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拾玉by 蟋蟀在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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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献玉立即不成器地问:“喂我哪张嘴?”趁机挤到秦汉秋怀里坐下,仰著头装傻。
“前几日喂的是下面的,今天来喂上面的!”秦汉秋知晓他德行,也不多说,先往盆里加了几块黑炭,又掂了掂一团团骨头楞登的生肉,拿出刷子,开盒蘸酱。
陶献玉闻到味道,不悦嘟嘴:“好难闻!”
被秦汉秋揪了一把小嘴,“嘿嘿!小鹌鹑一会儿有本事不吃不起馋!”
只见秦汉秋将一块块生肉串到细长的竹棍上,架到盆上翻烤,又将炭火拨来拨去,斗得红旺。
“相公,这是什麽肉?”小少爷看得稀奇,问道。
“我今日捕来的新鲜的山鸡!”秦汉秋一手搂著陶献玉,一手时而反转竹棍,时而蘸抹酱料。
室内温暖,红光摇曳。火盆上方的山鸡肉渐渐渗出油脂,变的烂熟金黄。研磨的酱料层层浸到肉里,混合油脂的味道,发出阵阵香气,引得陶献玉不断舔舌头“吧唧吧唧”,两眼直勾勾地盯著离他最近的一块肉──骨头细长,肉块上大下小,一看就知道是个鸡大腿,鼻子不自觉一动一动,嗅著空气中的肉香。
香气袭人,比花香更甚。陶献玉嘴中津液汩汩,几乎来不及吞咽。他看看那块山鸡腿皮肉焦黄,油脂四滴,加上酱料的浓香,嘴巴“吧唧”个不住。他偷眼看看正在给一个鸡翅膀涂酱料的秦汉秋,一只手慢慢伸到竹棍上,往鸡腿移过去。
秦汉秋岂不知他的鬼心眼,装作没看见,哼著小曲翻弄鸡翅和鸡脯肉。
陶献玉暗喜,五根手指直往鸡腿抓过去。
“哎哟!烫死人!”手一滑,烫的直甩。鸡肉没揪到,反蘸了一堆黑乎乎的酱料。
秦汉秋哈哈大笑:“小鹌鹑偷鸡不成烫了手!”
小少爷也觉得没面子,在他相公怀里哼哼唧唧。把蘸了酱料手指一一放到嘴里吮咂,觉得鲜鲜的辣辣的,尝出滋味来,馋意更旺,直接叫嚷:“相公,我要吃山鸡!”
“再烤会儿,还没熟透!”
小少爷不是个习惯等待的性子,等著等著便捣鼓起来。一双手在秦汉秋赤裸的上身乱摸,边摸边问:“相公,我不在的几天没跟别人肏屁股吧?”
秦汉秋不答反问:“你先说,你跟别人肏屁股没?你若没有,我便没有。”
陶献玉急了:“我自然没有!”想了想秦汉秋的话,觉得不对劲,又问:“你到底有没有?”
秦汉秋眉头一皱,这小鹌鹑管的忒多!语气一硬:“我倒是要有工夫哪!你当这只大山鸡容易弄到的?”
陶献玉撅了撅嘴,幽幽道:“阿秦,你这几天不在,我是真想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你,你别肏别人的屁股好不好?想到你跟别人肏屁股,我难受的不得了──”一颗脑袋在秦汉秋胸前磨磨蹭蹭,一双圆眼水汪汪地瞟著秦汉秋。
秦汉秋将山鸡腿取下,嘴对嘴低头把陶献玉的口舌咬住,狠狠吮了一口,发出“吧”的响亮的一声。然後将鸡大腿递给陶献玉,道:“我干嘛去肏别人的屁股!谁的屁股都没你的屁股好!”
小少爷得此夸奖,扑在秦汉秋身上嘻嘻直笑。跟著两只手抓著竹棍,埋头在鸡腿上一阵啃咬。
啧啧,真是皮脆肉香,油多酱浓。咬一口,油脂便顺著嘴角往下淌。从口齿唇舌,到食道肠胃,都欣欣然舒展开来。陶献玉吃得一口接不上一口,满嘴的鸡肉嚼得吧唧吧唧,两颊鼻尖,俱是油光闪闪。
“相公,好吃,真好吃!”小少爷坐在秦汉秋怀里,吃得眉开眼笑。
秦汉秋吃得比他更快,倏忽间一只腿和半个鸡架子就下了肚。两人各分了一只鸡翅膀後,剩下半块鸡脯肉孤零零留在炭火上。
陶献玉嘴大肚小,山鸡又较家养的鸡长得肥硕。一只腿和翅膀吃下後,他已经肚子滚圆。可是看到秦汉秋拿起滴著黄油的鸡脯肉时,他仍旧眼光发直,嘴巴吧唧吧唧得吮咂。
秦汉秋见了,将竹棍递给他:“小鹌鹑,给你吃!”
陶献玉不好意思地扭捏:“相公个儿大,相公吃!”手却伸了过去。
秦汉秋笑道:“小鹌鹑太瘦了,要多吃点!”
陶献玉道:“谢谢相公!”便咧嘴接过竹棍,啊呜啊呜咬起来。一边嚼肉一边对秦汉秋傻笑。然而委实力不从心,仅仅啃了几口,小少爷便捂著肚子苦脸道:“相公,我吃不下了哩!”倒在秦汉秋怀里哼哼。
秦汉秋拿过竹棍,三两口将鸡肉撕扯干净,用棍子拨拨炭火。摸一摸烘烤的衣衫,已然温暖干透。其时陶献玉已是温饱皆备,昏昏欲睡了。
秦汉秋托著他屁股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陶献玉哼了两声,将被子一裹,蒙头睡去。秦汉秋大开窗户,散去烧烤的烟雾,而後打了个大哈欠,关窗上床,揽过陶献玉,头靠头大睡。
☆、第二十二章
戚大海前个晚上得到戚宝花和秦汉秋的肯定答复,想著去陶秀珠面前邀功。一早起来不见秦汉秋,也不多想,径直赶去“陶一彩”。
陶秀珠这几日一为胭脂铺的事,二为陶献玉的事,又烦恼又忧虑,一大早见戚大海喜气洋洋进门来,也懒得招呼,还是陶寿问了声“戚官爷好”,起身让座。
戚大海紧挨陶秀珠坐下,凑上前低声道:“秀珠妹子,那事儿有眉目了。”
陶秀珠身子一侧:“陶寿是自己人,用不著鬼鬼祟祟。什麽事儿有眉目了?”
“四季青的事儿呗!那个姓秦的就住在我家!”
陶秀珠连日焦躁,一时想不起哪个姓秦的。半晌,挑眉惊道:“那,那个……秦汉……”
戚大海截道:“可不是!”
陶秀珠眼睛一眨一眨,看看陶寿,又看看戚大海,“你怎麽把人藏你姑妈那儿了?在哪儿找著的?”
戚大海一拍大腿:“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自己找来的!”便将这二日事情约略说说,边说边呵呵笑,自来熟一般摸著桌上的千层饼,丢到嘴里大嚼。
陶寿听了几句便知道何事了,突然打断戚大海,问:“那个秦相公眼下就在小歇水巷?”
戚大海顺嘴道:“可不是嘛!这几日跟我睡一屋!”
“我说的是现在?马上去就能见到?”
“呃?”戚大海这回明白了,搔搔头,嘴里的千层饼便有些咽不下去,忽飞快道:“他昨日打了只山鸡,说是要给你那小兄弟,眼下八成在你小兄弟屋里呢!要不我跟你去看看?”
陶秀珠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硬梆梆道:“你不去衙里看守了?”
戚大海想起这茬,叹气:“唉,那采花贼捉了半年了也捉不到,我去不去都一样……”
陶秀珠思量道:早上刚刚坐轿子出门,现在没过几个时辰又杀将回去,显得一惊一乍,似乎不甚妥当。
戚大海见她不说话,也屏了气不吭声,默默地往嘴里塞千层饼。
还是陶寿当机立断,上前一步道:“小姐,只要秦相公能随戚大娘将四季青弄来,其他都好商量。幸亏有小少爷留住秦相公,否则他脚底抹油,四处游荡,我们又上哪里找去?”
话是说得不错,陶秀珠却听得不是滋味:“这麽说,我反而该感谢献玉跟他搅到一处去了?”
戚大海咂咂嘴道:“我说秀珠妹子,你那小兄弟,恐怕也只有秦汉秋才镇得住,你将人交给他也好。秦汉秋我知道的,绝不会亏待你小兄弟。”
陶秀珠绷脸不答。戚大海看看她,又道:“否则你那小兄弟成日哭闹抱怨,说你待他不好,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你就算硬塞个黄花闺女给他,照样鸡飞狗跳。不如遂了他愿,将来不管怎样,他也不好怨你。”
陶秀珠不悦道:“他是不怨我,我陶家祖宗却会怨我。”
戚大海摆摆手:“你家祖宗早就不管事儿了──要不这次四季青干嘛还要去求秦汉秋帮衬帮衬?”
说来说去,都绕不过四季青。陶秀珠左思右想,决定回府去会会这个秦汉秋。
於是陶秀珠先坐轿回去,戚大海则上县衙告假,随後就骑马赶到陶府跟她会合。陶寿则帮著坐镇“陶一彩”。
陶秀珠一回到陶宅就引起陶福的大惊小怪,以为出什麽事了。陶秀珠让他别声张,先把小柯子小伍子叫来。等到两个小厮来了,陶秀珠先问少爷昨晚的情况,有无可疑动静。小柯子轻轻松松回道早就被少爷赶到了外面;小伍子则一概摇头。
陶秀珠问小柯子怎的被赶出来了,小柯子便将跟踪戚大海无果的事情说了。
“少爷嫌我不中用,就被赶走了呗。”小柯子苦著脸,语气却很愉悦。
陶秀珠皱眉半晌,暗自叹气。随後又问少爷起床没有,小伍子又是摇头,小柯子则道:“这会儿哪能起来哩?起码等到日头移到木兰树上。”
“好了,知道了。”陶秀珠又切切私语了几句,小柯子小伍子点头而去。
戚大海跟衙里告了假之後,就一路打马飞驰,“得里得答”,在陶府附近的林子里停下。将马拴在道旁,拨开枝叶溜到院落後边,走不上十来步便见到嵌在粉墙里的一洞小铁门。他推了推,门不开,便又轻轻敲了敲。
须臾,门内有了动静。一阵吱嘎声响,门开启了一条窄道,陶秀珠在门後现了身。她冲戚大海一点头,戚大海闪进门里。
“怎样?”他问陶秀珠。
“献玉还没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戚大海有些踌躇:“拿要是秦汉秋不在他那里,我们怎麽办?”
陶秀珠道:“先去看看吧,不在再说。”
二人便穿堂过户,悄声往北院去。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府里的仆役,戚大海猜想他们都被陶秀珠提前支开了。
穿月洞门,转过一条长廊,几步远的一株芭蕉後面蹲著个小厮模样的人。只见那人见了他们,飞快跑过来,正是前几日跟踪戚大海的小柯子。
小柯子瞅了戚大海一眼,便对陶秀珠道:“小姐,屋门一直关著,少爷肯定还没起床。”
“後窗那边呢?”
“小伍子一直看著哪,也没啥动静。”
陶秀珠道:“你继续在这儿守著,有人过来把他们拦下。”
於是小柯子又到芭蕉树下蹲著去了。
待小柯子走远,陶秀珠沈吟道:“戚大哥,看在献玉少失怙恃,我这个做姐姐的忙於生计、疏於管教的份上,待会儿若是真见了什麽不堪之事,还望体量担待,帮忙遮掩些。”
戚大海忙道:“这还用你说,献玉是我小舅子,我怎会出自家人的丑。”
陶秀珠心中稍定。两人便分扶枯枝,往那小径尽头的雕花大门走去。他们不约而同地郑重颜色,放轻脚步,挨著门户站定。
贴在门上听了半天,隐约有人在里面说话。戚大海没反应间,陶秀珠已经轻启门扉,悄悄进屋。
清晨露重,炭火又熄了。陶献玉觉出凉意来,不断往秦汉秋怀里挤,脑袋钻到他胸膛前,咂咂嘴。他口中留有昨夜吃的烤山鸡的香味,换了个姿势後,便打著小鼾,睡起黄昏觉来。这陶小少爷前几日惦记秦汉秋,倒是真的没怎麽睡好,这会儿相公在侧,心肝归位,这一觉便睡得格外香甜,嘴巴微张,嘴角微翘,哼一个鼾,口涎就顺著嘴角滴滴下淌,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