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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第55部分

小说: 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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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李友松跳到大哥枪口前,拍着胸膛吼道:“你疯了!要打死她,先打死我!”

  侯家两弟兄早已悄悄绕到李友江身后,准备夺枪。这是一个极端危险的行动。李联芬二爹李友生造的火枪,打豹子、野猪的家伙,威力极大,极其灵敏,远近闻名。梢有不慎,一触即发,枪响人亡。两弟兄看准机会,一齐出手。侯寅平抬手把枪管望上推;侯寅金抱住李友江右手往下压。扳机一动,“轰!”的一枪打上檐口。碎瓦“噼里啪啦”掉下来。人群一震,散开又聚拢。李友江把枪一丢,含着泪水,转身蹒跚着一步步往家里走。

  刘志富怕他出事,扯了李联云一把。李联云会意。两人跟着他回马道屋基去了。

  童无逸在门口檐下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他万没料到会闹成这个局面。直到伯伯端枪瞄准,芬姑儿闭眼等死,唐曼莉一声哭喊,郁积已久的伤痛汹涌迸发。他跑进房里,倒在床上,嚎啕痛哭起来。人称婚事为喜事。为啥我遇到了就全是悲剧?我的命为啥就这样惨?夏翔、刘妹、蓝瑛,如今又添上个李联芬,哪个好姑娘摊上我这个倒霉鬼都没得个好下场!一个聪聪又杳无音信。命啊!为什么这样残酷?捉弄我还不够,还要捉弄每一个爱我的好姑娘!

  妈妈进屋来,见童童涕泪滂沱窝囊样,生气了,厉声说:“童无逸!男儿汉,大丈夫!惟恐功名不就,何愁妻室儿女!没出息!”

  童童翻身坐起擦干眼泪,定定神,问妈妈:“吃饭没有?”

  妈妈说:“李家爷爷娘娘给我煮了醪糟蛋吃。”又说:“昨晚上李联芬找我谈了一晚上,说好了,她要跟我们回兴盛。收拾好,马上走。”

  童无逸说:“没办手续回去,不怕医院里那些婆娘乱说哇?”

  妈妈说:“是啊!人家告我们拐骗贫下中农妇女,就有口难辩!是该办了结婚证回去!”

  两娘母走出去,听侯少庆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知青有知青政策!如今讲婚姻自由,父母包办不得行!抱鸡婆不抱,擗断脚杆都不得抱!动刀动枪更是犯法的事。芬姑儿的事,有她自己做主!有人说我两个姑娘为啥不放跟知青?我侯少庆敢赌咒,要是我的姑娘看起了哪个知青,两相情愿,我保证不得反对!坚决支持下乡知青听毛主席的话,跟贫下中农相结合!”侯少庆喊:“李联芬,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是我要你跟知青结婚的?还是你自己愿意跟童无逸结婚的?”

  芬姑儿红着脸,不敢开腔。三婶唐曼莉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芬姑儿小声说:“我自己愿意的。”

  杨朝容说:“芬姑儿,大声点!大家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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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婶唐曼莉说:“里子都扯烂了,还顾啥些面子?大声说!怕啥些?”

  芬姑儿一横心,闭着眼睛大声说:“我自愿的!”

  侯少庆说:“大家听清楚了嘛!芬姑儿是自愿的!”他走到李联芬身边说:“对了!打铁就要镦子硬!还不快到童无逸那里去?”

  三婶唐曼莉牵着芬姑儿到童无逸房里。童妈妈忙招呼她们坐下。不一会,刘志英、杨朝容、王友莲、侯家姐妹、三叔李友松、二爹李友生、二妈和很多亲友,挤了一屋,说笑一阵,才纷纷回家吃早饭。侯少庆两老等众人散了才进来,说:“你们还是趁热打铁,早点去公社把结婚证扯了。夜长梦多。”

  侯三婶对侯少庆说:“今年子的麦草就不要分了,再割点山草,盖个长三间带马屁股该够?”

  侯少庆说:“明天就派人平地基。小春收起来就打墙!”一会回家吃早饭去了。

  童无逸煮了两碗汤饭,跟联芬吃了,相跟着下石屏沟到了公社。文书忙请示赵主任说:“童无逸要跟李联芬结婚,李家老人不同意。她伯伯拿火枪要打死她,闹得很凶。她跟童无逸来了,女方家里没来人,办不办给他?”

  赵文才想了想说:“贫下中农家长不同意怎么能行尼呢?叫女方家长一起来办!”

  文书传达了赵主任的指示。童无逸火了,大声说:“婚姻法哪条规定要女方家长来才准办结婚证?”

  文书嗫嚅着说:“赵主任指示的。”

  童无逸怒气冲冲推开赵主任房门,见陈大姐的丈夫林志雄在房里听赵文才汇报工作。林大哥笑着问他:“童童,有事吗?”

  童童说:“我跟李联芬来办结婚证。赵主任要我叫家长来才办。这不符合婚姻法嘛!”

  林主任问:“女方本人来没有?”

  童童把李联芬叫过来。林主任问了几句,对赵主任说:“知青跟贫下中农相结合,听毛主席的话,走革命道路。我们要支持。他们符合婚姻法规定,办给他们吧!”

  赵主任不住口地说:“是!是!”亲自带他们到文书办公室说:“区革委林主任指示,办给他们。”又问童无逸:“林主任咋个叫你童童尼呢?”

  童无逸说:“林主任咋个就不可以叫我童童尼呢?”

  回到石屏,刘志富和李联云来了。李联云说:“伯伯伯娘要请你们过去吃饭。”

  童无逸问刘志富:“到底啥子意思?”

  刘志富说:“你们结婚证都扯了。他们认了哇。一家人了,吃顿饭,说句话,好事情嘛!”

  芬姑儿说:“伯伯伯娘当真认了?”

  “四舅哪个时候哄过你?”

  李联芬流着泪说:“童无逸,跟妈说,我们过去!”

  一个大号的黑陶火锅,跟北京涮羊肉的黄铜火锅一个摸样。下面烧火。烟筒冒烟。环形锅里“咕噜咕噜”煮了一满锅的鸡肉、酥肉、丸子、笋子、豆腐、蘑菇、木耳。。。。。。爷爷娘娘坐上席。右手童妈妈、童无逸;左手伯伯、二爹;对面三叔、四舅。芬姑儿和伯娘大嫂、二妈三婶、弟妹们在灶头摆了一桌,时常照看着堂屋里,斟酒、加火、添菜。吃完一顿饭,伯伯只在开席时说了一句:“请动手。不要客气。”

  晚上依然如此丰盛的火锅;依然只是爷爷娘娘和二爹、三叔、四舅们说些客气话。伯伯还是没话说,只是殷勤地劝酒、布菜。

  妈妈和联芬在吊脚楼上住了一夜。第二天到检司旅馆里,童童说:“咋个喊过去吃饭说话,伯伯一句话都没说?”

  妈妈笑他傻,说:“是伯伯伯娘要跟联芬说话。”

  童童问联芬,联芬低着头说:“伯娘说,是我自己喜欢的,叫我不要后悔。还说你们不兴三回九转,他们也没得啥些嫁妆打发,问我恨不恨他们。”

  童无逸说:“那你咋说呢?”

  联芬流泪说:“我还有啥些说的呀?”哭了。

  早上六点的火车,下午两点过到兴盛。妈妈和联芬洗澡换衣铺床。童无逸找医院开证明买糖。陈艳洁说:“恭喜恭喜!今晚就在这办公室请大家吃喜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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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无逸在商业局按规定买到两斤饼干、两斤水果糖。摆在桌上,看起好寒酸。没有婚纱、礼服;没有彩车、录象;没有喜宴、乐队;没有舞会、狂欢;那年代,啥都没有。新房就是妈妈那间小屋——不足八平方米的废弃停尸房。陈艳洁亲自里外招呼。医院里来了几个妈妈的学生;舅舅家来了几个老表;兴中街济世医院的几个老邻居来了;大家见桌上一小堆粗糙的饼干、糖果,都推牙痛。只有小孩们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抓了个干干净净。

  李联芬穿着一身干净衣服,局促不安,低头不语,任来客评头品足。妈妈陪着亲友们谈些这个场合该说的那些话。

  童无逸提着温水瓶出来打开水,见被砍掉葡萄后一直光秃秃的花台边站着一个熟悉得令人心颤的身影。

  “聪聪!”

  她站在那里,映着昏黄的路灯,闪着晶亮的目光。

  童童呆立在门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脑海里却波涛汹涌。两年了,你音信杳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两年来,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给我半点消息?你晓得我受的煎熬吗?你为什么不早来见我?为什么你偏偏出现在今天?你是因为我讨了个农二皮老婆,来看我的笑话吗?你是来看代替你成为我的新娘的人是啥摸样吗?我的新娘应该是你呀!聪聪,我是放你一条生路啊!。。。。。。真是一条生路吗?

  他俩四目相对,刹那间,心灵撞击,好象什么都清楚了,但又什么都不明白。

  童童终于冷静下来,说:“洪玉聪,里面坐吧!”

  聪聪依然沉默不语,脸上凝集着复杂沉重的表情,缓缓走到门前,注视着李联芬,好一会,回头望了童童一眼,闪过一丝如怨似怒、如喜似悲,难以琢磨的苦笑,转身离去。童童脑中一片空白,提着水瓶呆呆地望着她一步步走过大院,隐没在门诊部拐角处。

  不知过了多久,陈艳洁出来,拍他的肩膀说:“开水没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啥?”

  童童醒悟过来,把开水打好送去。

  李联芬受不了人们锥子样刺人的目光,跟陈艳洁说:“陈姐,我脑壳痛。”

  陈艳洁叫童无逸扶她回屋休息。客人们坐了一会也就散了。

  李联芬和衣躺在床上,床上挂着妈妈亲手绩的麻线织的罗纹罩子;铺的是哥姐们送的崭新的被子、床单。

  童无逸从小养成脱衣上床的习惯,最讨厌穿着沾满灰尘污垢的外衣裤和身滚上床的坏习惯。他尽量温柔地说道:“起来,刷牙、洗脸、洗脚,脱了衣服再睡觉!”

  李联芬不情愿地爬起来。这辈子第一次用牙膏、牙刷,横拉竖扯,整得牙龈出血,心里也高兴:“我终于和城里人一样了!”

  洗漱毕,李联芬放下罩子,脱衣躺在床上。童无逸开门倒洗脚水,见夏理诚、夏理瀚兄弟前来祝贺。忙让进屋里坐下。寒暄一阵,问起新娘,童童照实说:“抱歉,她头痛,已经睡了。”

  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小妹夏翔。如果不是童无逸的偏见、固执与无情,今天躺在这床上的应该是小妹。夏家兄弟也不是来祝贺的朋友,而是该坐上八位的,亲亲的舅老爷!并且婚事也决不会办得这样寒酸。

  送走夏家兄弟,童童茫然若失,在屋里东摸西摸,左整右整。被窝里的联芬柔声说道:“睡了。明天我来收拾。”

  童无逸解衣上床,想起曾经的愿望:要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当艺术品来欣赏。在联芬娇羞地说“关灯了”时,他又打开电灯。他期望能看到青牛山仰天窝草坪上聪聪那样苗条、优美的曲线;女神般优雅的体态。眼前的联芬,秀目迷情、酡颜含羞,有着美女的漂亮容貌,却长着一副吞没了颈脖,骨突横出,宽厚翘耸的双肩。这是从小背牛草背篼磨练出来,准备承受往后几十年生活重负的必要装备,但因此而失去了女性胴体的柔美;失去了女性腰臀部特有的曲线,成了一个容颜美丽,却具有一个倒三角形男性体态的女人。他遗憾地用双臂盖住她那骨突横出的肩膊,勉强造成个丰胸削肩的错觉。闭上眼睛,和她成功地唱完了两人生命中的“第一支歌”。当她羞涩而骄傲地拿出那洇着红晕的白毛巾向他炫耀时。他却无端地想起他和聪聪在青牛山上那失败的“最后一支歌”。当他意识到应该为此时此地产生这种念头感到羞愧时,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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