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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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听懂了我的话,展翅就飞。聪明地没有直接飞到高空,而是在树林里低空飞行,用树叶遮挡身影。
看着鸽子终于飞远,我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知道身体已经坚持不住了,连胸口也开始剧痛,就像肋骨全被打断了一样。
搞什么鬼?真是祸不单行!蛊毒也压制不住了!
前路被堵住,赫连徙辰骑着马站在路中间,拉起弓弦,一箭朝我射来。
我来不及扯缰绳,箭就插在了马蹄下,马被下了一跳,高高抬起前蹄。我抓不住缰绳,从马背上跌落。
用尽全身力气没有后背着地,伤口火辣辣的。赫连徙辰骑着马走过来,俯视我。
我闭上眼睛,举起双手。
————————。
我再次睁开双眼,陌生的房间。摸到肩膀,被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赫连徙辰坐在床边,吃着苹果。见我醒来,眼角瞟了我一眼。他说,“没想到王爷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我尴尬,没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吧。“你不是希望我死么。”
他道:“死太早就不好玩了。你中的是蛊王,本该早就一命呜呼,一直靠着宋亦君的药吊命。”他脸色难看,嘴里的苹果咬得咔咔响,“有人要见你,可是看你这幅样子我都在想你会不会死在半途上。”
有人要见我?“你多虑了。”因为你根本带不走我。
他不再看我,开始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苹果上。我笑了笑,只可惜一脸苍白笑起来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你知道方渊霄吧?”
他的动作顿了顿,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我摸了摸下巴,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咳咳!”我突然捂着嘴巴一顿猛咳嗽,口里涌上一股腥甜,摊开手掌心,暗红的血格外刺眼。
我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
房间里的窗户被厚布蒙上,整个房间里十分昏暗,我甚至不知道现在天色有没有黑。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还有床、被子,看来我的待遇还算不错。
想想我现在的处境实在滑稽,我也不在乎。人生起起伏伏也挺好,也算特别的经历了。
☆、章三十九 亲手杀人
章三十九
赫连徙辰木着一张脸,他的面前站了几个高大的男人,都面色不善。
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出声了:“赫连公子,我们敬你。但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滞留太久了,大人若怪罪下来,谁都不好受。”
赫连徙辰冷笑道:“你们看不见吗,安闲王爷现在身体有多差。大人要的是好好的人,我们不仅把人伤了,还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那么长的路,他能坚持住?如果人死了,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赫连徙辰说的头头是道,思量再三衡量利益后几个人不再说话。赫连徙辰也不再理会,头脑简单,看了就闹心。
房间门被推开,阳光照进了这个昏暗的房间。我瞧去,赫连徙辰顶着一张黑脸走了进来。
我微笑说道:“多谢帮忙。”
他白了我一眼,恶声恶气道:“谁帮你了?”
我沉默。他又道:“你只能期待你家那位能早点找到你了,我拖延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你还说你没有帮我。”
“啰嗦!”
我看着他,认真说,“你不想受控于人,为什么不回到西凉?”
“回不去。”
“······”
我们两人又是无言,他实在是烦躁了,“呯”的一声甩门而去。
我垂眸,摸了摸枕头下冰冷的匕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我不晓得过了几天,也许也没过多久。我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我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一片漆黑。
我是被外面的喧闹给吵醒的,似乎有很多人,有惊呼,有嘶吼,我还嗅到了一股烧焦味。从床上爬起来,将匕首紧紧攥在手中。紧闭的门被我踹开。
火,周围都是火,树木在烈焰中发出悲鸣。干燥的天气,树木,让大火无所顾忌的宣泄,蔓延。热浪迎面而来。
居然放火,真是——
“妈的,那个男人疯了吧?!老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命的!姓赫连的那个小子呢?该死的,老子就晓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堪入耳的谩骂传入我的耳朵。
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手里拿着大刀,身上挂了不少皮外伤。看到一脸平静的我时愣住了。
“喂,那家伙是来找这个病秧子的吧?”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冲到我面前,一把勒住我的脖子,刀就抵在我的脖子上。
刀刃冰凉,还伴随着我脖子的微微刺痛。一股刺鼻的味道,是血液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我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男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一边恶言恶语地威胁我,一边不断把刀戳着我的脖子。估计又破皮了,我微不可闻地叹息。
“哈哈——有你这个东西在,老子看他怎么——”狂笑声戛然而止,他的手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踉跄退后了一步,刀咣当掉落在地。
我依旧波澜不惊,雪白的匕首被血染红,一滴滴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来,我的袖子也溅上了血,我浑然不在意,眼底一片漠然。
“你——你——”男人捂着不断冒血的肚子,惊恐地瞪着我。
我在脖子处摸了摸,看到手指染上的丝丝血迹。我舔了一下,淡淡的铁锈味,脑袋变得清明。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刀,看了看,刀刃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我垂下手,阳光在刀上反射一道白光。
我低喃:“何苦。”
我举起刀,再落下,鲜血飞溅,我眼睛却不眨一下。地上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之。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森然的杀气,那是来自心底真真切切对别人的杀意。一条生命由我亲手断送,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转身欲离开,看到我身后几个呆愣的瑜国士兵。他们在战场也杀过不少人,可是在我的目光下他们战栗了,如同在黑夜里,被饥饿的孤狼注视的感觉。死神,近在咫尺。
我仿若离弦的箭,划破空气的刀刃带着死亡的气息,一击,刺穿喉咙。
脸上溅上了温热的液体,人死前惊恐的表情印入我的脑海。
一个同伴的死去,其他的人猛然回神,操起刀向我砍来。我平静的异常,他们的动作在我的眼里就像慢动作回放。
我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身体不受控制,躲闪于士兵的攻击间。衣服被划破,一道一道的伤口出现。我只有一个意念:全部,杀掉。
我跪坐在地上,断裂的刀被我扔到一旁。四具尸体就躺在我的旁边。
耳畔呼啸的风似悲鸣,又似嘲笑。
“哈哈哈!”我仰头大笑,一手捂住脸,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真是滑稽又可笑。
“噗,哈哈哈哈!”笑声停不下来,最悲哀的宣泄。
“阿溯。”
有人从背后环过我的肩膀,把我揽入怀中。靠着结实的胸膛,鼻尖缭绕的淡淡冷香,驱散了我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阿溯,对不起。”
我记得有人说过,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三个字。
本应该是温暖的怀抱,我却感觉心底一片冰冷,冷入骨髓。
“秦琰。”我放下捂住脸的手,手上湿润。原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满面,真难看。我勉强笑道,“我等你好久了,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
“······”秦琰的脑袋埋在我的脖子处,半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全身的力气松懈下来,倒在秦琰身上。我看着他的脸,想把这张脸永远刻入心里。这是我喜欢的人啊。我睁大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秦琰的容颜被黑暗慢慢占领。
秦琰弯腰,环过我的双腿,把我抱起来。
他冷若冰霜的话语从唇里说出:
“解决掉,一个不剩。”
那天,大火烧了好久好久,烧到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烧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味道,地上横竖躺着几十个看不清面容的焦尸。房子烧得看不清原来样子,黑色的灰烬也不知是什么。
赫连徙辰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许久,离开。
数日后,四皇子三千兵马,把瑜国人全部驱逐出西凉,瑜国人狼狈退兵,抱头鼠窜。四皇子秦琰民心大涨,赞扬声不断。如此一来,既解决了旱灾人民无水无粮的境地,又收得了民心,可谓一箭双雕。
我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手上啊,背上啊,腰上啊,腿上啊,像极了埃及木乃伊。秦琰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我旁边,每次重新上药时他的眉头都会皱在一起,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他现在端着粥,一勺一勺吹凉。
“秦琰。”
“嗯。”他头也不抬,舀了一勺白米粥,递到我的唇边。
“可以不喝白米粥吗?”我喝了几天了好吧。
他很有耐心,说道,“还有小米粥,黑米粥,八宝粥,要不我给你放点皮蛋肉沫做皮蛋瘦肉粥?”
我道:“可以不喝粥吗?”
“不行。”他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不喝的话我就要用非常手段了。”
“我喝!”果断一口吞。非常手段我可是试过,他自己喝一口粥,然后再吻我。就是这种方法,一碗粥就这样被他喂完了,他显然还意有尽而味不绝。如果不是我死命抗议,他还打算拿第二碗来。
秦琰颇有些可惜,“你真的不要?”
我一脸坚决,耳根泛红,“不要。”秦琰笑笑,开始专注给我喂粥,“好吧那下次。”
我咽下嘴里的白米粥,“我真的不想喝粥了,嘴里都淡出个鸟来。”秦琰想了想,“好。”
☆、章四十 三千沉沦
被秦琰“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几天,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药,效果好的出奇。我的伤居然给好的七七八八了,有些变成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我从床上爬起来,躺了这么久,我在被子里都可以发霉长蘑菇了。走到窗户边,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算了算,应该过不了就会下雨了。那事情也就可以结束了吧。
我换好衣服,跟门口守着的陈安说了声,便出门了。陈安显然是不赞同我的出去,死命要跟着我,我只好答应。
走在大街上,行人脸上喜气洋洋,少了之前那种无形的压力。我笑笑。陈安板着一张脸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的保护他家王爷。
我停下来了。陈安呆住,他家王爷停下来的地方是——青楼。
陈安纠结了半天,在考虑什么说辞才能打消我逛窑子的想法,“王、王爷,现在是白天,这青楼还没开呢。”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两巴掌,他说的什么鬼话,让他尊贵的王爷晚上再来吗?!
我微笑,对他安抚道,“没事。”说完,我就走了进去。陈安心中眼泪纵横,怎么办怎么办,要看着王爷找女人吗?
“啊,王、王爷等等我!”
老鸨看见我,有些不满,但也赶紧堆出了献媚的笑容,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脸上厚厚一层的胭脂随着走动一路在掉粉。
老鸨:“爷,现在姑娘们都还没醒呢····”
我微笑,“老鸨误会了,我只是来买点东西。”
陈安不能离我太近,伸长了脑袋看。老鸨露出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带我去了里间。陈安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