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冠军-第6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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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默尔瞪了一眼这个临阵逃脱的人,无奈接过了接力捧:“是这样的,安最近比赛和训练中状态都不是很好,你也看到了。多次撞击让他的头部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害,医生认为此前一直潜伏在他身体里面的病症开始发作,而且情况非常严重。同时,他的左眼瞳孔在缩小,不排除日后失明的可能。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认为他无法再继续胜任主力门将这个位置……甚至,他的职业生涯都存在突然结束的危险……再严重,也许生活将不能自理……”萨默尔知道这些话不管是对于林佳还是安柯来说,都相当残忍,但是他必须说出来,他不能容忍自己欺骗别人。
林佳突然叫了出来:“骗人!”
“林小姐,我们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这些都是最权威的专家的话……”萨默尔打算继续劝说林佳。
“我不管什么专家!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安柯才三十岁!我刚刚陪他过了三十岁的生日!对于门将来说,这难道不应该是一个黄金年龄吗?为什么要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说什么退役,生活不能自理,专家就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吗?他有什么权力如此轻易决定一个人的未来?!”林佳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同时她愤怒的眼睛正盯着萨默尔。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你让一个人刚刚在最幸福的云端,然后马上又坠入最痛苦的地狱试试,谁都受不了的……
萨默尔不敢和林佳对视,他把头扭向了另外一边,卡恩只管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今天是阴天,黑夜中他找不到一丝星光。两人都不作声,任由林佳发泄。
后来,喊着喊着的林佳再次泪流满面,愤怒的咆哮也变成了悲伤的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还不够惨吗?为什么……你们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卡恩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过身抓住林佳的肩膀,把脸凑到她面前,毫不逃避的直视这伤心女人的眼睛,林佳被他那张严肃的有些凶恶的脸吓得忘记了哭泣和说话。
“听我说!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此时的我和你一样。安是我见过最棒的门将,不,他是门神!我对他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我也不希望看到今天这样。相信我,萨默尔先生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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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默尔依然保持着把脸扭向一边的姿势,沉默不语。
“可这是事实。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它都发生了。他的头部无法再次承受激烈的冲撞了,而留在场上一分钟,危险也就伴随他一分钟,我想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他再次倒在球场上,所以如果真是为了他好,请你一定要劝说他现在就退役!”
现在就退干
三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五部第二十三章三十岁一道坎
张惠康,前中国国家队的主力门将,曾经是中国国奥队打入1988年奥运会的功臣,1988年亚洲最佳门将,人称“国门”。因为在91年的一场比赛中为了救险,头部撞中门柱受伤,在93年退役之后生活无法自理——他有轻微神经性脑震荡,长期吃药加上性格关系也患上了抑郁症。一直找不到合适工作,就算朋友帮忙找到了工作也因为性格原因不得不辞职,后来因为犯病被送到疗养院接受治疗,而他家中只有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妈,他属于上海市体育运动技术学校,每个月从上海体委领取九百块钱的退休金,但是在上海对于一个需要治病的人来说这点钱根本不够,生活过的很辛苦。后来他退役后的悲惨境况被媒体报道后,上海政府才每个月给他发一些补助,同时为他妈妈安排了工作——在街角经营一个小小的书报亭和体彩站。才勉强解决他一家人的生活问题。
事实上,不仅在中国,在世界各地,那些曾经为国家荣誉做过突出贡献的运动员退役之后能够生活的非常好的没有几个。他们在做运动员的时候落下了一身伤病,退役之后却无钱医治,导致身体恶化,最后成了一个废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当年夺走张惠康主力位置的等傅玉彬一样,退役后开公司,出唱片,生活多姿多影的。
退役前退役后都生活的很滋润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退役之后生无着落,沦为低保户,甚至是乞丐。那些曾经获得奖杯奖牌不能当饭吃,荣誉也不能当饭吃。奉献了自己的青春之后,他们得到了什么呢?一身的伤痛。
就像当年的亚洲最佳门将,88奥运会上“最没有进取心”的中国队中唯一的勇士张惠康,现在他地街坊邻居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谁。做过什么事。人们只知道他是那个在体彩店里面帮忙地不喜欢说话地老实中年男人……
林佳回到病房之后。看着微笑的安柯,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给他说。让他退役。现在地安柯不是应该正在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吗?三十岁,职业门将的黄金年龄,人生成熟的年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为什么就要这么残忍的告别?
为了不让安柯看出来,林佳只能强装笑颜:“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现在就可以。”安柯掀开被子。跳下床。“只不过是一点擦伤,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又是全身检查,又是住院观察的……”
他低头穿鞋,没有注意林佳地身体稍微颤动了一下。
“既……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是留在医院吧。”
安柯抬头看着林佳,然后摇头说道:“佳佳你怎么了?情绪不高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出了这事!”林佳反应也够快的了,她把话题转移到了车祸上。生怕安柯发现她不正常,刨根究底起来她可抬架不住。到时候如果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不敢想象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果然。一听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安柯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坐在床边:“走吧,我们回去吧!在这儿我都快憋死了,哪儿都不如自己家好呀。”
林佳不知道是应该答应还是反对。这时门被推开,卡恩和萨默尔走了进来。林佳扭头看着这两个人,她的表情又不自然起来。
安柯看到自己的两位教练,又开始耍宝:“我说两位,这样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不过是出了点车祸而已,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就要让我住院。放我出去吧?”
面对这样充满了生机的脸,两个大男人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啊……嗯,这是医院安排地,为了保险起见。再说,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你出去找死吗?”卡恩劝道,他的这番话还真有效果。
一想到外面那些烦人的记者,安柯就头大。他终于举手投降了:“好吧,我就呆在这里。不过,佳佳要留下来陪我。”
卡恩笑了:“她都是你女朋友了,干嘛还要征求我们意见?那我们先走了,好好养伤,球队还需要你呢。”
说完,两个人匆匆“逃离”此地。
回去的路上,萨默尔还在埋怨卡恩:“谁让你最后又添那一句的?你这不是给安希望,然后又亲手打碎吗?”他指地就是“球队还需要你呢”这句。
卡恩有些委屈:“这是很正常的,如果我不这么说,他肯定会怀疑的。还有,我看着他那张脸,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说:回来吧,给我去守门……”
看着大门处越来越多的记者,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他们要如何面对安柯愤怒和失望的脸?又要如何面对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呢
整个晚上,林佳有好几次开口的机会,可是最后她都放弃了。她决定暂时不告诉安柯,因为她实在无法面对安柯这张脸,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偷走了安柯未来的小偷一样。
张俊按惯例很早就来到了训练场,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比他还早——训练场边的李延。他决定走过去打声招呼,顺便问问他为什么也如此早到。
“哟!”张俊挥挥手,走到了铁丝网前,“往常你不是十点才上班吗?怎么今天九点就来了?”
“赶看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你听不听?”
张俊笑了:“搞什么呀?有什么事电话里面说呗,非要当面讲,这么正式干嘛?”
李延可没有被张俊逗笑:“这事当面才说的清楚。安柯出车祸,你知道不?”
张俊继续笑:“知道呀,他给我打过电话了,炫耀自己命大,只是擦伤。不过说真的,他确实命大。这样都不死。没天理呀!”
李延咳嗽了一声:“那我接下来说的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怎么?”张俊耸耸肩。不明白李延要说什么。
“我在德国的一个记者朋友私下里透露给我,这次车祸虽然没有要了安柯的命。却间接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张俊愣住了:“你说什么!”
“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完。”李延平静的继续说,“你也知道,门将轻常会有很危险地动作,比如为了救球,头撞上门柱这样地事情。而安柯是个一旦比赛起来就不要命地门将。所以他才会被称为‘世界级’门将,多么难的球他都可以救出来。可是这样一来他头部撞上门柱地几率也就大增,还记得四年前他训练中头撞门柱,昏迷好几天的事情吗?”
张俊点点头。
“那只是其中的一次。”
张俊想起来在高中的时候,高二那年他们参加全国大赛预选赛和科大附中的决赛中,安柯曾经为了救球撞上门柱,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恍惚,无法判断足球正确的轨迹,最后只能闭眼守门地事情。
“据我那位朋友说。他买通了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才拿到了安柯的病情报告。里面很清楚地写着‘脑部神经受损,影响行为和观察判断。左眼瞳孔缩小,存在失明可能’。那医生还给他举了一个例子:拿水杯这么简单的动作,在安柯眼中看来。那个杯子离自己很近,只要稍微伸出手就能抓住,可实际上距离要比他以为的远那么一点,他必须把胳膊再伸出去些才能抓住,这样就导致他伸手抓空……安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他无法正确判断物体和他的距离,这样在比赛中他就无法正确的抱住足球,前段时间他莫名其妙的状态低迷和低级失误你也知道地。”
张俊愣在原地。原来冠军杯比赛他不上场是这个原因……该死,我怎么就没有早点把前段时间他的低迷表现和这个联系起来呢?
“据说拜仁高层准备劝他提前退役,这也是为了他好,在这么继续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成为植物人,好一点的情况也不过是变成痴呆……运动员退役之后过着凄惨的生活,不是没有这样地前例。”
“这事……这事他知道吗?安柯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归队参加训练了……”
“那这么说你朋友发现了这个独家新闻业没有报道出去?”
“是我不让他发的,我给他说等几天再看看……可是你知道记者最重视新闻的时效性和独家性,如果这几天过去了谁知道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没有信心真能让他等几天,相信很快就会被媒体披露出来吧……”
张俊完全可以想象毫不知情的安柯突然从媒体上知道了自己职业生涯不久的内幕消息后的心情。他看了一眼李延:“唉!你们这些了记者呀!”说完不理会李延的解释,转身离开了。
这整个上午的训练,他失误频频,心不在焉,让萨巴托在训斥的同时,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同样搞不清楚的还有拜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