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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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吟哈得一声冷笑出来:“你叫帕尔顿是吧?依你来说,倒是本泽主养子不教,还要先去教儿子,然后再来处置你的主子了?嗯?”
转回头来对金辰鹰冷冷道:“你是师哥,师弟对你不敬,你尽可出手惩戒,为师决不多赘一句,你若觉得受了委屈也可上告师父,以求明断。这三年不来见我,原来是抱怨凝儿不救你而救涵儿,你便将这一腔的怨气都出在凝儿身上,你便可以对师弟做出如此禽兽之行?你师弟忤逆你是触犯家法,你凌辱师弟却是触犯律法。金辰鹰我问你,为师罚不罚得你,你服不是服?”
金辰鹰轻喝一声道:“帕尔顿,你不可这般误会师弟。你不知前情,只凭臆测,师弟如此待我,是有原因的,我也没有任何不满。我之所以有这等行径,与师弟对我的态度无关。”
接着金辰鹰又磕头道:“师尊,弟子与凝弟的纠葛决非在龙泽相见那一日,师尊惩处弟子,弟子毫无怨言。只求再见凝弟一面,有些话,弟子想当面问清楚,弟子实在一头雾水,如果不问明白,弟子死不瞑目。”
玉龙吟气得转过头去道:“你还有脸见他,你要问什么,你对我问就是了,凝儿与你有什么纠葛,你也给我当众讲清楚。凝儿哪里得罪你了?如果的确是凝儿的不是,我自然会酌情处理,免得大家说我爱子而薄徒。”
金辰鹰转脸看着风涵道:‘弟子与凝弟的纠葛,涵弟都心知肚明。“
风涵夸张地叫道:“师兄,你没来由扯上我做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
“呸,我不扯上你,我扯上谁?不是你飞鸽传书告诉我,说风攸请缨出使,你挡他只怕人家有闲话,所以求我手下留情。你还说凝弟随行,叫我用点劲,先下手为强。你想赖么,信还在我手上呢?”
众人一听,有这种事,中少主早就知道金辰鹰没有死了,不但知道,而且还吃里爬外,把弟弟给送到北渊去,并且唆使金辰鹰把弟弟给吃了。
玉龙吟一拍桌子,那玉案就断了,他大喝一声道:“风涵!跪下。”
风涵肚子里把金辰鹰这个过河拆桥的臭狗屎骂了个臭不可闻,嘴上不敢带出来,只得跪到了金辰鹰身边。金辰鹰朝他撕牙咧嘴道:“你为什么不在信上写明了,凝弟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差不多,不能用强?你不是存心害我们两个是什么?你想趁机坐收渔利,嗨,嗨,想得到美,不把你也拖下水,我就不是你师哥。”
风涵重重的拧了他一把道:“老兄,我是在帮你呀,我叫你加把劲,先下手,是让你多献献殷勤,把弟弟骗得晕头转向,只要凝弟答应了你,你就是娘亲的另一个儿子了。谁让你全身并用了?你自己领会歪了,还来怪我。”
众人肚子里偷偷笑,看泽主怎么办?玉龙吟这个气呀,你们俩串通起来,欺负凝儿,一样的不是东西。他指着这两个活宝道:“你们给我说清楚,如果今天没有合理的答案,风涵给我挨玉杖,至于金辰鹰按法处置。”
金辰鹰闭了闭眼道:“也罢,今天把应当讲得都讲了,死了了闭眼了。”说完他叹了口气语气全变了,这么狂霸的人,却有如此的温柔的声音,比三月连绵的春雨更缠人,真让人刮目相看。原来这家伙还是情深意重的一个,不是外界传闻中的狂蜂浪蝶。
金辰鹰沉痛的述说往事,那一桩不叫他黯然销魂。
恩师,我与凝儿相见决非在龙泽那一刻,早在七年前,那时弟子还不满十五岁。弟子刚刚出使北夏归来,在路边的大酒店中,遇到了一对奇怪的兄弟,弟弟被哥哥背在竹筐里。晚饭毕,那哥哥背着竹筐中的弟弟上楼休息,那弟弟从竹筐中探出头来,向我焉然一笑。这一笑便在弟子心中种下了情根,弟子当时如同中邪一一般,便涌起了一生都要保护他,让他开心的念头。
这念头转了不久,那孩子突然半夜发烧了,弟子听到他在里面挣扎的声音,便觉得心如刀绞,弟子运起龙神功给他降温,怀里抱着他,竟是平生未有之乐事。后来咱们六人在北夏渡口共同抵御屠龙杀手,我护着那小弟弟,他细小的手臂抱依赖的抱着我,我感觉不到杀手如云,心里只有阵阵温情。六人结义以后,司马大哥让我送小弟去绿柳山庄,别人都以为是给我带麻烦,唯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一路上我将他送去,可是却情难以控。当时我只当是自己一时迷于这种乱情,过了这份劲自然就会好的。
然而三年过去了,我的魂失落在绿柳山庄里,如果不去那里,便整夜的梦着绿柳山庄中六弟那笑容可掬的可爱小脸。司马大哥成亲,我怀抱着六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着他,咱们也一样成亲,天涯海角死生相伴。我把六弟带回到了苦栎,但这件事被父皇得知了,父皇让我选择一样是‘要皇权还要六弟的尸体’。我当时心都碎了,但是我不敢违抗,因为我知道父皇如果下定决心要除去一个人,那么六弟肯定危险之极。刚好那天是六弟的生日,他宛转的向弟子表白他的心意,目光纯净得如同月光一样,弟子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弟子最后狠起了心肠,以皇室荣誉为借口,伤害了六弟。
弟子知道这个错误无可挽回,从此六弟就从绿柳山庄失踪,弟子耗尽了心力寻找,终于在北夏找到了。可是就在弟子想要不顾一切的带回六弟时,六弟的住所失火,当时火势极大,弟子冲了几次,最后只找到了一片焦尸。弟子以为六弟已经不幸,所以性情大变,把气都出在鸿雁贵族的头上,掳掠他们的子女。一直到弟子二十一岁那年再来探望恩师,恩师唤出六弟给我见礼,见到六弟的明眸皓齿不但依旧,而且亭亭玉立,如水仙凌波,弟子彻底迷失在六弟的眼波当中。弟子兄弟有过约定:人前一律不透露咱们的结义之事,再加上六弟对弟子态度冷漠,弟子更不敢在恩师面前有这种龌龊的想念。
六弟送弟子去龙泉养伤,六弟只不过用他那种恶劣的态度来激发弟子体内的潜能,使弟子练成盲剑。弟子不但没有怪六弟,反而对六弟感激入骨。弟子后来中计被擒,弟子也以为必死,可是在弟子痛苦难当,只想咬舌自尽的时候,六弟时时在耳边提醒弟子‘我已经是你的爱人,你丢下我和孩子离去,你不是个人,你死了,我就带着孩子去地下把你挖起来,鞭尸。’弟子就这样拼了一口气,存着要保护六弟母子的念头活下来。
等弟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六弟笑眯眯地在看弟子,怀里抱着孩子。六弟还说‘瞧,咱们的孩子好不好看?’弟子当时口不能言,但是在心里发誓如果有站起来的一天,就和六弟回到师傅身边,把师傅当亲生父母一样孝顺,从此承欢膝下,再也没有一种力量可以分开咱们。弟子用自己的眼睛一遍遍地告诉六弟,此生此世,矢志不渝。
但是令弟子想不到的是,第三天,六弟笑着当着弟子的面,把他当初写给我的诗,一点点的撕成了碎片。六弟的笑声如此清脆,却笑断了弟子的肝肠。六弟说:“你当初说我是残废,你却要靠一个残废来救,你比残废还不如?你看不起我,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看不起我,所以我这个残废就是要玩你,你的心不是已经失落在我身上了么?可是我不要,我不稀罕。你现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靠残废活下来的可怜虫,我瞧不起你。我把你吃抹了个干净,留下麻烦给你,然后我多萧洒,挥挥手就走了。”说完他孩子扔下,就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来看弟子。
弟子后来听到六弟不幸消息的传闻,弟子不能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弟子不敢怀疑师傅,但是没有勇气再来见师傅,如果六弟之死真是师傅的心意,那么弟子除了以死相随外,没有他法。但是孩子还小,弟子从小除了师傅的关爱之外,便没有得到几许亲情,弟子不忍心自己的孩子也如弟子般在孤独在求生存,所以弟子就压下了想要寻找真相的念头。这三年来日日夜夜便在想这件二件事:六弟为什么扔下弟子,师傅真的杀了凝弟么。弟子想不通,无法排解,所以才率领苦栎余部攻下北渊,弟子起初一直不想登基,便是弟子觉得没有凝弟登基了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后来与涵弟匆匆会面,涵弟简单地说了些往事,并答应弟子会将凝弟送到北渊来。弟子大喜已狂,所以才诏告天下登基。弟子本来已经对凝弟前次玩弄我的事很是恼火,又听到了一些关于凝弟的不好传闻,所以妒火中烧,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就做出了禽兽之行了。
众人越听越觉得事情离奇古怪,特别到了最后,风凝为他生子一节,简直同神话差不多了。他的话还未说完,玉龙吟气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风净尘也气得脸都红了。你这混蛋,你逃不过惩戒便如此信口开河的胡说,这比江湖小混混还不如,睁眼说瞎话到了天马行空的地步。珠儿这个宝贝徒弟不仅武功好,而且说故事的本事更好,比凝儿还要好。这样看来他有一个地方倒与凝儿挺相配的,胡说八道的本事有得一比。
他的话刚落下,云忆柔和刘静宜抢声否定道:“泽主,这位大少主说小主儿已经委身于他,并身下孩子之说,依奴才们看来纯属胡说。前些日子,奴才们奉令为小主儿治伤,小主儿的身子分明还是童子。再说生下孩子,小主幼时骨骼受过重伤,稍有变化奴才们自当判断得 出来,奴才敢以性命担保,小主没有生育迹象。再说他既然是真的被剥皮并炮烙,又如何还有床事?这明明白白就是胡扯一气。”
金辰鹰“啊”得了声,一张帅俊的脸上满是讶异。柳熙阳道:“主上,您这位弟子前面倒说得真是感人,可是后面却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未婚生子都出来了。外人不知道,胡传出去,凝儿的声誉却是大大受损了。”
玉龙吟今天方知这一双孩子曾经有过何等情事,小儿子看起来单纯如一块玉龙山的冰晶,却有过如此复杂的情怀,看来自己对孩子了解得太少了,真不是个合格的娘亲。他长长叹息道:“羽儿,为师将你一岁带至近五岁,可有半分不疼爱你?”
金辰鹰趴伏哭泣道:“师傅于千钧一发之际救羽儿性命恩深惘替,抚幼之情,更胜亲生,教授之德,生生永记。”
“你侵犯你师弟,看在他亦有不是的份上,为师还可以宽贷。然,你如此巧言令色,如此没有担当,真让为师失望至致。诸位长老,十二殿主和宫主以及主事,我,玉龙吟,龙泽第三十代泽主,今日在龙翔殿上,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在龙泽诸君面前,为维护我龙泽千所纲纪,不得不忍痛割爱,传第三十代泽主令,第三十一代天净阁入阁弟子,金辰鹰行为……”
话未说完,殿外已经大乱了,几个侍卫刚要禀报,一个小人儿已经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龙翔大殿,只听他惊惶失措地呼叫道:“娘亲,娘亲令下留人,凝儿,凝儿,有下情回禀。”这披头散发,赤脚露臂,在这大雪之夜只穿了一件单衣,气喘吁吁闯进来的人,正是风凝,龙泽宇清阁的少主。
龙泽诸君平常只见这个小坏蛋一脸坏蛋,眼睛看不见还不忘记捉弄人,虽然可恶却着实叫人心里喜欢,龙泽有他便生气勃勃,倒也真是龙泽福星。几曾见过他泣涕泫然,小脸儿白瘦,秀发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