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黄昏以后,黎明以前 >

第15部分

黄昏以后,黎明以前-第15部分

小说: 黄昏以后,黎明以前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变。

  父亲以为给了母亲翅膀就足够,但现在是母亲已经要飞走。父亲相信两个人相处理解就可以,他曾经对她刹那的感觉就是他很想保护她,不要受别人的伤害与欺侮。现在他明白,随着时间,母亲已经可以保护自己,母亲曾经把父亲的踏实基调当作是全部,但现在已经不能了,母亲需要向上的让她一直往上升的动力,她一直想安定下来,但时间证明,她克服不了上进好强的心性。

  母亲说着说着,谈到我与弟弟的那时候,母亲与父亲同时感受到了心酸。孩子呢,孩子应该怎么办,他们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吗,他们会沦为其他同学的谈资么……

  两个人协议分居,没有真正地离婚。这一次,两个人都是清醒的。话说爱情久了变亲情,这亲情像淡盐水,如果两个人的感情积淀很重,那么再掺些水,这盐水仍能盐味,可无休止地掺水,就像婚姻的日子越来越长,这婚姻的滋味趋于白开水,人也会变成白开水。我一向认为,习惯喝白开水的人很着重体会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感受就是这喝下的水的滋味,不必像年轻人喝碳酸饮料或果汁,中年人是不需要那些刺激的,人生的经历万般滋味在心头。

  父亲与母亲都尽了努力,两个人此时显示出知书达理,没有在外人面前指责对方的不对,只说缘分尽了。弟弟懂事了,也觉得他们不必再勉强了,若要分开,都不必牵强在维持一起。这是弟自高考决定后做的最大的决定,也是看过无数变化后的最直接不拖泥带水的决定,当我们18岁时他们才正式签字。

  我17岁做完了手术把弱视矫正,看到一个更明亮的世界,但还是会看到不愿见到的人,比如高中的饶舌女孩,说我这长得不好那长得坏,可是她凭什么说我,她就长那样地瘦而已;17岁后我的模样已经改观,身材像抽条了似的,我高考时报考了服装与剧本两个专业;弟弟跳了一级跟上了同一届考试,他学的是动画。没什么人给我们选志愿,而我们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没有冷门热门,所以看到同窗们热烈的讨论与询问,都说自己的志愿是个秘密。

  爸找到了崇拜他的人,爱好历史与考古的阿姨,据爸称,她整天来博物馆磨时间,与他有共同语言。妈说,从爸那里习惯了一种安稳,但仍然需要让她更为开心有突破的生活。爸说自己也在选择更适合自己的。也许他们都对了,但求他们尽快安稳下来吧。我和弟已经对什么都没兴趣。我们失去了什么,好像没有;我们得到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有。我们的心是空荡荡的,飘满了自哀自怜的风,只和我们自己说过的话。但我和弟都对生活和自己有希望。我很平庸,弟不平庸。我还要交男朋友,弟也会有爱他的女孩子出现,虽然他从未谈过任何女孩子的话题,父母的婚姻变故虽然对我们有影响,但是却没有让自己崩溃的地步,必竟那是各有各有生活,我可以选择不受近距离影响。我和弟在初中时联系都靠电话,一聊就是一小时。当谈到心仪的男生将我当冷空气一样看待而我仍然觉得他可爱的时候,弟会说我迷眼了怎么会看上那么个人,论细心论才华连弟也比不上呢。那次通话恨得我没和弟通话一个月。妈一次来学校做访问,偷看过我遗忘在家的日记,知道我在初中无聊枯燥的生活中的缕缕遐想,母亲若有若无地警告我学习的时候别想太多,可是转身她也忘记自己对我说的话。妈还是疼弟,觉得亏欠了他很多,给了他想要的一切条件,比如电脑是数字绘图少不了的,比如装裱美观的礼物是少不了的。每当弟接受后,会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收好,不会用它。弟的好脾气是从什么开始转变的,是在外婆那里吗,他从没说与老夫子相处的细节。他就是一天复健看金鱼画金鱼练字而已。另外在东北冷冽的风中,他也克服了障碍学会了滑冰。

  而我在空白的状态中,走出教室去看着时代的变化,那些绚丽的色彩在眼睛中变幻。我在迷离的彩色灯光下,看着那些刺青的少年,我小心地喝下第一杯酒,穿上第一件父母的审美观里不入流的衣服。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什么是对的或错的,我就一直在尝试着除了学习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会适合自己。当然尝试也有错误的时候,我把这些尝试的失错归咎于自己没有天赋。我变得浮躁又肤浅,也许在弟眼里,逃课的我不再像以前那个带领他出走的大姐了,又或者是那个带他去体操场,一不小心让他从单杠上掉下来的姐姐。当时我捧着他流血的额头一路回去,血从指缝里流出来,一路上我也哭了一脸。

  只有和弟在一起,才是安宁的,就像双生子一样联系在一起。但我和他又是那么不一样。我是一个右撇子,他是左撇子,他从骄纵变得逆来顺受,而我是从温顺成为了蛮横。我高考落榜,进了一所培训学校,在学校里学会了抽烟喝酒麻将看网吧电影,抛弃了课内的埋头苦读,在培训班里学了动画,飘荡在社会的某一角落里。

  一次接到在北京上学的弟的电话,手机里,弟说,他还是会念着那个握住他手的姐姐,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姐姐,要让她过得很好很安稳,有困难就找他。可是他说,好像已经猜不到姐姐的心思想法了,是因为很久没见的结果吗?

  只是一切还回得去吗,我看着电视上的母亲,路过博物馆,路过家,不想靠近。

  弟在大学里稳定地发挥,别人对他在上完大学还用功刻苦感到新奇。弟有时为大唱片公司设计封面,在联系上母亲之后,他还为母亲的栏目和电视专题片制作提供艺术指导,这些曾经也是我忽闪而过、对弟弟大言不惭的关于理想的种种幻想。

  我在高考失利之后,选择上职业培训班,当时习惯了在酒精里忘记自己是谁,梦醒时分也想念自己单纯的时光,有爸有妈有弟弟的时光。

  妈在电视剪辑片段里突然看到我的影子,她镇定地找到摄影记者,问清楚了我混的酒吧。然后,她看到从对面的酒吧出来的我,这时我刚刚记起了她昨天的生日。想必这天之前,她会和新伴侣从一家餐厅里庆祝,或者又在某个节目现场废寝忘食地策划、开会、录制吧。我记不清有多少生日没有与她一起度过了。

  她开始数落骂我,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怎么不在学校,问我住哪里,然后把我揪回去租的房子里。在我很久没有回去的那间屋子里,有我在子夜时候边喝白开水边写字的文稿。它们被母亲洒落在地,像素色的蝴蝶在飞舞。她这时才像一个母亲一样教育我。我没吭声,她说了很多,最后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看我的反应。

  她总是把弟列为我的榜样,说以前多么地认为我有希望。

  我一定是醉了,我说如果初中没有把我送去寄宿该多好,把我推了出去,我就像你的包袱、你的障碍,你能不能把我当作你的女儿。

  我没想过自己会把感受都说出来,父亲与母亲的婚姻究竟包不包括子女这一项内容,我现在还是拿不准。或者儿女是婚姻的衍生物、副产物,或者儿女是婚姻的必要组成,我也没有仔细想过。我是自私的,我没有付出什么就想得到,我不像弟弟一样那么勤奋地学习,但我很想找到当女儿的感觉。

  我晕晕沉沉地还说过很多,像自己看重的生日,像春节想要的一个全家福,无数夜里的哭泣,还有委屈,在同学朋友们的家里作客,他们与父母相亲相爱的样子……

  我一下子倾吐了,自己的眼泪也和着所有的话一起说。我想母亲是明白了,我恍惚记得一个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或者是睡在房间里,但不记得是自己还是母亲。房间的灯亮着,亮在模糊的视线的,心里的灯是暗的,也是模糊的。

  亲人的爱,在说出来的时候,为何变成了锋芒毕露的剑呢。为什么我们对彼此要求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只关注于自己的心情。

  第二天醒来,我睡在床铺上。床边是一杯温水,袅袅的气在升腾着,远远地牵住了我的目光。我在节目上看到的是她怎么化妆也遮不住的那浮肿眼睛。我想过几天我会去看望她,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我怕失去她,后悔说了那么多。

  再见到她时,我突然害怕她不会再听我说话。母亲坐在我面前,把我当作一个平等的人一样对话,不问我有没原谅她。她说现在的新生活她很满意,人生像换了一层壳,人都要成长,生活也要发生变化。她高估了我锻炼了六年的承受能力,我的高中、培训学校,她从没有送过我去上学,我只能看着别人欢笑;我的生日大多自己找个朋友度过,在父亲记得的时候,就和他在厨房里做晚餐,只有弟弟每年都寄来一份生日礼物。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她在我考高中时候的那个臂弯而已。

  她最后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足够了足够了,为了这份拥抱,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我知道了很久的一个事实。

  隐藏在我心里几年一个秘密。我知道的是,现在的这个伴侣向母亲隐瞒了那个我与弟弟曝光策划。高考前我碰到了胡丽姨,她喝醉了,看着我,问我是否还记得我和弟弟被曝光的事。丽姨反对母亲与父亲的离婚是因为当初的曝光策划是当初由自己和那个企业家一同策划的,丽姨不敢当面说出这件事,怕伤了母亲与她多年的友谊,又怕母亲接受那位企业家的感情。丽姨一直在挣扎,以酒解闷,遇到了我,实在忍不住就说了。她的心灵安定了。

  母亲一直在我的心里,很伟大,即使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母亲在追求独立与事业的同时,是没有做到事业与家庭的平衡的。她是一个极端的人,认定了一个方向就会一直走下去的人。这样的路,我看她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孤单。即使她找到了新的幸福,她仍然无法摆脱,我只能听她絮絮地说完苦与伤,然后她又披起盔甲回到沙场里去战斗。她就像一只巨蟹,有着那么厚重的壳,那么柔软的心,在沙场里,她把自己的壳加固再加固,外界能渗透给她的温湿还有光是那么地微弱,她很冷很潮,她的光线很暗。

  于是不说。

  爸爸在我改邪归正后语重心长地教训我,但教训过的话,我照例是忘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总是愿意去他那里看阿姨下厨做饭做菜,那个新阿姨待我挺好的,阿姨很端庄,在家里做全职太太。阿姨是多年前那个带中学生看展览的带队老师,很多年后两个人又相遇了。

  而妈的那个伯父似乎也真的很温柔,很安全,也像妈那样有事业,忙碌之余,教会母亲去放松去看淡,去享受,他尽全力为她把一切准备好,让她安心,但是他到底没有说出他为她多年前做的那个策划。妈与他暂时没领结婚证,他早先为妈离了婚,妈在他的影响与启发下离了婚,而面对世俗,他们这样选择是不是表示着对过去的尊重呢?但最后,他向母亲求婚,要举行一个低调的婚礼。

  婚礼之前,母亲还是知道了那起曝光事件的策划,是他主动坦白的,这件事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也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解释,而现在感情已经很深厚,如果这段感情能经受这起事件,那么他也能释然地与她牵手,但如果不能,那他也无法与他心中的女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