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当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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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苏白芷便看到一个头发微白的中年人从两人小轿上下来,端的是四平八稳,威严十足。从人群里走出时,旁人纷纷退了两步,微微屈了身子。
看这架势,苏白芷已然猜到这就是众人口中的韩敛。只见他下了轿子,环视众人,眼睛落到韩寿身上时却蹙了眉,又装作不经意地扫过。
李福强连忙下了台阶出门迎接道,“韩公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小店?”
“哦,轿子行到半途,看到李掌柜门口人来人往,又听闻有非法之徒来砸李掌柜的店铺,顺道便来瞧瞧。李掌柜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韩敛心里暗咒韩寿这小子。半途走得好好的,非得让人截了他的轿子让他往这里来。一看就是要让他淌什么混水。
“不打紧,就是有个姑娘来卖药草,发生了些口角,怎好劳动韩公?”李福强连忙作揖,这尊大神赶紧送走的好,早就听闻韩敛是只老狐狸,这么多年,百里香越做越大,百做不倒,若不是韩敛有些功夫,必定是后面有人撑腰,无论是哪种可能性,他可不想将他树为敌人。
“哦,只是口角?那韩某便不参与了。香行里还有些事要忙,韩某便先走了。”李福强话说到这份上,分明是不想闹大呀。韩敛脚底抹油,直直往轿子走去。
眼看着就要离开,斜下里突然冲出一个眉目清淡,清秀婉约的小姑娘,举着一个篮子窜到他面前,含着笑问道:“韩公留步,苏九不才,想让韩公看看我这紫苏成色如何。”
“紫苏?”韩敛只一眼瞟过那篮子,已经判断出篮中为何物,笑眯眯地对苏白芷道:“小姑娘,你运气可真是好。这可不是紫苏,这可是稀罕的紫罗勒,价高地很勒!”
“这是……紫罗勒?”苏白芷不确定道。
“当然是紫罗勒!你若是要卖,可来百里香,百里香收药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韩敛眯着一双眼打量苏白芷,满意地点了点头,大跨步往轿子中走去,全然不顾周围一阵哗然之声,乘轿离开。
“李掌柜,方才韩公所说,你可曾听清了?”苏白芷扬了声音大声道。
“若这姑娘卖的不是假药,那李掌柜店里的香……”路人甲低声说道。
“啧啧,看不出来,真是奸商呢……”路人乙附和道。
“假香闹不好也会死人吧?”路人丙忧心,“前几日我可来了这李记买了不少香料,别都是假的吧?”
“哎,店大欺客,好好的小姑娘都要害,黑心哟……”
周围一阵议论声,苏白芷却全然忘了安息香这回事,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够了,至于李记里的真药,与她无关。
她只抬起眼,一双眼直勾勾地看进李福强的眼里,李福强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个小姑娘,这眼神里的愤恨如一团烈火,灼着人焦躁难安。
不曾想,一个小姑娘竟如此毫无畏惧。周围的议论声落在他耳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许多甚至是李记的老主顾,他连忙扬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李记的香是绝对不会错的,李某与苏姑娘间许是有些误会。苏姑娘进店来说,进店来说……”
这一会,李福强的脸已然换做一副讨好的神情,如今只求人群早点散去,平息众人的愤怒。殊不知,人群里也多的是采买的商人,此起彼伏喊道:“小姑娘,把那紫苏卖给我算了……”
苏白芷浅浅一笑,朝众人微微鞠了一躬,又对李福强说道:“苏九方才说过了,这药草,我不卖了。”
扫到一旁的韩寿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她微不可见地朝他点了点头,提起篮子便离开。
走出老远,她身上一乏,差点软坐在地上。真是铤而走险……若方才无人能,或者无人愿意证明她的清白,她可如何是好?总算天不亡她!天不亡她宋景秋,更不亡她苏白芷。
旁有人虚扶了她一把,她这才发现韩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
“怎么这会知道怕了?我看你方才梗着脖子,可真是无惧无畏呢。”韩寿调笑道,见她脸上有些惨白,忙接过她手中的篮子。
韩寿也就调笑了一句,转过脸却是正正经经地问她,“你这么累,如此委屈自己,是为什么?”
“嗯?”苏白芷不解。
“你哥哥总说,你是家中最累的人。每日都忙于研制香料,东奔西走。今天见你更是清瘦了,我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家,如此辛苦是为了什么?”
“哥哥同你说起我?”苏白芷纳闷,后又释然。想是苏明烨同韩寿平日走得近了,偶尔会聊起家中的事儿。否则以苏明烨的闷葫芦个性,一向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这韩寿似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春风化雨,让所有人都对他吐露心声。
“不为什么……就是希望家里的人能活得更好。”苏白芷回道。
“只是如此?只是如此你何必这么累。”韩寿摇摇头,苏白芷的眼里东西太多,可这个理由却着实敷衍。
“为了得到人的正视。为了死之前,能对自己的儿孙说,来人世走这一遭,没白来。”苏白芷仰头看他,“这个理由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能信吗?”
“我信。”
“嗯?”苏白芷一怔。她方才所说的话,原是她父亲沈良叮嘱她的。大齐三纲五常极为严苛,可父亲对她说,不论男女,都不该被世人忽视着过。她一直牢记心头。可到底,她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宋景秋的死,不过是落了个白茫茫大地好干净。
“我说我信。”韩寿笑道,这会又将扇子别在腰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为了让人正视……这可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难得你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志气,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那……多谢你的刮目?”苏白芷难得俏皮道。
“客气客气。”韩寿嬉皮笑脸道,“你说李福强那个土财主会如何?”
“那么大一个店,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出问题的吧。”
“这可难说。李记店里最重要的宝贝不是那些香,而是他们的辨香师傅,老刘头。可偏生李福强没有意识到这点,出了这档子事,必定要有个人出来背着黑锅,若是我料得不错,老刘头此刻只怕已经扛下这桩罪名了。老刘头若是一走,这李记只怕……撑不住多久。”
“哦。”苏白芷点头不语,却不想韩寿拿着扇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不内疚吗?”
“我为什么要内疚?”苏白芷摸着脑袋回道,“我又不是佛祖,不求普度众生。更何况,各人造业各人担,我从未存过害人之心,能做到问心无愧就不错了。”苏白芷还有一句话憋在嘴里,那便是……她甚至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好人。
这世间谁都有私心,若是为了家人,她不介意自己做一回坏人。
事情也正如韩寿所料,他们前脚刚离开,老刘头便以经手采办人的名义一力扛下李记安息香假香事件的罪责,李福强下手更是狠辣,直接将老刘头打了一顿,险些打残了老刘头,在他养伤期间,更是在李记门口贴出了大大的告示,将此事罪责全数推倒老刘头身上。没几天,老刘头便被赶出了李家。
此一遭,老刘头险些丢了性命,更是过了一点颠沛流离的日子。可据老刘头说,便是这一打,让他对李家彻底死了心。从今后,了无牵绊。
至于老刘头尔后如何,此为后话。
而此刻,苏白芷跟着韩寿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百里香的门口。依然是门庭若市,她同韩寿告了别,又规规矩矩地排队等着卖香草。
韩寿摇摇头,径直摇着扇子便离开了。
这一天,百里香难得延迟了一个时辰收药。轮到苏白芷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从百里香里出来,苏白芷看着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心里暖暖的都是希望。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便是她苏白芷,赚得的第一桶金!
小心翼翼地将钱撰紧了揣在怀里,她出了百里香的门心里便犯憷。
从百里香走回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里暗的很,她毕竟是个女子,个又小,身上揣着钱,总有些惴惴不安。
路过巷子时,她几乎是用跑的,小跑到巷子的尽头,即将走到亮出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个声音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这一吓,她更是埋头快跑。
却不想,身后的人紧追不放,及到近处,身后一双手突然抓住她的肩膀。
苏白芷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尖叫出声。
☆、还钱
“妹妹莫怕,是我。”苏明烨制住她惊慌想跑的身子,低声安慰道:“我在家中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便着急出来寻你。寻了一路,幸好遇见了韩兄,他说你方才从百里香出来,我寻思着你自小便怕黑,便一路跑着来追上你。没成想倒吓着妹妹了。”
苏白芷抚着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依旧是余悸未消。方才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这样强烈,她隐隐地觉得不安。莫非是她感觉出了差错?
身边站着苏明烨,她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回了身,仔仔细细地扫了两眼巷子后头能藏人的地方,就见从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白日明亮晃眼的一身装束全数褪去,换做一袭广袖青衫。头上用一根墨玉色缎带随意帮着,手上依然是那柄桃花扇,轻摇着。
他就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幽暗。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苏白芷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这样的韩寿她未曾见过,那种感觉,让她瞬间想起了苏明烨的另外一个同窗——秦仲文。
若是此刻的韩寿换下这身青衫,换做墨色,许更像一些。
只是秦仲文看上去谦润如玉,实则却带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而韩寿,此刻即便这样的装扮,依然让人想亲近他。
二人都比苏明烨大上一两岁,可气势上却能比拼在战场上洗礼过的沈君珂。分明只是读书郎,却如斯大气。
苏白芷一时入神想呆了,却只见韩寿瞬时破了功,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道:“不好看?不会啊,方才去,那儿的姑娘可说我别有风韵。我琢磨着也不错啊。”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韩寿摇了摇扇子,做足了姿态,似是要化作词里的那一个骑马倚斜桥的少年,意气风发足风流。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扇子有些大,衬不起你这小人得志的模样。”苏明烨点评道。
苏白芷噗嗤一笑,朝苏明烨举起大拇指,二人并肩回家。
“喂,你们兄妹两一般德性。惯爱欺负人的。”
韩寿收了扇子,不满道。眼角却是瞥见巷子后头那几只瑟瑟缩缩的小老鼠,此刻又在探头探脑。他嘴角一弯,嘲讽地笑了笑,却是加紧了脚步跟上苏白芷。
直到三人到了苏白芷的家门口,韩寿方才离去。
“我以为你跟着我回来是为了蹭饭的。”苏明烨打趣道。
“我是吃饱了出来散步的,不行?”韩寿答道,眼神却是落在苏白芷身上,“顺便打打几只不识趣的小老鼠,省的老鼠爬出来咬了你家苏九妹的银票。”
“老鼠?”苏白芷垂眸一思量,果然见家附近的拐角处有个贼眉鼠目的男子缩回了脑袋。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流年,四处有人惦记她。苏白芷心底无奈,又是颇为感激韩寿。
待要寻他,他已走的老远,背着她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