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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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显然也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忧心。
“来人,把毓秀叫到大书房来。”白敬远吩咐下去,立即有人一溜烟的跑去传人。
“荼蘼跟我来。”他又说,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内院。
“父亲”才在书房坐定,白世林就叫了声,看样子有点乱方寸。
有什么办法?关心则乱。自己的儿子遇到大事,他平时再怎么刻板严厉,到这个时候却怎么还平静得下来?到底,他的城府和心机都比父亲差得远了。
春荼蘼不说话,快手快脚的亲自煮了茶,先奉给外祖父,又奉给二舅舅,直到自己也握了一杯,感觉着那热量透过瓷质杯体,熨帖着手心,心才安定了些。
“荼蘼,你看这事,是真是假?”白敬远问。
春荼蘼明白外祖父的意思,这话的真正意思是:白毓秀真的被卷进此事了吗?
对这个嫡孙,白敬远还是有点把握的。有着长安青年贵族子弟的不良习气、浮夸轻佻、眼高于顶,习惯了做事凭权势而非自己,头脑发热时冲动而不知道分寸,但毓秀绝对不敢背着家里做出逼人致死的恶事。
可此事,苦主的矛头直指向白家,只能说他那愚蠢的孙子被人利用了。
“祖父,您是什么人?”春荼蘼平静地道,“您是皇上近臣。安国公,人称白相。”
“所以呢?”
“所以,要想对付您,手段差点的话,敢出手吗?”
“这么说,你大哥当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白世林急道。
“我觉得不会。”春荼蘼摇摇头,虽然她进府的第一天,白毓秀就想让她摔个嘴啃泥,在众人面前丢丑。但她还真不相信他敢做大恶。
不过嘛,之前他能被几个内宅女子忽悠得不顾大局,就私利而舍家族大义,现在被人骗了当枪使就很有可能了。怪不得外祖父放弃了他,白毓秀还真是个绣花枕头。看着好看,肚子里面全是草。
“但大哥一定与此事有牵连,所涉及之事,还都是容易被人抓到证据的。说到底,他是被人设了套,陷害了。只是,对方做得一定非常严谨。所以只怕大哥有嘴也说不清,很可能要替人顶罪了。”在现代时,骗某人当法人,之后卷钱逃走。傻乎乎的法人则苦逼地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事,多了去了。还有,骗人担保的事也屡见不鲜。
“那怎么办?”白世林急了。
“你觉得要怎么做?”白敬远也来询问意见。
这件事既然已经报官,公堂上的事。谁也比不上六门头有本事。而且,刚才他听从六丫头的劝。采用了公事公办的方法,确实比弹压民意的效果好。对方,不就是想坏他、坏整个安国公府的名声吗?疏果然比堵更有效果。
“找到大哥,先问清楚事情的始末。”春荼蘼早就想好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做了,就是痕迹留下。如果对方手法精致,确实不好找漏洞的话,就想办法拖延时间,咱们从底开始往上查。当然,只怕大哥要先受些苦楚。”
“要毓秀去大牢?”白世林皱眉,心中一疼,但很快就清醒了,“这样也好,至少做出个承担责任的姿态来。不管最后他有没有事,能被人利用,伤害到家族,他也必须受到惩罚。”
“还有”春荼蘼犹豫了下才道,“家是二伯娘管着,二伯您最好让她归整一下府里的财物和银子。一来,看看大哥涉入的有多深,家里有没有损失。二来,如果最后事情非常麻烦的话,积极赔偿,认罪态度诚恳,大哥受的罪过会小得多。”
白世林目瞪口呆。
他是户部的高官大员,管的就是钱粮,整个大唐的钱粮。若他的儿子出了问题,他的官声会受到什么影响?又会给家族带来什么危害?而且,如果他连儿子亏空府内财物的事都没有觉察的话,他还怎么有脸为国尽忠?
“慈母多败儿。”他恨恨地道,第一时间就把白毓秀私下做的事,当成葛氏的纵容所致。
要知道白家的家风很严,就算是嫡孙,每月的花用也有定例。他也从来在钱财上,管得儿女很仔细。可是海运哪,那是多大的生意,他那不肖子要拿什么来投资,就算能从外面筹借一部分,家里也得出钱吧?那银子打哪来,一定是从公中漏出来的!
葛氏,不仅背叛他,害了儿子,还占了家族的利益,不能容忍!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说到处找不到大少爷。
“什么?!”白世林腾地站起来。
此事闹出来的时辰很早,还挑在自己的休沐日。而父亲呢,因为要帮六侄女弄什么状师事务所,请了长假在家。对方挑的时机非常巧,更巧的是他儿子居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白敬远也沉下脸,“把毓秀院子里的人都关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这两天书评区神马都少,是因为夜叉同学暂时和女主分开咩?
可是案子设计得多精彩啊(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下)
第八十五章爆粗
白毓秀做为嫡长孙,住的院子名为彩云映日。除了白敬远的主院瑶池贯月和偏院凌花晓翠外,是全东府最好的院落了,比二老爷和三老爷所居之主屋都更贴近白府的中轴线。
偌大的安国公府的西侧,独辟给长公主和驸马白世玉单独占用,后来两人双双离世,西院就被封死,除了看院子的仆人之外,无人进出。其后侧的深幽竹林,曾是软禁影子的禁地,此时更变得和鬼竹林似的,人迹罕至。
白毓秀小同学,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找到的。当时,已经是申时中(下午四点)了。与他在一处的,还有他的贴身小厮白福。
之前,白敬远亲自审问彩云映日的丫鬟婆子,得知白毓秀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算来有七八日了。但是昨天晚上,他确实是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睡下的,还叫了一个通房丫头做陪。那丫头早上被府外的铜锣声惊醒时,白毓秀还在。
这充分说明,他与这起突发事件有莫大的关联,而且在事发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躲起来了。
白世林当场就气得差点吐血,站都站不住了,反倒需要白敬远安慰了几声,找人扶他回去歇着。中年人,最容易因为压力而诱发心脑血管疾病,看他脸色灰白,搞得春荼蘼也很担心。
接着,白敬远又把守着各门的人叫了来,挨个询问,得知事发后并没有人出府,哪怕最偏僻的、运送死去姨娘、仆役尸体与倒夜香的角门也没人出入,这才确定白毓秀没跑远,下令封府搜人。
不久后传来消息,长安县接下了案子。因为白卫替代白家被收押,白敬远用起人来就有点捉襟见肘,幸好春荼蘼一直陪伴左右。爷俩个同心协力。令整个安国公府忙而不乱,弹压得男女仆佣们也都紧紧闭上了嘴,不得传闲话、聊八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懈怠自己职务的,立即被重重责罚。
可两个时辰后,满府搜遍,都没有白毓秀的身影,白敬远这才想起西院还没找过。而这边才组织了人手去继续寻人,那边高公公亲自来了。宣白敬远入宫。
“这么快,就连皇上也知道了吗?”白敬远苦笑。
春荼蘼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祖父一生经过多少大风大浪,连这点小事也看不透吗?”
“你还年轻,不懂得。”白敬过无奈的叹息,“为人亲长的。朝堂事、战场事、生死事都看得开,但涉及到自己的儿孙,就很难保持平静,这是天性使然。”说到这儿,又想到西院,心中仍然痛楚不堪。
有的事、有的人。外表看,似乎可以放下,实际上却是一生都无法面对的痛苦和遗憾。但愿。毓秀别让他再经历一回。放弃了这个孙子,只是放弃把他当成家主培养而已,却没放弃亲情。这么多年的祖孙情,怎么可能轻易抹掉?
世林心焦如焚,他何尝不是呢?
“我懂的。祖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禽兽父母。毕竟是少数。”春荼蘼安慰的挽住白敬远的手臂,“不过咱们不能乱,不然就更救不了大哥了。今天咱们府里没有闹腾起来,仍然平平静静的,外头只怕好些人要失望。可这样,咱爷俩才好做正经事呀。”
安国公府已封,就连日常的采买和把夜香拉走这些事,仆人们也不得出门,只召来平时惯用的商家,到角门处交易。而且临时规定,与外头联络的,必须同时有三人在场,关于白府嫡长孙诈骗钱财,逼死人命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任何一个字,哪怕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行。
外松内紧,才是解决这种事的首要策略。
“你会救你大哥吗?”白敬远问。
“那当然。”春荼蘼一幅这还用问的表情,“他对我是不好,我来第一天,他要当众摔我一个跟头,平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每回看我时,好像我是肮脏的,看一眼都污了他长安一等贵族的眼睛。更不用说,他妒忌祖父疼爱我,处处对我不满意了。可他毕竟是我大表哥,对外更是大堂哥。我这人,从来都是:欺侮我没关系,动我家里人,就是捅马蜂窝。而且自家人怎么对掐都可以,有外敌时,必须要一致对外,这才是身为白家人的觉悟啊。”
“好孩子。”白敬远慈爱的抚摸春荼蘼的头,“好孩子。”
“您尽管进宫面见皇上,我在这儿盯着下头的人。说不定您回来时,大哥已经让我翻出来了。”春荼蘼亲手帮白敬远套上外袍。
“你可知皇上找我,是何意图?”白敬远有心考考春荼蘼。
春荼蘼耸耸肩,“皇上对您绝对信任,估计猜出是有人利用了我那糊涂大哥,给你下了绊马索。所以我猜,皇上是试探您对此事的想法。您只要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万事以律法的判罚为准则,皇上就没什么话说了。”
“想得不错。”白敬远满意点头,但脸色跟着一变,黯然道,“荼蘼,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才行。你大舅舅的结果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祖父祖父怕挨不过去。”
“您放心。”春荼蘼郑重承诺,“我坚信大哥不是主谋。所以就算是犯下重罪,因着有主有次的原则,大哥也不会丢了性命。说到惩罚,大哥如果扛不过,就不配为我白家子孙。在此基础上,我会尽量减轻大哥的罪责。”其实,问题的关键是找到主谋,不能让白毓秀顶罪。
安抚着送走白敬远,春荼蘼亲自到了西院去。但她没有往深处走,就坐在通向大门的走廊里等。结果,白毓秀就是从这里窜出来,大约被寻人的仆役们撵得无处躲藏,想往外逃。迎面撞上春荼蘼后,立即横眉立目,“你给我闪开!”还挺横。但更像是心虚胆破。
春荼蘼站起来,却没有躲,而是笑眯眯地上前几步。因为她是站在走廊边上,白毓秀是落足在院子里,隔着好几层台阶呢,所以她算是居高临下。
“你他妈的真本事!”她笑眯眯的脸突然沉下来,大爆粗口,而且爆得流利以及,听得看得追过来的仆役和婆子们目瞪口呆,白毓秀也完全傻掉了。
“你知道你给整个白府、给祖父和二伯带来多大的麻烦吗?做错事。想一走了之。你是猪吗?还是人身子上长了个猪脑袋!”
鸦雀无声,都被她这很“民间”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当然,她也不怕被打入穷巷的恶狗咬。因为小凤完成跟踪任务后,已经回来了,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以小凤的功夫而言,对付这种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一根手指就足够了。
郑有为那边没什么动静。从安国公府门外离开后,直接回了家。但小凤跟春荼蘼的时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