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欢情人2-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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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解决之道。我不想失去你。”她后来跟我这样解释着,说的时候似乎还是怕我生气会离开的样子。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说出了我心里一样的惭愧,反倒让我更心爱她。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似乎是个偶然,可其实也是我们彼此心中困惑许久找寻许久之后所要发生的必然。我因为被她那种略带攻击性的占有,而忽然霍然开朗起来。而她,因为在一整个过程当中,我们都固执地睁眼对视,她见证了我所有的情绪表情变化,“你知道吗,这种占有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因为我看着你的反应,你的变化给了我从没有过的自信。这种自信我没法形容,就像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充进了我的身体,膨胀了每一个细胞的感知,让我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再不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这种恩赐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你的话,我也不会产生这些感觉的。所以,我确定了。”她用指甲抓我的背,用我喜欢的疼痛让我记住她说的话。
第二天我比她先醒过来,她还在沉睡着,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角,有点翘的鼻尖和睡觉时噘的更厉害的上嘴唇,我一直盯着她看,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看醒了。她嘴角一边上扬对我笑,我们俩都把身子侧躺着,面对面看着对方,就那么看着,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懒得去想,因为眼睛里的那个人已经把自己填得满满的了。
“崽崽”
“恩”
“呵呵,就想叫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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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我们俩一定是发生某些变化了,因为christina早晨一看到我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以为是裸露的皮肤上不小心留下了痕迹,赶紧低头检查自己。她忽然一个笑声,道:“olivia,我们俩不一样了。你,和我,不一样了。”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却是没再解释更多,只是看向了庄宁,凶巴巴地瞪她一眼,两个人开始干嘴仗。可我还是奇怪她为什么那样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我那天早晨一看到你,就有特别强烈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吗?其实那让我挺生气的,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呵呵。”她后来见我仍然想不通去问她,停下作画的手,看着我笑。
“哎呀,算我求你,告诉我行不行,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叹了一口气,表情有点哀伤的缓和下来,对我说:“我感觉,你和我的那种强烈的心电感应,被你身边的那个人夺去了一大部分。那天早晨,你和她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顿时就感觉,你和她,达成了某种只属于你们自己的默契,而且非常浓烈,不只是性的一方面而已,还有更深一些的,我说不出来。我当时想到,就你们这样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你们要怎么表现,才能让人家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对呢?呵呵,太难了啊。”我被她说的有点难受,只一个劲摇头否定她的话,继而肯定我和她的双胞胎感应还在,还在,不会消失,也不会减弱。
“傻姐姐,你被我们那个妹妹哄得晕头转向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唉,你啊,olivia,不要责怪我泼你冷水说话难听,我只担心,”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咬咬牙继续开口,“我只担心你太过爱她,到最后反而痛苦。”
我一下皱眉,不解。
她看着我的眼睛:“你太爱她了,连妈妈都和我一样的担忧,我们都害怕你太爱了会失去自我。可是没办法,你一定会失去的,然后你再会重新找到的,所以,也不用太害怕。”我听了之后陷入若有所思的情绪,说实话,我不是傻子,我当然明白她这话里究竟包含了什么意思,因为我自己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那种因为太爱庄宁,和她太过亲密地交融结合,我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她的不作为,都能操控了我的喜怒哀乐,我有种处在失控中的恐惧和无力感。
可我已经停止不了去爱她了,如果说之前没有表白的时候,我还有着种种顾忌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虽然有世俗的不解,可却没有家人的阻止,这对我们来说,是比任何支持都难能可贵的财富。仿佛是为了弥补我那么些年独自苦守的等待一样,大家对我的宽容,让我没法不去释放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情感。Christina和妈妈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而且事实证明到了最后的某个时候,确实是导致了我情绪的爆发。庄宁首当其冲的成了受害者,虽然某些方面,也可以说,事情也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和她走得太过接近,让我忍啊忍的终于忍不了了,我也不会闹她。
可是,你哪儿那么多孽缘啊!上辈子究竟是有多少女人害过你,让你这么苦,这辈子要一个一个的来讨债。可你记得要讨得狠一点,让我下辈子还得记着去找你,要不然,别怪咱俩没完!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26 11:33
(三十一)宁妈妈
我真的又回去了,宁宁沉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不抬头也不说话。父亲被气坏了,坚决不肯送我们回来。但是过了没两天,他还是差人过来,告诉我们必须赶紧搬家走掉。他说这是唯一的条件,否则就要立刻和我断绝关系。我止不住的心寒,烦忧,可是没办法,看看仍旧虚弱的宁宁,我觉得也只有搬走可能会好一点。父亲是担心受害者家属的报复,可是从事后很长时间的渐渐了解中,我也渐渐知道,根本就没有人来报复。是没有人愿意么?不是,是根本就没有人了。
我们搬到了父亲安排的另外一处房子,包括日后被重新安排的,还有我的工作和宁宁的学校。但是宁宁拒绝了,看起来似乎恢复的她拒绝到新的学校去。“没用的,没用的,”她自言自语,也是对我说道,“没用的,到哪都会被发现的。我只能在这里重新爬起来,要不然我就得趴一辈子,躲一辈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似乎逃与不逃,要面对的东西都一样多。
因为,我们俩要面对的,都是在自己的心里呢。逃到哪里,不都是随身携带么。
我被获准见他。拘留所的空气冷冰冰,似乎是冰冻的不会流动的固体一样,吸一口进去,胸口都疼上半天。他的头发被全部剃光,戴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链。一路走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回声,让人觉得刺耳。他走到我面前坐下,只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开始低头翻看自己的双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毫无表情,真正的情绪在那张脸下面掩盖着。我们俩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而且,我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想和我说话。也许,是根本就不想说话才对。
我突然发起一股说不出的恨意,我恨一切,恨自己见到的一切,也恨自己想到的一切,包括面前那张桌子,都让我恨起来。我觉得他们怎么这么讨厌,就非得让我碰到不可。究竟你们是想让我经历什么和明白什么呢,我求你们能亲口告诉我么?不要让我自己在这猜测,摸索,累到觉得死都不能解脱。而这一切,真的有人可以明白吗?
他不停地翻看自己的手,着魔的,像欣赏,让看的人毛骨悚然,因为那是要了人命的手啊,谁能镇定?我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他修剪指甲的情形来,纷杂的思绪之后,定了定神,我终于能开口说话,我问他:“你那天晚上回来,是打算杀掉我们一家人的是不是?你是这么打算的,对吧?”
他闻言抬头,眉毛挑了一下,看着我,片刻之后给我一个冷笑,重新低头,不回答我。可我已经能确定,他是这样打算的不假。没错。是的,没错!我在心里呐喊。有的人会因为相爱而了解,可互相憎恨的两个人,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许更甚。他的心早就不知扭曲成什么样子了,旁人认为不可能的,可我知道,他却会当成理所当然去做。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我想你也不至于是发了善心吧,”我对他冷笑,没有想哭,“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手下留情,放了我和孩子生路。”
他还是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没有看我。一阵空虚和无力把我覆盖,我心里恼得想奔上前去抽他几个嘴巴,可是我连动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我看着他被剃成光的头顶,没有了头发的修饰,整个头部现出它原有的形状。我想起自己这辈子第一次遇见他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我以为早已忘记,却没想到竟然历历在目。安静了好久好久之后,我擦干净不知在发愣的什么时候留下的泪水,对他说了——
“我不会救你的。”
不愿意自救的人,无论别人再怎么救他,他就算一时看着似乎是被救过来了,但其实还是难以维持良久的。就像医生手术一样,其实很多的时候真的是要依赖患者的求生意志,不要以为这是感觉不到的东西,就算是仪器上冷冰冰的数字曲线符号,它都能反映出你到底是不是有求生意志的。我想起他女儿当初写在本子上的话,她小小的年纪就开始约束训练自己对自己负责,要强的性子迫使她不敢去做那些会给旁人带去麻烦的事。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人感觉她是个只想到自己不为他人考虑的人,“我能给自己打算,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大考虑了,别的,是你自己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你不要指望我能帮你,我这个人,自私,如果不是举手之劳的,对不起,没法帮。”她当着我和olivia全家的面说过这样的话,我还记得olivia的表情,一下嘴巴就张得好大,难以置信。可是我却习惯了,也知道她说的确是实情。
我看着他,心里面反复想着只有一件事——你女儿不到十岁就明白的道理,你怎么还能走到这种地步呢。她一个小小的孩子都知道要对自己负责,不能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可是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却把你的亲骨肉推到这世上最为黑暗的深渊,她从此以往的人生,不可避免地是要被打上某种印记标签了。你想到过这些后果没有?你想到过她还究竟能不能走出去没有?我不能让你再伤害她了,真的不能了。这世上有你一天,她就要延缓一天走出去的时间。你真的,真的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我们俩都知道。我不会救你的,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亲手送你去死。真的。
——“我不会救你的。”
他听完我的话,抬头,又是冲我笑。这次没有冷冰冰的表情,而是对我满满的嘲讽。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我也还给他一样嘲讽的。然后咬牙站起身来走出去,没再回头。
恩断义绝。
这是我走出去的时候唯一想到的,是的,恩断义绝了。从此我只有对你的恨,我想起你来的时候,也只有恨。我想着只有这恨才能让我自己支撑下去,支撑我自己不要忘了一些什么。我的灵魂也变得肮脏了,因为沾染了洗刷不去的罪孽。我拒绝别人救我,因为我也不能让人因为我的不小心“溺水”而有生命危险。我从拘留所里走出去的时候,留在那里面的男人在我心里就已经是死了的。我没有等着那一声枪响,他就已经是一个死掉的人了。在我这里,判他死刑的从来都不是法官或者法律,而是我。是我,让他死的。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