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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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跟什么!春荼蘼忍着把人轰走的冲动,又回到正厅,但一脸担忧的说,“婶子小声点,我母亲犯了头疼症,在东屋睡着呢,可别吵醒她。”对外,为了维护春家的脸面,还得叫徐氏为母亲。当然,徐氏做人不地道,谁都看得明白。
几位大妈大婶闻言,就眉毛鼻子眼睛的一通乱动,互动着传递心思,其中一个撇撇嘴,低声咕哝道,“也不是什么大家千金小姐,就是有几个钱,偏要得这富贵病。家里但凡有事,就得犯上一回,成心扯后腿哪。”好像是自言自语,却绝对能让春荼蘼听到。
“可不,跟白氏弟妹比,可差得远了。”又一人说。
后娘不好当,甚至是邪恶的代名词,这观念在中国人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其实外国人也一样,比如白雪公主,比如灰姑娘,没有后娘不成戏啊。所以,这些人故意让春荼蘼听到这些话,有挑拨,但更多是有卖好的意思。因为前房的儿女,对父亲后来续娶的,总是有几分不喜欢,继母女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亲密的。
春荼蘼本待不理会的。毕竟,徐氏没有直面惹上她,万一可以改造好,她还是希望父亲婚姻稳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后院平安,前面才能建功立业,也能过得幸福美满。再说,徐氏再怎么不好,到底算是春家人,要修理也是自家动手,没的让外人插手,反而影响父亲的声誉。
只是有人提到白氏,她心头忽地一动,想打听打听,可又不能问得太明了,好像家里对她隐瞒着什么秘密似的,于是就叹了一声道,“我娘是个没福的。可惜,她去的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记得了。”说完这些,目光还专门往那些三、四十岁的妇人们身上扫,看起来好不哀怨可怜。
装小白花,她也会。虽然平时不屑,可运用起来还蛮熟练的。
她过了年都十五岁了,春大山则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那么白氏的年岁也应该差不多。论起来,春大山生娃很早,由此可见,要打听白氏,得找他们的同龄人。
“你娘那可不是一般人。”有一位姓李的婶子轻声道,“她去得早,老春家不喜欢别人提这事,想是你爹太难过了,大家伙儿自然也不说。”
“可不,你娘虽是外乡人,可论起相貌才学和本事,却是咱们范阳头一份儿。”另个人也说,“长得多漂亮呀,还识文断字的,就连你爹的武艺,也是你娘教的哪。”
啊?春荼蘼愣住。
她一开始以为春大山的功夫是在军中学的,哪想到是来自她那能文能武的娘?这么说,白氏可真够传奇的呀。
“是啊,你娘又有钱,又能干,家里外面一把手,为人又和气。哪像新的这位。”
“大山和白氏娘子好着哪,当年那伤心的啊,真怕他就这么随着一起去了!”
这么说,她爹还是个情种?
“虽然是流落咱们这儿的,可瞧那模样,说不定是个好出身。看来后来是找到娘家了,这不,人外祖来接外孙女去住些日子哪。”
“荼蘼是个有福的。对老人家来说,女儿没了,外孙女就是心尖子,碰不得的。”
“可不是!但白家是在辽东郡啊,紧挨着突厥那边,冬天可冷,怎么这会子叫孩子去?”
“大山兄弟不是说了,他那岳父身体不好,怕熬不到明年开春。不过听说辽东那边,有钱人挺老多,还有不少军中大员。白家,肯定是大户人家。”
“呀,荼蘼一去,老爷子一高兴,这病兴许就好了。”
女人们东一句、西一句,春荼蘼认真听着,搜集着点点滴滴的情报。只可惜,聊八卦的人都习惯性歪楼,很快,话题就转到县令大人娶的第八房小妾的身上去了。
春荼蘼也不好多问,虽然好奇心给勾了上来,却也只能听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擦黑,来客们都回家去做饭了。男人们去吃酒席,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侍候,白天只不过是借着春大山升官的事开了个邻里妇女大扒踢,白吃了不少果子点心,灌了一肚子茶罢了。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期间,东屋门窗紧闭,徐氏一次都没出来过。
春荼蘼收拾了正屋,又打扫了院子,这才转回自己的房间。还没坐稳,就听到大门响。算时间,酒席应该还没散,那么就是过儿或者小琴回来了。所以她歪在屋外间的的塌上,并没有没动。果然,片刻后过儿进了屋,手里拿着个荷叶包。
“买的什么?”
“夹羊肉的胡饼。”过儿把荷叶包塞到春荼蘼手上,“今天来来回回的那么多人,小姐要照应着,指定饿坏了。先垫垫,奴婢待会再做个汤。还有”她指指东屋,“奴婢跑出去,总得有个由头,万一太太问起怎么办?奴婢去给小姐去买吃食,就算贪玩,出去的时间久了,却也说得过。”
“谢谢你。”春荼蘼对过儿真诚的微笑,但并没有立即就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做。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她问,“小琴呢?”
对不起大家,这两天更新总是迟到。明天不会了。
因为工作太多,手受伤,家里的新房子闹蟑螂,真的很辛苦。不过大家对我辣么好,我会努力保持双更的。
谢谢。
第五十四章药
“不说还好,一说,奴婢就觉得累得两条腿都断了。死小琴,也太能逛了。小姐,奴婢坐着回您成不?”过儿略弯下身,伸着拳头,轻捶着自己的小腿。
“坐呗,平时没大没小的,这时候拿什么乔。快说。”春荼蘼笑骂,转瞬又露出疑惑的神色,“小琴跑出去只为逛街?她怎么就敢扔下太太不管?”
“她就是四处逛啊。”过儿也很纳闷,“主人在屋里‘病’着,她倒是有心情。直接去了镇上,什么铺子都要进去看一看,零七八碎的东西买了一堆,就算徐家有钱,银子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小姐你说,主人派她出去买药,她怎么敢自己先玩,最后才办正事?徐家,家风还真是好啊,怪道徐家老太太天天吹呢。”过儿讽刺着。
可春荼蘼是擅长抓住细节中违和部分的人,因此一皱眉,“买药?太太吃的药不都是特配的吗?”徐氏派小琴去了药铺子?她早上犯病犯得这么突然,连大夫都没请。没有方子,抓什么药?若吃以前的,家里还有。再说,她那病明明是装的,扮娇弱让春大山心疼怜惜,哪里用吃什么药?
“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过儿看到春荼蘼的神色,忽地一惊,“哎呀,奴婢应该在她离开后也去药铺子,问问她买的什么!”
这是习惯性思维啊!春荼蘼暗叹。因为徐氏是药罐子,所以过儿本能的就认为小琴是去抓治头疼的药了,没想过其他。
“小姐等着。奴婢现在回去问。”过儿急慌慌的又要出去,被春荼蘼一把拉住。
“天已经晚了,你还往镇上跑,不安全。再说。人家药铺子也关门了,若非急症用药,不会搭理你的。”春荼蘼安慰。“其实即便你问,人家也未必告诉你。”这年代,人们还是很讲究诚信的,不会轻易泄露顾客的**。当然,有银子铺路的话另当别论。咳咳
“都怪奴婢不好,把事情办砸了。”过儿很沮丧。
“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注意就行了。先不忙自责。”春荼蘼拍拍过儿的肩膀,“你看清楚没有,她买的药有多少,什么包装,共有几包?”
“不知道。”过儿苦恼地摇摇头。怯生生地回答,“她买了好多东西,混在一起,哪里看得出?刚才她又去东街买馒头,大概是晚上吃的,我就先回”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春荼蘼心里又是一凛,古怪的感觉更浓厚。
难不成,小琴这一通逛。就是为了把药包混在其他物品中,让人看不出来?之后小琴买的那些东西就赏给她,还能堵她的嘴。
不错嘛,徐氏耍起心机来,还有几分小聪明。不过,她虽然不知道徐氏具体要做什么。却知道凡事必有因,通过她的性格和以往的行为推理她的动机,也不算完全没有防备。
什么药?用来干什么?有什么好背着人的?
顺着思路捋一下,首先,今天早上,徐氏为什么突然行动有异?答案是:因为春大山要外出公干,至少两个多月,年前才会回来。
其次,徐氏如果为此行动,目的是什么?答案是:肯定是不想让春大山走。
第三,那她要怎么做呢?当然,不是要毒死自家相公。鉴于春大山是要远行,所以只要让他身体有恙,也就是生个病,那军中就不得不另换人手
这死女人!
想通了前因后果,春荼蘼不禁大怒。徐氏只会耍小心眼儿,却愚蠢成这样!她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春大山啊?他出的是公差!而她掉这花枪,若被人捉住,倒霉的就是春大山。人家不以为是她舍不得男人,而会以为春大山不愿吃这趟苦。
在军令上做手脚,不是找死是什么!没听过军令如山啊?那比圣旨也差不到哪儿去!她想把男人拴在她的裤腰带上,也不是这么个拴法!就算不被军法处置,大唐律上也规定了关于自残以逃避义务时相应的处罚!
见春荼蘼先是沉默不语,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事似的,身子绷得笔直,怒气冲冲的,过儿明显吓着了,轻拉着她的手臂道,“小姐您别生气,是过儿笨,小姐打过儿几下出气。”
“没你的事。”春荼蘼强迫自己缓下脸色,“我是想到别的事,与你无关。别担心了,咱们还有法子补救。那药也不能干吃,她们必定要熬的。你盯紧厨房,只要她们把药端进东屋,等老爷回来后,你就跟我便宜行事。”
过儿自觉做错了事,当即用力点头,抬步就要走。
春荼蘼主仆占据的西屋共一大一小两间,过儿住那间小房。旁边隔着一条仅容人侧身过的小夹道,就是全家的大厨房。如果过儿蹲在自个儿屋里的窗根底下,厨房那边的动静,就能完全掌握。
“拿上这个再走。”春荼蘼把荷叶包的羊肉胡饼塞给过儿一个,“自个儿弄点热乎水喝,别喝冷的。”
过儿见状,这才相信春荼蘼真的没有生她的气,脆生生的答应了,快步出去。因为短塌就贴窗摆着,春荼蘼把烛火挪到侧面去,免得在窗纸上映出身影,然后就趴在窗缝那儿听动静。
很快,又有开门声传来,小琴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院子。
春荼蘼立即掀起窗子,故意弄得特别突然,吓了小琴一跳,手里的东西掉了几件。
“小小姐。”她有点忙乱的略施一礼。然后,馒头包又掉了,滚出了两个来。
这个丫头,人大心大,虽然很有眼色,反应力也很不错。只可惜心长歪了,天天惦记着自家那美貌老爹。不过,她可不能眼看着亲爹上了圈套。一个徐氏就够瞧的了。再弄一个刻薄轻浮的丫头,春家非得从此败落不可。妻贤夫祸少,家和万事兴,这话是至理名言。
“哦。是小琴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回来了。”她故作无意地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去哪儿玩了?从下晌就没见你。”说着,目光在那些大包小包上巡视。
“回小姐。我们太太犯了头疼,看奴婢在眼前就烦心,赶奴婢出去,好清静半日。”小琴的瞎话张嘴就来中,“这不,奴婢又捎了些吃食回来,不知小姐用过晚饭没有?”
春荼蘼只点了点头。并不正面回答,干脆一手支着窗户,身子半趴着,笑嘻嘻地说,“都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老少东西呢。要不。叫过儿帮你捡起来吧。”
过儿本来就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