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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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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自己是碰上训练有素的将士了,又不是平军,自然就是灵洲流贼。
  在这个上穷水尽的节骨眼撞上,也算是可喜可贺。
  “我乃大平东南总督夏念白派遣去灵州的使者,”叶添心里有底,面儿上也是气定神闲,“此次前来,正是要商谈两省与灵州通商事宜。”
  马上的人一愣,“口说无凭。”
  “无妨,待我取公文出来。”
  叶添一转身,重新爬上马车,从王九的包袱里翻着了出使公文,小心的递过去。
  薄薄一页纸上,总督大印红的耀眼。
  “看清楚了,那大印总不会有假。”
  圆脸将公文卷起,收入囊中。
  “真假事宜,待到了灵州,自有分辨的去处,来人——”
  几个人抱拳上前。
  “连人带车,一并押走。”
  叶添倒也不惧,跟着灵州军队过去,反而省心。
  “我被山贼劫了银子,眼下还未吃饭。”
  “你大可放心,”那人调转马头,“饿不着你。”
  叶添欣然,正要迈开步子,却被两个人上来绑了手脚。
  “哎——”
  一个人顺手拿了汗巾便堵在叶添嘴里,两个人搭把手,一个用劲儿,嗖的一声就将其扔到了车里。
  叶添心中叫苦不迭。
  却不是为这嘴里的汗巾。
  而是,这群人就这样将马车赶走,可王九还在林子里抓鸡呢。
  挤上马车的几个人见叶添双目尽凸,叫也叫不出声来,上去就是几拳,便落了个消停。
  半柱香的时辰后,王九拎着一直血淋漓的兔子,站在原地看风卷落叶。
  “叶兄弟,你倒是等我一等啊…”
  ***
  灵州夜凉,竹楼点点浮光。
  “公子,不知这么晚叫小的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郎中笑着凑上去,眼尾的纹路更深了些。
  那公子俯在桌案上,蘸了丹青,一笔笔的在纸上描人眉目。
  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却是连一动也不动。
  “去把门关上。”
  “哎,好。”那郎中弯腰等了半晌,听得这冷冷清清的一句,自嘲一样的点点头,转身利落的去掩门。
  昨晚上灵州刚下一场雷雨,竹楼下的青砖给雨水冲的发亮,一缕夜风拂过,隐约的一股青草香气。
  郎中关好了门,回身见那人已经直起腰身,却未搁下笔,眼下盯着桌上美人图,抿唇微思。
  一身白衣,一双斜挑凤眼下隐隐黑气。
  这等妖丽光景,莫要说灵州那些个粗鄙的汉子,便是灵州的女人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想来那阎雄整日打了鸡血一样往这里窜,也是赏花心切。
  “靖王身子近日可有恢复?”那人开口问道。
  郎中压低了声音,面儿上堆了笑出来,字字咬狠,“那阎立啊——可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那人睨了一眼郎中,冷笑出声:“你的药不错,改日我让阎雄多赏些银子给你。”
  郎中低头嘿嘿的笑,目光闪烁,连声道谢。
  虽说这公子天生的一副尊贵气容,来历却是极其低下。
  半年前给人从运河货船上捡回来,本是个流浪汉,半死不活泥猴一样,谁料洗干净了竟是这样一张美人脸。
  阎雄看的舒坦,便将其养在身边,未料这小白脸也不是个吃素的,脑瓜子极灵,四月里那场硬仗,就是他给阎雄出的主意,使得阎雄初战便一举打败大平名将。
  这下阎雄如获至宝,更是仙人一样供着,不仅管了他所有的吃穿用度,就连封赏下人的银两,也是毫不吝啬。
  那人捻了袖口,继续往画上添色,“若是哪天靖王想通了,换了瞧病的郎中,那我岂不前功尽弃。”
  “这个容公子大可放心,”郎中道,“药毒已渗入骨髓,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才短短两月,竟有此功效?”
  郎中颇为得意,“容公子莫要小看了老夫这贴药,这药乃祖传秘方,剧毒却性慢,无色无味,每日用药一滴,只需两月,人虽暂时未死,却必定在那阎王爷的死簿上记了名字。”
  “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人忽然匆忙落笔。
  桌案上画还未成,墨迹深深浅浅的,美人唇上的朱红同血渍一般,笑的越发诡艳。
  “您到放一百个心,”郎中盯着那画中悚怖人脸,说话间不自觉的没了底气,“不出半年,阎立必死无疑。”
  那人不接话,徐徐的走到了门口。
  伸手动了动门栓。
  郎中想不通,声音谜惑,“方才我已经插上…。”
  那人回了头,霎时竟有似鬼魅。
  “若是有一日这事情败露了,怕是阎雄也未必会放过我。”
  深黑的眸子里有残忍的血色,那人与门口的屏风后抽了一把寒光利剑出来。
  “你活着,我又怎会放心。”
  郎中惊怖欲绝,勉强提一口气,跌跌撞撞的朝窗子处跑。
  随即窗棂碎裂,一把快剑刚好连人一起钉在窗棂上。
  迸溅到窗纸上的腥液,如同曼妙的剪红。
  郎中倒在地上,口含血沫,
  “容紫…。你这…卑鄙小人…杂种…”
  容紫忽然一愣,而又笑容怪谲。
  
  14、华发 。。。

  灵州昨夜大雨,眼下正是一地落翠。
  几个侍卫打扮的人,簇着一身着玄色长衫的壮硕男人,正往竹楼里去。
  待到了竹楼,那男人径自推了门,留其他人在外把守。
  铜镜里的白面少年,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那本是应当是一张绝色的脸,却因眼底淡黑而平添了几分戾气。
  容紫对着镜子照了半晌,与黑玉青丝间捏了一根白发,倏地扥下来。
  阎雄含笑走近容紫,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真是一幅好皮囊。”
  容紫双眼冰封了似的,“那是自然。”
  阎雄拿掉他指尖白丝,“只可惜…少年华发。”
  “不就那么几根…”
  “我可是瞧着越来越多了,”阎雄道:“初见你的时候,可没这些玩意儿,听下人说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你倒是整晚在愁些什么。”
  容紫不语,蹙了下眉,却又兀自展开了。
  自嘲一样。
  阎雄瞧他沉着一张脸,便悻悻的仰在旁边的文椅上,叹气道:“你听说了么,昨晚上大哥又呕了口血,我差人找郎中找了一晚,那瞧病的龟孙子连个影儿也没有。”
  容紫唇角浮了一丝冷笑:“自靖王病发,那郎中医了这么久都医不好,自然是怕你怪罪下来致使其性命难保,另寻去处,也是人之常情。”
  “医不好我也不会拿他怎样,可眼下这龟孙临阵脱逃煞是恨人,他若让我逮到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阎雄随手拿了桌上的茶盏,喉咙里咕咚作响。
  容紫瞟了他一眼,眸子里难掩厌恶,“那茶我还未喝完。”
  阎雄笑的暧昧,端了茶盏的手伸到容紫眼前:“还剩下一口,给你。”
  “劳徽王动手,帮容紫把这物件砸了。”
  阎雄习惯了似的,起身蹭上去,“好了好了,不就一口茶么,还恼了,下次我不喝便是了。”
  踱了几步,回过身,笑的颇有深意。
  “话又说回来了,你竟是瞎讲究,你看看。。咱们两早就…”
  容紫腾的起身,剐其一眼,黑眸阴狠,似毒蛇吐信。
  阎雄一愣,脊背莫名发凉。
  反过劲来,想自己也是灵州堂堂徽王,常被个这小子使脸色,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阎雄面儿上过不去,便黑了脸,“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容紫攥紧了手,想取剑出来砍了了事,刚迈了步子,却才发现自己竟到现在还不能习惯。
  真是可笑。
  没了阎雄,那才是毫无希望。
  松开捏的发白的手指,容紫转身朝屋外走。
  “你上哪儿?”
  “内急。”
  阎雄自然是知道,容紫不过是是听不得‘那事儿’的说辞。
  又一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大动肝火,便松了劲儿,面上堆出笑来,“行啦,别装了,我不说就是。”
  见容紫没有停步的意思,阎雄提了嗓子道了句,“你先别走,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找你商量。”
  容紫停了步子,索性将头转向窗外。
  阎雄比较满意。
  容紫虽性子高傲,可也渐懂得适可而止,越发是识时务了。
  “还记得前些日子,晋安送来的招抚文书么?”
  容紫盯着窗棂看了半晌,“不是因为靖王身子不适,搁置了么。”
  “说的就是,可昨儿晚上下面来报,说是七日前在晋州临县碰见了晋安派来的使者,带着东南总督的公文正要过来,就将人押了,眼下人已经到了灵州,大哥卧病在床无法接见,你说我见还是不见呢。”
  容紫指尖抚上竹木上那快细小血迹,狠着劲儿将其抹擦干净。
  “这东南总督,倒是够积极的。”
  “可不就是,”阎雄道:“先前我为此事还犯愁,这么个好事只能搁着。能与大平通商,那是何等的荣耀,说句难听的,我等都不过是占山称王的匪寇罢了,如此一来,不就成了与大平地位平等的番邦。”
  阎雄说着,越发的兴奋:“能通商,就有更多的银子招兵买马,到时候壮大了,咱也成了北疆那铁马强邻。”
  擦拭的动作一窒,那些睡梦里的光景又火一样烧了的双目灼痛。
  容紫赶忙阖了眼,再睁开,眼前只剩下窗棂上那一道剑痕。
  便再无其他痕迹。
  “呸!瞧我这嘴,那北方蛮子早在半年前就给大平灭了,”阎王自顾自的说,丝毫未察觉身边少年面白如纸,“什么铁血英魂,都是吹出来的狗屁。”
  容紫唇色失血,不再吭声。
  片刻的静默,阎雄挠挠头,才想起正事来。
  “怎的扯到这等不吉利的事上了,接着刚才招抚的事情说,”阎雄道:“没成想大平那边竟上赶着要来。看来这新任总督,是给我打怕了,有这样的废物,咱们的好日子也便不远了。”
  容紫盯着拇指暗红,目如深潭。
  且说那大平国强兵盛,竟对区区几万贼寇让步如此,这其中利害,怕不是这些个四肢发达的蛮夫能参透的。
  一群蠢货,竟无人知道,当日那北疆一战成名的将首,便是眼前的东南总督。
  但是不到时候,有些话还不能跟阎雄点透。
  容紫暗自盘算着,“废物?到底哪边是废物,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容紫侧目而视,“之前靖王昏迷不醒,招抚事宜不处理也便罢了,眼下这来使都上了门,若再置之不理,实在是弃大平威严与不顾,若要因此令其生出怨气,恐将加剧双方战事。”
  顿了顿,又道:“可先通传靖王那边一声,若靖王还无动静,你自然应当为兄分忧,接见大平使者。”
  容紫背对着阎雄徐徐的走,窗外轻风拂入,黑玉的头发软软的浮了几缕,露出如细白的颈子,玉质一样。
  也隐隐可见极少银丝,若隐若现的。
  “说的是。”阎雄盯着眼前一派旖旎光景,不由得气息异常,“容紫…。你站那么远干嘛,倒是过来点么。。”
  语毕,便起了身往上靠。
  容紫冷着脸,转身急走,“对不住,我内急,恕不相陪了。”

  15、初见 。。。

  叶添负手立于院中,眼望着头顶那四方碧天,不由心声悲悯。
  折腾了许多日,终于到了灵州。
  可窝在宅子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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