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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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哥,我看姐姐刚醒来,就让她多歇息,咱们回房去吧,昨夜抱着你太舒服了,害人家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不依不依啦,今儿个人家可要……”
王玉婵眼露娇羞,双颊泛起红晕,不必明言,旁人便已听出她话里的含意。
映冬只觉得心痛得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但并没有忽视王玉婵口中一直喊着的陌生称呼。
“泽哥?”她抬眼望向王玉婵,却意外地在司徒然的脸上瞧出一丝不安,“谁是泽哥?”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呀,你们嘴里喊的司徒然,就是泽哥呀,严泽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啊。”
映冬愕然地看着司徒然,眼里不禁涌起了水雾,觉得又酸又疼,就如同她现在的心,好痛、好痛……
“你……连名字都防着人……”她心痛的闭上了眼。
她的心不是早已被伤透了吗?为什么此刻还是这么的痛?
好像让人发狠地拧紧了似的,让她快透不过气来。
“你……”她此刻的模样让他有些害怕,但话才到嘴前,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出去。”
映冬张开眼睛后便是下逐客令,此时她的眸子比知道他要纳妾时更冷,那是完全没有温度,让人无法再点燃热火的冰冷。
“请你们出去,我要歇息了。”
“泽哥,既然姐姐要休息了,咱们就先离开,别打扰了姐姐,否则姐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玉婵可是赔不起楚家一个女儿的。”
王玉婵拉着司徒然的手臂往外走,但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于挣扎着把话说出口。
“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准你再寻短。”
“我没有寻短。”映冬扯开嘴角笑了,“我还犯不着把命赔给狠心郎。”
“既然你不是寻短,又怎么会落水?”王玉婵开口问。
“因为没有体力,所以才落水。”
“小、小姐这阵子吃得本来就比较少,前些日子还染了风寒。”小翠急忙解释,她可不想小姐让人误解是为了薄情郎而寻短,何况小姐肚子里还有小少爷,怎么想都不可能不要命了。
司徒然仍感到紧张,他想向她解释一切,想安抚她,但手臂上王玉婵的手提醒了他事情还没有解决,若这时泄了底就前功尽弃了。
“那么就多吃些,将身子养好,没事的话……就别出来走动了。”
映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苦笑了声,摇摇头决定放弃。
“和离吧。”
“你说什么?”他睁大眼瞪着她。
一旁的王玉婵可乐了,差点拍手叫好。
“泽哥,姐姐要与你和离呢。”
“和离后,燕子楼还是归你,我现在也没那力气管商号了,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累了。”
她示意小翠扶她躺下,但司徒然的长臂却先一步攫住她的手臂。
掌心下捏握的手臀远比以往更纤细……该死,她为何不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他盯着她的脸,那小巧的脸上只剩苍白,连小嘴也是一样,什么血色也没有!
真是该死!
映冬有些慌乱地看着盛怒的他。
他有哪天是不对她生气的?他面对她时总是这样怒气冲冲的表情。映冬心酸地苦笑。
“你说成亲就成亲,说和离就和离,你以为我就得不停地陪着你玩,陪着你胡闹?”
“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司徒然放开她,背过身去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转回来,“既然你要和离,那就依你!”
“小姐,你吃这些不够啦,身子骨这么虚弱,肚里的小少爷哪能长得好呢?”小翠看着还剩半碗多的汤,忍不住说了主子几句。
“我已经很努力的吃了,你就别再念我了嘛。”映冬撅着嘴撒娇。“况且你就这么肯定是个小少爷?我倒是比较喜欢女娃儿。”
“女娃儿哪儿好呀?”
“女儿贴心嘛。”
“是是是,小小姐也好,但奴婢求小姐再多吃些。你每回都剩下这么多,我都快让厨娘念到耳朵长茧了。”小翠将碗搁回托盘上,拿起另一个碗,“喏,小姐,喝药了。”
“又喝?”映冬皱皱鼻子,身子往后仰,离汤碗远些。“这味道我闻了就想吐,可以不喝吗?”
“这是最后一帖,喝完了就不用再喝了。”
“真的?”
“真的。”
映冬斜眼睨了小翠半晌,最后才放弃地接过碗,一口将里头褐色的汤药饮尽。药味在嘴里散开来,让她的胃忍不住翻搅。
“呕……呕……”
“小姐,嘉庆子!把嘉庆子含进嘴里就不会想吐了!”小翠赶忙将整盘蜜饯端来,拿起一颗便塞进映冬的嘴里。
酸甜的滋味慢慢掩盖了汤药的苦涩,映冬咀嚼着蜜饯,轻松不少。
小翠坐在凳子上,忽然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映冬睐向她。
“小姐,姑爷现在可是完全被那个妖女霸占了,连镖局都拱手让人……今早,奴婢在门前碰到陈总镖头,总镖头来找老爷,说他想告老还乡了。”
“陈叔不做了?”
“嗯。”
“怎么会……那陈平应该会留下来吧?他才刚升为镖师,还年轻,有大好前程。”
“听说陈总镖头一家子打算移居北方,连房产都已经买妥。”
“陈叔一走,那燕子楼就没有人领头了。”
“哪会呀?”小翠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妖女可厉害了,连她爹都带进镖局里住下,一家两口完全霸占了镖局,小牛说,镖局里现在有什么事,都是妖女的爹作主,司徒然完全不管事,妖女她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乖得像孙子一样。”
“是吗……”映冬沈默了,心房传来的刺痛,让她不禁捂着胸口。
奇怪了,都已经与他和离,与他再无瓜葛,她为什么还会感到心疼?
“小翠,你有多久没回去见你娘了?”
“嗯……去年元宵时回去过。”
“大娘一切都还好吗?”
“我娘还是老样子,劳碌命,要她休息别下田,就好像要了她的命,成天叨叨念念,一会喊这儿痛,一会又喊那儿痛,但身子其实很硬朗啦。”小翠笑道。“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我娘来了?”
“小翠,我有身孕的事瞒不了多久,就算与司徒然和离,他仍是这孩子的爹,孩子生下来,会被他抢走的,我不要这孩子待在不爱他的爹爹身旁。”映冬握住小翠的手,“小翠,帮我个忙好吗?”
“小、小姐要小翠帮什么忙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咱们离开这儿,离司徒然越远越好。”
“离开这儿?”小翠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小声地低语,“小姐,咱们能去哪儿?没地方可去呀。”
“回你老家。”
“小姐,你觉得若姑爷有心要找,会找不着咱们吗?他这会儿可是拥有镖局,查探一个人的行踪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会,他不会想找我。此刻镖局在王玉婵父女手中,他应该也无心找我才是。”
“是这样吗?”小翠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单纯。
那日姑爷对小姐的态度,要说他冷酷无情,却又不似这么回事,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哎呀,或许是她多心了。
“小姐,若你真要离开,可得趁身子还能坐长途马车时,否则肚子一旦大起来,要离开可就难了。”
“那么将细软收拾妥当后,咱们就出发。”
“不要——不要过来——”
密林里,有个发了疯的男人正四处逃窜,他慌乱的步伐显示了内心的恐惧,一头乱发像刚从地狱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后逃了出来似的。
男人在无路可逃后转身一跪,双掌合十,向前方坐在马背上一脸肃杀之气的男人磕头。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
“求我?”年轻男子露出嗜血的笑容,“当初你怎么不先饶了别人?”
“拜托你、拜托你……”男人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鲜血很快地布满整张脸。“严泽、严泽……泽儿,求求你别杀叔叔,求你放叔叔一条生路……”
“当年你杀红了眼,连老爷、夫人都杀害时,怎不饶了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闵总管骑着马来到司徒然的身旁。
在司徒然的身后还有几名当年他爹的忠仆,若不是这些忠仆,他不会这么快厘清所有的事,还能劫走金德银号的白银。
“侄儿,我的好侄儿,一切都是叔叔的错,谁让叔叔当年在赌坊输了几百万两,向你爹借,请他行个方便,先以商号里的公款替我还债,挡一阵子,但你爹……”
“因为他不肯,你便起杀机?哈哈哈……”司徒然仰头大笑,眼眶里盈满泪水,泛红的双眼怒瞪着严克恭。“他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不仅杀了我爹、我娘,连那时还是小孩子的我都想杀!若不是有商队路过,惊走了你,我早已是你的刀下亡魂了!”
“泽儿、泽儿,一切都是叔叔的错!叔叔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了!”严克恭心神慌乱,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泽儿,请你念在玉婵是你妻子的份上……”
“妻子?”司徒然冷笑。“她何时成了我的妻子了?”
“你怎么……你明明用花轿将她娶进门做妾,而你已与楚映冬和离了,玉婵自然是你的妻子……”
“和离?”司徒然从衣襟里拿出一本册子,在严克恭面前摊开,“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当着严克恭的面,将与映冬的和离书撕烂。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要与映冬离异,与她成亲也绝非为了楚家的财产。”他将和离书重重地扔在严克恭面前,“这一切都是做戏给你瞧的,为的就是要逮着你这只老狐狸!”
“你……”严克恭不敢相信地爬着,伸手抓住纸张碎片,试图将碎片拼凑起来。“不可以、不可以……玉婵……”
“你真是丧心病狂,这么深爱着你的玉婵,她可是你的外甥女呀,如此不伦之事,我光是用听的都作呕。”
“我丧心病狂?你与她成亲都多久了,每夜躺在同一张床上,你想讴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如果每晚点了迷魂香后作势抚摸她,在她睡着后将她的衣物脱得一干二凈,却哪里都没碰,这算发生了什么吗?”
司徒然已经愤怒得失去理智,只要想到爹娘的冤死、为了复仇而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有这一切……他的心中便没有胆怯。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答应马头子会送份大礼给双鹰帮,你死后,王玉婵这一生是不缺男人的。”
“你……”
严克恭完全疯了,踉跄地爬起身,往司徒然的方向狂奔,但他才跑了几步,胸前便中了一箭,鲜血立即从他嘴里涌出来,他咳了几声,不停地咳出鲜血。
“你……怎么可以……马头子……”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伸手指着前方,那儿正有一群人骑着马奔来。
双鹰帮的头儿马头子,一眼让黑罩盖住,以只剩的另一眼望着严克恭。
“没办法,谁让我有钱花,有女人玩,谁就是大爷。”
“玉……婵……”严克恭死前最后一句便是唤着他最亲爱的外甥女。
马头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