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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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说我是奇怪的女子吧?你跟罗氏姐妹很熟吗?”说到最后一句,她有点后悔,因为有点责问的意思。她和韩无畏又没有特别亲近的关系,这样说很不适合。
可说话这个东西,永远是这样,说出来就收不回。后面越描越黑,干脆说错了也不解释。
果然韩无畏听她这样说,心情登时大好,笑道,“罗大都督长年在外征战,他的儿女们大多在京城,皇上很是看顾的。所以嘛,偶尔一起出游打猎什么的,自然就认识了,关系普通。”
春荼蘼知道大唐的贵族男女喜欢成群结队的游玩,很能理解,只是她又没问韩无畏与罗氏女的关系如何,他何必多此一举的加上一句?
于是,她话题一转,问,“韩大人怎么会来罗大都督府?”
“特意接你和小正嘛。”韩无畏一幅“你不知道啊”的样子,“当然了,我给自己弄了个公务顺便做做,是关于战马的事。不然,随意离开折冲府是不行的。你们在路上时,小正随时和我通信的,我估摸着快到了,三天前就过来了。”
“就住大都督府里?”春荼蘼停下脚步,目光闪闪地问。
韩无畏以为她是介意他与罗家太熟,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笑道,“怎么样?本都尉聪明吧?才来了三天,而且还大部分时间和罗大都督在书房讨论兵事,还有整个幽州的兵力分布和防御情况,只略略参观了一下整个大都督府,可是却把路径都记住了,刚才黑灯瞎火的也半点没走错,算得上过止不忘呀。哈哈。”
春荼蘼暗中翻个白眼,谁问他这个了?她是想知道,他在这里三天,难道对密库被盗一事没有任何发觉吗?那是密库,可刚才那管家说什么演武阁,说明密库的入口就在演武阁中,这样的地方出了状况,前面要想不露出一点马脚和端倪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算了,跟她又没关系。
见春荼蘼没有夸奖的意思,韩无畏脸皮的厚道有点撑不住,赶紧说别的,“荼蘼,你刚在宴席上给罗氏二女没脸,就不怕罗大都督报复,在春家脱籍一事上阻挠吗?他在兵部的人面儿很广啊。”
春荼蘼站下,扬着下巴,冷笑道,“我不怕。春家想脱军籍,就是为了尊严,不想再低人一等,不想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却连良民也比不上。可刚才,如果我不反击,我春家的尊严当场就丢了,脱籍还有什么意义?说句不怕你要恼的话,我没觉得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贵如龙子龙孙的你,低贱如军奴,在为人的尊严上,是一样的。我先前有本事让韩大人和康大人答应帮忙,这次机会若是丢了,以后也一定能再想到新办法。但是,我若低头任人侮辱,我爹和我祖父也会抬不起头。我春家只有站着死的人,绝没有跪着生的,就算我是女子,也一样!”
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韩无畏目瞪口呆中,又心血沸腾。这个姑娘,就是与众不同,其气度,与他见过最高贵的女子也不相上下。
而此时,银色的月华照在她柔美的小脸上,渡上一层冷辉,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韩无畏冲口而出,听起来很像承诺。
春荼蘼没接话,只笑笑,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必要说。所谓大恩不言谢,很多伤筋动骨的大事,彼此心里记着就行。日子还长久,有的是机会报答。
看着春大山不远处的背影,春荼蘼紧走几步赶上去。若在现代,她就抱着父亲的胳膊一起了,可古代不行,只好扯着父亲的衣袖。
韩无畏愣了愣,也追了上去。两人都没注意,附近的高墙上黑影一闪,又隐没在黑暗中
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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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风声鹤唳
看到春荼蘼身上的皮袍子,认出是小正心喜的一件,虽然颜色不光鲜,可皮料却是进贡来的,非常难得。可是,怎么改小了?
他心头一动,却没说破。只问,“大都督府密库被盗一事,你就没点看法?”
“我只是帮康大人录囚,查看有无冤狱和淹狱,若有需要我做的,应该在府衙里。大都督府什么的,与我无关。”春荼蘼耸耸肩。
其实她知道,大都督这个官职的前身是节度使,虽然没有明确的行政区域划分,类似于封王封地的,但权力非常大。不仅一地的军政归其全权负责,连民政也一把抓,有自己的衙署和官厅,有自己的典狱、执刀、问事和白直。此案别说是发生在大都督府里的,就算是幽州地界的任何一个地方,罗大都督都有权插手。
“若以旁观者的角度,你觉得有无疑点?”韩无畏紧跟着问。
春荼蘼暗叹一口气,因为知道康正源搅进这事了,韩无畏是想帮助表弟吧。
“我不了解内情,不方便给意见。”她想了想道,“但是,有点小小的猜测。第一,密库那种地方,不是外人能轻易得知的吧?就算能探得地点和方位,也很难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打开。所以此案若没有内鬼,至少也得准备好久。第二,密库被搬空了,那得多大的力量和人手才做得到?大都督府有府卫,定期巡视,一个丫头小厮出去办点事儿,都会有纪录,或者是痕迹,这么多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第三,偷东西之后,不要销脏吗?不要藏匿吗?那也是大工程啊。”
说到这儿,春荼蘼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似乎与这案件有关的,可惜没有抓住,反而涌出一个可怕的问题,不禁惊呼道,“过儿呢?过儿呢?”
她这一嚷嚷,春大山也吓一跳。
过儿跟着来了大都督府,但吃饭的时候,因为没用下人侍候。就请到另一处吃饭去了。刚才事情急,大家赶着出府,居然把她给忘记了。
“过儿还在府里,快,得去把她找回来。兵荒马乱的,万一她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或者被误会了,麻烦就大了。”春荼蘼急得跺脚。她就怕过儿慌神儿,又找不见她。乱闯到不该去的地方。
“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韩无畏果断地说。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春荼蘼双眼发涩,自责得不行。春大山握着她的肩膀,也不知如何安慰,其实也是自责万分。女儿毕竟还小,遇事慌乱是可能的,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也急着走。把人给丢了一个。
好在片刻后,韩无畏就带着过儿回来了。
春荼蘼立即上前,眼泪都掉下来了。拉着过儿的手,一个劲儿的道歉,“过儿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刚才跟人生了点气,又不想被搅和进那个烂事里,一直以为你跟着我的,结果把你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过儿见春荼蘼这样,反倒紧张了,连忙劝道,“又不怪小姐,是奴婢不够机灵嘛。一时嘴馋,没留意外面的动静。”这小丫头有点羞赧。
春荼蘼见她平安无事,吊着的心才放下来,随后又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从哪儿找到她的?”这一句,是问韩无畏的。
“就是咱们出来的边门。”韩无畏也纳闷,“我去的时候,看过儿站在门口,很迷糊的样子。”
春荼蘼疑惑的看向过儿,哪想到过儿同样疑惑,“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一起吃饭还有罗府的丫头,是罗大小姐和罗二小姐身边得用的人。她们一边吃,一边跟奴婢打听小姐的事。奴婢想小姐总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想咱们很快就回家了,跟这种高门大户的瓜葛不到,就随便敷衍了几句。后来,又进来一个小丫鬟,说罗小姐叫她们快回去,她们就慌慌张张的走了。奴婢越想越不对劲儿,就到院子里看看,突然发现一个人也不见了,可吓死奴婢了。”
“你自己跑到边门那儿去的?”春荼蘼急问。
“没有啊。”过儿仍然茫然,随后就露出很害怕的神情,“小姐,罗府会不会藏着有神通的大仙啊?”她说的大仙,是指狐仙或者鬼魂什么的,是一种因为畏惧而生的尊称。
“为什么这样说?”春大山插了句嘴,眼神凝重。
他毕竟是古代人,对鬼神之说是打心眼儿里相信的,因而就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但春荼蘼不信,却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时奴婢在院子里,正想要不要去找小姐。”过儿哆嗦了下,似乎有点害怕,“可是觉得脑子一晕。再清醒过来时,就已经站到边门的门口了。”
有人帮忙。春荼蘼立即想。有可能是和盗窃案有关的。但不管这个人是谁,至少对她没有敌意。思虑中,她瞄了一眼韩无畏,见他也是眉头微蹙,似乎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快走吧。大都督府这事,咱们人小力薄,管不了,就别添乱了。”春大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豪宅,叹口气,转头走了。
韩无畏默默送他们回到住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一直低头想着什么。
春荼蘼既然不挂心大都督府的事,自然一夜好眠。哪想到第二天清晨,一家三口才到那处宅院的饭厅吃早饭,就见康正源端坐在那儿,眼底下泛起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整夜没睡的。
她热情的道了早安,却什么也不问,更是当着康正源的面儿给春大山和过儿使眼色,怕自家老爹和丫头嘴欠,客气之下问起昨晚的事。那时一问一答,就不好甩开手了。他们春家的人都脸皮儿薄,凡事总不好意思拒绝,或者给人没脸,于是不断吃暗亏,就她一个皮厚的,不得不做恶人。
康正源是多么聪明剔透的人,自然理解了春荼蘼的意思。当下暗暗苦笑。本是想让她帮忙的,但考虑到昨晚席间的事,又知道她不乐意,到底没有强求。
一桌人默默的吃早饭。期间,康正源心里有事,用得很少,当春荼蘼才吃一半时,就已经停了碗筷。又想了想,才对春荼蘼说,“这几天我怕是很忙的,关于幽州城的刑司之事,我会派人把最近的案件卷宗送过来,麻烦你帮我看看。”
春荼蘼没料到康正源突然说话,愕然抬头,就见他满脸疲惫,心中一时不忍,话到嘴边才才硬生生咽下去道。“康大人放心。力所能及的事,荼蘼不会推辞。也会尽力办好的。”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虽然她是因为罗大都督及其两个女儿的行为,而不愿意管这件盗窃案,但实际上,她也管不到。她是讼师,不是捕快。虽然在辩护中,为了支持己方的观点,又因为古代刑侦技巧和犯罪手段不高。她充当了侦探的职责,毕竟不是专业的。
康正源点点头道,“我明白。只是有劳你了。”想了想,又说,“韩大人让我带话儿,本来这幽州城的城里城外,颇有几处地方,冬日正是好景致。他提早来,就是想带你和春队正四处游玩一番。可惜,罗大都督托他帮忙,将幽州城戒严,许进不许出,他不得空,来不了了。”
春荼蘼一凛,因为听出这话的隐含意思。
看起来,那个盗窃案闹大了,罗大都督震怒,这是要全城搜捕啊。这样,康正源的压力也很大吧。他不来还好,到了幽州城,却正好出了这种事,若抓不到真凶,在皇上那儿只怕也无法交待吧?若说,他还真是倒霉。那会不会是,盗贼故意挑这个时候做案呢?而无论如何,这是康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