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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重生嫡女谋略-第196部分

小说: 重生嫡女谋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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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钰的心越发突突的乱起来,脸色也有几分苍白,眼神闪了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侄女——不舒服么?”计侯爷等了半响也没见她开口说话,反而脸色不好起来,不由得关切问道。
  “没什么!”甄钰一笑吐了口气,有些迟疑着说道:“您,您要绣的是什么东西、都有些什么要求跟我说也是一样,回头,我会好好的同柳三娘说的,保证一个字也不差。”
  计侯爷倒笑了起来,随即又露出怅然的神色,轻轻说道:“我想绣一床帐子。”
  “帐子?”甄钰诧异的抬头望向他,迟疑着道:“计伯父明儿——明儿就要去南疆了,这帐子——”
  “不是现在要,”计侯爷笑了笑,说道:“你让柳三娘先绣着,等我从南疆回来,再来提取。”
  甄钰心下恍然,点点头道:“那,我先祝计伯父旗开得胜!不知计伯父要什么的花样和料子。”
  计侯爷微微抬头,望着前方的虚空有些怔忪,好一会方道:“料子用上好的轻云纱,选那种极浅的秋香色,花样么,便是五彩丝线的千鸳鸯。”
  甄钰的身子猛的一震,抬起头脱口道:“千鸳鸯?”
  “是,绣一千只鸳鸯。”计侯爷有些奇怪甄钰的反应。
  千鸳鸯帐,呵呵,她曾经见过,在遥远的前世,她的娘邵心萍曾经绣过一幅浅秋香色的千鸳鸯帐,她从来不知道,鸳鸯竟然可以绣出那样多的神态造型,从来不知道,那一千只形态各异的鸳鸯绣在帐子上非但不显出半点艳俗拥挤,反而赏心悦目得不可思议!
  她更没有想到,她又惊又喜挪不开眼睛的千鸳鸯帐,她的娘却是笑了一笑,将那耗了无数心血完成的作品一把火给烧了!从此,她再也没有绣过鸳鸯。
  甄钰不觉抬头,望着计侯爷问道:“计伯父为何要绣这千鸳鸯帐?”
  她的神情那么淡然,却又似隐着深不见底的意味,计侯爷觉得有一刹那的恍惚,顿时有些错愕起来,就那么愣愣的瞧着甄钰的眼睛。恍惚中,穿过时空的尽头,这双眼睛同遥远的时空那一头的一双眼眸重叠、幻化、融合、交错,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那深入其中的魂灵,那令他魂牵梦绕了无数个日夜的熟悉的感觉。眼前的人,是她,却又不全像!明明不像,却又仿佛感觉得到,仿佛能懂!
  “很少有人,会想要在帐子上绣上千只鸳鸯的,计侯爷——见过这样的帐子吗?”甄钰眨了眨眼,轻轻问道。
  计侯爷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不自然的扭过头,抬手挡在唇畔咳了咳,目光有些怀念,悠悠说道:“你说的很对,没有人会想要在帐子上绣上千只鸳鸯,呵呵,光是想想,便叫人觉得眼花缭乱而艳俗,可有人却能够绣得很好看,不俗。可惜,我也不曾见过!若是为难,便算了吧!”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够把鸳鸯绣的那么好看?没有!
  甄钰差点抑制不住胸中的感情,终是硬生生的压住,淡淡笑道:“计伯父这话听起来真正透着古怪,侄女听着也是糊涂得紧!计伯父为何会选这般的图样呢?”

    第216章 萱娘的缘分

  甄钰这么问,实是有些唐突了,计侯爷瞧了她一眼,却是眸中一黯,口内不由自主叹道:“我只是,想弥补心底一个遗憾罢了!人老了,许多往事便经不得咀嚼,经不得回顾,呵呵,可却又管不住自己去往那回忆里探寻许多的人和许多的事。唉,我怎么好好的同你说起这些来了!看来,真是老了!”计侯爷自失的微微摇头笑了笑,站了起来,说道:“我便不打扰侄女了,告辞了!”
  甄钰心里突然沉甸甸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如麻的乱和酸楚,望着他强作自若的神情,凝结眼底的落寞,她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计伯父!”甄钰下意识站了起来,突然出言叫住了计侯爷,那明显带着鼻腔的声音令计侯爷身子大震,他目光骤然一亮,直直的望向她,一种极其怪异的熟悉的感觉自心中升腾而起,似有若无,似无还有,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在他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他明明知道那样东西很重要,却怎么也抓不住。
  “千鸳鸯帐不是每个人都能绣的出来的,这笔生意玉霞记接不了,还请见谅。此去南疆——望伯父多多保重,早日归来!”这短短的两句话,甄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一字字说了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两句话说得出口又代表着什么!她的心突突的剧跳着,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轻轻的战栗起来,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呼吸一长一短,异常艰难。
  计侯爷愣了愣,突然爽朗的大笑起来。他的目光突然一亮。灼灼如明朗的阳光, 那笼在眉宇间淡淡的阴骛也如同被阳光划过的乌云往两旁迅速消散了去,整个人精神气概为之一变。变得硬气朗朗,顶天立地起来。
  “甄侄女,”计侯爷向甄钰含笑点了点头,豪气万丈的说道:“承蒙吉言,多谢了!”在朝中诸臣态度暧昧,昔日亲戚朋友态度闪烁的当下,却不想她一介小小女子。却会真真切切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计侯爷顿了顿又轻叹道:“老夫很羡慕甄尚书,他有个好女儿!”说毕轻轻一叹,也许曾经,他也有一个好女儿,他和她的女儿。可惜——
  甄钰嘴唇动了动,眼泪差点要掉下来,勉强笑了笑,向计侯爷轻轻点头施了一礼,瞧着他在她面前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出去了。
  “姑娘,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秋心走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忧的轻轻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秋心总觉得甄钰对忠勇侯府的态度十分奇怪。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就好比现在,她就琢磨不透她对计侯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琢磨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甄钰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的回身坐下。葱根似的莹白手指无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唇,轻轻说道:“你们去绣娘们那边看看,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秋心和莲子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点头应了声“是”,秋心又体贴的替甄钰添上了茶,方携着莲子的手,轻轻退了下去。
  偌大的后堂顿时陷入一种异样的静谧,甄钰身子一松,无力的往后仰靠过去,轻轻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前尘旧事,近日新事,一个片段接着一个在她脑海中浮现、交叠、纠缠,种种似是而非的真相假象令她应接不暇措手不及,越想理清越觉乱成一团乱麻!她痛苦的呻吟一声,烦躁的闭上眼睛,硬生生摒除脑海中那一团乱糟糟的东西,方稍稍恢复了平稳的气息。
  “姑娘!”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是秋心在唤她。
  “什么事?”甄钰轻轻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的问道。
  “姑娘,辛府的三姑娘恰好上咱们铺子来,知道姑娘您也在……”秋心听出了她的不悦,声音带着些询问的意味渐渐低了下去。
  “萱娘姐姐来了?”甄钰意外之下不由一喜,精神也振了振,忙站起身向前走去一边说道:“快请!”
  “钰儿!好些日子不见你了!”门被从外轻轻打开,萱娘嫣然的笑脸顿时出现在眼前,甄钰也笑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萱娘姐姐!”甄钰紧着两步上前,两人亲亲热热的握着手微笑。
  不知为何,甄钰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今日的萱娘格外的美丽,整个人容光焕发,眉眼格外的温柔,眼角唇畔都带着柔媚的笑意,浑身散发着一种可称之为娇羞的光晕。甄钰不由得觑着眼,水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瞅着她。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的瞧着我呢!”二人坐下,萱娘怪怪的瞟了她一眼,话未说完自己又柔柔的笑了,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晕,眸光潋滟如一泓春水,不自觉的垂下头去,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双手下意识的摆弄着衣带。
  甄钰突然就露出不太怀好意的笑,萱娘一抬眼瞥见,脸上顿时“腾”的红了起来就要扭过身去,却是突然顿住,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望着甄钰,轻轻笑着说道:“钰儿,我,我明年就要成亲了!我,我已经找到了他,不需要再等——”
  “真的!”甄钰又惊又喜,见她这番模样显然心里是千肯万肯的,看到她幸福,甄钰心里也很高兴,不由得紧紧握住她的手臂兴奋道:“是谁是谁?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有福?”
  说起这事哪怕是跟自己最亲近的闺蜜,萱娘仍是有点儿女儿家的娇羞,脸上更是红云乱飞,眸光越发的水亮起来,她嘴角轻扬。娇羞笑道:“这个人,钰儿你也认识的,就是谷郡王!”
  “谷郡王?”甄钰一呆,心头大震。脱口便问:“他,他不是没在上京么?怎么——”
  “他前几日刚刚回来,我们在广恩寺恰好碰上。我们聊了许多,他说他会尽快派人去辛府提亲,只是如今国家有事,怕是会低调些, 不会太张扬!”萱娘便笑着缓缓说来。
  甄钰眼神微黯,心里不是没有感慨的。没想到最后,谷郡王和萱娘竟是走到一起了!他二人一样的性情温和恬淡。生活情趣格调高雅,说起来,也确是良配!
  “恭喜姐姐了!真没想到姐姐的真命天子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嘻嘻,若是早就知道。早没这许多事了!”甄钰由衷笑道。
  萱娘倒有些面上一热,是想起先前托付甄钰的事了,不由得亦轻叹道:“是啊,世事难料!”
  “我只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和郡王在广恩寺遇见呢?”
  萱娘眼底的神情顿时温柔起来,温柔中又含着两分心疼和同情,她望着甄钰淡淡一笑,说道:“前几日是我生母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到广恩寺住上三两日,为生母祈福。他么……”
  萱娘抬头望了望前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天的情形。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抄完一卷经文,正带着名儿在寺中各殿活动活动筋骨。无意中经过那座供奉着众多往生者牌位的偏殿时,却看见他一袭白衣,孤零零的站在那,抬着头怔怔的瞅着面前上方的牌位,那种心痛欲绝的哀伤毫不遮掩的从他的双眸中沉沉透出,她从来不知道,人伤心到了极致会是那么一个样子。他的脸色白得可怖,双眼空洞洞的,就那么站着,看着,若木雕泥塑,仿佛要这么一直站下去,直到亘古八荒。连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她走上前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牌位,“郑宝儿”三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的一震,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
  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头百感交集如激流碰撞,突然的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一时之间,对这位郑姑娘也不知是同情更多一点,还是羡慕更多一点。
  她上前唤了他一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他木然转身,仍是那么瞪着眼睛直直的瞅着她,突然凄凉一笑,转身往外头奔了去。他的腿脚本就不便,没多远便摔倒在泥泞的滂沱大雨中,她急急追去,凄厉急骤的倾天雨声中,却传来他撕裂压抑的哀嚎,那样的撕心裂肺,就好像心生生被人挖走了一样。
  她突的就站住了脚,亦是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雨中,泪水没来由的夺眶而出,和着雨水流过脸颊,划过嘴角,又咸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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