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之情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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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志极为坚定,心思却过於单纯,又重感情,并非皇储的最佳人选。
曦和国历代帝王,都有非常人手段,草原上的狼,岂会仁慈?凤天麟看似温和,但为了曦和国的利益,他可以不择手段。
整个皇室,能赐姓凤的,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一旦冠上“凤”字,就等於失去了自我。天缘和天筠从年少时纠缠至今,虽都没有娶妻,但他们有子嗣。对於草原上的人来说,繁衍乃是天职。
这也是为何,半年前,他们设计,让溟儿留下子嗣。
因为,从一开始,凤司溟便是牺牲品。
出了御书房,凤天缘慢慢地走着。庭院里,梅花渐凋零,雪水融化,春天是真的来到北方了。
一人站在梅树下,背对着他,手中握着一把剑,似在静候他。
凤天缘走了过去,视线不曾离开他手中的剑。
“天筠?”
“阿缘。”凤天筠转身,银色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情愫。今日的他,一身雪狐毛滚边的银色袍子,褐色的长发顺柔的垂在肩上,镶着蓝宝石的金额饰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俊逸的五官在梅雪的映照下,像二十多岁的青年。
凤天缘恍惚了。时间仿佛倒流了般,回到了他们年少时期,典则俊雅的天筠睁着银辉般的眼睛,略显天真的对他笑。
‘阿缘,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将来,我做了将军,你当我的军师。’
那时的他,只敷衍地应了一声,视线一直停留在天祈的身上。
“你……等我?”凤天缘轻咳一声,回神问。
凤天筠把手中的剑递到他面前,道:“它回来了。”
“……栖凤剑。”
不错!凤天筠手中拿的正是他丢失多年的栖凤剑。一年半前曾在战场上见过,当初握着此剑的正是风逝。後来他们擒了风逝,却没有再看到栖凤剑了。如今,它又回到了凤天筠的手中。
“这剑……”凤天缘不解。
“有人奉‘清王’之命,送还於我。”凤天筠冷哼一声,缓缓地把拔剑。其貌不扬的栖凤剑,锋芒毕露,在阳光下,闪耀出夺人的光彩。此剑,乃是十几年前,凤天缘送给凤天筠的,故尔,凤天筠极喜爱此剑,当初战争中遗失了此剑,他心痛至今。
“清王?”凤天缘惊讶。清王把栖凤剑送还天筠,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插回剑,凤天筠问:“你看到清王的聘礼单了?”
“嗯。”凤天缘点头,蹙眉仍在思索。
“这清王对溟儿可是下了真情呢。哼!”凤天筠折了一枝梅,蹂躏着花瓣。
“你怎麽看?”
“我岂能反对?”凤天筠丢了手中的梅花,抱剑而立,微仰头,冷冷地道。
凤天缘沈默,抬手取下他发间的梅花瓣。
如风般疾走而来的凤司溟突然缓了步子。侧首望去,庭院中,凤天缘轻柔地为凤天筠顺发,眼波所触,柔情似水。
朝堂上,常常因意见不合而争执不下的两人,此时此刻,气氛融洽地挨着站,对视之中交换着浓浓的情意,明明皆是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亲密的动作自然而然,凋零的梅花瓣随风飘散,造就一幅唯美的画面。
凤司溟停留了小片刻,移开视线,直往御书房而去。
凤天筠早就看到凤司溟了,并未唤住他,神色慵懒地享受着凤天缘为他顺发,嘴角向上一勾,邪魅之至。
凤天缘眼角一闪,只看到凤司溟淡淡的背影,眉头再次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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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孩儿不能答应!”凤司溟神情冷峻地说道。
“溟儿,为父同样无法应许如此荒唐的事。”凤天麟叹息。“只是……”
凤司溟心一提。同样拥有金眸,身为帝王的凤天麟要深邃太多。他猜不透帝王的心思,然而,却能感觉得出,凤天麟心情是愉悦的。
“溟儿,你实话告诉父皇,你对清王,可有情意?”
凤司溟一怔,没有躲避凤天麟凝视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下头,默然。
“那麽,清王对你呢?”凤天麟的眼神倏地犀利了。
“他……”凤司溟犹豫。清王对他有情吗?答案是肯定的。否则,清王就不会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危险,大费周章的向曦和国指名要皇太子联姻。
“你来看看这聘礼单。”凤天麟也不急,把长长的礼单递给他。
凤司溟接过来,困惑地一字一字看,看到最後,他震惊地苍白了脸色。
清王怎能如此做?
贵重物品繁多暂不提,单就那数百名技工,以及释放俘虏,通商通婚,只差割让领土了!
凌国是战胜国,根本不必如此的卑辞厚礼,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微。分明像是昏君的作为,何况清王只是凌国的摄政王,怎能一手遮天,肆意妄为?
凤司溟心中怒火腾升,却不能在凤天麟面前表现出来,垂下眼睑,覆去了眼中的火气,语气平静地道:“清王如此大方,父皇不怕其中有诈?”
凤天麟点头。“为父也觉得,事情没那麽简单。”
“孩儿以为,父皇还是断然拒绝的好。”
“唔……”凤天麟眯了眯眼,并不急着回答。
凤司溟倏地跪地,朗声道:“请父亲拒绝这门亲事。溟儿心系曦和,只想为父亲分担解忧,不愿就此离开!”
凤天麟叹了声气,扶起他,语重深长。“我又怎舍得呢。”
“父亲……”凤司溟哽咽。望着眼前这张与生父一模一样的脸,他不禁湿润了眼眶。
凤天麟抬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花,拥他入怀,紧紧地抱住。凤司溟僵了一下,更快的压下心中的慌乱,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你就是我的亲儿。”凤天麟抚摸着他的发丝,慈爱的说。身为帝王,本就摈弃了七情六欲,对子女,他从来不会放太多的感情。当初听闻羽儿的死讯时,他心中并不悲伤。曦和的皇子皇女,素来命轻,能为国牺牲,是何等的光荣。
然而,初见溟儿那天,这孩子脆弱地扑入他怀中,悲伤又委屈地唤他一声“父亲”,他的心,猛地抽痛。那孩子昏迷中仍紧紧抱着他,那般无助那麽乖顺,他的心柔软了。
这孩子,跟他有缘吧。
所以他才排除万难,不顾众臣反对,赐他凤姓,立他为皇储。
然而,他太干净了。
曦和的皇朝,隐藏着多少黑暗?天缘一直保护着他,不让黑暗侵袭了他。天筠虽从不正眼看这孩子,可暗下里为他挡了多少暗箭。而他,又怎能忍心让黑暗浸染了他?
“父亲……父亲……”凤司溟低低地喊着。也许是透过帝王,呼唤自己那早逝的亲生父亲。
在曦和,他显得格格不入。并不是每一个拥有金眸人都能成为真正的皇储。皇帝封他为太子,大臣们表面没有反对,实则皆在观望等待。毕竟凤天麟仍是壮年,未来还有可能诞下金眸继承人。
不──
从一开始,他们就放弃了他!
他突然想到那日早上醒来,床上躺了四名女子。之後再也没有见过她们,甚至不知她们是否怀有身孕。他未曾过问,他们更不会对他说。
原来如此!
凤司溟深深地吸了口气,挣了一下,离开凤天麟的怀抱。
“父皇……”他目光坚定,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给予君主最高的礼仪。“为了曦和的繁荣与富强,凤司溟愿意以皇太子的身份,和凌国的清王联姻。”
凤天麟微怔,继而深深地望着他。“你……决定了?”
迎上帝王闪耀的金眸,凤司溟慎重地颔首。“为了曦和,即使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凤天麟大掌轻按在他的肩上,压了压,道:“父皇不会委屈了你。”
这是君王对他的承诺。
凤司溟握紧拳头,挺直了背,坚毅地离开了御书房。
坐在御书桌前,凤天麟揉揉眉心,莫名的感到惆怅。
仅仅是一年半的时间,他对他的影响竟如此之大。那孩子的背影,孤独寂寞,他望着,心隐隐作痛,这陌生的情感,困扰了他。
也许,这样对他们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凤天麟半瞌着眼,将多余的感情敛去了。正欲拿笔批阅奏折,却摸不着原先放在一角的犀角杆狼毫笔。
……溟儿是何时顺手摸走的?
这个习惯,可真不好!
凤天麟抿着嘴,敲了敲桌面,不意外听到外面又有打斗声。
庭院里,凤司溟手持毛笔,发泄般地袭击凤天筠。凤天筠见招拆招,栖凤剑未出鞘,略为吃力的挡下凤司溟的每一次攻击。
“你小子,又发什麽疯?”凤天筠喝斥。他正与阿缘交流交流感情,难得能清静一会,这臭小子不过去了趟御书房,出来便又发疯了。天麟到底跟他说了什麽,这小子冷着一张脸,招招狠毒。
自家破人亡後,凤司溟找到师兄,师兄带他去学武。天下第一杀手的徒弟不好当,九死一生,十个徒弟中,唯他一人活了下来。因为他心中有执念,什麽痛苦都可以承受得住,只要活着,就是一切。他学的武功,本来就是杀人的招式。在师兄身边当侍卫时,他隐藏了实力,来到清王身边,更不敢表露太多。众人只知他内功深厚,却不知他杀人时的干净利落。京城外的山贼,每一个都是一招毙命,死的时候,连疼痛的时间都没有。
凤天筠是少数几个跟他打得淋漓尽致的人。曦和国的皇子,自小经历磨难,也是从死亡的训练中爬着活下来的,身手自是不同凡响。没有花俏的招式,敏捷刁钻却是最有效的杀招,和凤司溟的武功路数有异曲同工之处。
半个时辰後,凤天筠早无了贵公子的斯文模样,气喘吁吁地以剑支地,单膝跪着,雪白的衣服上,脚印数个,狼狈不堪。
凤司溟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字型躺在草地上,衣服多处破损,额角於青,手指费力地握着毛笔,边吸气边咳。
站在走廊上大半天的凤天缘慢悠悠地踱了过来,面无表情地一人踹了一脚,冷飕飕地道:“冷静了? 冷静了就都回去洗洗。”
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皇太子,在皇帝的御书房外,打得你死我活,精力还真够旺盛。
凤天筠勉强站起,把栖凤剑入鞘後,来到凤天缘身边,不屑地瞟了瞟挣扎着站起的凤司溟。
“慈母……”收到阿缘锐利危险的目光,忙改口,“慈父多败儿!”
“缘叔。”凤司溟向凤天缘行了行礼。“溟儿回府了。”
“……去吧。”凤天缘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泥渍。“曦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
凤司溟点点头,落寞地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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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急速地奔驰着两骑。
跑在前面的青年,一身曦和国的服饰,褐发飞扬,骑术精湛。跟在後面的人,凌国打扮,长袍宽袖,青丝束冠,快速地奔驰,略显吃力。
跑了半个时辰,两人缓了速度,云翰打马跟上凤司溟,气喘吁吁地问:“阿司啊,你这是要带师兄去哪里?”
凤司溟执鞭一指前方,笑道:“师兄跟我来便是。”
云翰翘首望去,远处模模糊糊地有个白色的大毡包。“那是哪里?”
凤司溟一甩马鞭,扬声道:“到了便知!”
云翰翻翻了眼,忙跟了上去。阿司也真是的,明知他是懒人,却非要他跟着骑了半个时辰的马,骨头都要散了。
到了毡包,一个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