀。”石妈妈拉起了我的手,很慈祥的继续说道,“我们家睿睿从小就跟个男孩似地,也可能和她爸爸的教育有关吧,总是希望把她调教的像个男人一样,有责任有担当。没想到……哎,长大了却喜欢女人。当初她和我说出实话的时候,我也是很长时间接受不了,说了好多恶毒的话,也是希望她能悬崖勒马!总觉得这条路哪有尽头啊?她老了怎么办?外人怎么看?幸亏有三三,否则睿睿现在可能都不在了……”
“啊?”我低呼,“什么不在了?”
石妈妈叹了一口气,目光也投向了厨房,无奈的语气:“我家睿睿脾气刚烈,当初受不了我的刺激吧,说她是变态,说我没脸见人,也真的闹了好久的情绪,还硬要拉着她去看心理医生,总觉得这是个病。”石妈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继续说着,“结果,有一天我和她爸爸都出去探亲了,她就一个人在家割腕自杀了……幸好那天晚上我们提早回来,这才捡回一条小命。但是睿睿的情绪还是很不好,多次自杀未遂。最后还是三三赶来贵阳,在我家呆了一个月才走。”
“哦。”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着,难怪杉杉和她们家人这么要好,原来事出有因,“那后来呢?”
“后来?那一个月三三一直在劝导睿睿,帮着她一起说服我们两个老人家,在家里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照顾我们全家无微不至,还一直告诉我们同性恋不是病,自古就有了,还告诉我世界卫生组织早就说明了这不是精神病,说她也是同性恋,问我们看她哪里不正常吗?后来想想也对,我们也是希望孩子将来幸福快乐,如果勉强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让她那么难过,甚至自杀,我们做父母的又怎么忍心呢?而且当初也是怕她在这个圈子里认识不好的人,但是她能和三三成为好朋友,我还是很放心的,至少有个良朋知己能在她身边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且她很听三三的话,比我们做父母的话还管用。”
“恩。”我继续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厨房里石晟睿和杉杉忙碌的身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原来她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事,而我呢?好像此刻真的离杉杉很远很远,远到我根本无法和石晟睿相提并论。
石妈妈仍在继续唠叨着:“三三也一直安慰睿睿,帮着她走出了低迷期。之后睿睿还考取了心理医生的资格证书,顺利的进入一家心理诊所当上了医生。哎,要不是三三一直鼓励她,给她力量,我想睿睿可能还在和我们怄气。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我着急的问道。
“可惜三三对我家睿睿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当她是知心的朋友而已。我也劝过睿睿放手去追,可是她啊,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她虽然也喜欢三三,也只能在她身边当一个忠实的朋友。”
“哦……”我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包袱轻了不少。原来杉杉并不喜欢石晟睿,只是对方一厢情愿罢了。
“对了,澜澜?你也喜欢三三吧?你是她的女朋友?”石妈妈忽然的发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呆呆的看着她,想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话:
“不是的,杉杉她……不是要结婚了吗?”
石妈妈愣了一下,马上反问我:“三三要结婚了吗?我没有听睿睿说起过啊,我听睿睿说,她还是很坚定的走这条路的……”然后石妈妈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也好吧,三三要真是找到一个好男人嫁了,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八十四)
石妈妈的回答让我的心里忽然起了好大的波澜,难道杉杉并没有结婚?难道方军对我说的话是骗人的吗?应该不会,否则他不会那么克制对杉杉的感情。还是石晟睿不知道?不可能啊,以她俩熟悉的程度来看,应该无话不谈的吧?会不会是石晟睿没有和她妈妈提起此事呢?还是……还是杉杉骗了方军?以这样的方式拒绝方军的追求?
哎呀,我忍不住跺了跺脚,为什么自己才想到这一点呢?或许这只是个谎言也说不定呢?既然连石妈妈都知道,杉杉是预备坚定的走这条辛苦的路的,没理由放弃转而去结婚吧?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猪头三!蠢货!
为什么不直白的去问杉杉呢?即使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至少也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决定呀,万一她不是真的要结婚,那么,那么……为什么我还在犹豫不决?为什么我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尝试表白?或许……或许……杉杉她,也会喜欢我呢?
既然她已经决定放下刘轩,既然她并不爱石晟睿,为何我这么笨这么呆?为什么我不去努力追寻一下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恨不得马上冲进厨房对杉杉表明心迹。但是石妈妈一直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澜澜啊,你今年多大啊?也和睿睿她们一样喜欢女人吗?你家里人知道吗?会不会有压力?你这么漂亮,是做什么的呀?有没有女朋友呀?我们家睿睿是个好孩子,可以托付终身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石妈妈,只是一直微笑着,并没有一一作答,而且我的心思此刻并不在石妈妈这里,而是飞去了杉杉的身旁,好想即刻就对她大声说出,我早已不知不觉爱上她的事实。哪怕结果会令我粉身碎骨也好,我也要真诚的对她坦白一次。
在我准备找借口起身离开的时候,杉杉和石晟睿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还洗了很多的水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石晟睿笑呵呵的看着我和石妈妈,半开玩笑的说着:
“妈,您又拉着女孩子给我相亲啊?杉杉说罗澜是直人,您别瞎撮合行不行啊?”
“直人?直人是啥子意思哦?”石妈妈推了推眼镜好奇的问我们。
杉杉赶忙应答,还为我和石妈妈递过来几块切好的橙子:“直人啊,直人就是非同性恋者,圈子里的人自称是弯的,那么直人就是相反的嘛。”
“哦……”石妈妈恍然大悟,摇了摇头,笑着指着杉杉,“你们这些孩子,就喜欢乱起代号。哎,不过也好,澜澜不要学她们,还是喜欢男孩子比较妥当,也没她们那么累。”
“呵呵。”我尴尬的笑着,对她们的话不置可否。不是我不想坦白,而是这只是我的私事,即使要向杉杉坦白心事,也要等到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并不想旁人来对我的取向问题评头论足。
杉杉不再看着我,转而继续问着石妈妈:“干妈,干爹呢?又出去跑车了啊?”
“是啊,昨天他的夜班,要回来也是中午了。”石妈妈应着,“没办法,我这眼睛不好,也不能出去工作,只好辛苦睿睿的爸爸了,还得没日没夜的开出租,哎……”
“妈……不是还有我呢嘛,再过两年,等我再赚多一点钱,就让爸退休在家享清福。”石晟睿赶忙说着。
石妈妈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道:“哎呀,不指望你来养活我们,你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找个像杉杉这样的女朋友回来,免得我们二老还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杉杉在一旁本来吃着橙子,突然被石妈妈这样一说,差点噎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咳嗽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着:
“干妈,女儿比女朋友强嘛,放心,我要是认识合适的女孩儿,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晟睿,好让她快点结束单身生活!”
“好好好,那一定照你的样子和性格给我找一个哈,不懂事的我可不让她进门!”说完,几个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我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天,石晟睿才提出带着杉杉和我一起去趟花溪。她和杉杉还会心的相视一笑,像是去那里,早就提前约好了一样。虽然我和想和杉杉单独相处一会儿,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唯有继续忍耐,等待时机的到来。
我们三个起身和石妈妈暂时道别,然后重新坐回了那辆老旧的吉普车里,向着花溪行进。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就开到了花溪公园的附近,石晟睿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拉着杉杉的手,向花溪公园里走去。我跟在她们的身后,目光始终盯在她们紧握的双手上面,心里盘算着:到底何时才能和杉杉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且她们的过分亲昵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多想此刻拉着杉杉手的那个人会是我。即使我知道,杉杉只当石晟睿为好朋友。
步入花溪后,这里的风景立刻吸引了我的眼球。
这里的山,小而玲珑,秀丽而多姿。这里的水,清澈碧绿,一眼可见底,水底游鱼无数。河水出入在两山之间,入则幽深,出则平衍。郁郁葱葱的树枝交错在河两岸,有些还低低的浮在河水的表面。
我们走在花溪河水的岸边,还能闻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婀娜多姿的垂柳,伴着潺潺溪流。河水蜿蜒,彷佛没有尽头一般。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天成,精巧别致。
情不自禁的为这里的美景吸引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着湿润的味道吸入我的肺部,感觉通体舒畅。
杉杉忽然跑到我的身边,柔柔的挽起我的胳膊,忽闪着睫毛笑吟吟的问:“喜欢这里吗?”
“恩,喜欢。”我也对杉杉笑着。
“那你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别名吗?”杉杉歪着小脑袋继续发问。
我摇摇头。只看见杉杉忽然放开我的手臂,张开双臂对着碧绿的湖水大喊着:“爱情河!这里是爱情河!”然后她转过身,静静的凝视着我,眼波流动带着好看的光芒。
“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杉杉又走过来挽起我的胳膊,幽幽的说道:“因为一年多前我曾来过这里许过愿,晟睿跟我说,这里的人喜欢叫花溪为爱情河,虽然也许是商家的噱头。据说在这里许下爱情的愿望,就可以真的实现,而且很灵验。”
我笑着看着杉杉,把她挽起我胳膊的手轻轻牵在了自己的手中,轻声问道:“那么,你的愿望实现了吗?你许的什么愿?”
杉杉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我手中的手,轻轻捏了我一下,她开口说道:“我比较贪心啦,许了两个愿望。第一个,已经实现了,第二个,不知道算不算实现了……”
我好奇的偏着头,深深的凝视着杉杉:“那它们各自是什么?”
杉杉忽然轻笑起来,笑得那样恬淡而温柔。等了一会儿,她才启开双唇道:“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早日放下对刘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