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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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了。”
童童听他这样说,隐隐为他不安,也不忍心告诉他,这年头,有一书成名,飞黄腾达的;有因书获罪,陷身文字狱,含冤屈死的;有书未刊发而搭上身家性命的。但愿他能书成名就,平安健康。
四十多里山路,到顺子场已是中午。在鲢鱼溪草顶廊桥上,碰到一群河对岸瑶池公社的兴盛知青。他们近,赶了场准备过娃娃渡回家了。大家打着招呼。一个皮肤白嫩,面容娇好的女知青大声喊道:“童无逸!”
童童看她也戴着“终身战斗在农村”的红字草帽,惊奇地问:“刘妹,你也下来了?”
徐艳秋说:“就是,你第一批先下来,她第二批跟着就下来了。”
瑶池知青们纷纷起哄,说刘韵蓉“阿哥追”,“追阿哥”,还有说她是“孟姜女千里寻夫”的。刘韵蓉红着脸,星眼迷蒙,含羞带笑,望着童童,不说话,不反驳,不制止,不辩解。看来,她为了童童下乡,在瑶池公社的知青中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可是,快一年了,童童竟然毫无所知。童童心中一阵悲怆:“我害了一个好姑娘!”茫然失措地呆立在那里。
蓝瑛惊谔地望望他,又望望刘韵蓉,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一言不发,绷着脸独自向街上走去。刘晓英,张信智不满地白了童童一眼,跟着蓝瑛走了。陈明瑞想跟去,又不想丢下童童,踟躇着扯了童童一把,说:“他们走了。”
童童回过神来,对刘韵蓉她们说:“我要去买米,先走了。二天来耍。”
刘韵蓉说:“粮站在河边,同路。你走反了!”又急急地说:“你妈妈给你带了东西来。你跟我去拿!”
童童心想:“我才离家几天,妈妈会带啥子东西来?妈妈又认不得她,这傻丫头还真会撒谎!”忙说:“我有事。你明场把东西带到邮电所。我托乡邮员来拿。谢谢你了!”边说边拉着陈明瑞,追蓝瑛去了。
失望和难堪堆在刘韵蓉脸上。她含着泪水,眼巴巴望着童无逸一溜烟跑了!
众知青议论纷纷。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情女子无情郎”;啥子“枉自你为了他下乡”;“可惜了你的城市户口”;“你太值不得了,为了他毁了前途!”有的大骂童无逸这个无情无义的“花花公子”,“花心大萝卜”……说得刘韵蓉泪水“哗哗”地流下来,站立不住,蒙着脸蹲在地上,强压悲声,呜咽抽泣。女伴们蹲下围着她劝了一阵,扶着她到娃娃渡上了船。船到江心,刘韵蓉不哭了,说:“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
大家忙拉住她。徐艳秋骂众人说:“你们玩笑开得没个分寸!要是童无逸真有急事,你们不是冤枉了他,又害了刘妹吗?”
大家又纷纷附合徐艳秋,劝解刘韵蓉。上岸后,见她平静下来,各自回队作午饭吃。下午还要出工。
不知内情的童童,急慌慌追上蓝瑛。蓝瑛不理他,径直走进一户民居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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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伯爷,过午了。”
“还早,还早。”王大伯爷笑迎她们,拖板凳,递茶水。
蓝瑛是这户人家熟客,伸手抱过王大伯手中的小女孩,摸出几颗蛋条说:“妹姑儿乖。喊幺姑。”
岁多点的小妹姑儿鼻流鼻搭的,抓起蛋条就往嘴里送,奶声奶气地咕噜着说:“幺姑乖,幺姑乖。”
大家笑。童童也跟着笑。蓝瑛抱着小妹姑儿,拉刘晓英走进吊脚楼,“砰”一声关上房间门。童童没法,只好对陈明瑞说:“你跟幺妹讲,我去买了米回来给她解释。”怏怏地到粮站买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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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果 (12)
六.哪有世外桃源?
“全国粮票搭40%的粗粮。”开票的张姐提笔问他:“买不买?”
“粗粮是啥子?”
“包谷,麦子。”
童童犹豫了,问:“地方粮票呢?”
“省票30%。县票20%。”
这种土政策!
童童手中全是四姐寄回的全国粮票。咬咬牙说:“买!”
陈大姐走进票房,问童童:“买粮吗?”
童童说:“恩。30斤国票只买得到18斤米!”
陈大姐给张姐说:“开37斤县票的单。提30斤米。我给你县票平账。国票和粗粮给我。”
童童称米出来。陈大姐拿来半瓶菜油插在米背篼里说:“全国粮票带油的。”
童童知道25斤国票带2两油。这瓶里少说也有半斤。童童要给钱。大姐说:“慌啥子?不关事的。二天再说。”
童童执意要给。大姐执意不收。童童只好作罢。谢了大姐。大姐说:“古正云,吴镇东他们,都在我那里。你不去耍会儿?”
童童心中惦记着幺妹,又不好拂逆了大姐的盛情,心事重重地跟她去了。
陈明贵大姐是顺子区粮站会计,三十多岁。单薄的中等身材。皮肤白皙。不是很漂亮,但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着长长的上翘的睫毛,聪慧传神。短发黑亮。白地碎蓝花真丝短袖衬衫,黑色真丝百折长裙。清新富贵,风韵十足。丈夫林志雄是顺子区委副书记,分管青、妇、政工,寡言敦厚,口碑不错。大姐人缘极好。对兴盛知青亲如弟妹。她在粮站大门边的家并不宽余,却专门留了两间房给赶场的知青们落脚、住宿,甚至留饭招待。很快,兴盛知青中数得着的人物,全聚集在了陈大姐家。油嘴陶启明,童童送过他一个雅号:“陶宝林”就戏称这里是“兴盛知青办”。童童心中也暗尊大姐为“女信陵”。
“知青办”里笑语喧哗。陶启明正拿吴镇东、赵渝、洪玉山合做20大寿开涮。他说:“三个昨天打伙做大生。几个小组来了十多个人。宰了一头大山羊,剐了几条乌稍蛇,打了一只狗,杀了一个猫,刨了一大箩筐芋头。借了一口煮猪草的头水锅。啷大!”伸手一比,哄堂大笑。“装得下一个大人。炖得下一头肥猪。在敞坝头挖了个地灶。煮了一大锅猫狗蛇羊芋头汤。比慈禧老嬷儿的珍珠翡翠白玉汤香得多!周围的社员闻到香了,一打听,原来是吴镇东们做大生。这个撮一碗包谷。那个抱一个南瓜。有的装一点米豆。有的包一包盐巴。只有队长少爷提了十个鸡蛋。都送礼来了!我们原来以为,这一大锅猫狗蛇羊芋头汤,十多个人怕不吃安逸!看到恭生的社员越来越多,整个队的男社员都要来齐了。还不快吃?一哄而上。先来的有碗筷。后到的把瓜瓢、洗脸盆、漱口盅、空盐罐、甚至泡菜坛子的盖盖都揭下来当碗用了。还不够,就两三个打伙用一个家伙。还不够,就直接在锅头整。洪玉山跟赵渝打伙用一个瓢。洪玉山要吃饭。赵渝要喝汤。直喊中间扎埂埂。没得筷子就削树枝、划竹片儿。不怕烫的干脆五爪抓。都来不及嚼,啷大坨的羊肉,颈子一伸就吞下去了。开后门打来的三斤包谷酒,等瓶子传到我手头,瓶底朝天也没滴出半点来。连酒气气都遭他们闻干净了!”陶宝林不辱雅号,动作表情,严肃认真。大家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长流。
“最安逸的是,猫狗蛇羊芋头汤吃完了,连锅巴也铲干净了的时候,公社书记马家合来了。三个寿星受宠若惊,趋前恭迎,满脸媚笑说:‘马书记,难为你老人家想得到,亲自来关心我们。只是啥子都吃完了,你该早点嘛!’
马家合站在地灶边,严肃地说:‘吴镇东!还有赵渝!几个鬼鬼儿也要做生?地主娃儿做啥子生?没改造好的四类分子子女也是专政对象!’
气得吴镇东哭了一个通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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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吴镇东笑道:“油嘴陶宝林,谣言加工厂!哪个哭了?还一晚上?”
“你一晚到亮都翻来覆去,叽里咕噜的,不是哭是在干啥子?”
“没吃饱,半夜就饿了。肚子在叫唤!”
大家又是一阵暴笑。笑完,古正云叫李问菊、夏理诚说:“走了。”
大姐说:“走啥子?我给食堂打了招呼,煮了你们的饭。一个都不要走,刚刚一桌。”
陶启明说:“大姐,我跟镇东昨天饿齐今天,要吃很多哦!”
大姐说:“量你这个瘦猴子也吃不垮大姐!”
古正云说:“大姐,你不晓得。我们兴盛有句话叫‘身小(lang)精精,瘦壳壳,一顿要干两钵钵!’”
大家又笑。大姐说:“废话多!快走。菜都冷了。”
童童心中有事,正想给大姐抱歉告辞。镇东拉着童童出来,说:“你才从兴盛回来,难得见面。走啥子走?”
大姐顺手关上门,“咔嗒”一声,把童童的米锁在了里屋,带着大家向食堂走去。
身姿单薄,步态袅娜的大姐,带着一群生龙活虎的知青,浩浩荡荡开进了粮站食堂。几个吃了洗碗的职工,招呼过,匆匆走了。
回锅肉、南瓜汤、茄子、海椒、四季豆,略有几颗包谷渣子的白米饭。知青们吃得喜笑颜开,感慨不已:“哪一天才能调工作,过上这种单位职工的好生活啊?”
这一桌,大姐自然被尊为上席。对面陶启明、夏理诚。左古正云、李问菊。右吴镇东、童童。童童看大姐这顿饭,在座的几位,都是兴盛知青中的佼佼者,深为佩服大姐的眼力。
古正云和李问菊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红红的苹果脸,健康丰满,一笑就露出满口白牙的李问菊,对她的正云,不但是爱在心里,还挂在口头。时常在人前夸耀:她的正云,才华出众,品貌过人。除了稍嫌身长腿短外,硬是无可挑剔的了。
也难怪李问菊对古正云夸在口头上,爱在骨头里。古正云五官端正,隆准丰颐。作为兴盛世家长子,素秉家教。自幼描红临帖。一手赵体骨肉停匀,圆熟秀雅。民办草亭溪初中毕业。辞藻华丽,颇有文采。聪慧机智,举止端方。是兴盛知青中公认的三个“精灵鬼”之首。更是兴盛知青中无人能及的男高音。
陶启明清秀干瘦,小鼻子小脸。一双眼睛灵活精明。他思维敏捷,行事老练。口才极好。幽默风趣。更拉得一手好二胡。高大英俊,聪慧沉稳的吴镇东和他,都是兴盛一中高63级的尖子,都因为地主成分与大学无缘。
高度近视的夏理诚年龄最大。大家都随夏翔和夏理瀚尊他为大哥。他也以众人的大哥自居。久而久之养就了大哥的道貌岸然,少言庄重。处事尽力作到宽厚仁爱、正直公允,以名实相副。
这六人中,古正云父亲供职于兴盛县商业局,成分是工商业;李问菊生父是国军军官,在台湾。继父是拉板车的。和夏理诚一样是贫民成分。这三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一下乡就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戴上了金灿灿,红艳艳的团徽,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助手,肩负起对广大下乡知识青年团结,教育,改造资产阶级世界观的历史重任。对可以教育好的地主子女陶启明,吴镇东,和对“杀、关、管”子女而成分又是资本家的童无逸,自然会按照毛主席的阶级路线,作阶级分析,制定不同的策略,进行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阶级斗争。童童自然就和吴镇东,陶启明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较深的情感联系。来往也密切些。童童每次翻贵岭赶顺子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