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忘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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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男子,竟然是九姑母的独子,他却浑然不知?妄自以为知天下,天下却不尽知。以为朝堂之上游刃有余,却恰恰相反。
“皇姑姑和穆将军呢?”暻允!大概也有所意识,不著痕迹地抽手。动作有些愠怒。只是看著穆子韩眯著眼的醉态,又仿佛无可奈何一般露出宠溺的神情,揉揉他的脑袋,才心满
意足地收回手抱臂微微屈下身子询长辈的事,“我还宴请了两位呢。”。
穆子韩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清明,支支吾吾又故作镇静地道,“父亲刀伤旧疾复发,母亲忙著照料,所以……”穆老爷不喜欢暻允!,穆子韩不能明说,支支吾吾地搪
塞,也算是带过了。
大概暻允!也只是礼仪上的邀约,心里也觉得一个卸甲封王安度晚年的老将军没有拉拢的必要,於是就大方地摆手,拉过正在一边抬著脑袋数星星的暻允言到跟前,“这是十三弟
,小时候你们常常打架,还记得吗?”
暻允言“啊”地一声就被推到跟前,猛然垂首,方才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光全都倒进仰头望著自己的穆子韩眼里。尴尬地对视,穆子韩弯著嘴角呵呵一笑,算是招呼过了,暻允言傻
愣著,大概也没想到穆子韩把自己忘了个彻底。“呃……”干咳几声。
“十三弟嗓子不太好?”暻允!难得的好兄长模样。要不是暻允言被嫌恶了这麽多年,大概也会觉得这个三哥曾经对自己的那些暗箭冷锋都是幻觉。心下这麽一想多年来,装傻装
得太迟,被有心人推到风口浪尖,所谓大智就应该若愚呀。自叹自艾的间或,暻允!竟就一副亲昵模样地把他按在穆子韩的桌边屈膝坐好,“年岁来算,十三你当唤穆子韩一声兄
长……”
闻言,那边穆子韩像是来了兴致,偏著头一手托著酒杯,弯著嘴角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暻允言只能硬著头皮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那个……表哥,弟弟先干为敬……”咕咚一
口挤著咽下,呛得肺疼。
穆子韩也不偏头,盯著他直笑得嘴角弯弯。怕被看出端倪,暻允言连忙再斟上一杯,哆哆嗦嗦地双手捏住杯子。倒也不是担心穆子韩说漏嘴,只是这个节骨点,让暻允!起疑就不
妙了。“我自罚……诶?”
还没反应过来,杯盏就夺过。难道穆子韩不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暻允言盯著穆子韩稍薄的唇微微弯起,一抿而尽,拂袖擦擦湿润的唇瓣,扬起一抹天真狡黠的笑,眯缝著眼对暻允
言说,“多谢表弟敬酒!”
暻允言愕然,只能呵呵干笑,连声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一旁的暻允!眯起狭长的吊梢凤眼,嘴角一抹笑意味深远。拍拍暻允言的肩,“帮我照顾好子韩,一来就喝糊涂了,这可怎麽是好?”掌心用了几分力,暻允言不著痕迹地躲了下
,对著三王爷恭敬又疏离地笑了点头,
端端正正目送兄长大步流星地走远。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那个自斟自酌喝得东倒西歪的穆“貂蝉”抱著酒壶呼呼大睡了。
暻允!已经走远,暻允言松了口气,偏过头看著穆子韩枕著手臂,露出的一小半脸和光洁的额头。不由得叹气。却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後一倚,盯著犹如诈尸清醒
一般的穆子韩不由得惊慌失措。
穆子韩晃了晃头,伸出一指戳了戳自己光洁的额头。只是看了暻允!离去方向一眼,就扭过头扬了扬嘴角浅笑,眼神清明完全没有方才的醉态,暻允言看著他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
样子,被盯著的人不由得一个激灵。而穆子韩老神在在只是捏住白瓷酒壶细长的柄晃了晃,招了招手唤一旁的侍女温一壶酒。然後挑了挑眉,声音清扬,不似方才混沌模样,黏腻
撒娇的尾音也全然不见。“允贤弟,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认识,嗯?”
意味深长的尾音拖得抑扬顿挫,像是长了手就那麽拽著暻允言的心七上八下。
暻允言佯装镇定伸手夺过自己的酒杯,低头一看杯中已经空了就啪地拍在桌上,憋足了劲儿一张嘴就蔫了,“表哥……”起势足,收声小。他不太明白,穆子韩当著暻允!的面并
不说破是什麽原因。又为什麽要……装醉?
说三王府财大气粗,连侍女都比自己府上的手脚快多了。暻允言明显藏不住心事的脸,看得穆子韩忍不住窃笑,真是一副蠢样,到底没有暻家著老三的一半心计。而就算这样,明知
道前面是一方骗局也要往里跳,这样的自己不知道是蠢呢,还是贱?
穆子韩自己倒了一杯,也顺手给暻允言斟满了。“你心思太直,又自以为是。什麽都被看得彻彻底底,就你这样的活法……啧,呵呵。”穆子韩一口落肚,辣得没能缓过劲儿,连
忙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再说暻允言就一副火上浇油的小欠德行,摇著小尾巴把自己手上那杯双手递上去。穆子韩撇了他一眼,大大方方接过。“就你这样……”穆子韩眼神突然黯
了黯,却没接著说。
摸了摸鼻头,暻允言见穆子韩不再说话,也就以为话题到此为止了。举著镶铜纹的筷子,戳戳碗里的金玉丸子,不做声。
“你长得比你哥漂亮多了……”穆子韩呵呵傻笑,在暻允言发愣的间隙,一壶酒又空了。穆子韩仰著头晃著空了的酒壶,说著胡话,数著花生米,暻允言以为幻听了,傻怔怔盯著
穆子韩精致的侧脸,不言不语。
见暻允言不搭话,穆子韩敲著碗自说自话起来,“我是偷著出来的!嗝!我爹不喜欢他……喜帖一个月之前就放了,我就这麽被囚了一个月……呵,就当是最後一面,我贪图见著
一面,心想他成亲了我就能断了这念想……呵,我是蠢啊,他成了三回亲,我回回都这麽想……第四回,第四回一定不会了。”
穆子韩偏著头瞅暻允言,暻允言一凛,不知道怎麽接话。托了穆子韩的肩头,把他扶正搁在桌上,再把他手上拿著的白瓷酒壶解救下来。
“恶心麽?”穆子韩问他,都说一醉解千愁,他怎麽似醉非醉只觉得愁上更愁了呢。
难怪三哥和穆子韩要更亲近一些,毕竟存了那样的情愫,就算不能苟同,也算是给自己铺了一个後路,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暻允!明明知道穆子韩对自己的感情却不戳破,这
样若即若离地吊著,除了残忍没有别的说辞。“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酒是好物,能解千愁,独独解不了情愁。你不蠢,只是还没醒。”暻允言架起穆子韩的胳膊,把他
抬起来。“醉能忘了俗世,情这字俗世之外,却在红尘之中。”
穆子韩醉迷糊了,迷惘地看著他,暻允言说的话,好像都懂了,又好像不太懂。摇摇晃晃地靠在他身上,满身酒气。暻允言微微皱眉,也仍旧是紧紧搀好,冷不丁摔了就不好。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既然不能全身而退,干脆好好享受……原来,你不蠢啊……”穆子韩戳了戳他的脑袋“倘若给我一壶醉忘尘,岂不快哉?”
暻允言不说话,真的能忘的时候,哪里能舍得忘。招手把角落里杵著的小李子召来,一左一右架著穆子韩。全然没留意远处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盯著这边,勾起一丝笑。引得旁人
一阵胆颤心惊。
“夫君──”凤冠霞帔的女子坐在床上低声地唤。
原本站在窗口看著热闹筵席的男子转身随即卸下冷漠犹如鹰鹜的神情,一如以往那般温文儒雅,对著新婚的妻子笑道,“你先睡吧,本王还有事……”
女子掀开盖头,新房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哪里还有那抹俊逸清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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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 ??ω?)!??这个天气大家注意身体哟。。。鼻孔都堵住了卧槽_(:!」∠?)_
☆、章三 临水照花 第一回
第一回
天未破晓就莫名被揪著耳朵弄醒。迷迷糊糊睁眼,只看见发鬓微白的父亲摔门而去,穆子韩愤愤没一会儿就贪恋余温倒回去眯了一会儿。紧接著就被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不得不好好擦干更衣冠发。
父亲大人故做冷眼的强硬做法,反而是自己不曾见的。穆子韩疑惑,父亲以往要是真的生气,也是直接提著棍子揍得自己满街喊娘。现下看来,这老匹夫反而是闹别扭的样子。再看母亲,天边灰灰白就穿戴齐整,只眯著眼睛笑,全然没有以往维护自己的模样。对丈夫凉水泼亲儿这样的事也没表现出心疼,反而是搀著夫君一直拍著臂膀,做出安抚安抚的模样。
穆子韩不懂,母亲不时对自己眨眨眼到底是什麽意思。
被奶妈在怀里塞了包干粮莫名其妙地塞进软轿偷偷摸摸地送到某处。穆子韩在轿子里颠簸得不明就里,落轿那一下更是颠得自己径直把一口饼喂给鼻子。捂著鼻子骂咧咧地坐稳,一掀轿帘就被眼前大片金碧辉煌闪瞎了眼。
穆子韩总算是明白大清早两老莫名其妙的行径到底缘何。把最後一口饼咽下,一抹嘴趁著带路的哑巴小太监没留神,把一手酥饼屑蹭在游廊上朱漆雕花柱上。
迷茫中大概捋顺了思路的穆子韩,现正站在内殿不知哪个方位的书房里。正是饱食犯困的时候,宿醉的人哈欠夹著喷嚏打个不停。天还没大亮就被押入宫中,要不是混沌之际还残存著君臣之礼的意识,自己大概已经拗不过瞌睡虫扶著皇帝的书架睡成死猪。念想里的大床厚被统统没有,只得眯著眼睛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门是从外头关上的,领路的小太监临走前比手画脚地叮嘱穆子韩不得随意走动不许探头探脑更不能出声惹人注意,如此等等,神色紧张。闹得穆子韩也跟著紧张,坐不敢坐,连眼睛也不敢乱瞟,只怕稍不留神惹怒圣颜。
只是困意又不断撩拨著,待穆子韩思索著什麽时候才是个头时,背後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又阖。穆子韩才回头一撇,瞥见一抹明黄就连忙退了几步,才跪下见过圣上三呼万岁。
皇帝笑盈盈地道声不必多礼,边撩裾摆入了梨木座椅,慵懒地靠在桌前,一摆手让身边的老太监把穆子韩扶了起来。此时书房里就只有三人,穆子韩仍旧是站著的。只是被君威一惊,穆子韩那点困意早就剩下星星之火可有可无,把平生里的谨小慎微全都摆上台,不敢妄动。
“子韩,用不著这麽拘谨,”老皇帝随意翻著奏折,拿著朱砂笔批阅不时抬头眼含笑意看一眼规矩站著的穆子韩,不禁摇头失笑道,“小时候还黏著朕直叫皇舅舅,在朕肩上爬来爬去的……对了,三岁的时候你还尿了朕一身,怎麽长大了反而一点也不亲近朕了?”
穆子韩脸色红了又青,最後杂七杂八黑了脸色。暗咐到老舅舅年纪一大把了这都二十来年的事了还能记得清。想摸一把脖颈,看脑袋是不是还好端端地搁在脖子上。尿了皇帝一身啊,这是重罪……
在穆子韩脑袋瓜子乱成一团,自然也没留意皇帝对老太监招了招手,小声吩咐了什麽。待穆子韩回过神来,被遣去唤人的老太监就再没回来,反而来了一个剑眉星目的笔挺少年。可惜眼神里透著一股永远睡不醒的懒劲儿,进门那会儿甚至还为了是左脚先跨还是右脚先进的事犹豫了一下。
抬眼见了穆子韩,也只是眼尾一扫,仿佛是看见了街边枝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