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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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思有点下不来台,硬着头皮解释:“娘娘误会了,臣妾昨日是身子不适,因而”
“看来孙良人是知道自己的曲子皇上不爱听了,改作生病博取关注了。”汪婕妤首当其冲地笑话她。
上回她嘲笑自己的事可没完。
“汪婕妤自己没本事,何必冲着臣妾来。”孙朝思对着汪婕妤可就没了好性儿,一则对方也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二则,她自认家世比对方好过太多,如何肯让一个门户低贫的踩在自己头上?
尤其是在她一贯看不上眼的云露晋到她前面之后,更是咬牙痛恨。
恨不得往对方的弱点里死死戳下去。
汪婕妤嘲弄:“你有本事,生了病巴巴报过去,皇上还不是爱答不理。不过我瞧你今儿好的很,可别时欺君罔上罢?”
她说完,把目光转到云露身上,觉得对方会和自己同仇敌忾。
“皇上昨儿一听就荐了吴太医去治孙良人的病,孙良人可是好了?”云露并不偏帮,只娓娓点明了细节。
乍听是反驳了汪婕妤的话,表明皇上并没有“爱答不理”,但其实是又扫了一回孙朝思的颜面。她巴巴儿地去和皇上说自己病了,难不成是真想让皇上荐一个太医来?
果不其然,周围妃嫔尽皆忍了笑,听花寄灵掩嘴甜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吴太医怎么治得好孙良人呢。”
孙朝思自入宫后哪里被这么“围攻”过?一时气急,脸涨得通红。
在她再次对汪婕妤、云露、花寄灵几人呈口舌之利的时候,钱丽仪接到淑妃的示意,无奈地开口:“娘娘,孙良人以下犯上”
虽说因孙家为藩王所用,孙朝思姑且能算作是皇后的人,但皇后早前让沈芬仪为她开脱过几次,后知晓她是个炮仗性子,一点就着,这样的嘴仗也实在懒怠再帮她周旋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别人可以告她的人,下她的脸。
皇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当即摆了摆手道:“本宫乏了,你们都回去罢。”
钱丽仪闭嘴的同时也算得上松了口气。
孙朝思临走时接到皇后凌厉的视线,浑身一抖缩了回去,自知闹了个没趣儿,悻悻地与众人一起散了。
路途云露依旧和花寄灵一道儿走,这姑娘瞧着不大高兴,毕竟她自认家世好,人也出挑儿,反让个不如自己的抢在跟前,即便是她有心拉拢的人,到底还是不舒服,面上也不能掩饰的很好。
云露不曾安抚她,这些问题是亘古永存的,现下费心费力三言两语哄好了,过个几天又要翻脸。横竖她们只是交好,互相有个照应,而不是非要相亲相爱。
想必花寄灵自己也能想得明白。
“一个汪婕妤就够本宫头疼了,再来一个孙良人。”皇后歪在榻上,不耐地道,“皇上怎么净宠这些媚颜无脑的蠢货。”
茯苓心想,前不久娘娘您还想着收服汪婕妤呢,说人没脑子好摆布,这会子又嫌。倘或多几个淑妃娘娘这样脑瓜子灵的,您睡觉又要不踏实了。
想必这个孙良人在新人堆里一直抢眼,后来又最先被皇上看中了,难免无法无天。
但她口中却道:“虽吵闹了些,到底比旁人口甜心苦的好。”
“罢了罢了,你派人去警告她,凭她那德性,若非本宫护着,死十次都够了。永福宫没让她历练出来,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皇后按了按额头,静了会子又忽然问茯苓,“本宫上回让你注意云才人和花家的那个,你观察的如何?”
云露虽说这次连晋两级,但委实比不上宁子漱当初连晋四级要打眼,皇后不觉得吃心,反倒觉得这颗棋子不错,若拿捏在手心里,说不准很好用。
更何况对方绊了怜妃一道,着实让她舒心。
“当时派到云才人身边去的是个叫良辰的宫女儿,云才人也没给她改名,且待她不错,可见对娘娘很有些敬重。如今再看,尚有几分手段讨圣上欢心,奴婢觉得可以一用。至于花霞帔奴婢觉得先前的事儿难说还有牵扯,暂且不用的好。”
皇后闻言也像是想到了那桩旧事,正是这一件事,让她惊觉淑妃早已不是当年走投无路投靠自己的小妃嫔了,才就此有了隔阂。
“本宫最信你的眼光,你既然觉得不差,就先她罢。”皇后摆摆手,褪下近些日子常戴的红珊瑚手串儿,“一会儿单把这个给云才人送过去,她既然不笨,想必知道本宫的意思。”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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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9…16 22: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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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
淑妃依在床边,手里拿着绣绷,正一针一线地绣着并蒂莲,神态温柔静谧,于窗外连同日光一起望进去,美好的像一幅画卷。
嘉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分好的绣线放在一旁的红木几上。
“娘娘,小德子前来回事。”
许是淑妃今日心情不差,被打断了最爱做的事,也没有不高兴。反而一线牵出后停了手,片刻才记起大宫女指的事是哪件。
“不必叫进来了,你瞧着给他点赏赐便罢。”
“是。”嘉兰口里应下了,神情间却还有些犹豫,终在淑妃的示意下问,“先前头娘娘才和皇后娘娘生分了,怎么这回”又和皇后联手散布了那些消息出去,若是皇后布了局,翻脸在背后捅主子一刀,可不是防不胜防。
嘉兰是自小跟着淑妃长大的,本不能进宫,后来皇上赐了恩典,才让她进来了。
淑妃曾经觉得她做事细心周到,很得助益,但如今看来,却过于谨小慎微。大概还是和皇后疏远的事让她忐忑了。
毕竟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淑妃柔声道,“放心,怜妃才是她的心头刺,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次不分的。”最多是给点小难堪罢了。
这些苦,难道她当年吃得还少?
如今她不仅能把这苦吃下去,还能笑着和人说甜。这便是这座华丽的牢笼,教给她的本事。
“没想到这回咱们皇后娘娘运气好,赶上个小才人把事撞了出来,白白捡了便宜。不然可不是白费了苦心。”
说到这个,嘉兰也不免多嘴问:“娘娘可担心,那位云才人”
“云才人?”她一开口,淑妃就知她的意思,低额轻笑,“眼见她成器了,本宫就该惶恐了。每年落马的妃嫔有多少,你自己回去数一数。等她爬到正三品的位置才有和本宫叫阵的资格,否则?她什么也不是。”
嘉兰低头:“是奴婢多虑了。”
“你往后也该大气些,若都要多虑,阖宫上下多少人,本宫都要挂心,岂不是要殚精竭虑?”借着机会训诫了一番最信赖的宫女,她自己倒提起一个人来,“倒是花家的那个”
她恍了一下神,没继续说话。
嘉兰想起花寄灵的面容,也是一个瑟缩,沉默了下来。
淑妃见她如此,反是温婉笑道:“算了,念她们念多了堵心,本宫也饿了,传饭吧。”
“哎。”
嘉兰收起麻团似的情绪应了声,叫来个小宫女去小厨房传饭,自替主子将笸箩等物收拾放好,不再多言。
云露别了花寄灵回到云岫阁,良辰便满是欢喜的迎上来,一边儿替她除了几样沉重的首饰,一边儿道:“主子,各宫娘娘们都送来不少赏赐呢,其中尤以皇后娘娘的最是珍贵,那匹蔷薇花纹的烟笼纱,后宫里不知多少主子想求来夏季裁穿,没成想娘娘这般看重主子。”
她一改往日慢吞吞地模样,几句话说得又好又快,云露心知,必是她和那边的人接触过了。这么说来,皇后倒是有拿了主意想用她的意思。
“你将它们分别登记造册。”她拿起一樽富贵花开的红瓷花瓶,又放下,拿定主意道,“记好了再放到库中去。
良辰试探地问:“倒不挑一二样用呢?等入了夏,主子们都要做衣裳,恐怕尚服局忙不过来。”
她心思浅,说话也不懂拐弯儿,即便是个笨的,也要明白她的意思了。
云露但笑不语。
若只是几样精贵的物件、布匹,如何能代表皇后的态度,人家既然只是半真半假的露了意思,尚且在犹豫,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呢。
结果没多久,钟粹宫伺候的宫女乌茜就专程来了一趟。
她为人爽利,却不像良辰这般心直。铺垫了好些问安的话,才托出一个紫檀错银丝八宝盒,金锁扣着,不知里头东西。
“娘娘说了,不是什么好物儿,这会子让奴婢送过来,不过是底下宫人浑忘了这一样。礼单上既有,若是没了实物,恐怕云才人心里不舒坦。”
“哪里会。”云露亲自接了八宝盒,也笑和她说道,“娘娘们都送了不少礼,我年轻没见过这些,一时只顾着眼花缭乱。倒是让娘娘又为我费心了。”
“是奴婢多虑了。娘娘也常说云才人性子好,瞧着便心里喜欢呢。”
乌茜话一说完,特地仔细观察过对方的神情,见这位云才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手指不自觉欣喜地摩挲着那盒盖,心里有了数。后又说了些个好话,才告辞离开。
云露启开盒子,见里头那串经人养久了,莹润光泽的红珊瑚手串,不禁一笑。
虽然选秀时有所铺垫,但若不是经那一事得罪了怜妃,她没想过这么快就要投靠皇后。当然,若非那件事,她也入不了皇后的眼。
后宫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即便是相同的利益,也难保会被人牺牲,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更何况在对方看来,她不过是枚可以轻易拿捏的棋子。
她将手串戴在皓白的腕上,抬手一观,纤细的手腕摇着那串珊瑚珠,肤白珠红,虽颜色相称,大小却不贴合,她便将串绳又收束一番。
然而棋子又如何,最终被牺牲的是谁,获取利益的又是谁,没人能够定论。
“小福子,你去看看,今儿御膳房会送什么菜过来?”她见良辰正握笔登记,便亲自去外头嘱咐道。
小福子应声去了。
晚间云露让宫人舀了一碗剁椒豆腐鱼头汤给良辰添菜,自作了主子贴身宫女起,良辰总能得到吃这些精致菜肴的机会,谢恩后很是习惯的喝完了它。
直到底下人撤走了残羹冷炙,云露才挥退其余人,只留良辰在内。
良辰以为主子留她服侍梳洗,但等了半晌,只见主子坐在那罗汉床上,手里持着茶盏,低着头徐徐吹着茶汤,白雾袅袅,连眉眼都难看分明了。
她心里不免生出些惴惴,绞着手站立难安。
“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也知道她把你留在我这儿的意思。”云露忽而开口道。
良辰当即面容失色,脚一软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她不敢猜主子的心思,甚至没考虑过这可能是诈她,但也一个字都不敢忘外透。
她胆子也不过比芝麻大一点儿。
“想来她看重我,你也是高兴的。”云露拨了拨珊瑚串儿,笑道,“我一早就说了,我既然选了你,自然觉得你是个好的。只是你虽然好,我用着不甚放心罢了。”
“主子恕罪。”她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