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拾玉by 蟋蟀在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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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柯子赶紧踩他脚──讲这麽露骨做什麽呢?又不是让你去娶少爷。
却是晚了,陶献玉一双眉毛已经扭成一团:“我,我哪有吃穿讲究?”
小梅子也道:“就是就是!少爷那是很平常的标准。”
小伍子撇撇嘴,心道:平不平常你说了不算!那捕快没钱给少爷买松子蜜糕吃,就是供不起!
却不说出来了,只袖著手在一边闲站著。
陶献玉耳中觉得小梅子的话才中听,心里却别扭著,隐约觉得小伍子说得似乎是对的。手指也没心思吮了,瞪著眼睛发愣:那,那以後就没有松子蜜糕吃了吗?
那边小梅子见他眼睛发直,赶紧道:“少爷,恭喜你找了个如意郎君。”
“呃?”陶献玉一下没反应过来。
小梅子甩著帕子道:“少爷,你真有眼光!找的这麽个高大英武,相貌堂堂的姑爷!”
小柯子跟上道:“咱们家少爷不也小巧玲珑,眉清目秀的,跟高大的姑爷站在一块儿,堪堪一对佳偶!”
“那是!咱们的少爷当然娇小可人,惹人怜爱了,要不怎麽被姑爷捧在手心里疼呢!”
两个人一捧一抬,说得陶献玉忘了先前的茬,嘻嘻直乐。干脆跳下床,到镜子前面扭著身子,照来照去。照了半晌,咧著嘴回头道:“你们说得不错,我也觉得我挺娇小可人的哩!”
是夜,秦汉秋照旧逾墙而来,手上串了几根野兔腿,架在炭火上烤熟了,跟陶献玉分著吃。完了两人屁股顶屁股,胡乱抽了数十抽,两下泄出精水来,洗了洗搂头睡了。接著连续数日,秦汉秋都是白日里上小歇水巷,跟戚宝花一道做食备车,顺便捕些山鸡野兔,晚上带给陶献玉解馋。陶献玉成日无事,专眼巴巴等著秦汉秋跳窗而入,二人先吃肉後肏屁股,也算两下皆欢。
只是陶献玉白日空闲时候多,除了吃饭就是抱著吃食坐在窗前等秦汉秋,嘴里嚼著嚼著肚里心思就开始乱转,转著转著就转到小伍子上回说跟著秦汉秋没松子蜜糕吃的话上,接著便想起秦汉秋说他咽不下粗米糙面还得回来看陶秀珠脸色过活,嘴巴便又扁成猫耳馄饨,将他跟秦汉秋自认识以来的情景一一回想一遍,忽想起郑小秀才的茬儿,心里暗道:这臭捕快怜香惜玉得很,见著肯投怀送抱的娇弱美儿,怕是都不会拒绝。眼下虽然我把我的屁眼给了他,又对他十二万分上心,这臭捕快却未必对我有同等心意,否则凭他那样子,凭什麽就不能谋个好生计,多买些松子蜜糕来哄我?……还是得想个法子,在他动身之前将他套住了,叫他无法毁约才好。
前头说过这陶献玉在情事上一反常态,颇为精乖。当夜他跟秦汉秋在床帐里打情骂俏,秦汉秋拈著他白嫩嫩的脚丫子,爱不释手,五个胖乎乎的大小蚕豆般的脚指头被秦汉秋一一放到嘴里吮咂一遍。小少爷被他吮得身上激灵不断,咿咿啊啊,嘤嘤哼哼,断续问道:“相公,那,那大狗熊的姑妈家在,在小歇水巷的哪个位置?”
秦汉秋抚著他的脚丫子,道:“便在那巷尾茅草地旁。”捏著小少爷的脚,拍一拍陶献玉的肚子,笑道:“小鹌鹑吃野味吃多了,吃成个肥鹌鹑啦!”
“才没有!”小少爷赶忙捂住自家肚皮,有些心虚地发现小肚子好像真的鼓了起来。
秦汉秋一掌打在他臀上,“啧啧,连屁股都肥了一圈!”
陶献玉又连忙捂住自家屁股,於是前面的小肚皮又露了出来。秦汉秋手指点著他的肚脐眼,道:“还说自己不是肥鹌鹑!”
“不是!不是!就不是!”陶献玉一骨碌翻身下床,溜到穿衣镜前打量。他身上一丝不挂,小肚皮圆乎乎像个小西瓜,後面的臀瓣胖鼓鼓好似俩小南瓜,再细细一瞧,连自家的脸蛋都跟裂开了的苹果似的,往横里长了半寸。
秦汉秋来到他身後,一把抱起小少爷,“小鹌鹑重了好几斤哪!”
陶献玉舞手蹬腿在他怀里乱挣:“我没重!我没重!”
秦汉秋便道:“我明日将戚大娘家的称借来,给你称称,看看小鹌鹑到底重没重!”
小少爷立刻畏缩道:“我不称。”
“不称你就是肥鹌鹑!”
小少爷嘴一瘪:“我不是。”
秦汉秋继续逗他:“肥鹌鹑有什麽不好?比!鹌鹑好太多!”两手把小少爷从上到下一阵揉捏,小少爷被捏得抖屁股颤肩嘤嘤乱叫,秦汉秋一口叼住小少爷的嘴亲得咂咂……
翌日,陶献玉醒来,秦汉秋已经离去。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抚著自家胖肚皮,想著可千万不能长肥了。他本就生得矮,要是瘦一点还能落个娇小可爱的形容,要是生得肥了,那岂不是成了个“矮冬瓜”?
百无聊赖在床上翻来滚去,小梅子听见响动,端著铜盆进来,问他是不是马上起床。
陶献玉想著心思,不答问话,反而问小梅子自己是不是变得肥了。小梅子瞪眼瞧他,道:“这眼见著就冬天了,哪个不要长点膘过冬呢?肥点才好御寒啊!”
陶献玉嘟腮道:“那你怎麽不见肥呢?小柯子怎麽还是一副竹竿儿样?小伍子也是,跟夏天一样哩……”
小梅子心道:你是少爷,成日吃吃睡睡,我们劳碌命的下人哪能跟你比?嘴上说的是:“秦相公这几日不是带野味来给你吃的吗?我们没有野味吃,长不了太多膘。”
这话陶献玉听进去了,便思量著下次不能再贪吃秦汉秋带来的野味山禽。本来还想在被窝里再赖一会儿,正欲打发小梅子出去,却想起一事来,一骨碌坐起,就著铜盆盥洗手脸,下床穿衣用膳。喝了一大碗香米粥,吃掉两张煎蛋,手上抓了一块熏鱼啃得鱼刺飞溅,边啃边道:“你们今日把手头上的事都放一放,我马上要跟相公成亲了,你们全都要来帮忙。”
小伍子呆了一呆,刚想张口,小柯子抢道:“少爷,你不是要去摸摸那戚家的门儿吗?我今日就替你去摸门!”
陶献玉点点头,“你去摸门吧,顺道看看相公在干什麽。”
小柯子大喜,冲小伍子小梅子挤挤眼,撒腿就没了人影。小伍子小梅子齐齐对视一眼,知道他们两个又逃不掉,要陪著小少爷一起捣鼓了。
小伍子一边收碗一边慢吞吞道:“少爷,你要成亲应该让小姐知晓,那样才能办的热闹有排场。”
陶献玉摇头,从莹白鱼肉中拈出一根鱼刺,“我才不叫她知道。你们也要闭紧了嘴!”
小少爷啃完熏鱼便领著小伍子小梅子直直往他爹陶老爷住的东厢房闯。陶东如一别经年,这东厢房仍是保持著他离去时的模样。檀木桌椅、书柜、床榻、吉祥宫灯、如意屏风,日日都被陶福派人前来扫拂一番。院里的玉兰树、花畦、假山、鱼池,也由专人按时护养。陶府上下均对这东院怀著感慨恭敬之心,惟有这陶献玉一派顽劣,当年他还是个丱角小童时便曾偷偷潜到东厢翻检他爹未带走的衣饰,翻箱倒柜,挑三拣四,拾掇了大半个箱子,拦住府里的壮汉长工,叫他背到北院去。如今,他又打上他爹喜服的主意了。
☆、第二十五章
一路上陶献玉熟门熟路,顺著万字游廊拐到东厢,穿过院子,直趋里厅。陶东如和他正室夫人的四季衣物正是放在里厅的几口大箱子里。陶献玉东拐西绕地进了内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将最近的一口箱子开了盖,两手一阵扒拉。小梅子跟著进来,先将箱子瞅了瞅,才指著其中一口道:“少爷,喜服似乎装在那口箱子里。”
此刻陶献玉已将手底下箱子里的弁帽长袍甩得满地都是,听见此话一脸嗔怪道:“那你还愣著做什麽?还不快找!”
这时小伍子也蹑足而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呆了一呆。陶献玉见他进来,指著他道:“呆小子,去帮小梅子找喜服!”
於是小伍子便跟著小梅子一块儿哼哧哼哧地将压在深红大箱子上的一口小箱子搬下,再费力开锁,推开深红大箱子的盖儿。
“啊!”小梅子捂嘴惊叹。
陶献玉赶紧上前,凑头一看,立刻又惊又喜。原来里面正是当年陶东如跟夫人成亲时穿的喜服,红荫荫、齐整整地叠放著。但真正让人注目的是那套新娘所著的金凤刺绣大对襟红袍,一袭祥云连朵锦面霞帔,以及那耀目闪闪,缀著细碎宝石、珍珠、翡翠,昂立著一只金片凤凰的礼帽──这便是那凤冠了罢!
主仆三人齐齐瞪视著这顶凤冠。半晌,小梅子叹道:“夫人当年便是戴著它嫁进陶府的呀!”
话音刚落,陶献玉已经伸手将凤冠取出来,左看右看,喜不自胜。
小梅子疑惑地望著小少爷半咧著嘴的陶醉样儿,道:“少爷,你不是想戴著这顶凤冠嫁给姑爷吧?”
“我怎麽就不能戴这个?”陶献玉横她一眼,迫不及待双手托著凤冠喜滋滋扣到头上。
“哎?”
小伍子跟小梅子双双傻了眼。小梅子憋了又憋,终於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小少爷头太小,那大大凤冠如空心饺子般直接遮去了他小半个脑袋,导致陶献玉小元宵般的头颅摇摇晃晃顶著那顶礼帽。
“笑什麽笑?”小少爷涨红了脸,冲小梅子喝道。他自是觉出这凤冠戴的不妥,忙不迭跑到菱花镜前打量,然後便瞧见了自个儿头顶大礼冠的滑稽一幕。
陶献玉不肯死心,两手左扶右托地转著凤冠调整位置,一会儿往头上缠厚巾,一会儿往冠子里塞毛料,好叫帽子能稳稳坐在自家脑袋上。奈何他那头颅实在小巧的紧,忙活了老半天那顶凤冠愣是没戴的稳当。
小少爷一屁股坐在瓷登上,哭丧著脸。
小梅子背著身,她憋笑已经憋得很辛苦。
小伍子忍不住道:“少爷,你又不是姑娘家,没必要戴凤冠拜堂成亲。”
“是呀,少爷,你跟姑爷一样穿大红喜服戴红绸花便好了。”小梅子跟著帮腔。
陶献玉抱著个大凤冠不肯撒手:“我就要戴这个!我偏要戴这个!新娘子都是戴这个拜堂成亲的!”
小伍子心中默念:那是因为人家新娘子都是不带把儿的。
小少爷搂著那珠光宝气的凤冠,在凳子上拧来拧去,蹬腿甩膀子,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我就要戴这个!我偏要戴这个!新娘子都是戴这个拜堂成亲的!”小伍子小梅子听得双双长叹。
终於,小梅子道:“少爷,这大凤冠咱们戴不上,咱们戴小凤冠嘛!”说著从箱子里拎出一顶瓜皮小帽,又打开一个四四方方妆奁漆盒,指著其中细碎珍珠、宝石、凤钗道:“我今日就把这些饰物全都缝到这顶小帽上,回头给你试试,如何?”
陶献玉将信将疑:“那你快快做好给我试试,不行我还是要这顶大的!”
小梅子重重点头表示不辱使命。
陶献玉这才重新高兴起来,一边支使小伍子将新郎官新娘子穿戴的喜服全都取出带走,一边自家捧贡品般捧著那顶大凤冠往外走,命小梅子留下收拾,并且“速速将小凤冠赶制出来”。
小少爷趾高气昂出了东厢房,小伍子抱了老高一摞喜服跟在後面,小梅子唉声叹气立在原地,考虑年後是否要跟陶福申请可以不再做小少爷的跟班。
陶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