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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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皆不解其意,女帝面色柔和下去,点点头道:“是啊,月贵君薨后,朕也痛悔不已,生了场大病。朕比宁儿长了十余年,自此后,宁儿便是朕亲手带大,就算是喂养擦洗,都不曾假手他人。即便她犯了错,总是少不更事。叫朕如何忍心,苛责于她?”
楚楚噗嗤一笑,道:“这就对了。岂不闻父母之爱,为之深远。纵然是心头肉,一旦有过,父母必定抢先责备,轻则呵斥,重则家法从事,并非不爱,只怕幼子从小是非不分,若是一再纵容,将来铸成大错,反倒是害了他。陛下若心爱慕纱王,自然应严加管教,对则嘉奖,错则罚之,初看虽然严厉,却是为了助其成材,将来能够成为国之栋梁,于国于己,都是幸事。陛下若不爱慕纱王,倒可以随波逐流,大可听之任之。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理不明,终失大节。到时候,不须陛下出手,世道轮回,终有报应之日,天怒人怨,身败名裂。陛下如今这般宠溺慕纱王,颠倒是非,几近瞠目结舌,大概总是想看着她得不到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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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目瞪口呆,铁人凤频频点头,女帝满面羞惭,仰天长叹道:“朕自以为可不负母皇,谁知道目光短浅,反倒害了宁儿。来人,将慕纱王革去官职,禁足于王府中。若不能痛悔其过,终生不得出府!”
慕纱王被御林军架出,临走前满面怨毒,狠狠看了楚楚一眼,却得到后者一个微笑,尤嫌不足,指了廊下曰:“那被她所害之人,陛下又准备如何补偿呢?”
女帝定定凝视着慕纱王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淡淡道:“朕自当助乌弋国重建家园。但愿能化干戈为玉帛,莫叫两国之恨,延绵不绝,祸及子孙。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楚楚笑道:“陛下英明睿智,当机立断,力挽狂澜,哪里会迟?对了陛下,那子楚的罪,是否可以一并抵消了?”
女帝回头瞪了她一眼,笑道:“哪里那么容易,就算朕重授你侍君之位,小楼身体未复,你还是得帮忙去照看华贵君。嗯,最多,宫内的红绿宝石,你自取些罢了。”
平常晌午时分,都是烈日高悬,碧空如洗,结果今日倒连老天爷也照应些,日头渐渐阴了。西风吹打在身上,纵然穿了夹袄,居然还觉得有些冷。
杜少华喜孜孜道:“看来今日正午也可行路,说不定未时便能到达察哈。”向前头单君逸看去,却见他毫无笑意,只管低了头前行,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竟不见半点喜意,不觉叹道:“楚楚不在,二哥就没有个高兴的时候。”
楚天行在其后哼了一声道:“我也伤心得很,但难道不干事了?亏他还端着大哥的架子,也得显出些大哥的风范来才是。”声音不低,顺风向前传去。杜少华吓了一大跳,生恐单君逸跳将起来,忙向前看去,却见他依旧垂首而行,似乎未觉,这才松了口气,不禁低声道:“楚大哥,你明知道大家都不开心,又何必多生事端。”
突听欧阳霏在后道:“图瓦老人,你怎么不走了?”
杜少华忙向后看,只见那瞎向导勒住驼身,果然在原地停住,不住翕扇着鼻子,似乎在闻着什么,片刻后,问身旁那瘸子道:“禾木,天是不是阴了?”
孤胡语与西突厥语有些类似,过了这些时日,众人都已经能听得懂几句。只听旁边那瘸子点头道:“日头已经不见。图瓦,你闻到了什么?”
瞎向导又吸了几口气,面色惊惧,惶然道:“是沙暴,我闻到了沙暴的腥味。欧阳姑娘,我们不能朝这个方向走了,不久,一场沙暴便会席卷过这里,届时,沙尘滚滚北上,会将这里的一切都吞没。”
单君逸猛然回头,投过来锐利的一瞥。萧宁远沉吟道:“图瓦老人,有人在察哈接应我们,算来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行程。眼下骆驼还没有反应,是否我们还能坚持片刻?只要到达那里,与那人接上了头,我们便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瞎向导大力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不知道沙暴卷来之时,简直可以排山倒海,来得迅捷非常。再延误下去,恐怕我们都不得脱身。骆群比不上我的鼻子灵敏,等到它们掉头,恐怕就要损失惨重。”
欧阳霏忧心忡忡开口道:“图瓦老人说得不错,沙漠中最怕的便是沙暴,根本并非人力能够抵抗,既然危险就在前面,我们应立即停止前行,转移到安全之地再作道理。”
语音未落,已听单君逸冷笑道:“不过是神神怪怪的两个骗子,得了这么多金银还嫌不足,非要在这里造谣生事,弄得人心惶惶。我听说动物对沙暴最为敏感,要是真有危险,骆驼必定趴伏在地,不肯前行一步。且现天色虽阴,也未有异像呈现。而察哈离此不过十数里,须臾便至。欧阳姑娘到底是一介女流,难免胆怯,你们尽可将这两个怪人捧为神人,在此驻足下来,请恕君逸不能奉陪,却要与众部属先行上路了。”言罢,喝了声:“我们走!”腿向着驼身一夹,向前便行。
均天部都面色不虞,欧阳霏只气得满脸通红,将旁边就要发作的烈火使劲往后拽。电部都是石康精选出的久经沙场之士,高声应了,已迅速组成队列。
杜少华小声对楚天行道:“二哥既已决断,我们跟上去吧。”后者将口中棘草一口吐将出来,懒懒道:“急什么,且看宁远怎么说。”杜少华向后一看,却见得人影一闪,萧宁远已立在单君逸前方,笑容满面,勒住了驼身。单君逸哪里肯吃他那套,冷笑道:“萧盟主这是何意?难道我刚才的话,你都没有听清吗?”
萧宁远笑道:“二哥有令,宁远本不敢违。但前途艰险,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远长在江南,虽自幼跟义父游历,毕竟对此地知之甚少。二哥在军中虽然威名远扬,但毕竟也没有在沙漠中行军过。而欧阳姑娘的先祖,却在此地生活了多年,想必对此间有更深的了解。楚楚向来对她这位姐姐推崇有加,而她这个人,要么不交朋友,一旦交友,必定掏小跷,若是被她得知我们与她这好姐姐分道扬镳,只怕将来宁远耳边,不知有多少日子不得清静。更况且,就算是宁远胆小了些,也是生怕二哥有什么闪失,却叫宁远与众兄弟将来如何向大哥与将军府各位长辈交代?!就算是二哥体谅下我等,暂且歇息片刻再走,宁远在这里,先多谢二哥了!”说罢,兜头便是一礼。
纵然是电部部众,听了此话,都有些动容。单君逸在驼背上微闭了双目,点头道:“宁远当真是个妥贴之人,这番话说将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是铁石人儿,也恐怕要点头。”
杜少华喜道:“二哥肯听,那是最好不过。”正要将他拉回来,却见他将手一摆,道:“慢来。宁远说得虽然不错,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根据密报,云部早已动身,今晨便抵达察哈。我单家暗部,从来令行禁止,不得我令,必定死守在察哈,纵然粉身碎骨,也不敢轻离。若真有沙暴前来,我倒是在此避难,他们却只怕要葬身沙海,尸骨难寻。纵为此计,我也必须尽早上路,通知他们撤离。云部之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干之士,若是就此亡故,我单家便少了眼睛和耳朵,却叫我如何能因这点贪生怕死,反将他们置于死地?”目光向四下一转,朗声道:“儿郎们,你们说对吗?”
四周应声如潮,高声道:“少主说得真是,怎能置兄弟们于险境而不顾?”
萧宁远凤目不禁一敛,目光幽深,定定看了单君逸一眼。后者只觉得其目光锐利无比,又明亮得刺眼,似乎一切在其下都无所遁形,这霎时,简直不敢与他直视,又不肯输了气势去,强作镇定,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淡淡道:“宁远,你多日操持内务,亦已十分辛苦。少华体弱,我也不放心他跟我涉险。不若你们暂且停留在此地,我与电部自去罢了。一旦接应上,我们会立即回转。却莫要延误时辰,还是让我赶紧上路罢。”
杜少华失声道:“二哥,沙漠中瞬息万变,你与少华一般,对此一无所知,怎能孤身涉险?这也未免太托大了。”
单君逸星目一瞪,叱道:“二哥自有分寸,你给我好生在此歇息,就是给我省心了。”
突听张涵真呐呐道:“不是我不相信二哥,只是要光论武功身法,涵真自恃还要比二哥强上几分。眼下既然不得不去,还不如涵真替二哥行过这趟。若是真来了沙暴,想必涵真还能比二哥跑得快些。”
单君逸哪料得此变,闻言不觉一呆。电部中有人嘴快,低低道:“若是石统领在此,也必然不赞成少主身陷险境。”杜少华皱着眉头,不住摇头。楚天行已喝道:“说什么糊涂话,你就算跑得再快,还能快过沙暴?到时候天翻地覆,你又不熟悉路,必然死在沙漠里。你那道义真人必定又哭哭啼啼,找宁远要人了。就我瞧着,既然行不得,那便什么人都不准去。单君逸,我可不怕你。楚楚叫我保护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便先将你制住。哼,你那些个部众,还没放在本门主的眼里。”
单君逸气得俊面发白,怒道:“我早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若是能够,我早将你赶出将军府去了,又何须在今日跟你啰嗦?!行啊,君逸早想领教楚门主的身手,看来今日便可在此地一尝夙愿。来人,取五钩神飞枪来!”
楚天行脚都未抬,已轻盈从驼背上飘然而下,拂了拂下摆笑道:“你这人从来固执,不得些教训,是不懂回头的。反正除了楚楚,天行也从未想要讨好任何人,不若在此见个真章,也省得老要旧话重提。”
欧阳霏频频叹息,猛听萧宁远怒喝道:“天行,够了!外忧尚且不够,你还要来添乱。”蓦地出手一指,单君逸在驼背上身形便是一软,星目圆瞪,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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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远淡淡道:“要说身手,宁远虽然不才,倒比涵真还强上几分。这几日,我也从欧阳姑娘和两位向导口中学了不少在荒漠中生存之道,眼下倒是个学以致用的良机。若是非要有人前去通知,那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宁远都是最佳的人选。得罪之处,宁远回头再向二哥陪罪!”凤目向适才说话那电部之人冷冷一瞟,道:“哪个是信物,你从速取出,或许还来得及救出你们兄弟。”
单君逸星目中冷光毕露,死死盯着萧宁远。后者只淡然看了他一眼,从抖抖嗦嗦自单君逸怀中摸出信物的那人手中将东西接过,朗声道:“欧阳姑娘,我将众兄弟交给你了。楚楚与你乃是生死之交,你的为人,我也信得过。只要是为他们好,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宁远都会日后向楚楚解释。”将身下驼身一催,头也不回,便走入了莽莽沙海中。
两个向导都跳将起来,想去拦他,被欧阳霏拉了下来,后者深深叹息一声,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就由他去吧。但听天命了。”
杜少华连声呼唤,却哪里唤得回来?张涵真想得又想,还是继续站到单君逸的身畔,被后者怒瞪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