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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香绮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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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魏婴的容貌震慑住了大厅中的两个男人,尤其是房庆绪,眼神万分惊讶地盯着魏婴,移也移不开。
  打扮得异常娇娆的阿灵,见魏婴冲进大厅里来,猛然吃了一惊,厉声怒喊:“楼婴!你是什么身分,竟敢如此放肆,还不给我跪下!”
  房扬古惊愕地站了起来,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魏婴!
  阿灵的怒骂声惊醒了魏婴,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她慌忙跪了下来,觑着大厅中所有的人,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磕着头。
  “奴婢叩见大将军、少将军、大将军夫人……少将军夫人……”
  房扬古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婴,胸口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猛烈撞击着,他正想上前扶起她,忽然听见阿灵怒喊着:“来人哪,把她给我拖出去!”
  “谁敢动她!”房庆绪和房扬古同时出声喝阻。
  厅上的几个人一时之间都呆住了,房庆绪与房扬古冷冷对望着。
  房扬古的反应让房庆绪陡然间想起了魏婴的身分,这才知道她就是房扬古曾经向他提起过的那名小女孩。
  身穿狐裘的齐珞,敏感地注视着魏婴,魏婴绝美的容貌令她感到不安,坐在一旁的阿灵亦惊得面无人色,当她一听见房庆绪出声,就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就要发生了——来不及了——
  房庆绪很快地站起身,抢在房扬古之前走下座,将魏婴从地上扶起来,拉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无视众人的目光,笑咪咪地问着魏婴。
  “你是夫人房中的丫头吗?怎么我从来没看过你呀?”
  魏婴尚不解人事,不懂房庆绪为何阴阳怪气的看着她,似乎想一口吃掉她。
  “奴婢是下人房里的丫头,还不配侍候夫人。”她战战兢兢地回答。
  房扬古心中一恻,他急着想知道,这几年来,魏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房庆绪拉起魏婴的手摸了摸、看了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俏丽的脸蛋,只觉得她像极了遥远记忆中深深爱过的一名女子。
  “真是可惜了这双手,做了不少粗活吧?”房庆绪疼怜地问。
  魏婴没有留意房庆绪古怪的表情,只悄悄望了房扬古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怨意。“奴婢出身低贱,承蒙将军府肯收留,做点粗活又算得了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必做了,我会派两个小丫头侍候你,好不好呀?”房庆绪公然在大厅上讨好魏婴,意图已经分外明显了,但魏婴仍不自觉,只是疑惑地看着房庆绪,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房扬古冷眼看着房庆绪慰热的反应,心里一阵一阵发颤。
  房庆绪一边盯着魏婴的脸蛋,一边啧啧称奇。“台古,你看看,她长得还真像魏姬呀,真没想到,以前得不到魏姬,今天居然还能得到这个酷似她的女子,实在太意外了。”
  房扬古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看见魏婴的脸色逐渐发白,多半忆起了自己爹娘惨遭灭门的记忆了。
  他的耳际轰轰乱响,魏婴一直以为杀她爹娘的人是齐国兵,如果让她知道,亲手杀了她父王、逼死她娘的人就是她眼前的房庆绪时,会怎么样?
  一定会恨他恨得发狂了!
  “公公。”齐珞忽然开口,眼神颇为惊疑。“府里怎会藏着一个连公公都没见过的小丫头?”
  “我正觉得奇怪。”房庆绪转头看了阿灵一眼,没好气地问:“我看是你搞的鬼吧?”
  阿灵多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她脸色惨白地反问:“大将军莫非有意纳楼婴为妾?”
  “有何不可?”房庆绪不悦地皱眉。
  魏婴一听见“纳妾”两个字,惊恐地望向房扬古。
  房扬古深深吸气,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他无法当着齐珞的面阻止父亲的企图,怕自己对魏婴的过分关心会给她惹出祸来;齐珞是齐国的三公主,万一动念想对付魏婴,根本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发现,齐珞的视线从魏婴出现起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咬着牙,不动声色,极力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阻止这件事。
  房庆绪喜孜孜地问魏婴:“大将军要纳你为妾,可好?”
  “不可以。”房扬古冷冷地打断,咬了咬牙说。“爹要纳谁为妾都行,唯有楼婴不成。”
  “为什么?”房庆绪脸色一沉,瞪着成天和自己唱反调的儿子。
  房扬古临时想出了借口,不疾不徐地说着:“和赵王签订停战盟约时,我曾答应过赵王,他若送我一块封地,我便送他一名绝色美女,而楼婴……就是我打算送给赵王的人。”
  魏婴如遭雷极,只觉得天地变色,一颗心狠狠地往下沉陷,并不知道这是房扬古为了救她才顺口胡诌出来的话。
  房庆绪脸色发青,恶狠狠地说:“挑别人去,楼婴我要定了。”
  房扬古轻笑了两声。“爹,这只怕由不得你,停战盟约是我签的,战争是我打赢的,爹该不会想为了一个楼婴而坏了大事吧?”
  房庆绪气得眼前金星乱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房扬古以为目的达成,正想松口气,没想到却听见魏婴开口说道:“奴婢不想去赵国那么远的地方,再怎么说,留在这里当大将军的姬妾也比去那种陌生的地方好。”
  房扬古惊愕得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胡说些什么?”他低吼。
  魏婴的意识恍惚,只觉得内心深处一阵刀刺般的剧痛。她咬着唇朝房扬古跪下,凄怆地看着他和齐珞,低语着:“奴婢还没有机会恭贺少将军的新婚之喜——”
  魏婴眼中的忧伤和惆怅令房扬古浑身一颤,只听见她低低吟诵着——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鴈;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如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房扬古听出来了,这是“诗经”中用来祝贺新婚夫妻的句子,他凝视着魏婴忧伤的眼神,想起多年以前,他对她说过的那些玩笑话,无端的感到心痛。
  齐珞冷眼看着魏婴,不需费力去猜,也看得出魏婴与房扬古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她藏不住妒意,丝毫不领魏婴的情。
  “我和少将军的婚姻不需要一个小丫头的祝福,我真想不到,将军府里的丫头竟然还读过诗经,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她冷笑。
  魏婴愕然,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好低下头不敢吭气。
  房扬古按捺不住,语气带着怒意,反嘲了回去。“我要求楼婴多念些书,是要让她知道,一个女子除了容貌之外,还必须懂得知书达礼,否则我也不会考虑将她送给赵王了。”
  想不到这句话并没有伤到齐珞,反倒严重刺伤了魏婴,她愈来愈相信,房扬古要她念那么多的书,原来是早就预备好要将她献给赵王的了。
  “再怎么知书达礼,奴仆毕竟还是奴仆,就算攀龙附凤了,也永远只是个姬妾而已,当得了正室吗?”齐珞鼻中发出一声轻哼,语气咄咄逼人。
  房扬古听了,顿时怒不可遏,他霍地站起来朝外走,一面对魏婴大喊:“楼婴,跟我来,我说过回府之后要考考你……”
  “不必考了。”魏婴打断他的话,痛苦和绝望已让她失去了神智。“我绝对不去赵国,我愿意当大将军的妾。”
  见房庆绪面有得色,房扬古欲在胸口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了,他气得理智尽失,一把将魏婴从地上抓起来,蛮横地将她拉出大厅,穿过众人惊异的目光,然后一路拖向花园静僻的角落里。
  “你干什么?”魏婴奋力从他手中挣脱,委屈地大喊。“我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让你送来送去——”
  “傻瓜。”他揉了揉她的头,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着。“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为了替你解围的吗?怎么可能把你送给别人呢?我只是不希望你真的被我爹看上而已。”
  魏婴疑惑地瞅着他的眼睛,从他眼中找到了熟悉的温柔,这才相信他没有骗她,但是现在替她解了围又能怎么样?徒增她的痛苦罢了。
  “事到如今,被谁看上都不重要了。”她的心疼得很难受,无奈又无助。
  “怎么能说不重要!”他握住她纤细的肩,一接触到她半忧半愁的晶莹眸子,禁不住心一动,他抽口气,柔声说。“这么多年没见到你,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也变得这么美了,我有很多优秀的部属,找机会,我会替你物色一个好男人,让你当正室夫人,好吗?就当是这几年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的补偿。”
  魏婴痛苦得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溢了出来。
  “不用费心了,任何人我都不想嫁,我也不当什么正室夫人,我才不在乎,就把我丢在下人房一辈子吧。”她止不住话音里的抖颤。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别这么任性。”他轻哄着。
  “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魏婴哭出声来,怨他不懂她。
  房扬古蹙着眉,一头雾水,不了解自己所说的话有哪里不恰当?
  “到底怎么了?这几年来,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当时离开并不知道会拖了八年才回来,你一定气我把你丢在这里任由阿灵欺负吧?”他轻轻执起魏婴的手,魏婴突地奋力甩开他,把那双粗糙的手紧紧藏在身后。
  “我所吃的苦不是你能了解的……”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滚下,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心狠狠抽痛着。“自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你回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但是……终于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你却……带着少将军夫人回来……我……我……”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房扬古怔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初初长成的少女,竟对他——
  他的脑中一片混沌紊乱,八年当中,他虽然也时时牵挂着她,但是那种感觉仍然还停留在对待一个小女孩的感觉里,并没有特别或异样的情愫,但是现在,她已不再是双目圆滚滚、黑漆漆的活泼女娃娃了,她浓密的睫毛覆盖在柔媚的眸子上,微微贲起的、鼓胀的胸脯,柔软亲昵的贴在他身上,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撼动。
  她伏靠在他的胸前,轻轻战栗着,就像只刚出蝙的蝴蝶,脆弱得令他心疼,他忍不住,轻轻环抱住她的肩膀,忍不住,掌心逐渐加重了力量,他无力抗拒这种软玉温香的诱惑。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其中夹着房庆绪说话的声音——
  “公主,到那边找找吧!说不定到下人房去了——”
  “房大将军,这女孩我不喜欢,你要收了当妾或是献给赵王都随便,不过最好趁早做个了结,省得我心烦。”齐珞气冲冲地接口。
  房扬古如梦初醒,他急忙推开魏婴,生生遏止住那份遐想,飞快地摀住魏婴的嘴,示意她别出声,等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握住她的肩,压低声音正色地说道:“公主的妒心很重,我若过分关心你,她肯定起疑,你要清楚一件事,她和阿灵不同,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当然会尽力保护你,但是,你自己更要提防她,答应我好吗?”
  “她是齐国的公主?”魏婴凄凉地一笑。“我的身分不也是魏国的公主?若不是你们齐国人,我的命运又何至于此,反正,我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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