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花不弃-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妃妾此时一拥而上,围着七王爷看了又看,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啜泣声响成一片。
陈煜吩咐阿石道:“送王爷回去歇着吧。好好服侍。”
总管默默的站在他身边,小心问道:“那柳姑娘……”
陈煜想起父王眼中落下的泪,父王是有感觉的。他长叹一声道:“请柳姑娘在王府小住几日。吩咐下去,对她客气一点,只是不得让她接近父王寝殿。若父王看清了她的脸,她的歌舞就没用了。”
总管恭敬的回道:“小人明白。”
他又对甘妃道:“至于花不弃,就让她住进父王寝殿旁的偏殿侍候。甘母妃,我不想在府中看到她,你安排吧。”
甘妃矜持地说道:“世子放心,我会叮嘱侍卫严加把守王爷寝殿,绝不放她在府中乱逛。这里没有人想看到她!”
花园渐渐恢复静默,陈煜独自站在池塘边。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吗?陈煜默默的问自己。
风吹起衣袂,吹得池水泛起阵阵涟漪。就像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父王寝殿是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不弃,安心住到你离开的那天吧。你我无缘。”陈煜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背负着手折身离开池塘,走出了花园。
明月山庄与薛菲是什么关系?柳明月竟然能知道父王和薛菲的往事。如果她是薛菲的旧识,为什么柳青芜在天门关和南下坊对不弃下手毫不留情?明月夫人知道他去过莫府见到过青儿,为什么不承认?她们排出月下歌舞来刺激父王是什么目的?青儿留在莫府为什么又没有对不弃下手?陈煜脑子里塞满了各种问题。回廊往前,出现了两个路口,他没有注意到,脚步自然踏向了通往西院的路。
(多谢关心啦,挂了两天水好多了。)
月下重舞(9)
不弃将木桌搬上了床,再搭上凳子爬到了房梁上。累得她快要虚脱了。大病一场后她明显觉得体力不如从前。
她骑在房梁上推开一片瓦,看到了一弯下弦月。她高兴得继续揭瓦,瓦片摔在屋顶上传来清脆的声响。不弃丝毫没有会被人发现的慌张。她巴不得有人来,因为她饿了。
头顶出现了能容身体钻出的洞口。不弃慢慢的踩着房梁站起了身。手撑住洞口爬出了去。
屋顶是斜的,不弃小心的趴在房顶上东张西望,嘴里嘀咕道:“防刺客,连棵靠近屋的树都没有,我怎么下去?”
实在不行,只能跳下去。房前是石板铺的路,她瞅准了屋后的泥地想,从这里跳下去更好。她趴在屋面上,慢慢往下滑。
半个身体探出屋面,不弃歪着头往下看高度。她小心的挪动着,终于全身悬挂在屋檐边上。她深呼吸,闭上眼,松开手落下。
没有想象中屁股着地或崴到脚的情形。身体滑落的瞬间,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轻轻站在了地上。
她惊诧睁开眼,看到了板着脸的陈煜。
天门关他揽着她的腰躲过黑衣女的长鞭。他自红树庄凌波阁接住摔下楼的她。他从莫府凌波馆抱着她去松林看月。他在南下坊翻转身体挡住了射向她的箭。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她望着他,眼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那眼神似幽怨似感动,盈盈欲诉。陈煜全身一震,她难道认出他来了?霎时他想起不弃在王府门口转身离开的背影。她认出他来了,所以她不想和他照面。元宵节那晚他让她忘记莲衣客,她说:“我不该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样,你就不会像避瘟疫似的要离开我了。”
她认出他来了。陈煜肯定。
两人几乎同时推开了对方。不弃抢在陈煜开口之前抹了把眼泪展开笑容道:“眼泪都被你吓出来了!那老太婆关着我没吃的没喝的,我只好自已出来觅食。世子来得可真巧,晚一点我就摔地上啦。”
这声世子让陈煜心里涌起了一丝恼怒。她装着不知道,她居然装着不知道他是莲衣客。
他沉着脸道:“请你来王府是希望能对父王的病有好处。我怕你摔坏了没人侍候我父王。”
说完陈煜迈步就走,衣袍却被不弃拽住。她轻轻拉扯住衣袍一角,尤如使了千斤力,绊得他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
他停住脚步,眼风扫过被不弃拽着的衣襟。
不弃忙不迭的松开手说:“我饿了。既然是让我来侍候王爷的,世子能不能给我找点东西吃?”
陈煜嗤笑了声,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怎么忘了红树庄是我推你下的水?你忘记了?最后一次我见着你的时候,你出言不逊我差点掐死你。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忘记和我之间的仇怨了?”
月下重舞(10)
最后一次见陈煜?不弃脑袋飞快的转动,想起是那日玩雪仗冻得半死之后。当时她恶毒的说七王爷最爱的女人是她母亲,气得陈煜掐住了她的脖子。也正是低头看清了那双手,让她确认他就是莲衣客。
不弃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他是莲衣客的话来。双手胡乱的挥了挥,啪的敲在了自己头上。脑中灵光一闪,不弃低下头泄气地说:“我是饿狠了,脑袋糊涂了。只想着吃的,都忘了世子恨我来着。”
为什么不肯说你认出我了?为什么?目光在不弃低垂的脸上久久凝视。看到她的手不自在的在衣服上蹭动,陈煜蓦然明白了不弃的心思。她聪明得让他心酸。
他怔怔地看着不弃,看到她耸了耸肩,脸上重新露出了无赖的笑容:“现在是王府有求于我。你要是敢把我扔进房里关着,就别想着我会去照顾王爷。世子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我自己找吃的去!”
不弃对陈煜挥了挥手,潇洒的走开。一个声音对她说,他是来看她的。另一个声音对她说,他再关心她,也不能喜欢她。望着前面黑漆漆的路,知道他在身后看着她。不弃一颗心怦怦跳着,只想走出他视线之后找个僻静地方大哭一场。
这是她第二次威胁他了。上一次用叫化老鼠威胁他去给她拿鸡腿。这一次用父王的病威胁他给她找吃的。陈煜无奈的想,每一次都很管用。
“顺着左边的路一直走,就是厨房。”
身后传来陈煜冷冷的声音。不弃吃惊的转过身。
陈煜背负着双手抬头观月,极不耐烦的解释道:“我只是怕你乱闯被侍卫当贼打坏了,会耽搁父王的病情。你顺着路直走,别乱窜!”
他说完一甩袖子,顺着来路离开。
不弃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她边笑边学他负手望天,挤眉弄眼不屑的一甩袖子,得意得嘴都快裂到耳朵背后去了。
陈煜蓦得回头,不弃浑身的血直涌上脑袋,僵了。她机械的转过身,顺着他指的方向拔腿就跑。
默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陈煜迟疑了下,心虚的左右望了望,施展轻功悄悄的赶到了不弃的前面。
王府的厨房很大,很安静。不弃顾不得去想厨房里怎么连个值夜看灶的人都没有,直冲到蒸笼前拿了一碟点心,一屁股坐到了灶台前大嚼起来。她边吃边笑,边笑边抹眼泪,却觉得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自屋顶明瓦往下看,吃饱喝足的不弃靠在暖和的灶台前睡着了。陈煜目不转睛的看着,唇边不知何时带上了笑容。
春寒料峭,他静静的坐着厨房房顶上,看天上的月牙儿自中天慢慢坠下。
五更鸡鸣,厨房外的厢房仍没有动静。不知为何,往日该早起的仆役睡了懒觉。
她能应付的,府里的那些女人还盼着她能让父王恢复健康。陈煜再看了眼不弃,悄悄的离开。
绿琥珀(1)
层云堆涌,天空呈现出属于春天的明亮的灰色。
青石板路上印满了毛毛细雨的湿痕。枝头的绿芽碧玉似的缀着,空气中飘荡着春天的清新气息。
这是一个新鲜的早晨。
对王府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新鲜。
西院专门罚戒仆役的静堂不再安静。
甘妃院子里的嬷嬷带着两名婢女去放不弃出来。打开房门就懵了。
她们先看到叠罗汉磊起的桌凳。顺着这座宝塔往上,仰头看到屋顶上的洞。嬷嬷哎呀叫了声,一拍大腿道:“她跑了!快快快,通知娘娘,找人去!”
两名侍女和嬷嬷慌里慌张的转身往外走,门突然被关上了。不仅被关上,还被锁上了。
不弃拍拍手得意的出现在窗户边上,对屋里三人扮了个鬼脸道:“找我吗?”
“小姐!”嬷嬷尖叫了声,扑到窗户边喊道,“小姐你快点放我们出来!甘妃娘娘还等着见你呢。”
不弃不慌不乱的问道:“我不开门呢?”
一名侍女急得都快哭了:“误了时辰娘娘会责怪我们的!”
“关我什么事?”不弃幸灾乐祸的看着脸色难看的嬷嬷,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快。她想了想又道,“要不,你们也顺着那个洞爬出来好了。我爬过了,很容易的。现在爬的话,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说完她再也不理三人,笑嘻嘻的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尖声高叫的呼喊声。不弃看了看四周耸了耸肩想,这地方真好。又偏僻又安静,少了三只跟屁虫她自在多了。
早晨的王府静谧而美。往来的仆役侍婢无声的忙碌着,没有人上前询问不弃的身份,她乐得自在/随意拦了个下人问清王爷寝殿的方向,不弃悠然自得的寻了去。
走上一道回廓,旁边是石砖雕花的围墙。透过雕花的空隙能看到院子里面的景致。不弃边走边瞧。
春才至,花已红。
不弃瞧着新鲜,不禁多看了几眼。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眼前晃了晃消失在花丛间。“青儿?!”不弃惊诧的喊了声。她顺着围墙往前跑,没跑多远看到一个月洞门。她伸手一推,门没有上锁,不弃走了进去。
院子里花木扶苏,正中有一座二层小楼。房屋门窗精巧细致,角替斜撑精雕细刻。隐隐传来馥郁的香气。院子一角有架秋千,七里香的绿藤缠绕在秋千顶上懒散的铺开泄下,新长出的嫩绿叶子点缀其间。
一个白衣少女正坐在秋千上看书,黑发直坠到腰间。那一袭白衣并非全素,裙摆袖口都绣上了雅致的缠枝花纹。最惹人眼是她穿的那双鞋,鞋底是水红色的。随着秋千的荡漾,白裙边露出的鞋帮上密密绣着精致的花鸟。她背对着不弃,发梢与裙袂被春风吹动,微微的荡起。恍若一梦。
“青儿?”不弃不确定的喊了声。
绿琥珀(2)
柳青芜眉毛挑起,眼里露出坏笑来。青妍,你和我长这么像,莫若菲应该对你的身份好奇到极点了吧?花不弃,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她慢慢转过身,满脸疑惑:“你是谁?”
不是青儿的声音,不弃一怔。她仔细又打量了番,心里疑心更重。不是青儿,长得和她这么像,她是谁?
柳青芜放下书,一个纵身轻轻落到了不弃的面前。她嘴一撇道:“我是明月山庄的大小姐柳青芜。你如果不说你是谁,我就当你是贼了!”说着她突然伸手,捉住不弃的胳膊往后一拗。
不弃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手臂就被擒住。她哪吃得住柳青芜的手劲,痛得大叫出声。听到身后柳青芜的嗤笑,不弃又痛又怒,瞄准柳青芜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不曾想到花不弃还会反击,柳青芜吃痛的松开了手。水红色鞋绣面上多了个灰黑印子,柳青芜大怒,伸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