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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第8部分

小说: 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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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冷酷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光明和温暖起来,让人又有了奋发的希望了。他浑身发热,情思涌动,不能自已。倒在床上,任神驰六极,魂游九天。迷迷蒙蒙,不知过了多久,猛然清醒。这短暂的友谊,如昙花一现。昙花盛开时,称月下仙子,但在中国大陆上,却少有结果。只有在原产地,能结出如凝血一样的红褐色浆果。半月友情,有了这样的终生纪念,弥足珍贵。他翻身起床,握笔凝思,在日记本首页写下一首诗:

  转眼就谢了的昙花

  留下这珍奇的果实

  像一首动人的诗

  她幽然而伤感地诉说着

  昙花盛开时迷人的美丽

  童童怎能知道,他这由衷之作,竟成诗谶。美丽的月下仙子,会结成碧血凝珠般的果实;如花的馥郁生命,竟吟成血泪交织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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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果 (10)
四.旋雷风雨铡刀岭

  火车、汽车,黑烟、红尘。滚滚车轮把沱江、岷江、金沙江一一抛在身后。当车轮辗过西沐河桥不久,窗外的山岩越来越高,直到看不见顶,望不见天空;轮下的河谷越来越深,直到看不见底,望不见水流。上山时,汽车在坡道上喘息,力竭声嘶,蜗牛似的爬行,好象随时会瘫痪,趴在烈日下,把人们烘成一炉烤鸭;下山时,汽车拖着尘土的尾巴,东偏西倒,醉汉似的狂奔,好象随时可能冲出路面,把人们摊成一堆肉饼。

  一年前,十辆大卡车,载着300个黑衣黑裤,背着印有“终身战斗在农村”红字草帽的少男少女,也在这条路上颠簸。烈日灰尘,晕车呕吐,把他们弄得狼狈不堪。

  从兴盛出发前,车上车下哭声一片。家长亲属,同学朋友,拉着车上孩子的手不放。车子发动。马达轰鸣。哭声越来越大,惊天动地。有的亲属不放手。工作人员红着眼睛劝开亲属。车队慢慢鱼贯而行。从顺城街过南华桥,经南华街出城。街两旁有冷眼旁观看热闹的,更多的是流泪送别的人群。有的亲属跟着车跑,流泪嘶喊,大声叮嘱。只有挥舞着鲜花彩球的中小学生,带着天真的笑容。一中的学生队伍里,有个挺乖的小姑娘把花束抛到童童怀里。同学们纷纷仿效。童童被花束淹没,只好把抱不住的花束递给同车的知青。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们只向童童献花。童童含泪向这些可爱的小弟弟小妹妹招手致意,祝愿他们能遇上好世道,有一个好前途。童童不知道,几年后,这些欢送自己上山下乡的少男少女上山下乡时,已经没人夹道欢送了。他更不知道,聪聪就是给他献花的那个挺乖的小姑娘。

  在哭声和眼泪淹没了人群的时候,惟独童童一个人表情冷竣,没哭。

  前几天,大哥来告别时说:“我出差去了,不知道你申请下乡。我不赞成。现在也没法了。记住孟子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怫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童童点头。大哥又说:“千万不要参加什么反政府的组织。被打成反革命丢了命划不来。更不能堕落为鸡鸣狗盗之徒。不要介入###。萧伯纳说过,政治和卖淫,是人类最肮脏,最卑鄙无耻的职业。###就是脸皮厚心肠黑的较量。读书,充实自己,学一门谋生技能,活下去。我估计不出20年,中国会有大变化的。”他笑笑说:“没有人真能活一万岁。”

  童童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已经成为地道的璧县农民。单家的“非农业人口”户口簿变成了公社掌握的,集体的“农业人口”户口簿。只少了个“非”字,却意味着没有了国家供应的口粮,个人身份的失落,社会地位的降低,居住地域的限制,生存环境的恶劣,劳动报酬的微薄,生活条件的艰辛。比美国白人一夜间变为黑人可怕得多。他“没有眼泪,没有悲伤”,默默地顺应着这巨大的变化。就像是出窍的灵魂,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肉体,从万仞绝壁向无底深渊坠落。他希望在肉体毁灭之前,会有自然神力将肉体托起,让他灵肉合一,重回人间。

  在投入深渊前哭泣,作小女子态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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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自己临别失态,他出门时把老母亲反锁在房间里。上车后却看见她红肿着眼睛,在人群中眼巴巴地望着他。他跳下车,把她扶出人群,送到兴中街口,说:“妈妈,回去吧。到了我给你写信。”

  见妈妈一步一回头,抹泪去了。童童忍住涌上来的泪水,镇静地向二号车走去。

  瑞琥红着泪眼把他拉住,握手告别。

  妈妈奶奶流泪叮嘱:“童童,瑞珀就交给你了。照看他。他小,不懂事,你多费心啊!”

  童童一一答应。

  夏小妹送她大哥,远远地向童童招手。泪眼婆娑。

  去年,在黑岭油井井场工地认识的北固街女孩刘韵蓉,有着一张好似吹弹得破的白嫩皮肤,面容姣好,挤过来,给童童一个小包。泪眼含情,说声:“保重!”掩面而去。

  童童打开包,是做工精巧,花样别致的两双红布鞋垫,一个天蓝封面,印着双燕穿柳的硬面日记本。扉页上娟秀的字迹写着:

  生活是一个大熔炉,炼去了人们的虚伪和软弱,留下真诚与坚强。

  韵蓉

  1964.6.15.即草

  童童为自己的真诚和坚强自负;对那个看似柔嫩天真的17岁小姑娘,目光的敏锐和思想的深沉感到惊异。

  不停地抛锚修理,莫名其妙的停车,上货下货,长久等人,浑身“叮呤当啷”,“劈里啪啦”震耳乱响的客车,终于在小乡镇似的璧县县城停下来时,太阳已钻进万山丛中。满身臭汗渍着灰尘;四肢酸痛精神疲惫。童童在县委招待所住下,尽情地冲洗了一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好奋力爬山。却不料自己仔仔细细,尽心尽力洗得干干净净的一身白肉,是给蚊子、臭虫、跳蚤陆空混成旅准备的彻夜卫生大餐。翻来覆去,抓搔折腾,好容易捱到天亮,吃过馒头稀饭,带着满身的疙瘩,昏昏沉沉,走上回柳信公社的路。

  位于川滇交界处的璧县县城,建在一个逼仄的河谷里。这里是川南深丘和云贵高原的结合部。海拔不是很高,但山形险峻雄浑。深沟大壑纵横交错。相对高差都在千米以上。大跃进的刀斧未到之处,绵延着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繁衍着豹、猴、野猪、果子狸、竹鸡、雉、鹰、和无处不在的爬行类等等。奇峰、异石、溶洞,石林、漏斗、暗河,随处可见;温泉、钙华,也并非奇观。童童知道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这里风景优美奇丽,气候清新宜人。山上林间,天麻、木耳、竹笋、竹荪,俯拾即是;坝里沟边,玉米、稻谷、瓜菜、水果,旱涝无虞。一路上凡好风水,好地脉处,都可见到当年大户人家的华丽别墅,宏大庄园。如今,这些别墅花园,已经破败倾圮。新主人们都拥挤在这些旧日华居里为衣食辛劳,无暇顾及残损的花窗,斑驳的彩绘了。

  璧滇公路绕城外,沿河谷盘山而上,十来里,到铡刀岭山麓下,拐了个360度的大弯,调头向云南逶迤而去。童童离开公路,向壁立高耸,横断晴空的铡刀岭一步一步爬去。

  铡刀岭,形如其名。一座长十数里,高数十丈的绝壁危岩,如天造地设的巨型铡刀,蓄日精月魄,蒙雨涤露滋,天风浩瀚,肃穆森严,赫然高踞于万山之巅,苍天之下。亿万年来,镇摄妖邪,警示众生。戏剧传说中的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在他的脚下,简直微不足道。它们大不了只能铡个把重婚犯,讨好世人罢了。

  童童每次经过铡刀岭下,面对这凌空峭立于头上的威严法器,总有天地正义的强烈震撼。心怀敬畏,常发奇想:不知哪一天,伴着雷霆风雨,电光地火,山崩海啸,房倒屋摧,这雄踞万古的巨铡,会凛然开启。地球上残害人类的巨奸大恶,专制独裁的虐民暴君,必将斩除于巨铡之下。

  太阳还藏在山背后,只照亮了上半截山岭。童童走在阴影里。前面铡刀岭岩壁反射着明亮的阳光。山风摇曳着铡刀座下的原始森林,拨动茂林的枝叶,抚弄不知名的花丛。蓝天下,阳光里,嫩黄青绿,粉白银灰,褐红紫黛,色彩缤纷。光影闪烁,斑斓如画。林中鸟啼蝉鸣;谷底石激水声。清风吹拂,夹着沟边茅屋的柴烟;白云舒卷,裹着岩上林梢的晴岚。童童神清气爽,大步攀登,不觉涔涔汗出,左弯右拐,爬上半山。

  像一步跨进烘房,童童一步跨进阳光里。炽热罩住童童。汗水汹涌而出。背心,短裤很快湿透了。汗水渍得眼睛刺痛。舌头发粘。唇干口燥。路边石岩上有一个天然石窝,常年满溢清泉。当地人称“一碗水。”童童在这儿喝水、歇脚、洗脸擦汗。缓过劲来,抬脚又爬,直到铡刀座下老林边。抬头看天。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铺天盖地蒙着一层薄纱。阳光从薄纱中散射出来。满天是白亮灼人的光点。沉闷无风。草稍树叶纹丝不动。窒闷的热气粘滞在群山中。蝉声凄厉。百鸟噤声。童童浑身粘腻。汗出如雨。呼吸沉重。甚至能嗅到自身汗臭混合着林间腐草落叶的霉味。

  “有大雷雨!”顾不得腹中饥饿,童童起身急走,要抢在雷雨到来之前,赶回柳信7队知青点。他气喘吁吁地翻上铡刀座时,太阳已经当顶。山林热得像要自燃起来。走过绝壁下的高山草坪。他在十字路口的树阴下歇脚。这里是常富公社瓦窑山与柳信公社石屏山的交汇处。两匹大山并列延伸,直达天际。远方隐约可见灰蒙蒙的贵岭山。柳信公社就在这三山之间的巨大山谷里。左边瓦窑山阴坡陡峭。山顶是数十里横山老林。老林下是壁立的紫红斑鸠砂石骨子岩。间或悬挂着几片绿色的树丛荒草。山麓密生茂盛的混交林。稍平坦的地方,田地人家错落其间。童童的“家”——柳信7队知青点的茅草房,就在瓦窑山麓,谷底沟边。对面石屏山阳坡稍缓。梯田梯土,重重迭迭,一耪一耪,一湾一湾,间杂着树林竹丛,东一间,西一处的瓦房茅屋,直到石屏山顶。石屏山阴坡绝壁下就是莲花矿区。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目光所及,炊烟四起。童童肚中已经“咕咕”作响。远方灰蒙蒙的贵岭山后,涌出几团黑棉花似的乌云。满天灼人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睛。蝉儿在声嘶力竭地叫喊。

  “雷雨要来了!”童童忘了肚饿,向山下飞跑。空气闷热,像在蒸笼里。他又热又饿,虚汗滂沱。他拼命地跑着,跑过一坡又一坡,跑过一湾又一湾,跑过包谷地,跑过红苕土,跑过水稻田,跑过树林,跑过竹林,跑过茅草房,跑过吊脚楼。端着碗在敞坝里吃包谷饭的社员,捏着筷子呆望着他。几条狗隔着水田向他狂叫。有条狗追出来被主人喝住。

  天空变得昏暗了。无中生有的乌云一团团堆在头顶。偶尔从云隙间露出东一丝,西一点的蓝天。有个小幺哥兴高采烈地向他大喊:“快些跑!天咚雨翻瓦窑墚子了喂!”

  此时不过午后三点钟吧,天色已如黄昏。黑云翻滚积聚。由远及近传来震人心魄的林涛呼啸,像千军万马在铡刀岭上飞奔。狂风猛扑过来,飞砂走石。枯枝落叶满天飞舞。坎上的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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