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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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俩两房都挺不容易的。可有力气占,也得有命拿才行。”江明愁眉苦脸地道。
这话,若是让春荼蘼听见,又得气得不行。他们两房不容易,难道三房辛苦求生存,努力凭自己的本事过日子就容易了?合着,他们吃三房喝三房,还吃喝得辛苦起来了?有些人的逻辑,实在是正常人没办法理解的。
“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如同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大老太爷问。
“还不是三房那个死丫头!”春大娘撇了撇嘴,“我就知道那是个不中用的,看着聪明,其实让猪油蒙了心。开始还当她做了状师,大把银子往家里搂着,能攀上英家,以后的好日子就更好了。有钱人家的狗,都比咱们家过得富贵呢。哪成想她倒真能惹祸,又去招惹了潘家。招就招吧,你倒是把英家侍候好了啊?可结果,两边得罪!现在让人整治得像过街的老鼠一般。”
“咱分不到钱了?”二老太爷贪婪、粗鲁的令人厌恶,但是够直白。
“钱嘛,还是能弄到一点,但长长久久的,是不用想了。”江明接过话来,一脸肉疼,好像是别人断了他的财路,或者是抢劫了他家,“这些日子我一直和大姐夫,带着阿大和阿二盯着三房那边事。她那官司没打好,英家不满意,潘家又恨上了她。你们都知道,前个月,大山才让潘家找由头打了一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潘家不过碍着英家的面儿,不敢下死手。可现在不同了,英家摆明不会插手,那潘家还不撒开了来?潘家是豪强,三房和潘家斗,人家伸根小指头就能辗死他们。可是之前为了给三房造势,我们可到处宣扬咱们是一家。这样到头来好处没吃到,瓜落儿可有的是。”
“我就知道三房的丫头没这么大本事,还学人家打官司?在范阳县那小地方还行。可洛阳是什么地儿?陪都!”精明世侩的二老太太问江明,“不过,你确定三房混不下去了?”
“绝对是没错的。”江明脸色白了白,可见胆小如鼠。“我怕三房搞鬼,把钱私密起来,不肯分帐。所以这些日子起早贪黑,一直盯着他们来着。我亲眼看到英家和潘家对那丫头摆了脸子,也撂了狠话,最近三房出的那些事唉,一桩桩都是冲着命去,绑人都算好的。昨天荣业坊那边还走了水,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不是天灾。”
“不是他们自己做的?”窝囊的春二娘差点真相。
“哎哟我的傻老婆,哪有人舍得把那样的房子烧了?我亲眼看到,三房的丫头差点给裹里头出不来!”江明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过那丫头的运道真是好,有过路的游侠儿。把她拎出墙外,不然铁定没命的。”
“韩都尉不是来洛阳了?”春荼蘼那一向惟妹夫马首是瞻的大姑夫陈冬道,“他可是皇上的亲侄子,有他护着三房,应该会没事吧?”在洛阳,在玉鸡坊,他的日子好过多了,老婆不再逼他出去找事做,不再骂他废物。他真的不想走。
“先前我也这样想来着。”江明却摇头道。“三房最近出这么多事,我还琢磨劝他们回家乡去。那边有韩大人帮衬着,赚不了大钱,吃喝总是不愁。靠着三房,也能给姐姐、姐夫家的侄子们成家立业,再给我们二房的几个丫头找好个女婿。大富贵没有,日子总还能过得。可哪想到,今天早上我去偷看,韩大人居然把三房从自家别院给赶了出来。他们一家如今栖栖遑遑住在邸舍,早上请了大夫,说是荼蘼吓病了,她那贴身丫头也有些个不好。雪上加霜的是,衙门还拘了人问事,大山只好一瘸一拐的,由那个老仆陪着去的。听说,昨天韩大人正经和潘老爷见过面,谈到半夜才回。若说其中没古怪都奇了,好歹相识一场,哪有这么没同情心的。”
“韩大人不是惦记荼蘼那丫头吗?”春大娘粗鄙,说话格外刺人,“她长得不错,又惯会拿架子钩男人,成天价也不顾脸面名声,净往公堂上跑。过年里,那些官大人送了好些东西给三房,那意思不是很明显?怎么,姓韩的人模狗样,如今连自个儿的女人也保不住?我就是不信了,有勾死鬼儿在,他就真放心让三房被人欺压威胁?”
春大娘就是这种人,从别人处得到利益好处,却在背后还泼脏水,事事不如她意,给她金山银山都觉得应当,连基本的良心也没有。
“你给我闭嘴!”大老太爷春青木难得地吼了女儿一声,却不是为侄孙女出气,而是怕惹了祸,“韩大人是什么身份,皇家中人,真龙血脉,你这样说话是嘴给身子惹祸,纯粹找死!”
“他又听不到。”春大娘不服气的嘟囔着,却也不由向墙外瞄了瞄,好像韩无畏真会知道似的,随后又不服气地补上一句,“我就是觉得,狼见了那口鲜肉,还没吃到嘴,怎么可能就能扔下?”
很快就分家啦,然后会接上一个非常好玩的案子,吼吼。
主角感情的事,大家表急,这才第二卷,会渐入佳境的,我看大家对小韩和小夜的支持率还是基本持平的。
第七十五章整个世界清静了
“我说大侄女,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二老太爷倒想明白了,“人家韩大人是什么高贵的地位?将来是要当王的,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中三房的荼蘼,图的就是个野趣儿,难道还能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娶回去不成?给个妾位都是高抬,弄不好也就是个外室,三夜两宿的就丢到脖子后头去了。荼蘼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还能受宠多时?只不过现在吊着人家胃口,像是多招人稀罕似的。这样的女人,也就算是个小猫小狗,男人家,谁能为个玩意儿得罪身边有用的权臣?别忘了,潘家是行武出身,正对韩大人的味!”
这话,合该是长辈说得出口的吗?不仅无礼,而且无德无耻。正常情况下,别人侮辱自家后辈女眷,不拼命也得心有愤懑,哪有这样还亲自踩上一脚的?若是春青阳听到,对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一定会彻底失望,然后真的再不想跟他们来往了。
可在这边,没有人给春荼蘼说句好话,只是有志一同的发出长长的“哦”声。
这一番讨论,终于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三房得罪了大人物,偏没了靠山,倒霉是早晚的事。他们大房和二房,往后占不到便宜,不被连累就算好的了。所以,真不如大捞一笔,之后抽身离开,最好从此再无法瓜葛,哪怕是杀头的罪,那些大人物就迁怒不到他们身上。绝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财帛动人心,不劳而获的日子也舍不得。但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正所谓,越贪婪的人,越是珍惜自个儿的生命。
“分家!”二老太爷春青苗挥了挥短胖的手臂,很有力度,也算做了总结。
一时,沉默无言,诡异的寂静,空气中满是不甘,却又没有办法。只有磨牙的声音。倒是快十二岁的陈阿二绷不住了,想起什么似的对他娘说“这几天咱家和二太爷家门口总有奇怪的人晃悠呢。”
他爹陈冬吓了一跳,忙扯过儿子问,“你说什么?什么奇怪的人?”
陈阿二茫然摇头,“不认得,就是和邻居打听咱家的事,让我撞见了。我本来想问问。干吗没事瞎咕咕,可是那几个人好凶,瞪了我一眼,就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然后突然又指了指江明的二女儿,“表姐和隔壁小五郎玩抱抱,当时也在的。那几个人中还有一个大胡子说,春家二房的丫头闹春。不如卖到那等好地方。说不定还合了她的意呢。表姐不干了,上去骂人,结果让那人推了个跟头,我看到他腰里别着刀子呢。有”陈阿二比划了一下,“有这么老长。”他比得夸张,可却没人理会这样的不合理,因为全吓坏了。
而江明很快意识到自家女儿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恼得脸红脖子粗。上前就是一个耳光。
江二娘“哇”的哭了出来,也不知是想起那一摔的疼,还是这一巴掌疼,又若是因为被人揭穿了小儿女心思而羞恼,她妈春二娘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大女儿江大娘已经快十九了,望门寡找不到下家。二女儿十四,已经有了心思,城里人坏,可不就给来勾搭了去?她还有个小小的三女儿,江家另附赠一个没出嫁有老姑娘,整个家阴气重,难道全嫁不出去了?
“不行,得立即离开洛阳,回家乡去!”因为这小插曲,春二娘难得地坚定。
所谓童言无忌。同样的,越是小孩子说的话,可信度越高。其他人越想越怕,三房好歹有两个健壮男仆(指大萌和一刀),春大山也是个武将,人家真下黑手,倒还好抵抗。
大房有什么?一个窝囊的丈人,一个窝囊的女婿和外孙,外加一个混球小外孙子,春大娘再泼辣难缠,还指望她上阵砍杀不成?
二房有什么?老夫老妻倒在,女婿也精明,可惜带拖着一个弱巴巴的女人,三个丫头片子外加一个老姑娘,真有事时,又能如何?
于是,陈阿二的话和江二娘的默认,成了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极稻草。火烧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如果只有三房倒霉,他们不过是被牵连,可现在人家买的凶都打上门了,再不逃还等什么?等对方动了手就来不及了。潘老爷要修理春家,他们可也是春家的人哪,还分你我?
二老太爷看似蛮横,其实是外强中干,听陈阿二这么说,立即急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把青阳找过来,就把家分了吧。记着,得让街坊邻居都知道,然后赶着天气还没冷,快快的回范阳去。我这条老命,还不想送到这儿。这可是客死异乡,连魂魄也不得安宁。”
“咱们两房的户籍都在家乡,正式分家得在官府录册,还得请里正和德高望重的人见证才行呀。”大老太爷虽然也急着摆脱自家三弟那一房,倒还保持着清醒,“红口白牙的,分了也是不清不楚,到时候更麻烦。”
“那怎么办哪?”二老太太急了。
到底江明心思活络,想了想就说,“三房的户籍是随着大山走的,已经落在了洛阳,天南地北的,确实不好整理。我看,倒不如就在这边的官府备个注,说明咱们两房与他们三房再无干系,许他们另立族谱就是了。”这相当于把三房逐出春家,另开分支,只是说得好听些而已。
不过,当春荼蘼听到这件事,乐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收获,可比她想要的还要多啊!
依大唐律,因为自家祖父居幼,父母已逝的话,两个年长的哥哥不开口,他要分家是违背法律的。毕竟在古代人的意识中。孝字大如天,宗法宗族是社会稳定的基础。但如今却是不同了,三房不仅分开另过,还能有自家的族谱!也就是说,春家以后只有大房和二房,三房是独立的一家。尽管同样还姓春,若心肠硬些,说是再与那两房没有瓜葛,在律法上也是认的!
太干净利索了!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把家给分了。”当时春大娘还提议道,“咱们为三房的荼蘼造势。四处宣扬她在范阳县打官司的事,才让她有案子可以接,费的那唇舌多了去了,怎么也得收点补偿吧?再说,三房当日给的银子,只够买些田地,回家乡盖宅子。也得用银子呀。就算他们另起族谱,到底祖父祖母的灵位不能不管,修缮什么的,算是最后一次也得给一笔。还有,咱们回家的路费从哪着落?依我说,分了家,他们也得全了兄弟之义。难道空手让咱们走?”她说得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