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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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收容站的难兄难弟,一个接一个拿着工兵铲、刺刀等格斗工具默默地走进树林帮他打造三寸厚的棺椁。而迷龙是唯一一个发出声的人,谁都听得出那是幸福的叫喊:〃儿子!老婆!〃喊一声笑一阵。那个女人站在远离了我们的地方,看着那个在阳光和莽林中蒸腾着热量的男人。不论之前曾遭遇过什么,现在遇见这样一个男人是她和雷宝儿的幸福。
一阵忙碌后,迷龙抱起了那具尸骸…之前他已经尽量地把这个他不知该如何称呼的老人给打理干净日军炮弹落在南天门了,我们也走到了行天渡渡口。离那些拥挤一团抢着过江的溃兵还有一段距离时,死啦死啦并没下令,可我们不约而同地站住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5(2)
我们不能一窝蜂地挤在渡口,那样谁也过不去,我们自己拉索道,整建制过江。但河对岸的特务营因为搞不清我们的建制番号,指着迷龙和他一起泅渡过去扛着绳索的士兵,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一会儿迷龙他们做出了令人惊讶的动作,就连江边的溃兵们也伸长了脖子看,他们集体*了衣服,露出中国裤衩来表明身份。守桥家伙们的枪并没放下,继续与迷龙们为难,我们这边急得干跺脚。我很惶悚,找不到死啦死啦,我没了主见,离我最近的是更没主见的阿译。
阿译:〃我们唱歌吧?要不我们唱歌?〃我:〃啥玩意嘛?〃但我立刻意识到这小子的办法有用,我问阿译:〃。。。。。。唱什么歌?〃阿译:〃跟我唱!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我们就开始嚎上了,整队的人站在江边冲着对岸吼:〃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我们的歌声终于渐停,对着迷龙的枪口放下了。绳索终于牢牢地固定在对岸,我们有自己的渡索了。
炮弹的爆炸声由远及近了,一个熟悉而又必须服从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跟我进树林!〃在树林里,死啦死啦指着一个靠树休息的士兵对我轻声说:〃我们的队伍中有穿国军制服的日本兵,他们的记号是脖子上围白毛巾,我把他弄死了,现在把所有值得信任的人叫来。〃现在我们很多人看着那具尸体,几乎都是收容站里出来的家伙。
死啦死啦简单介绍情况后叮嘱大家:〃各位壮士,大家再找信得过的人各自盯好一条毛巾,等我号令迷龙急了,他顺着绳索爬向我们,不…是爬向他的妻儿。
当迷龙搂住妻儿快乐的大叫时,日军射过来的子弹更多了,并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射向渡索,溃兵接二连三地倒下,可活着的仍飞蛾扑火一样冲向绳索。
死啦死啦连打带砸地冲过来,阻住了往渡口的路。然后对溃兵脚下扫射,终于让我们这些人停止了拥挤。死啦死啦:〃你们这样瞎挤,不被江水淹死也被日本人打死。我说过,我要带你们过江,不过几个日本侦察兵,干掉他们,然后大家一起过江。兽医,你带伤员妇孺先过,我们东岸会合,半小时占领山头,死在江边的全是孬种。〃 他从一群呆若木鸡的家伙中间跑过。死啦死啦咆哮着:〃送他们回老家!然后咱们回家!〃郝兽医和中了枪的豆饼紧跟在后,然后是不辣和丧门星冲出来。迷龙看着他的妻儿没说话,只是对死啦死啦跑的方向喊:〃老子整死你!〃接着做了第六个。我做了第七个,第八个是一群,第九个是全部。我们在奔跑中开始整理枪械,与日军的交锋在互掷手榴弹中开始。死啦死啦一边冲向那一片刀尖,一边嚷嚷:〃迷龙!使损招啊!〃 迷龙狂叫着吸引了所有看见他的日军步兵的注意,大部分的刺刀都转向他,嚎叫着向他撞来。迷龙忽然不叫了,砰的一声把自己砸在地上,卧倒开始〃哒哒〃〃哒哒〃的点射。冲出烟尘的日军几乎就在他眼前翻倒,我们就势也冲进了烟尘中。我在极低的能见度中和一具人体撞在一起,我瞪着眼前这个日本兵独眼龙,那家伙发出一种咕噜声,在冲击中他被刺刀捅穿了。我更多的同僚从硝烟里冲过来加入我们。我们在硝烟里用枪刺、躯体和子弹撞击,每一次撞击后双方曾经的锋锐都所剩无几。双方伤亡都很大。杀戮没有停止,但居高临下的已经变成了我们,我们生生把他们从峰顶上撞下去30米。日军终于招架不住这种疯狂的冲击,居高临下之势一旦不存就气势丧尽,他们连滚带爬溃退到山腰的丛林。现在枪声零星了许多,只剩下我们追射的枪声。迷龙砍倒眼前最后一个日本兵,抽出半截断刀回身,他终于有空去看他老婆孩子所在的渡口。看见老婆孩子乘坐竹筏沿渡索快到对岸了,迷龙舒心地喘了口气。康丫搂着我边笑边咳:〃妈了个巴子,刚才有个日本兵抱着脑袋撅着屁股向丛林里钻,我就在他后面踹他屁股哈哈哈。。。。。。〃还没笑完,康丫就咳得弯下了身子.我沉默了,在他身上寻找弹孔,康丫肺部中枪,枪口冒着血泡。我喊道:〃。。。。。。兽医!!〃我的声音还没落下,日军的增援部队就在炮弹的掩护下进攻了。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5(3)
一起动刀,别开枪,否则桥头守军会以为日军到了,会炸桥,那上万的兄弟可就再也不能回家了!〃这样的事态严重得让我们无心说话,我们沉默地离开。
原属于日本兵的毛巾现在系在我的脖子上,郝兽医跟在我身后也系了条毛巾在脖子。一个系白毛巾的家伙非常主动地向我猛点了一下头,那实在是个非常日本化的动作。我俩立刻停下依样画瓢地还了回去,然后我便站在他左边,郝兽医站到了他的右侧。我向周围看了看,丧门星是离我最近的,那家伙独身盯住了一个,并且很若无其事地看着对岸的迷龙在跟守桥的点头哈腰。
死啦死啦爬上了阿译领歌的岩石,目光从这整队人中扫过,玩着手上的步枪。突然死啦死啦拉了个空栓。我马上抽出后腰的刺刀,向我身边的家伙扎去。郝兽医以一种很抱歉的神情把一把绝对不可能用来格斗的小刀从那家伙的后肋上拔了出来。我愕然地看着,郝兽医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们的心肝肺和咱们长得没啥两样。〃旁边的丧门星猛然转了身,让仍在瞪他那把刀的日本兵忽然对了他那张没表情的脸,一刀就把对方给劈了。
这时一声怪叫,刚才我没看见的康丫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后边追着个狂怒的日本兵屁股上扎着一把刺刀。死啦死啦把步枪当暗器飞了过去,那名日本兵被砸得摔倒,丧门星跳上去补了一刀。身后的蛇屁股把他的目标压在地上剁,队尾处的不辣正把他的目标摁在地上,豆饼在用石头狠砸。突然〃啪〃响了一枪,豆饼呆呆地看着自己腹侧的血洞,不辣抬头寻找人群中的枪手。一个手里拿着白毛巾的家伙,用一种亡命的速度跑向上南天门的路,连刚反应过来的丧门星都追不上他。〃啪〃又一声枪响,那家伙顺着峭壁滚进了怒江。我回头看见阿译站在石头上得意的笑,他终于打准了一枪,也是不该打的一枪。随后阿译的笑容僵住,带着像我们一样惶恐的表情看着江上的桥。一声巨大的爆炸震荡着怒江两岸,那座桥在爆炸中分崩离析,连同桥上的一切,死了的人、还没死的人一起升腾。守桥兵中最勇敢的人砍了迷龙刚架起的渡索几刀,却没能砍掉它就跑进了后边的工事。隆隆的回声还没有完全停,就有清脆的枪声加入了回响。
〃日军来了!〃〃跑啊!〃随着这两声,上万人同时涌向那条渡索。我的同僚开始中弹了,而倒下的人引起更大的恐慌。
整个晚上,日军炮兵像在展览,50毫米掷弹筒、70毫米步炮、90毫米迫击炮、75毫米山炮和野炮、105毫米山炮和野炮,爆破弹在土层里爆炸,杀伤榴弹在空中穿飞,烧夷弹让泥土黏在我们身上烧灼,照明弹让黎明提前到来,烟幕弹把黎明又拉扯回黑夜。
我们承担了日军全部的炮火,东岸完好无损的阵地上仍亮着灯火,甚至连两岸的渡口上都亮着灯。我又转头看渡索,当最后一筏溃兵和难民登上东岸后,守军砍断了渡索,也砍断了我们回东岸唯一的可能性…尽管我知道那种可能性在日军步兵的紧迫和炮兵的轰击下几乎是不存在了。山顶上到处都是日本炮弹制造的掩体…弹坑。阿译低声喊着:〃射击位置,射击位置!〃 死人中的活人开始在弹坑和弹坑之间爬行和跃进,尽量靠近前沿而夺回刚才失去的寸土。邢福全在跳进一个大弹坑后,那弹坑又被小口径炮弹命中了一次。
所有的人都停止前进…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死啦死啦低声喊道:〃接着上!没见过这么倒霉的!〃我们刚抵近最前沿的弹坑,日军又发起了第十四次进攻,还是先炮击,可这次75毫米和105毫米的炮弹落在地上都没有起爆,它们只是向外冒着白烟,烟雾沿地面扩张,像是有形的烟墙。烟幕通常都表示日军步兵将隐藏在其中发动攻击,有人向烟墙里零星地发射,但更多人是装上了刺刀,黑夜加上烟幕,你只能凭借肉搏来做有效攻击。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前面有两个战友跪倒,咳嗽,随即我也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痛。从烟雾中出现的戴着鬼样面具的日军无声无息地将那两名战友刺死。
〃毒气弹!〃我大声喊叫着。
死啦死啦跳起来在弹坑边沿叫喊:〃到死人身上搜防毒面具!有面具的上!找不到的后撤!〃随后死啦死啦又看了眼烟雾中的日军扭头喊道:〃死不了人的!他们也在烟雾里!〃他开始大吼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古怪歌子,多半是跟湖广土匪学的,〃冲啊冲!冲得上,杨六郎!冲不上,喝米汤!〃然后一头扎进烟雾,我们也硬着头皮往毒气里冲,还没进入烟雾就和跑回来的死啦死啦撞个满怀。死啦死啦:〃回撤!撤!〃烟墙后的日军密密麻麻,排着拿破仑时代一样的阵形,挺着刺刀前进,我们再往下冲势必是撞在他们枪刺上。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6(1)
我们一窝蜂回撤,撤到距烟雾五六十米的距离后,死啦死啦让我们站成几排,第一排齐射完枪中子地。从望远镜里我们看见了我们熟悉的人:张立宪、何书光、李冰、余治什么的。自然虞啸卿团座也依然冷着脸坐在威利斯吉普车上,我们看到了生的希望,虞啸卿带着他的团到了东岸。虞团座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一枪,把随时准备撤退的特务营长毙了;第二件事就是重新修筑东岸工事;第三件事就是用旗语命令我们死守南天门。
我们看出来,虞啸卿并没有杀过来给我们解围的意思,只同意打半个炮兵基数支援,一切还得靠自己。日军第十七次进攻中用上了坦克,看得出日军已经把我们当成了主力部队中的精锐,他们把南天门攻坚战看成了进入中国最后的屏障,他们不是要击败我们,而是要消灭我们。现在阵地上又削减回了我们在缅甸刚发家那会儿的德行,一百多人,其余九百多人已经长眠于此了。大家一看死啦死啦又举起了枪,就都跳起来,我像死啦死啦一样喊到:〃冲啊冲!冲他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