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刀口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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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又是一片静寂。
“天下第七”缓缓走到任劳任怨面前;
这时,晨风吹动,路边散落的木屑,布片,白油纸,枯叶等杂物随风缓缓打着旋儿。
远处,谁家琴弦断断续续,续续断断······。
任劳任怨抬眼望去,立在身前高高个子的“天下第七”,但是他的面目仍旧看不真切,竟似有一团隐隐的白雾罩住“天下第七”的脸,隐约的目,隐约的鼻,隐约的口。
任怨疲劳的趴在地上,心中暗道:天下第七文雪岸不是死在“名利圈”了吗?我们兄弟可都是亲历作俑者他老人家是不是来要我们的命的?但又不像,要不刚才不救我们就是。他看了一眼任劳,任劳也是一脸疑惑,但他们也不敢确定,江湖诡异,死而复生的事也屡见不鲜,京城六分半堂老堂主雷损不就是死而复生吗?他试探道:“多谢七爷相救,是不是蔡太师有什么指示?”
“天下第七”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冷冷的看着两人,不屑的哼道:“蔡元长这条老疯狗,连我都想除掉,还会顾及你们这两条蠢猪的死活!”
任怨心中一震道:“若说我们兄弟在蔡元长眼中或一文不值,但是以七爷的身手与名望在蔡元长身边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难道说蔡元长也弃之若屐吗?”他见“天下第七”的态度,再加上心中确实对蔡京有怨,所以说话也不客气起来,直呼蔡京的字。
“天下第七”仰天狂笑,脑海中似乎又出现了当时之时,自己在蔡京身边堂前一呼,阶下百诺的情形,多少英雄好汉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风光。
他狂笑道:“什么数一数二,英雄豪杰,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为蔡元长死心塌地卖命,不惜得罪天下英雄,冒犯朝庭中的高官名捕,我为他做下了多少惊世大案,又为他背了多少黑锅,而他说不用就不用,居然趁我危难之际派‘富贵杀手’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脚色来杀我,我呸,我不服气不服气,为什么总是被人当枪使。”他狂怒的如同一只怒狮一般,但突然之间又平静下来,用从未有过的一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语调问道:“我有事想向两位询问一下,但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任劳任怨都从心底感到了寒气。
他、们、眼、前、是、天、下、第、七。
他、们、身、后、是、不、归、之、路。
“天下第七”文雪岸想要干什么?
其实,不管他想要干什么,他都是一个极其棘手的人物,二十年前,“长乐帮”那桩公案,江湖传闻就是“天下第七”所为;近年来,他又投入蔡京怀抱,京师的历次大战都有参与,纵令天下第一流的好手也不愿无缘无故的与这个人为敌。
“天下第七”竟然想找一个人,杀一个人。
他找的这个人横霸黑白两道,黑道上呼风,白道上唤雨,翻掌乾坤,复掌日月。
他杀的这个人,威震江湖多年,麾下高手如云,谋士若雨,只有他杀人的份儿,没有人杀他的例。
“天下第七”想找的人是万人敌,想杀的居然是铁将军。
他居然与沈虎禅是同样的壮志,不过是不同的雄心,难道说这一些绝世人物,在一览众山小的悬崖绝壁上,所作所想的都是一样的高深莫测。他们的宝刀只砍向那些值得他们砍的人或者说他们的大好头颅,也只能由这一些人拿下。
“天下第七”很有把握,万人敌一定会接纳他,说不定还求贤若渴,因为此时的万人敌已经被沈虎禅整的焦头烂额,使自己想挥师东进,在京城有更大发展的图谋化成一宿春梦,所以万人敌急需一个能与沈虎禅斗一斗法较一较力的武林高手,而以自己的身份来讲,自己完全可以与天下任何一位绝世高手相匹拟而毫不逊色,这是第一点原因。
二,传说京师庙堂之上已经有一位位置高资格老的耄耋高手,悄悄潜入长安助万人敌一臂之力,但在如此长的时间内还没有听过任何消息,以万人敌飞扬跋扈的性格来看,绝对的不正常,只能说明一点,他还没有脱离困境,更需要自己这样的武功高手。
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身份早已臭名昭著,为正道武林所不齿,并且得罪蔡元长,为蔡氏奸党所不容,可以说黑白两道英雄奸雄都对其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自己只有投身于身处危机相对独立的万人敌系统,才有出路并且可指望东山再起。
他东山再起之梦不死。
他得意的时候太少,失意的日子太多,有时候自己也忘记了究竟自己到底失意了多少岁月,有时候一照铜镜,才慕的发觉头上的青丝已变暮雪,星星点点散落在发间;有时,他还觉得自己很年轻,还有前途,还有许多岁月,但回首望去,岁月已经蹉跎,眨眼之间日子已经湮没了名气。
只有江湖的不归路望去,却是越来越长。
“天下第七”九死一生的从京城赶到长安,就是来找任劳任怨,因为他知道只有找到了任劳和任怨,才能瞥见飘忽不定的“万人敌”的门径,他久在蔡京的中枢,对任劳任怨自是了解不过,在此京师龙虎纷争,各路英雄纷纷入京的关键时刻,任劳任怨突然离京必有着不可告人的使命,这个秘密使命,结合到蔡氏奸党来讲,必定与蔡京最大的京外势力万人敌有关。
他清楚的嗅到,在这时局大乱英雄辈出的年代,稍不注意就会被吞没在莽莽的历史长河中。
“天下第七”在长安露面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京师,传到蔡京耳中,传到诸葛神候府,蔡元长正在挥毫作墨,闻讯,手一抖,一滴豆大的墨汁淌在雪白的宣纸上,他眉头一皱,仅仅一皱,便又舒展开来,对着周围的同僚下属一拱手道:“各位同僚,今日本座偶感风寒,不宜与各位赏花吟诗,……。”
周围的朝廷大员各个知趣的拱手道:“太师请多多歇息,在下等告退。”言罢鱼龙贯出。
蔡元长一扭身转入后堂,走到墙壁处,轻轻一按,墙上出现一道暗门,蔡京谨慎的走进暗门,脸上竟露出谦恭的笑容,他朝里面拱手道:“请先生赐教。”暗门缓缓合住。等蔡京再出来时,他显得满面春风,脚步轻快,彷佛年轻了十岁一般,他穿过“拂柳堂”,走过“紫薇园”,越过千回百转的九曲回廊,然后下了个命令给正在长安鏖战的万人敌:收留“天下第七”,对付沈虎禅。
但是蔡京还有一点点疑惑:“天下第七不是死在娱乐圈内了吗?”
消息传到诸葛神候府,刚调回京师的追命,手拿消息急冲冲的赶往诸葛神候的书房,还走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再对话,追命奇怪,自己镇守府宅,怎么不知道世叔有客人到访,于是自然而然的运起内力听。
只听的里面隐隐约约有人道:“……他生性柔弱,猝登大位,臣众可服?”
又一个声音道:“话虽如此,但遍观诸子,唯有他为最佳。”
又有一人道:“况且,也不会引起圣上太大猜疑…。。。。”
追命听到这儿,心中一惊,内力稍散,后面的话就没有听清。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还有一个时机,三大障碍需要解决,时机选在什么时候,这三大障碍如何解决,还请神候示下。”
诸葛神候道:“具体时机,只有静观事态发展,目前金国已攻陷辽邦军事重镇黄龙府,辽天祚帝昏庸无能,辽邦又无纵深的战略地,亡国就这一年半载;金国虽假称与我结盟,但一旦灭辽,兵锋所指必我大宋,所以那时行尧舜禹事,是最好时机;李相所称三大障碍,其一圣上聪颖,留意山水,早有意传位,但都被蔡京妖言鼓惑,蔡氏奸党是第一大障碍;蔡京为相十数年矣,门生故吏遍于天下,手下效死高手极多,牵一发而动全身,考虑不周,易动摇大宋本原,但是蔡氏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揽权不放;他的一生都围绕权力斗争展开,不知斗败了多少英雄好汉,深知权力重要,连江湖争斗这样的事都事必躬亲,还要练字作画迎合圣意,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必有疏忽之处,现在他的注意力已被铁将军与万人敌吸引过去,‘满座衣冠似雪’组织又故布疑阵,我们可在京内便宜行事;其二,大内里的权贵,要想中枢行事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童贯等虽官爵显赫,但大内实权掌握在‘有桥集团’手中,米苍穹面上与蔡京走的很近,但私下却另有想法,只是身有残疾,不便行事,等辽国一灭,他心中的心结自解,自会向我靠拢;只是这方应看方小侯爷,其志之大野心勃勃,恐怕不是想当武林盟主那么简单······”。
只听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道:“想不到方歌吟养了一条虎,难道还想当皇帝不成?我倒想会一会这传的神乎其神的方侯爷!”听口气竟然是与方歌吟同时代的前辈人物。
又有人笑道:“他那小侯碰上你这老侯,自然不是对手了。”
诸葛神候紧接着道:“如果他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人神共愤;其三,军权,京师内的军权大部掌握在蔡氏奸党手中,‘金风细雨楼’内仅仅有刀南神掌握的‘无法无天’的精兵,只是人数太少······。”
有一个粗旷的声音道:“这一点,神候不必太虑,我手下三万精兵,驻守黄河,一旦有变,只要‘无法无天’部队支撑一天,我的部队旦夕可至,诛灭蔡氏如诛一狗儿。”
诸葛神候道:“宗老将军精兵甲于天下,概莫能当,只不过这是最不得已的法子,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顺利交接。”
只听又有人道:“那么我们各位各负其责,为赵氏江山出力吧。”听口气,这人才是真正的首脑,这人又接着道:“神候负责具体行动,那件物事是否有了着落?”
诸葛神候道:“我已派铁手前去查看,估计不日只间就会有消息。”
那人道:“这件物事对我们的计划十分重要,还望神候操心,如此,我们大家就散了吧。”
紧接着,传来拱手辞别之音,从客厅里走出四人,各带斗笠蒙面黑纱,身形凝重,追命见了,连忙躲进暗处。眼见他们走的远了,便想把消息报告给诸葛神候,刚一抬脚,突然想起诸葛神候评价蔡京:“······太过揽权,连江湖争斗也事事躬亲······。”又想到刚刚提及铁手也在长安,便不欲告诉世叔,分散世叔的精力。但是,他也奇怪,“天下第七”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只是追命疑惑,普天下的江湖人物都在想这个问题:“天下第七是死是活?”
就连任劳任怨也曾经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的问,但“天下第七”总是避而不答,只是身上的寒气却是越来越重。
这是任劳任怨用特定的联络方法给万人敌联络的第四天,他们三个躲在一个阴冷潮湿老鼠满地的破落的山神庙里,每天昼伏夜出,提心吊胆,本来任劳任怨还兼着监视李长安的使命,这一次在“天下第七”的威逼利诱下,也不回将军府了,倒不是不想回,而是太惧怕“天下第七”,再加上李长安对蔡京也不是太感冒,自然对他俩也是冷脸热屁股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跟着“天下第七”还有些名堂。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