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9年第23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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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徒弟却都是些暴脾气,真是有意思。”
萧无极是蜀山掌门的名讳,张尉听他叫得如此不敬,怒道:“你竟然对掌门无理,直呼其名讳!”那人满不在乎道:“怎么样,天下可有师父不能叫徒弟名字的道理么?”于是,三人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盯着面前这个张狂的银发男子,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唐谧再一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奇异的男子,暗自思量:若说他的面貌,就算用力往老里猜,撑死三十七八的样子。自然,有的人相貌确实显得年轻些,那么就算他实际四十岁好了,这样的年纪,最多是和掌门人同龄吧,怎么会是他的师父?可是,这人的头发已经全白,若不是年纪很大,怎么会有一头华发呢?难道,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便会鹤发童颜,是确有其事么?
那男子看到三人迷茫、疑惑地看着自己,却不想再多解释,尽量放平口气道:“小娃娃,我并不想为难你们,来无忧峰只是想找到最先红的彤管草,既然被你们拿到了,你们又想卖,说个价钱,多少我都给的。”
可是虽然那人自觉口气已经很和气了,却不知他的不羁狂放早已深入骨髓,那语气在别人听来,仍是一副势在必得、不容回拒的架势。再加上,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更确切地说,是两个巨大的错误:第一,管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叫小娃娃;第二,管无奈被压缩回青春期的成年人叫小娃娃。所以,那三个“小娃娃”无一例外地以挑战式的表情瞪着他,几乎是同时说:“不卖!”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第二次还是被回绝得如此干脆,眉毛有些讶异地一挑,倒也没生气,笑着问:“为什么?难道是你们中间有谁有喜欢的人,想要送给人家是不是?”三个少年互相看了看,然后张尉很诚实地回答:“没有。只是因为我们的一个朋友有喜欢的人,我们想送给她帮她一个忙。”“哦,那怎样才能把这个给我呢?”他又问。“怎样都不行,因为这对我们的朋友很重要。”张尉断然拒绝。
那人看着面前虎头虎脑的少年,发觉要对付一个如此实心眼的孩子还真是不容易。若是硬抢倒也简单,只是看来这三人还都是御剑堂的剑童,自己怎么好意思出手呢?
他转念之间心生一计,冲张尉道:“那我问你,如果你有两个朋友,这彤管草对他们都很重要,你会给谁呢?”“如果真的都很重要,又不能把彤管草掰成两半,只能谁都不给了。”张尉说到这里,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也不行,这样就谁都帮不到。要不,让他们先到先得好了。”“好,我谢尚今日就交你们这个朋友了。小兄弟,既然我先到,可否让我先得?”那谢尚话落,便微笑着把手伸到了唐谧面前。
唐谧自然没这么好欺负,歪着头笑眯眯地问:“谢大哥,交朋友当然可以。只怕你贵人多忘事,将来记不得我们这几个小朋友,不如给我们留下个信物如何?”谢尚倒也爽利:“好。”当下就解了扇坠要给她。
白芷薇却忽然出手一挡,长眉一挑:“信物这东西也不可靠,不如再发个誓吧。今日我们几人结为朋友,若是将来你有违朋友之义,那么收到你彤管草之人就……”
谢尚听到这里已经怒了,袍袖一挥,白芷薇顿时重重坐倒在石阶上。只听他道:“小娃娃,别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你们年纪小。也算是我的后辈,我哪肯跟你们费这么多工夫。”白芷薇站起来,倒没惊慌,口气平和道:“哪里费了你什么工夫,不过是假意和我们交朋友,算计我们的东西罢了。拿个扇坠子就想敷衍我们,你男子汉大丈夫,不如明刀明枪来抢好了,也比来这一套虚情假意强。”
谢尚没想到眼前这小女孩年纪不大却如此犀利,心中一股火压不住,就要往上蹿,却听那男孩说:“白芷薇,也别将谢大哥说得如此不堪。”然后,又转头对他说,“谢大哥,我叫张尉,这是我同组的白芷薇和唐谧,我们现在都在智木殿修习。我看谢大哥像是真很需要这彤管草,那就送给你吧。本来大家交朋友,必是意趣相投,情之所至才好。什么信物毒誓之类的,让朋友之情假于外物反倒虚了,我看都不必了。”
谢尚见这少年如此真诚坦荡,回想起自己刚才的那番心思,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乎生也是个自诩落拓不羁之人,今日只因一番心思都放在了彤管草上,竟然比个孩子还不如,当下道:“好,如此便多谢了,你这个小朋友,我是交定了!”
这时候,仍在一旁笑眯眯看着的唐谧才又开了口:“谢大哥,这彤管草给你没问题,可是,能不能请你答应小妹一件事呢?”“说说是什么事?”谢尚一听彤管草即将到手,心怀不由大畅。唐谧伸手一指张尉:“指点指点他武功。”“好,待我办完事便来。”谢尚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待到谢尚消失不见,张尉才说:“芷薇,我知道你刚才是好意,可未免太小家子气。再说,他要真生气出了手怎么办?”却不想白芷薇和唐谧相视一笑。唐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芷薇,你看看,张尉和咱们两个真是绝配啊。”
张尉一愣,有些没听明白,唐谧也不再理他,拉着白芷薇就往山下走,张尉只好跟在他们后头,听着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你是怎么觉得他一定武功了得的?”
“嗯,敢直呼掌门人姓名的人,功夫应该不会差吧。”
“你胆子挺大啊,真要打你了可怎么办?”
“不会,既然开始就不明抢,总不会是大恶人,多少会顾及身份。再说还有张大头呢。怎么会打到我。倒是你,怎么算到他一定会答应?”
“呵呵,他那么想要彤管草,刚一得手能不高兴么?再说,谁叫大头那么可爱,他忍心拒绝么?”
张尉跟在后面插不上话。似乎永远是这样,那两个人的思路他总是跟不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觉得很快活,真的很快活呢。
此后的日子,唐谧和白芷薇因为既要练习狮戏。又要完成功课。所以变得超级忙碌,张尉便显得有些孤单。好在他习惯了晚上一个人独自练功。倒也并不觉得寂寞。
这天晚上,他正一个人在智木殿的后墙脚练剑,忽听耳边有人说:“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张尉扭头一看,只见黑衣雪发的谢尚正站在自己面前。此时的月华如练,而他站在月光之下,整个人便也微微生光,只是神色淡然,不复那日初见的风流意气,倒有几分人伴孤月同寂寞的寥落。
“谢大哥。你来了。彤管草可送给了你喜欢的人?”张尉高兴地说。谢尚神色一黯:“此事不提也罢。小兄弟,我今日是来指点你武功的。天寿日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山上的人太多,我这人不喜欢热闹,所以明日我提前拜祭了堕天大人就会离开。来,把蜀山回风剑先给我演一遍。”
张尉听了,明白谢尚大概此行不顺,便也不再多话,认认真真地把回风剑法舞了一遍。
谢尚看完之后,皱着眉头道:“教你剑法的殿判是哪一个?”
“是宣殿判。”
“宣怡是她这一辈一等一的高手,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剑法来?”谢尚毫不客气。好在张尉被打击惯了,倒也不觉得怎样,大大方方地问:“谢大哥,小弟这剑法有什么错处,你直说就好。”
“宣怡她是如何说你的?”
“宣殿判说,我的三力始终不能统合,心不御剑,力不达心。”
“说得不错,那她又是如何帮你纠正的?”
“宣殿判说,这种问题是因为我的心力太弱,所以她一直教导我加强心力训练。”
两人说到这里,谢尚脸上浮现出沉思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一般说来的确是这样,那你加强心力训练之后,进境如何?”张尉咬住唇,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谢大哥,我不知道什么是心力,完全没有感觉。”这话说完,他觉得耳边似乎仍然能听到当年第一次这样说的时候,周围曾经响起的那一片讪笑声。谢尚却没有笑,脸上反倒略过一丝疑惑,然后打开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扇动起来。 张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谢尚。渐渐的,他发现空中开始有淡粉的桃花瓣飘落下来。哪里来的桃花?他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漫天飞舞的桃花包围之中,而谢尚早已不知去向。
空中落英缤纷,时而疾舞如狂蜂浪蝶,时而轻扬如三月飞絮。有一个瞬间,张尉觉得,那铺天盖地、旋转飘飞的花瓣似乎想告诉他一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只看见桃花,淡粉色的桃花。
他忽然明白,这是幻觉,开到如此繁华的桃花,在天地间网织着一场大热闹,可是终究也不过只是桃花而已。是桃花就终会败去,他这样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世界在他的叹息声中恢复了原貌,谢尚站得与他咫尺之隔,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小兄弟,你刚才看见了些什么?”他直视着张尉,不容张尉的眼光有半点闪避。“桃花,只有桃花。嗯,有一瞬我觉得桃花仿佛想告诉我一些什么,可是,我最后什么都没明白,还是只看见桃花。谢大哥,你刚才施幻术了,对么?”张尉坦白地道。谢尚点点头:“是桃花障。每个人身在其中都会看到些什么。我是说,除了桃花以外的东西。”说到这里,他面露惑色,不由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点在张尉的心口处,继续道。“这里明明就很敏锐啊,既然感觉到桃花想告诉你一些什么,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只看见了桃花呢?”“因为毕竟只是桃花啊。”张尉回答,他同样疑惑地看着谢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谢尚听了,移开手指,笑了笑,解释道:“如果是你的两个朋友,她们一定会看到许多其他东西,然后,若是她们的心力够强,便可以破除幻觉,若不够强,就会沉沦于其中。不只是她们,世上大多数人都应该如此,只不过心力越强,破除幻觉的速度越快罢了。而你,自始至终只看见桃花,这样的人,我没见过,也只听说过一个。”
“谁?”张尉忍不住脱口而出。
谢尚把头转向远处静卧在黑夜里的蜀山,薄唇微动:“堕天大人。”
张尉一愣,一时间不能完全明白这答案背后的含义。
谢尚转回脸看向他:“我的意思是,也许你有一颗很强大、很坚定、很纯洁的心。”然后他把手搭到张尉的腕上,张尉立刻感觉到有一股细若游丝的真气进入自己的体内,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间游走不停。
半晌,谢尚再次面有疑色地问:“你在哪个殿修习?练了几年?”
“智木殿,已练了两年,都、嗯,都没考过。”张尉嗫嚅道。
“练两年内力就可以如此,你一定相当刻苦吧?”
“是,每天早晚都不敢放松。”
“可惜,”谢尚放开他的手,“可惜你三力不能统合,终是无用。就好像一个细嘴大茶壶,里面装满了饺子,却倒不出来。”“那大哥说,该怎么办呢?”张尉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而不是什么资质鲁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希望和喜悦,却又夹杂着忧虑和担心。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你其实不适合和许多人一起被教导,而应该有人单独传授你,那样或许你会成为不世出的高手!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