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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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笑了笑，笑容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或许那只是你心中让你安慰自己的理由，用来去面对困难的理由。但一个真正的军人不会用任何理由去安慰自己。你应该面对现实！你的战友牺牲了！而你，却依然要每天早上六点在操场上跑操！他改变不了你的生活……”
“够了！”白帆粗暴的打断了老汉的讲话，阴沉着脸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来说道我！”
“不！”老汉戳穿了白帆的心思，毫不留情的说道：“因为你刚才就是这么想的！你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可以让你的心少受点伤，不想沉浸在失去你战友的悲伤中！但是你错了！你这只是自己糊弄自己而已！你被我戳穿了心思后不想让我将你的心理全部讲出来，所以你才打断我的话！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老汉一步迈到了白帆的身边，用手撕扯起白帆的领子后像愤怒的雄师一样吼道：“你根本不配呆在这里军队里！因为你是个只会逃避懦夫！”
白帆低着头，任由老汉扯着自己大吼大叫。他就像全身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反抗。
老汉说的对。在失去东三的时候，白帆心中想到了以后要替东三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人样来。但刚才老汉的一番语言将他的内心揭露出来，赤裸裸的告诉自己你是个懦夫。
“老子不是懦夫！我可以趴在草地上等待狙击的目标；我也可以背着50公斤的木头进行五公里越野！我……”“那你又有什么可以是单独进行的么？”老汉一句话让白帆哑口无言。
“军队是军队！军队之所以被称做军队，因为我们是一个集体！”白帆反驳道。
第三十二章 悲讯
“集体？！真是一个伟大的词语啊！”老汉略带讽刺的说道：“可是现在你的战友牺牲了，你还是你，没有任何的变化，你只能告诉自己：我还活着，我还要战斗下去！可是你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白帆词穷。
这时，东四走了过来，皮靴用力的踏在地上溅起深黄｜色的泥水，但旁边被溅到身上的士兵却没有人敢对这个阴沉着脸看上去处于爆发边缘的东四有一点点意见。
“三哥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东四凑到白帆耳边轻轻的说道。
“三哥未必会死！说不定他还活着！”白帆摇摇头说道：“没有再去派人找一下么！”
东四叹了一口气，没有对白帆这种质问的口气有不满。白帆的心情他了解：“没用的！光泥就有一尺厚，对找三哥增加了难度。而且，这里的大堤需要加固，人手不够了。三哥的事可能要拖一下了。”
白帆听到东四这么说后马上提高了嗓音问道：“你说什么？找三哥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说要拖后！加固大堤是吧？！找上几个人就行了，现在在这的至少有两个连的人，还有一个连的预备役和民兵，难道抽出几个班来找人都不行么！”
白帆的话里已经开始有了火气，但却被旁边的老汉拉了一下。“他是指挥官，你应该服从命令！”老汉如是说道。
“屁！老子不服从又咋了！”白帆一手打开老汉的手，眼神和口气都像带着刀子似的喊道：“你不找是吧！老子自己去找！老子还就是不信找不到三哥！”说完白帆就转身跑开了，向东三刚才被洪水冲跑的地方跑去。
东四身体一顿，想要抓住白帆，却被老汉拦住：“他是第一次失去亲密的战友吧！理解一下吧！等他找到他战友的尸体后他就死心了！”
东四双手掐着腰，唉声叹气的从口袋拿出烟点上。他不是故意要阻拦白帆，而是知道白帆的性格，以白帆那种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劲头，找不到东三白帆是不会回头的。但东三至少被刚才决堤的洪水冲到了几公里的地方。
“三哥！”白帆沿着洪水冲过的地方寻找着。他艰难的从没到膝盖的泥里面拔出腿再向前迈出去，垂下眼睑，任凭天上的细雨落在脸上，猛然提起一口气：“雪狼东大队东三中尉起立！”
“雪狼东大队东三起立！”——声音一遍遍的在回响，附近搬运沙袋或是路过的军人、百姓都扭头惊诧的望向他。
“三哥！”白帆用尽力气喊着：“你他妈的给我起立！”
喊了又喊，叫了又叫，直到白帆的嗓子已经变的沙哑不堪。“回去吧！”白帆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望去，是老汉。
“你还不相信你的战友已经牺牲了么？没有能从那样的险境中活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白帆感到老汉的语气里夹杂着孤寂和惋惜。
白帆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窜到老汉面前，双手撕住他的领子将他举了起来：“你听着！你不了解！我的战友，我白帆，我东八，我蝙蝠的战友是不会死去的！因为他们是我的战友！他们是神，他们是魔，他们是连死神都感到害怕的战士！他们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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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你的泪水吧，收起你的伤悲，因为我们还活着，还要再战斗下去！”老汉被白帆举着没有影响他说话，继续刺激着白帆。
白帆松开手，将老汉扔到地上，也不管他一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受这样的摔打。“我……靠！”白帆跑到旁边对着立着的木头柱子踢了过去，将木头踢倒。
“那个叫东三的人，尸体已经找到了。”老汉竭力的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眉头上淡淡的忧愁暴露了他的内心。
白帆原本绷紧肌肉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松弛了下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不是没有失去过战友，在高原上的那一战，他失去了十七个兄弟。但是现在，来这个部队，见的第一个人，睡在自己下铺的兄弟，走了。
白帆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黯然的摇摇头，低下头流下了两行清泪。
“走吧！”老汉轻轻的抚上白帆的肩膀：“还是那句话，我们活着，就要战斗下去！”
白帆仰起头，晃晃脑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三哥的遗体在哪？我去看看！”
…………
最终，白帆也没有看到东三的遗体，因为他刚回到堤坝上就接到了集合的命令，命令所有人准备装备，回基地。
东四看着白帆没有表情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扔给他一只烟不说话。白帆接过烟，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银鹰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是东三在以前到外国参加国际特种兵比武的时候买的，据说是价值一百多美圆，后来送给了他。
白帆看着打火机上面展翅待飞的雄鹰，东三曾经告诉过他：他们就是一群待飞的雄鹰，只要国家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展翅高飞，扑向他们的敌人。
点燃烟后，白帆眯着眼看上去昏昏沉沉似的倒在靠椅上，一时间只剩下直升机螺旋桨哄哄的转动声。
唐剑龙坐在白帆旁边，将手中的突击枪纂的更紧了：“你说，三哥如果知道我们成功的挡住了洪水，没有一个平民死亡，会不会很开心的笑？”
叶文杰马上瞪了他一眼，怨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种话题。一时间，机舱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谁都有感情，这群整天在训练场上玩命训练，在战场上抱着枪对着敌人面对面突突的爷们们其他人更加重感情。
因为，在他们眼里，战友，团队，命令，坚持就是他们的全部。
“会的！”白帆低声说道，沉沉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三哥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笑的，笑到下巴掉了，笑的风纪扣都被撑裂……”
“呵呵。”东四干笑两声说道：“是啊，三哥那家伙，每次都笑的那么夸张，而且在其他人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他再突然冷下脸来……”东四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他终于发现不对了，刚才好不容易减少一点的悲伤又变回来了，一个个低着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东四懊恼的撕了撕自己的头发，怨自己不该扯开这个话题。
白帆又哭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今天哭的第几次了，每次刚流完眼泪看到自己身边摆放着的东三的装备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空投
“立正！”东一又像是白帆第一次见他一样那样冷着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队列。
二哥说的对，一哥每次都把悲伤藏在心底。如果在晚上走到一哥的宿舍门口，你一定会听见他的哭泣声。
“现在，九点二十五，明天十点三十会有飞机来接白帆们。不多说，战斗，实战。回去休息一下吧！解散！”东一揉揉鼻子后垂着眼睑说道。站在第一排的白帆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白帆后来被其他人推搡着回到宿舍里后，躺在床上。
叶文杰坐在床边上，沉闷的抽着烟。只有唐剑龙，只有他像是没事一样。但除了白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三哥离开而最难受的一个。因为东三是他一起在孤儿院张大的。这也是白帆后来才知道的。
“明天，战斗？”叶文杰问道。压抑的伤感使得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话。
唐剑龙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实战？我们又会失去多少兄弟？”
白帆猛然坐了起来，仰头盯着天花板喃喃的说道：“我们存在的含义不就是战斗么！”
“我不惧怕战斗，但是，我害怕在战斗后看到我兄弟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地，手中紧紧的纂着那把军刀，面朝着我们的旗帜，脸上挂着微笑……”唐剑龙闭上眼说道。以他这么个大老粗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不容易。
叶文杰实在受不了这种悲伤的感觉，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洗梳！准备休息！今天不吹熄灯号！”
等叶文杰转过身后向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时才发现没有一个人答理他。白帆还是坐在床上，唐剑龙照旧站在窗边。
叶文杰舔舔嘴唇，看看白帆又看看唐剑龙，扯起嗓子吼着：“够了没有！想哭是不是，想哭就哭出来！一个个在这玩什么深沉！哭啊！”叶文杰的嗓门越来越大，最后跑到白帆身边扯着他喊道：“哭！你他妈的不是想哭么！别整天变着脸，哭啊，哭出来就好些了，没人会笑话你的！”
白帆诧异的望着叶文杰，眼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但还是强忍住摇了摇头。
“不哭了！怕被人笑话啊？好啊，要不我陪你打上两盘去！”叶文杰说到最后已经用上了乞求的语气。白帆明白了，原来是叶文杰想哭但怕被骂软蛋想让白帆先哭。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歌声传了过来。白帆和叶文杰扭头看了过去，是唐剑龙打开了音响，放出了这首歌。
“今晚不洗梳！睡觉！”唐剑龙沉声说道，然后拉上了灯钻到了被窝里。只留下白帆和叶文杰在那里发愣……
“吱~~~”口哨声把白帆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看到旁边的表才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起床了？！”叶文杰抓了抓被子，口中无意识的说道，然后头一歪又睡着了。
“三分钟内全副武装下来集合！迟到的后果自负！”东一那不用扩音器也可以让全楼人听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