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我们一无所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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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职信发出没几天后就接二连三收到面试通知,白晶晶兴奋得像麻雀一样在苏杨身边成天嚷嚷,让他积极应战,并在第一时间买好西装和领带,苏杨只好无奈地拎着公文包一家家去面试。
面试的第一家公司是做电视广告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那家公司位于长宁区定西路,离F大有好几十里路,苏杨倒了三趟车,又走了二十分钟,前后花了两个半小时总算找到那家公司,表明来意后前台递给苏杨一张印有考题的A4纸,然后把苏杨带到会议室,示意苏杨按题目要求写篇广告文案,会议室已有几个人,个个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看到苏杨进来了抬起头用迷惘的眼神瞅了一眼,表情冷漠。苏杨坐定后看题目是写一个补肾产品的4′电视广告文案,这种文章苏杨从没写过,不过想来和新闻稿没多大区别,思考了片刻奋笔疾书起来。苏杨思路比较活跃,文案写得很流畅,写好后摇头晃脑看了几遍,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面试小姐收了稿子就示意苏杨回去,说有消息会通知他,听到这话苏杨有点胸闷,心想老子起了个大早,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做这张卷子的啊?面试连个人都没见到可真失败。然而见不到人还不算失败,真正失败的是苏杨那篇上佳的文案根本没被通过,那家公司文案总监看了几眼苏杨写的文案,淡淡说了四个字:“狗屁不通!”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里。
第十八幕 前程堪忧(2)
苏杨面试的第二家公司是做汽车广告的,这家公司在黄浦区,挨着南浦大桥,公司规模比上一家还要小,直接开在居民楼里,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住房就是这家公司的全部,这让苏杨感到不可思议,居然有这样的公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office吗?这次面试倒是见到人了,而且直接见到了总经理,事实上这家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加起来也不超过个位数,总经理看起来慈眉善目,很是健谈,问了苏杨一些基本情况后,大发感慨说苏杨就是他们急需的人才,他现在代表公司真诚邀请苏杨加盟,虽然公司现在规模不大但前途无量,根据他的规划半年内公司会代理全上海的汽车广告,明年就在纳斯达克上市赚老美钞票,所以只要苏杨在他这好好工作将来肯定大有前途。苏杨长这么大从来没被别人这样承认过,反而弄得不自信起来,同时担心其中有诈,于是旁敲侧击问在这里工作每月能拿多少钱,那老总听后哈哈大笑两声,说绝不少于5000人民币,苏杨这才放了心,大话也多了起来,说自己才华横溢为人谨慎,一定可以圆满完成公司任务。两个骗子交谈得热烈融洽,仿佛穿着同一条裤子。苏杨心想自己能找到月薪5000的工作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看回去让那帮孙子怎么嫉妒,于是立即表示加盟的强烈愿望,那老总看苏杨表态后突然话锋一转,说公司现在刚刚起步,所以一开始每月只能给500元,其它钱要看销售业绩,苏杨大吃一惊,心想怎么才几分钟就从5000变成500了呢?再说自己应聘的职务是文案,怎么和销售挂钩呢?老总看出苏杨的疑惑,于是解释说公司正处于发展阶段,公司员工都以一当十,文案人员同时也要销售,苏杨这才明白为什么前面进来时看不到几个人在工作,感情都出去跑业务了,明白猫腻后的苏杨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于是找了个借口向那个还在夸夸其谈的老板道了别,灰溜溜地回去了。
毕业前苏杨面试了不下十家公司,无一成功,有的公司要求高得吓人,搞市场调研都要MBA,没工作经验直接让你滚蛋。还有公司直接以骗钱为宗旨,各种各样的骗术争奇斗艳,有搞传销让你花三千元买他一堆垃圾化妆品的,有让你先缴200块保证金然后第二天公司就消失的,有说做日化产品实际上让你去菜场卖牙刷的,还有公司说是陆毅的经纪人公司,他们准备把苏杨包装成内地最牛B的偶像,像刘德华一样受人欢迎,而做到这一切只需苏杨缴5000元培训费……
一次次失败让苏杨变得彻底心灰意冷,更加坚定了毕业前不找工作的决心,任凭白晶晶再怎么威胁恫吓也不为所动,白晶晶见游说无效只得放弃了努力,心想毕业后再找好了,大不了到时自己赚钱养着这个混蛋,反正饿不死的。
已经不再有强壮的身体
灿烂已无话可说
即使颠沛
潮流依然奔腾
而赤露在生命的余光中
还有着强大的磁场
我依然站在我的位置上高歌
土地的声音是我生命的声音
——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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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幕 性无能&哲学家(1)
李庄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张楚红,反正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上天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肯定不愿意认识张楚红,他宁可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白痴,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承受爱情破裂后引发的痛,无穷无尽、连绵不绝。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夜晚,他和张楚红相恋一周年的纪念日,皎洁月光下,在他心中犹如圣女的张楚红告诉他,其实这一年内她和三个男人保持着固定性关系,最起码还和20个陌生人搞过一夜情,甚至和李庄明隔壁寝室的赵中华在操场上缠绵过一夜。李庄明静静地听着这些,刹那间有一种灰飞烟灭的感觉,他像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冲上前摇着张楚红的胳膊问为什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还不够好?为什么她要背叛他?为什么……
张楚红一把推开他,然后冷冷地说:“我需要性,可你给不了我,我只能找别人。”
李庄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摇头,面如死灰,放声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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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庄明可以否认很多事实,比如否认七岁那年偷了邻居家一块钱,然后买了平生吃的第一支冰淇淋;否认初中时将班上第一名的学习资料全部扔到了垃圾桶,只因为他不想有人学习比他好;否认十八岁那年偷偷躲在村里一个叫王金花的寡妇家门口,透过门上的缝隙看王金花洗澡;他甚至会否认自己有一个瘫痪的母亲,有三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弟,他五岁那年父亲就得了癌症永远离开了他……是的,这些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他想否认这些事实确保自己能和别人一样正常生活,他害怕被鄙视,更害怕被同情,他不想别人觉得他很可怜,所以他扮酷,他装傻,他要自己变得卓尔不群。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否认自己是一个性功能障碍者。当1996年12月的那个夜,他成功褪去张楚红内裤后才发现这个挨千刀的事实,从此就活在这个阴影中,他哭过,恐惧万分,深夜里用棍棒敲打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还偷偷按照电线杆上的黑白小广告的指示在胡同深处找过老军医,吃过各种各样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官,可都没用,该坚硬的地方始终软着,威逼利诱皆无计可施,他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他觉得自己可怜万分,可他不甘心,没有性,但还有爱情,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张楚红,他无法给予她生理上的快乐,每次在关键时刻总是败下阵来,张楚红打他,骂他,甚至侮辱他,他也只得默默承受,为弥补这个缺陷,他像条狗一样去服侍张楚红,恳请她不要离开自己,恳请她再给自己尝试一次的资格。而为了表示自己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男女生活,他看了很多黄碟,每次到图书馆都偷偷看《人之初》,这样在宿舍讨论会上,他就能煞有其事地发言,仿佛和其他人一样“性”福。他就这样辛辛苦苦地掩藏着、伪装着,更加辛苦万分地经营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爱情,在某个时刻他似乎达到了目的,张楚红仿佛忽视了自己在和一个性无能谈恋爱,而且颇为大方地接受了李庄明那并不修长的手指。
直到那个寒冷的夜,李庄明才知道原来手指并不能代替自己不争气的器官,他的良苦用心始终无法维持他们的爱情。面对张楚红的诘问,他哑口无言,破碎的心快要喷腾而出,最后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不怨张楚红,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这样需要性,为什么会为了性让自己的灵魂放荡,难道性比爱还重要吗?古人说 “山无棱,天地合,方可与君决。”难道是放屁吗?他对张楚红提出这个疑问,张楚红却只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他说:“那是当然,没有爱我顶多是孤独,可没有性,我就会死去。”这位刁蛮的女人看着满脸绝望的李庄明,继而补充:“如果在认识你前我没有体验过性的美妙,或许我会一心一意地去和你好,可惜,我体验过,所以,请原谅我要离开你。”
那天,李庄明流了一整夜的泪,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果还是一个男人就应该上去狠狠揍这个淫荡的女人,然后大步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可他做不到,黎明破晓前他只是再一次像狗一样跪在张楚红面前,恳请她不要分手,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可以,哪怕她在他面前和其他男人Zuo爱,他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
“如果你能接受,我就无所谓。”张楚红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在李庄明黑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了。天还没有亮,世界依然显得那么安静,没有人在乎黑暗中有一个男人正在低声哭泣。“我能接受吗?接受自己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在床上呻吟翻腾吗?一个又一个?”李庄明疯狂敲打自己的胸,对天呐喊,仿佛金刚,嘶声裂肺,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刚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料,最后当初升的太阳照耀着他眼角的泪水时,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命吧,就像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能享受到父爱而老天却让他的父亲那么早死,就像别的孩子天天都能快快乐乐吃冷饮,可他只能靠偷钱才能实现这个梦想,就像有人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名,而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疯狂学习却只能考第二,李庄明说这些都是命,我挣扎了,反抗了,可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只能屈服。
此后的两年多,李庄明依然尽心尽责地履行着张楚红男朋友的职责,除了上帝,没有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苏杨,他只是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爱和别人交往,越来越会讽刺别人,谁要冲他瞪眼他二话不说就上去和人武斗,打不过也要半夜拿砖头敲人家头。当然他也越来越哲学,说出来的话往往苦大仇深,充满玄机,让别人费解白天,他写了很多批判性的杂文,有的还在权威媒体发表,很多报纸都为他开了个人专栏,还有媒体称他是F大最后一个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是这个时代的如假包换的青年才俊,是维护这个社会民主和自由的中坚力量。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性无能,一个比所有人都活得窝囊的可怜虫,唯此而已。
第十九幕 性无能&哲学家(2)
16岁的女子名叫草草
她嫁给了隔壁的傻B
她反对日本人在自己体内埋下应该仇恨的种子
这是向往和平的一种方式
即像现在,我住在这里
拉开按摩室的门
清醒的面对桥那边的月亮
警告自己:
一个鬼子淫
两个鬼子淫啊淫
三个鬼子淫啊淫啊淫
四个鬼子淫啊淫啊淫啊淫
——胡纠纠
第二十幕 毕业那天说分手(1)
基本上,没人想得到马平志会和陈菲儿分手,最起码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