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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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暗了暗,不再看他。马车停在大门口,而牵着马的人,是方辰。我心中了然,无奈笑笑,掀开车帘坐上了马车。
方辰凑到陈安耳边,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了,心情不好?”
陈安耸了耸肩膀,“我怎么清楚?我这么傻,王爷的心思能猜得到?好了好了,别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事情告诉王爷比较好。”
方辰:“······”
马车越行越远,房子渐渐消失在身后。突然,天边一声闷雷响,大雨瞬间倾盆而下。干旱了如此久,终于迎来了难得的第一场雨。我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心里异样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下。不可否认,我还存在着一丝丝希望,我的心底还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哒哒哒——”雨水淅淅沥沥而下,击落在干裂的土地上。哪怕有雨水的掩盖,马蹄声依旧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伸出手,又收回。叹气,再伸手,终于掀开车帘。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了脸庞。齐腰的头发散开倾泻,随风扬起,漆黑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
雨水顺着他的脸从下巴留下,头发也已经打湿,发梢处滴着水。他扯出一抹苦笑,“阿溯,一句话都没有,你就打算这样不告而别?”
“若真的站在你面前对你说告别的话,我做不到。”我会脚下灌铅,一步都挪动不了,我会忍不住放弃一切。
秦琰:“······”他双手握拳,关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最后,他慢慢松开。
我嘴唇轻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秦琰,我们千机算尽,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大雨冲刷着世界,似老天宣泄出的绝望哭泣。
不争爱得有结果 被你 夺走永远也不留 感情的包袱 复杂又沉重 好不了的伤 隐隐作痛 赢了什么算拥有 坦白 总会输给了沉默
我永远都是跟在你后面,你也从不愿等我。
一遍遍 情绪汹涌的挣脱 追逐 和错过 谁能看透 月圆月缺 看尽 谁的愁;我在承受 你不懂 谁都没赢过;潮起潮落 涌进了谁的忧;你不放手 我逗留 争到什么?(节选自歌词《焚情》)
对不起,你总是赢得太多了,也让一下我吧。
我放下车帘,低下头,“陈安,走吧。”
“啊?哦好。”陈安扯起缰绳,马车继续前走,缓缓从秦琰身旁过去。秦琰一言不发,最后骑着马转身离开。似乎,一切都是已经注定。不见,相念;再见,无言。又何苦情深。
方辰坐在我旁边,沉默了半晌,“王爷,您很难过。”
我瞟了他一眼,“还好吧。”我沉默半晌,“现在你该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了吧?”
“是。”方辰道,“皇帝病重,朝廷动荡。因为您和四皇子都不在,如今是五皇子秦梓一手掌权,要除掉您和四皇子,意图篡位。”
我不说话,让他继续。
“朝中已经有大臣开始倒戈,您现在的处境四面楚歌。”
我皱起眉头,“舅舅呢?他会允许秦梓如此猖狂?”
方辰撇开脑袋,眼中窜起恨意,他闭上眼睛,“王爷,关于宋大人和熙贵妃····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番外一 雪霁
番外一 雪寂
白雪纷飞,屋檐,树枝,都染上了白。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我戴上新的白狐围脖,雪白柔软的绒毛贴着脖子与脸颊。我搓了搓手掌,哈出一口白气,看着白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好冷。”我踏入庭院中,庭院的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稍微有些打滑。北方是干冷,而南方是湿冷,北方多穿些衣服还是不错的,但是南方,好像不管你穿多少衣服,总会有一股湿寒之气往身体里钻。
很安静。无论虫鸣、鸟叫,全都销声匿迹了。我的呼吸声,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楚。我四处望了望,无一人。
轻叹一口气,我往外走。路过御花园,一片冷清,光秃秃的枝桠无力伸向天空。我绕过几道弯,去了秦琰的住处。
心想每次都是他突然跑到我的房间,这次就换我来一个突然袭击吧。我不免偷乐,不晓得他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先惊讶,然后再无奈地微笑?
走过他的院子,有一个比较大的池塘。我停下脚步,奇怪,这么冷的天,这水居然一点冰都没有结?疑问归疑问,我也没多在意。
偷偷摸摸溜到秦琰的书房外面,这时候他不会在房间里的,肯定在书房里看书。
要不要从窗子爬进去?唔,算了吧。现在穿的衣服这么厚,爬窗的话姿势绝对有蛮滑稽。到时反而让秦琰看了笑话。
我猛地推开门,脑袋里都想好要说的话了,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入目的是一片空荡荡。书桌倒在地上,桌面上的书,宣纸,卷轴掉了一地,墨水也洒了,尽是狼藉。
我摇摇头,“啧啧,书桌都被掀翻了,秦琰生了多大的气啊?真是难得。”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纸,上面是秦琰龙飞凤舞般的字迹。我不由得随便扫了两行,眉头一点点皱起。
“六皇子。”
“什么?”我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着了,尴尬地想将纸放好,却发现书桌倒了,根本没有放的地方。
是一个太监,眯成缝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他说道:“六皇子,您若想找四皇子的话,他现在不在。”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这儿的太监?我怎么没见过你?”
太监不慌不忙,“奴才是新来的。”
“是吗。”我转身而去,离开书房。再次路过池塘,我多看了两眼,因为无风,池塘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清楚倒映出我的身影。
水中我的影子后面,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那个太监面无表情的脸。
“你!”怎么可能,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肩膀处遭到一股巨大的力,骨头一阵疼痛。我本就站在池边,往后退,脚踩空,就要往后倒。
那个太监的脸慢慢变得狰狞,我感觉到他凛凛的杀气,“六皇子,您还是——去死吧。”
“噗通!”池塘溅起巨大的水花,苦涩的池水从鼻子耳朵涌入,冰冷刺骨的水将四肢冻得麻木,厚厚的保暖衣服瞬间变得沉重无比,把我往更深处拖。
该死的。我暗骂。努力找回身体协调,岸边的那个太监冷眼相看,讥讽,嘲笑。
我咬牙,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脚,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不停挣脱,力气流失的速度很快,意识也随着而去。
太监仰着脑袋,“六皇子,您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所以,拜托您还是去死吧。”
什么?简直可笑!
氧气耗尽,眼前渐渐变得漆黑,身体也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会死?我不知道。
最后,我看见红色,如血一般的鲜红,那个上一秒还满脸狰狞可怖的太监,现在一把已经长剑贯穿了他的胸口。
我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黑暗便吞噬了我。
“阿溯!你别吓我!”慌张,惊恐,害怕。这是我能从秦琰的脸上数出来的表情,“求你了,睁开眼睛看一下我好不好?”
“四、四皇子,太医来了。”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
“混账!还不快点!”
之后我大病一场,同时性情大变。那一段日子,都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大声说一句话。
对我说‘去死吧’的人,最后死的人却是他。漫天飞雪,满目皆白。
卷二 问君何归期
片段一:是啊,秦琰长得一点都不像皇帝,无论样貌,无论性格。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为何亲耳听到,会如此惊讶?如此这般,秦琰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了。当年为何皇帝要把他带回皇宫并封为皇子;为何之初要给秦琰兵权;为何又只封我为王而让他继续保持着皇子的称号?
“秦琰他,究竟是谁?”千万疑惑化为了一个问题,我终于问了出来。
片段二:过了好半晌,他慢慢松开我的手,“你是这么想的?也罢。”他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气到怒不可歇,然后大声反驳我。可现在他的态度,让我茫然无措。
松开对我的束缚,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淡淡道:“没错,我利用过你,不止一次。秦梓背后暗中策划的是我,陷害宋亦君的也是我。你满意了吗?”
“……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大方的承认,没有反驳,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还一脸诧异,他转身离去,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我会放手,这样是不是就如你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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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第一卷总算是完了!
☆、章一 劫狱
章一 劫狱
后山坡,我一袭白衣胜雪,三千青丝飞散,如瀑布倾泻。我蹲下来,将手中的花放在地上,那个青石墓碑前。墓碑上的名字,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依旧面带微笑,轻声说道,“你拜托我捎给你家人的东西,我送到了。可是,你的家人只剩下了你的哥哥。你的哥哥现在,”我侧头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方辰,“他现在在我的手下做事,一切都好。”
我抚过墓碑上刻下的“小鸢”两个字,沉声道,“小鸢,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无声低诉。
“王爷····”
“方辰,走吧。”
小鸢死了,熙贵妃受伤遭软禁,宋亦君入狱。一路上,遭到的暗杀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我也有两次差点成了刀下亡魂。如果不是陈安和方辰的拼死保护,我还能不能回到京城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熙贵妃软禁在宫中,而现在宫里被秦梓一手掌控,一时半会儿我是见不到的。话说关于宋亦君那边,我还动过劫狱的念头,当然被否决。
现在陈安和方辰要时时刻刻盯着我看,生怕我趁他们一个不注意,操起金箍棒就大闹天宫去了。有一次我忍无可忍,不管下毒还是暗器,我绝对要杀了秦梓那个混蛋。被陈安死死抱住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方辰在一旁不断劝,差点没叫我爷爷了。幸好,我理智回笼。
现在我在宫外自己的府邸里。
我正襟危坐,严肃道:“本王想来想去,还是劫狱最方便。”
陈安、方辰异口同声:“王爷三思!!!”
我:“为什么啊?你说兵力的话整个京城我就有一半,还别说支持我的方将军了,把整个牢干翻都不成问题。”
“王爷三思!!!”
我摸了摸下巴,又道:“那篡位?好像也可以哦。”
“······王爷,天色不早您洗洗睡吧。”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沟通不能。
我转头看了看窗户外正悬在脑袋顶的太阳,烦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同意?”
“王爷,方将军求见!”
陈安舒了一口气,搓搓手掌讨好道:“那个王爷,方将军来了。您看····”
我有气无力道:“见。”说完,起身往前厅走去。刚到,就看见方将军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招待的茶放在一旁孤零零地没动。我阔步而来,他面色一喜,立马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安闲王爷。”
我坐好,随意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必多礼。”
方将军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